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薄唇轻启说出那两个字, 闻烟的手停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怎样,仿佛被窥探到心里的秘密,他的视线像是催熟剂,将她的脸颊渐渐弄红。
闻烟从来没有告诉他, 喜欢他穿衬衣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难以启齿。直到那天在车里他衣冠楚楚, 而她溃不成军,闻烟终于隐隐约约明白了。
她对衬衣的执念, 在于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纠缠着她的, 穿衬衣的男人。
不是穿, 是想, 是梦, 是纠缠。
在梦里, 穿上了他的衬衣,和他风花雪月厮磨缠/绵爱意浓深。
“喜欢。”指尖还触碰着纽扣,衬衣的料子有些凉,闻烟迎着他的视线, 想躲。
她穿着拖鞋只到他下巴, 谭叙深的视线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她身体完全笼罩, 从纤长的睫毛,到颈间的红痕,男人的眼眸越来越深沉:“要晚了。”
谭叙深提醒闻烟, 也提醒自己。
“哦,好。”闻烟回过神,继续帮他系纽扣,但无声中心跳得越来越快。
系好纽扣后,闻烟踮脚帮他打好领带。谭叙深提着公文包往外走。
“早点回来。”闻烟还穿着睡衣,送他到门口。
“好,记得吃早餐。”谭叙深换好鞋,出去了。
“知道了,拜拜。”闻烟扶着门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走进电梯后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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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叙深到达海市国际车展中心时,另外几个同事已经到了。
各个展厅陈列着不同品牌的车型,从顶级豪华到未来概念版车型,每个品牌都在各自争夺市场。但FA这次并没有新车上市,只是4系双门和4系四门的车型改款,
FA作为豪华汽车品牌的佼佼者,谭叙深上去致辞时,介绍了此次4系改款后的优越性能,4系最基本的定位是豪华商务车,但也具备了FA品牌独特的运动风范。从极富设计美学的外观,黑色高光的双肾型进气格栅,到印有FA标志的鲨鱼腮进气口,每个细节都展现了汽车极其精湛的工艺。
来车展中心的,不仅有工作人员,爱车人士,还有媒体和记者,在相机不断闪烁的白光下,谭叙深致辞结束,伴随着掌声他走下台。
“去那边看看吗?”一个同事走到谭叙深身边。
“好。”谭叙深看了下手机,回了几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FA的展厅人还是挺多的,四门的是黑色,双门的是银灰色,两辆车并列在一起很有气势。
谭叙深在旁边停了片刻,听了几句记者和路人的一些评价,然后和两个同事继续往前走。
“Evens最近两年动作挺多的。”开发部门的目光看向不远处。
FA旁边就是Evens的展厅,两个品牌在每个领域都上演着相爱相杀,媒体也最爱拿这两个品牌做文章。
“只有这一款吗?”谭叙深注视着面前的这台未来概念款跑车,车头和车尾之间趋近于直线,只有微微的弧度,很有压迫感。
“好像是,他们近几年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按照他们最新研发的这款车来看,我们在这方面是有点落后了。”开发部门的同事拿手机拍了几张照。
“他们的管理层最近有没有变动?”这个风格,跟他们之前的不太像,谭叙深走近了些看了看。
“这个倒没听说。”明白谭叙深的意思,开发部门的同事摇了摇头。
FA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运动豪华,追求磅礴澎湃的运动性能较多,而Evens在消费者心中更多的是商务沉稳,但这辆未来概念版跑车,在灯光下闪烁着银灰色的金属光泽,仅仅停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像是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这是Evens未来概念系列的第一次亮相,跑车旁有两个车模在摆弄姿势,看得出记者和爱车人士对这款车都非常感兴趣,对着车不停拍照,谭叙深站着观望了一会儿,和同事继续往前走了。
中午和同事以及行业内几个熟悉的人一起吃过饭,谭叙深下午又和开发部门的同事一起去了工厂。
FA中国市场的行政办公部门设立在A市,但工厂设立在海市,这里有FA在中国最大的工厂。
经过层层身份验证,谭叙深和同事来到车间。
车间干净明亮,充满了高科技的气息,工作人员大多数都还比较年轻,二十多岁的由三四十岁的前辈带着,一个个都带着眼镜显得很专业斯文。
“近几年提高了车间的自动化流程,之前很多人工的切割和焊接,现在都交给了机器,目前车间大概有七百个机器人。”车间环境研发部门的同事比较熟悉,他简单向谭叙深介绍。
“每年能生产多少台车?”谭叙深去过A市郊区的工厂,但海市的这个还是第一次来。
“去年全年生产了49万台。”研发部门的同事缓缓往前走。
“最近听说Evens要建新的工厂?”谭叙深正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也只听到一点风声,目前应该还在选址阶段。”研发部门的同事笑了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最近的动作是挺多的。”
建立工厂不是件小事,精密先进的仪器,以及人才的培养和选拔,光投资得花费几十个亿。
从工厂出来,其他同事直接去了机场,当天晚上的机票回A市,而谭叙深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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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人在酒店待得没意思,闻烟下楼在酒店附近的公园溜达了一圈。
这个时候公园的人很少,天空飘着毛毛细雨,鹅卵石的地面有些湿滑,虽然天气很冷,但空气湿度很大,闻烟总感觉手上很潮,待在酒店下午洗了很多次手。
回酒店后闻烟洗了个澡,天已经黑了,预计谭叙深快回来了,等他的同时精心化了妆,还穿上了先前买的情侣毛衣。
考虑到谭叙深的喜好,闻烟没有买红色,虽然她觉得红色肯定会很好看并且应景,但谭叙深肯定不会穿的,为了以防万一,闻烟最后买了棕色,上面印着麋鹿角的图案。
女版的是小v领,宽松可爱长度直接盖过了大腿,闻烟换上后感觉脖子有点空,她拿出了一条choker,也是圣诞主题的,细细的带子上悬着一个红色的圣诞老人。
但闻烟怎么系都勾不到后面,这时门锁磁条响了一声,谭叙深回来了。
“回来了,帮我系一下。”闻烟穿上拖鞋,笑着走到他身边。
房间开着空调很暖和,但一时间还抵消不了谭叙深身上的凉气,他将公文包放在一旁,手里拿着那条choker,而她正背对着她,露出了纤细白嫩的脖子。
忽然想到了那条红色丝绒。
他的手指很凉,触碰到她的脖子时,闻烟忍不住缩了缩。
“好了。”谭叙深给她系好,但视线还是没有移开。
闻烟把头发放下来,转身抱住他:“男朋友上班辛苦了。”
她想了一天,等谭叙深下班回来一定要先给他一个拥抱,但刚才忘了。
“不冷吗?”谭叙深清晰地看到她衣服里没穿内衣,腿上也是光的,随着她抬起手臂踮脚,衣服不断往上缩,两条修长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不冷,我们现在出去吃饭?”闻烟依旧攀着他的肩膀。
谭叙深望着对面镜子里她的背影,宽松的衣服,手很容易就探了进去,以及脖子里那条choker,他想收得再紧些。
“谭叙深……”闻烟不好意思地躲了躲。
在陌生的城市,人的本性似乎更容易暴露,之前处在熟悉的圈子和人际关系中,内心深处的喜好往往会压抑着,然而在陌生的环境,只需要小小一个契机,就会被点燃勾起。
又恰逢雨夜,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想玩游戏吗?”在闻烟的目光中,谭叙深脱掉西装外套。
“什么游戏……”闻烟是个成年人了,她大概意识到谭叙深说的不是电子游戏,但他脱西装的动作,却让人沉迷。
谭叙深笑着扯了扯领带,将衬衣也脱下,在她悄悄的迷恋和注视中,向后反剪绑住了她的双手。
“做什么?”忽然想到早晨他问喜不喜欢衬衣,闻烟脸颊顿时发烫。
血液内的躁/动流窜的越来越快,谭叙深没有说话,在她的疑惑中,用解下来的领带蒙住了她的眼睛。
“谭叙深?”忽然的黑暗让人很没安全感,而闻烟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谭叙深的名字,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安就是这个男人给的。
而谭叙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脱掉她身上碍事的毛衣,目光掠过她脖子上的红印时,他停住了,又轻又重的抚摸,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在红痕的位置又咬了一口,然后按着闻烟的头让她趴在床上。
“谭叙深,疼……”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眼睛也看不见,不仅是疼,闻烟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背伏下去的时候,后背的脊骨突出明显,从脖子延续到尾椎,像人鱼遗失的海岸线,骨骼干净得漂亮。
谭叙深的手痴迷地在她的脊骨抚摸,并没有因为闻烟的呼唤而停下,那种怪异陌生的感觉似乎又张狂了几分,现在的他只是诚实地遵从本能。
“谭叙深……”闻烟现在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遍又一遍叫着谭叙深的名字。
但害怕和身体的反应并不冲突,闻烟的皮肤很快泛起一层潮/红,接着,她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谭叙深点了一支烟,从背后冷冷地看着,明明是施/暴者,然而高高在上俯视的目光却又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谭叙深,谭叙深……”
闻烟潜意识地叫着,但她看不到背后男人的表情有多薄凉。
她的一声声呼唤,谭叙深没有答应,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面对她时陌生感觉是什么。
在FA最初的遇见,她的脚扭伤,像只小鹿躺在地上沐浴着月光,楚楚动人。
那是谭叙深对闻烟心底最深的执念,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阴暗面。
在闻烟身上,谭叙深似乎永远挖不到底,他不清楚她还能给他带来什么,但他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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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疯狂,并不温柔,却又很快乐的游戏。
躺在床上,闻烟对今天晚上的画面心有余悸,一潮一潮的浪把她推向湮灭的境地,她觉得在无可比拟的快乐中几乎失去自己,她很快乐,也很害怕。
“谭叙深,我害怕……你会伤害我吗?”闻烟眼角泛红。
夹着烟的动作微顿,谭叙深沉默了片刻,吻了吻她的唇角,将抽了一半的烟放到闻烟唇边:“床上的不算。”
他的温柔与暴/力永远掺半,闻烟也永远分不清。
现在闻烟或许会相信,但她以后会明白——
人在欲/望面前,是最赤/裸的,所有的本性都会暴露出来,或压抑隐忍,或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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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谭叙深爱上一个人,一定不是他生命里的那道光,而是那个他想与之共沉沦下地狱的人。
当然,他爱上那个女孩的同时,也会把她弄伤。
她知道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坏,所有的绅士温柔,所有的阴暗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