第79章 圣女专心事业10

俞流能不能看懂自己的眼色,卿衣不知道。

毕竟两人太久没见,之前培养出来的默契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总之把自己的意思完整传递过去后,卿衣安静下来,目光转到擂台上,没在人前表现出同俞流的过多交集。

俞流也重新落座,示意台上比试继续。

台上的两人俱都年纪小,正该被称为少侠。其中一个少侠见卿衣望过来,顿时脸庞涨红,出招时也没上一轮比试干脆利落,颇有点情窦初开的样子。

台下人看着,忍不住摇头。

定力不足,输定了。

果不其然,再交手十来招,这少侠落败。

他却也不气恼,只向对手一抱拳,旋即目光便落到卿衣身上,脸庞更红了。

“你又招桃花了。”系统说。

卿衣说:“我长得美,没办法。”

系统说:“大佬又该吃醋了。”

卿衣听了,往俞流那边一瞟。

果见刚才还温温和和说着话的盟主,这会儿正微微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系统不由说:“打个赌,大佬今晚会让你下不了床。”

卿衣说:“明摆着的事,谁和你赌。”

系统说:“那赌明天晚上。”

卿衣说:“我还跟你赌后天晚上呢。”

系统:“……”

不是,你们武林中人都这么精力十足的吗?

系统只好温馨提醒:“你别忘了,武林大会要举行好些天。”

头两天就像刚才那两位少侠,境界不高,招式也不新鲜,但胜在朝气、热血,偶有别出心裁,看着还算得趣。到了后面,境界越来越高,尤其是宗师,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交起手来长达一个时辰是常有的事。

这样一来,每次武林大会,短则四五天,长则半月。圣宫圣女只第一天露面,接下来都不露面的话,正派人士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背地里搞小动作。

卿衣说:“俞流应该有分寸?”

系统说:“有。但他的分寸在你面前不起作用。”

刚系统观察得可仔细,时隔一年,若非必须在人前稳住正派盟主的名头,大佬早跟人换位子,坐到卿衣身边来了。

现在卿衣又当着他的面招了朵桃花,还是个特别嫩的花骨朵,系统估摸着,大佬心里必然醋得不行,就等晚上见到卿衣,把一缸子的醋全倒给她。

别人吃醋是什么样,系统不知道。但他敢说大佬吃醋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系统劝卿衣多注意点。

“你说的有道理,”卿衣沉思道,“我得想个法子,让他对我分寸点。”

系统说:“行,我就预祝你晚上过得愉快了。”

卿衣说:“承老父亲吉言。”

再看向台上,又换了两位少侠。

尽管还会有人时不时把注意力放在卿衣身上,但时间久了,再绝色的美人一直那么面无表情,也不太耐看,于是因圣宫圣女引发的动静逐渐平息,武林大会如火如荼地继续。

以卿衣的眼光,擂台上打得还可以,可惜她并不感兴趣。

她懒懒看了会儿,转向手边刚呈上的茶盏,端起来轻嗅了嗅,就又放下。没圣宫里的茶好。

悄悄注视着她的俞流见状,让身后的人上前来,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新的茶盏呈到卿衣手边,卿衣端起,揭开杯盖一嗅,这回是好茶了。

她若有所感地朝着俞流一望。

俞流和她对视。

视线交接不过刹那,下一瞬,卿衣垂眸饮茶,俞流也继续看擂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除那个亲自跑腿给卿衣泡茶的人外,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这点猫腻。

直至下午酉时,武林大会中止,包括圣宫圣女在内,各个势力的领头人移步去正厅,负责举办此次武林大会的门派已备好宴席,尽可把酒言欢。

当然,这个把酒言欢,并不包含卿衣。

最首要的原因,当然是她背后的圣宫属于邪门歪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其次她是女子,在场多是比她年长的男性,谁都撇不下那个脸让她饮酒。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

看圣宫的侍女婉拒了呈上来的一应吃食酒水,只留了些清爽可口的水果,转而捧来一只精致的玉壶,里面的液体倾倒在杯中,花香弥漫,正是圣女每日必饮的花露,诸位掌门沉寂好一会儿,才暗道圣宫圣女,名不虚传。

转念又想,出淤泥而不染,圣女也算是圣宫里最偏向正派的人了。

尚未听闻圣宫大变的诸位掌门这么想着,觥筹交错间,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

殊不知圣女心里正跟她的老父亲诉苦。

“好多肉啊,好想吃,为什么要给我拿走。”卿衣馋得不行,可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我真的好饿。”

系统安慰道:“乖啊,先装完这波逼,回头去见大佬,大佬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卿衣含泪饮花露。

饮完了,她不多留,立即离开。

她走后不久,俞流也寻了个借口离开。

此时月上柳梢头,俞流分明没收到卿衣留给他的口信,他只凭心意去到江畔,就那么巧,卿衣坐在扁舟上,四周寂静无人。

卿衣回首看他。

“俞流,”她说,“我饿了。”

俞流不答话。

他足尖一点掠上扁舟,握住竹竿一撑,扁舟离开岸边,朝着江心飘去。

再撑了下,他转手,将个油纸包递给卿衣。

卿衣打开来,里头装着分开的两个小油纸包,一份是卤鸭片,一份是桃花酥。

卤鸭片还热着,应该是俞流让人现做的。卿衣吃了几片,见他静静撑着竹竿,也不说话,她想了想,拈了片送过去:“很好吃。”

他张开嘴。

见投喂有用,卿衣接连又喂了几片。后头吃桃花酥,她指尖沾了碎屑,他便在她收手之前含住了,将碎屑尽数舔食干净。

卿衣被他这动作激得心尖一麻。

“俞流,”她又喊他,同时盈盈一笑,“你变坏了。”

俞流总算答话。

他道:“我只是太想你。”

卿衣说:“我知道,我也想你。”

江上又开始起雾。

到了江心,即便目力再好的人,不来到近前,也绝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一叶扁舟,俞流放下竹竿,身体前倾,含住卿衣的唇。

卿衣闭上眼。

扁舟太扁,一个不察就会让江水漾上来。于是俞流动作小心极了,还注意着不让卿衣的裙子或头发沾到水,全程不能更体贴。

可卿衣还是没忍住咬他脖子。

才下口,记起明天他还要在人前露面,她只好换了个地方,对着新宠之处咬了又咬,直让俞流低低喘着道:“卿卿,别闹。”

卿衣含糊着说她才没闹。

俞流掐住她下颚,换了自己的手指让他咬。

后面卿衣一直咬着没松。

直等凌晨时分,万籁俱寂中,江心漾起好大一片涟漪,卿衣终于松开牙齿。

泪眼朦胧间瞥了眼,他手指出血了。

“疼吗?”她问。

“不疼。”俞流取出一方手帕给她擦泪,“卿卿的,怎样都不疼。”

“可能会留疤。”

“那也是卿卿留的。”

卿衣摇摇头,整个人靠进他怀里。

之前闭关一年,除必要的休息放空外,卿衣几乎是昼夜不停地练功,此刻这么一靠,不过半刻钟,她已经睡得沉了。

俞流五指作梳,轻轻打理她的长发。

等到卿衣醒来时,天际微明,该回去了。

她抬头看俞流,不知他是没睡,还是睡过了,他神色淡淡,唯独眼里温融,仿佛只容纳得下她一个。

他低头亲她一下。

接着他也没让卿衣起来,任由她伏在自己怀里,撑着竹竿离开江心。

天色尚早,一路从江畔到了门派安排给圣宫圣女的住处,半个人都没碰到。俞流把卿衣送进房,给了她一个小瓷瓶,说了句待会儿见,便悄然隐去。

卿衣也没问他住哪,总归这里是别人家,很多时候都挺不方便。

于是从小瓷瓶里倒出药吃下,卿衣简单清理了身体,又换了件衣裙,再用过少得可怜的早饭,方从从容容地赶赴擂台。

而像卿衣换了衣服,俞流也换了。

他穿着青色长衫,立在那儿君子如竹,好看得过分。卿衣随意往周围扫了扫,毫不意外地扫见不少女子满含倾慕的眼神。

也是。

武林盟主,实力高强又容貌甚佳,品行更是有目共睹,十个女人里得有九个将他当成如意郎君。

卿衣摸摸下巴。

昨天俞流吃醋,今天也该换她吃醋。

到得晚上,江心扁舟,卿衣掐着俞流下颚,问他日后会不会娶妻。

“不娶。”他答,“你何时肯嫁我,我何时娶妻。”

卿衣说:“我一辈子不嫁呢?”

他答:“那我一辈子不娶。”

卿衣听着,想到那些对着他的倾慕,笑了笑说:“那全天下的女人都该恨死我了。”

大抵是想到和她一样的地方,俞流道:“那全天下的男人也该恨我。”

卿衣笑得更欢。

如此日夜交替,武林大会到了最后关头。

现下还在台上的两位皆是宗师境界,实力相当,端看谁底牌更多,从而打破平分秋色的局面,夺得此次武林大会的魁首之名。

这一夺便是半天,武林大会终于结束。

随着俞流话音落下,在场众人还没来得及恭喜魁首,就见魁首忽然冲下台去,朝着谁直直出剑。

循着看去,那正是圣宫圣女所在。

面对这神来一剑,卿衣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随即抬眼,却是没等她动作,眼前人影一晃,俞流已经后发先至地到她面前,替她拦下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