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过了一分钟，没等到赫敏事先想象好的画面，她叹气，难免心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而这股挫败感似乎后劲很足，因为接下来一段时间，赫敏好像一直都被挫败感笼罩着。
先是她抽中队长后，辛辛苦苦日日夜夜地在群里帮着成员纠音、纠舞蹈动作，结果在节目录制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上，她旋转落地准备完成ending pose时，旁边两个队友由于慢了一拍没接稳她，导致她脚踝扭伤。
及时送医问诊后，医生给的建议是先养伤半个月，不要有剧烈运动。
“……”
从大局考虑，即便钱世杰再看不惯谢子宁，候补C位和队长的最佳人选也只剩下了她。
导师在微信群里委婉地下放通知：【那咱们上台演出那天的队长还有ending C位就先暂定谢子宁了。】
其他成员纷纷回答收到。
彼时赫敏在家休息，她靠着沙发，看了眼吊在茶几上绑着绷带的脚踝，边叹气边打字：【好，那麻烦子宁了。】
越到排练后期，谢子宁和她的相处越融洽。
虽然扭伤的事过去两天，连赫敏都已经没有挣扎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谢子宁还是有一肚子的气随处乱撒。
一晃到了公演那天。
离vocal组上台还有半小时。
“接个人都能手滑。”
“我是真想不通，都练几遍了阿。”
“关键是两个人啊，接个九十来斤的女生而已。”
在后台，谢子宁一个人叽叽歪歪了半天。
而另外两个当事人事发之后，便主动要求远离C位附近，她们只想离谢子宁远远的，以免深受她唐僧念经式的碎碎怨念。
登上舞台，赫敏她们组的公演很顺利。
配合度和完成度都如同最后一次彩排时丝滑完美。
底下应援声不停，不出意外的，vocal组拿到了全场第一的好成绩。
刚下场，节目组邀请她们马上去后采。
赫敏站在谢子宁旁边，但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是抛向整个队伍的leader，轮到她们成员，只有寥寥几句。
赫敏因为本身有话题热度，所以工作人员还是照顾了几分面子，但提的问题和今晚演出依然无关。
她最近的状态不算高昂，因为突发情况而错失队长这事对她打击很大，如今再听到那些跟她身份还有她爸她姐相关的炒烂了的问题，直接将“不爽”挂在了脸上。
第一次，赫敏抛开了所谓的的修养和耐心，直白地回怼那个提问人:“请问这个问题跟我们今晚唱的《Taylor》有关系吗？”
小编脸红着，硬要解释，“这是网友们很关心的问题。”
赫敏保持微笑，“他们关心的话题，既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队友，更不尊重我家人，为什么还要问呢？”
小编哑言：“……”
“说得好！！”谢子宁当场拍手，好像赫敏这表现深受她狂拽酷炫熏陶，她满脸骄傲，“不愧是我们敏敏队长！”
那个小编被两面夹击，哑口无言的同时只能气急地说了句，“不问就不问咯。”
虽然不清楚节目组会不会把这段内容剪进去，但赫敏其实很早就想怒怼网上那些只会拿赫氏集团二公主头衔往她身上贴死的热搜和评论。
就好像她做什么都是空，做什么都是徒劳。
她就只能是那个在别人眼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如她姐姐一分一毫的笨蛋二公主。
说多了，问多了，是谁都会心烦。
录制到了十二点，终于结束。
赫敏拒绝了谢子宁的同行邀请，一个人先下了楼。
外面的天很懂得配合她此刻的心情，来了场雷电共舞的倾盆大雨。
保姆车今天也没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在心里默数三秒，头顶忽地多出一顶黑伞，目光顺势落下。
意料之中的，男人准时出现。
意料之外的，男人手捧玫瑰站在她眼前。
“这是？”
赫敏看见他右边的衣肩湿了小小的一片，有些抱歉。
男人却是不介意，唇角微扬，“第一名。”
“……”
在外人看来，第一名当然很好，但对赫敏来讲，不是她亲手带到最后的第一名好像就跟眼下的天气一样——
煞风景，也少了点意思。
她不知要摆出怎么样的表情，只能木讷地接过，淡淡回道，“谢谢。”
见她反应不大，甚至毫无喜悦。
霍宴把花从她手上拿了回来，“好像不是很喜欢。”
“没……”
是因为其他事。
“那我收回。”
“？”
不等她反应，话落，霍宴捧着花，朝不远的地方点了点，“走吧，车在那。”
他转身之快，甚至一副好像不想等她慢吞吞的样子。
为了不淋雨，赫敏三步并作两步，这才跟紧在他庇护的伞下。
这人今天怎么这样？
一点都不绅士。
一上车，赫敏忍不住吐槽，“哪有人送了花还收回去的？”
“还有人得了第一名哭丧着脸的，”霍宴收起伞，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看向她悠悠道：“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
“……”
没听到她吭声，霍宴轻哼，回头把后座的花又拿了出来。
手一抬，“还要吗？”
赫敏扭头看向窗外，同时手一伸，“要。”
哪个女孩子会跟花过不去呢。
但霍宴有要求，他说:“笑一个。”
“……”
“那算——”
“开玩笑的。”
花被塞进她怀里，重重的一束，淡淡好闻的花香在她鼻尖顷刻间散开。
赫敏低头数了数，数到第十朵，懒得数了，自动认为那就是99朵。
车子启动，车厢里还是透着些微闷闷不乐的气息。
霍宴突然开口：“收一次花和收三次花，你喜欢哪个？”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赫敏诚实地说，“三次。”
“嗯。”霍宴点头，似乎是他预料中的回答。
但点到为止的问题就跟隔靴搔痒似的，赫敏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没说完整，心里烦得很。
“所以呢？”赫敏没忍住。
“所以？”霍宴停顿，没想她会刨根问下去，“当队长有当队长的。”
“嗯？”
反射弧回弹了一下，赫敏紧紧盯着他看。
但男人没有多余解释，好似剩下的话她应该自己能明白。
半晌过去，车厢里安静如初。
这时外面雨点变小了，哔哔砸在车窗上，像在敲打赫敏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然后敲醒了。
“第一次”集中起来拿固然是很爽，但分开拿好像也有分开拿的快乐。
今天是舞台第一的快乐。
下次可以是第一次完整当队长的快乐……
嗷～
经他这么点拨，赫敏好像也没那么纠结这次是不是当队长这回事。
而且这才第一轮公演，以后机会肯定也多的是。
那今天的她，应该开心小组得了第一，组内成员可以自由选择下次比赛的队友。
而不是揪着队长的事闷闷不乐才对。
思及此，赫敏豁然开朗。
她看着后视镜里沉稳的男人，不得不感叹，他们做生意的格局就是大，眼界就是宽。
不过还有件事，赫敏也困惑很久了，想着借这茬事问出口好像挺合情合理的。
“霍宴。”
“嗯。”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霍宴看她一眼，声线温和:“问。”
“你说你条件这么好，又懂得安慰女孩子，”赫敏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为什么之前相亲老失败呢？”
“……”
接下来的话可能更直白，赫敏怕戳到人家痛处，声音尽量放到最轻。
她悄悄凑到他耳边，但男人好像怕痒，耳垂微微地动了下。
温软的声线轻飘飘，但又特别认真，“你是哪方面有隐疾吗？”
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