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四家吃的是大米粥,小咸菜,还有咸鸭蛋。胡幽还让符生去切了只熏鸡,因为中午要喝玉米糊糊,吃糙米饼子了。
而且,二嫂未静还要炖那个没油没肉味的酸菜。
胡幽想想就觉得那些白糊拉拉的东西,根本吃不下。酸菜没有大肉根本不香,要不然为啥后世很多人香酸菜呢,那得用排骨或者烧肉炖上,贼拉的香。
早上还在被窝里头想着的时候,胡幽都有些流口水了。
符生端着粥和切好的流油的咸鸭蛋进来了,符生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8点半了。
胡幽听到符生进来了,也听到他放碗的声音,胡幽翻了个身,整个人缩进了被窝里面了。
符生走到胡幽跟前,伸手扒了一下被子,胡幽的脑袋露出来了。符生早发现胡幽是醒着的,就立即提醒了一句胡幽,
“我看咱妈刚才就喜滋滋地提着粥和咸鸭蛋出门了,还端了一小碗熏鸡块。”
“什么?”
胡幽立即从被窝里坐了起来,这会儿窗帘还拉着呢,胡幽就穿着薄睡衣,看着符生不自觉腿就紧了一下。
符生把肌肉撑紧了,强撑着和胡幽说,
“嗯,你赶紧收拾吧,我再去一趟生产队那头。”
过几天吕家人就要来胡家村了,符生那天和胡大伯悄悄地说了一下,把胡大伯吓得直接从炕上摔到了地上。
胡大伯抖着手,慢慢地从地上晃着站了起来,符生要扶他,他都不让。
胡大伯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胡四家的风水咋这好呢。
“吕局长来干啥的?符生,你再说一下。”
胡大伯还是不太相信,这种听着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居然会又跑到胡四家去呢。
胡三井的事之所以要在胡四家,是因为胡四家里大,房子气派,长脸。可是,这个温家的事,居然也要在胡四家搞个见面的。
胡大伯最后还是应了,又和符生说,
“生产队那头食堂每天没啥吃的,让他们还是在胡四家吃吧。”
符生“嗯”了一声后,又和胡大伯说,
“大伯,他们也就住一晚上的样子,我们准备炖锅羊骨头。大伯,到时候你和爷爷奶奶一块来吧。”
符生安排好了吕家人在村子里住宿的事,又同胡幽说起了调户口的事。
“你三哥一结婚都要在京都那头呢,这个调户口没那么容易,让吕局长给办,却容易得多。”
胡幽一听,就“咯咯”地笑,“看来,咱也不能让他们白吃顿羊肉啊。符生,你想得可真全面。”
胡三哥的户口调到京都后,慢慢地再把曲明老头的关系也转到京都,用不了多久,金兰的也能转过去了。
胡幽倒没想那么远,反正她是用不着的。
胡三哥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可是符振军那头要办这个事还得跑一趟。胡幽觉得符生真是太聪明了,深得她心。
胡幽这边抱着符生闹呢,忽然就听到院子外头胡奶奶的喊声,
“啊哟,老四家的啊,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啊?”
胡幽琢磨着,大概是胡奶奶知道要请胡三井老丈人吃饭的事,就过来蹭饭来了。而且,还蹭得这么早。
胡幽让符生出去应付胡奶奶,她收拾洗漱好了,就立即迅速地吃了粥。
胡幽准备中午不吃的,可是刚出屋,就闻到厨房那头飘出一股馒头的香味。胡幽一进厨房,就看到胡二哥和二嫂未静在蒸馒头。
胡幽搭眼一看,不仅有白馒头,还有黄馒头。
“是玉米面的馒头,加了点糖。小宝啊,你之前不是最爱吃这种馒头嘛,哥给你蒸的。”
胡二哥一边还在揉着面,一边露着白牙和胡幽笑。
胡幽也笑,还是自己哥最亲自己了。
胡幽想了一下,就立即凑了过去,笑着问胡二哥,
“哥啊,现在村子里头,你其实也没啥事了吧,过了年跟我去京都住几天去?”
胡幽的话让胡二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胡二哥先是“嗯”了一声,却又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
“我再跟你走了,家里就没人了。那些个猪啊羊啊的,谁管呢。”
关于这个,胡幽早就安排好了,胡幽就把符振军过几天要来的事说了。
“本来符振军要过了年来的,这两天符生和小弟不是去打鱼了嘛,发现河里头又有大鱼了。正好我三哥结婚也用得上,可是咱村里头人虽然多,但是那鱼太大,最多两条就差不多够了。”
那些个多余的大鱼呢,总不能再让它们在河里头长了。要不然好多小鱼都被吃了,况且再这么长下去,肉也是真不香了。
胡幽听符生说,大致走了一下最深的河水那头,估摸着有个十来条那种大鱼。而且,河里的鱼确实非常非常多。
胡幽以前还想着弄点鱼苗养着呢,没想到河里的那些鱼真能下崽,也才两三年就又是到处是鱼了。
“符生说留着那些小鱼在,过个两三年,又会是满满的一河大鱼。咱这没人稀罕河里的鱼,鱼长得快着呢。”
说起了符振军,又说符振军会带一批肉走。这样一翻过年,其实没多少活猪和活羊了。
大多都留下的崽,要再养个一年才行呢。
胡二哥一听胡幽这么一说,觉得可能自己确实今后也没那么多的事了。
“嗯,那我想想吧,反正现在不急。”
胡幽正要挽袖子一起干活时,就听到门口一声冷哼。
“嗯哼,我都站在这么久了,你们都没人看到我吗?”
胡幽其实是真没看到胡奶奶,刚才从屋里出来后,就没见她。还以为她和胡四媳妇回屋去了呢。
胡幽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胡奶奶就问,
“奶,今天家里来人呢,我们在赶着做馒头呢。我大伯说,不到中午的时候,这客人哇就得到了呢。”
胡幽把“客人”两个字,用力咬着说的,就是提醒胡奶奶,别整事儿啊。
但是胡奶奶就跟听不懂似的,慢慢地就迈着短腿儿进了厨房,往大盆里看了一眼,是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玉米面馒头。
胡奶奶皱着脸,鼻子也抽抽着,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来的人可是你三伯的老丈人,还有你三伯娘,咋给吃玉米面的呢。白面呢,白面馒头呢,我听你爷爷说,你们家前阵子没少蒸白面馒头哇。”
今天胡二哥就是要多蒸点玉米面馒头,但是也不是中午给那个吴老头吃的,而是自己吃的。
胡二哥学着胡奶奶的音调,也是“哼”了一声,
“奶,这馒头是放了白糖的,是年货。”
“啥?”
胡奶奶一听玉米面馍居然还放糖呢,立即伸手抓了一只,胡幽赶紧给她拿了个碗。
刚出锅的馒头烫人着呢,胡幽还真怕把胡奶奶手烫坏了。
胡奶奶端着碗,把玉米面馒头咬了一大口,吃着香的不行。“吧咂”了几下嘴,不清不楚的说,
“有白面,里面放白面了。”
胡二哥和胡幽都笑了,连旁边在往笼上放生馒头的未静都笑了。不过未静这两年也在胡四家是锻炼出来了,立即找了个碗,从旁边盖着盖子的盆里,拿了两颗咸鸭蛋。
未静是又再拿了个小盆,抓了五六个大大的玉米面馒头在盆里头。
未静沾着一手的面,一只手扶着胡奶奶,把这些吃的连带着人,都给送回去了。
胡幽无语地看了眼胡二哥,
“二哥,过两天吕家的人要来,我们乘明天没啥事,去城里买东西吧。”
胡二哥点点头,“行,小宝,都听你的。”
胡二哥看着又有一笼馒头蒸好时,就顺带问胡幽,
“小宝,你是说要做流水席啊,除了那大鱼,你还准备做啥呢。弄那些个豆腐做甚?”
胡幽早就想好了,就把自己订好的菜和胡二哥说了一下,
“还是要煮肉沫豆腐汤,这个肯定是不能缺的。烧鱼块,豆腐肉馅包,玉米饼。就这些,一汤一菜一肉包,配个玉米饼。”
胡幽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听在胡二哥耳朵里,这些可都是肉啊。要是过去的胡四家,绝对被这一顿给吃穷了。
别说胡三哥的结婚宴席觉得要被吃穷了,就连上次胡二哥的宴席时,也没啥,就是个肉沫豆腐汤,当时把胡二哥看得心疼的不行。
不过胡二哥可没见过胡幽的大金砖,只知道她有点金条,忽然又舍不得,还觉得很感动。
胡二哥好些年不流泪了,居然流了几滴泪蛋蛋。
胡幽笑着给胡二哥递过去块灰手绢,而胡幽看到这个颜色的手绢时,想着下次要换个颜色吧。
被那个牛护士从家里顺手几块手绢,胡幽看着她和自己用一样的手绢,就觉得别扭的慌。
胡幽这边定下了觉得挺简单的菜单,而且还告诉胡二哥,这个肉和面啥的,她和符生准备就行。
“到时候咱全家包包子就成,人多力量大,包两天就能都包完了。”
胡二哥想着胡幽办宴席有经验,就没多说什么,也没问胡幽,那么多面,她可咋和哇。
对胡幽有最高度信任的胡二哥和胡三哥,不管胡幽要干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呢。
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时候,胡幽在自个儿屋里头和系统商量选面料的事,准备让系统去旧货市场淘点残次品的棉布,能当手绢的。
而系统刚“咻”地领命下线去淘东西了,胡幽就听到院子外面胡奶奶的声音,
“哎呀,亲家啊,你们可是稀客呢,快进来吧。”
“是啊,稀客,稀客呢。”
胡幽又听到胡四媳妇咬着牙说,
“哎呀,客人快进来吧,饭都做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