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本来觉得符老爷子是个大首长,一定浑身透着摄人的气势,不太敢上门接触。
可是,胡四媳妇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给胡幽支了一招。
“这时候能当大首长的,都是吃过大苦的。喝尿吃烂树皮,都是真真儿的事儿。”
胡幽一下就明白了,点点头,“大肉。”
一大早胡幽就做了一大笼的大肉包子,还有熬了一大锅的玉米面糊糊。
这院子其实还不错,都烧着热炕呢,胡幽很适应,胡小弟很适应,胡四俩口子更适应。
吴团长同大首长的见面,实在很意外。
一下子也没了紧张感,看胡幽这么会做吃的,又想着去讨好下大首长,就准备给胡幽帮帮忙。
也算是帮了大首长的忙了吧,当然,这只是吴团长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胡幽还想着给家里去个电话呢,而胡大伯一定会在电话那头守着呢。
胡家村有两样东西,差不多是胡大伯的命根子了。
一个是电话,另外一个是电闸。
胡幽本来想着要不要买点菜啥的,没想到符振兴居然拉了一大堆菜来了。
符振兴直接告诉胡幽一件事,
“你要做肉菜啊,直接去隔壁院子,那后头有个冷库。猪羊鸡啥的,都全乎着呢。”
胡幽点点头,但也没真想拿别人的肉,她自己都带着呢。
胡幽就找符振兴问,
“我借打个电话,给我二哥报个平安。”
符振兴用手一指旁边院子,
“我爷爷那就有,小弟妹,走,我带你去。”
符大首长在院子这头就听到了,立即就让老郭把自己屋门立即给带上。
可是,符振兴是直接带着胡幽,拉门就进。根本就不像符振军那么规矩,有的时候还会问一问老郭,关于老首长的心情。
符振兴一进符大首长的屋子,指着旁边同样关着的书房说,
“小弟妹,你去打电话吧。我在这陪我爷爷一会儿。”
坐在厅里沙发上眯着眼睛的符大首长,看着自己这个一年也见不着的孙子,居然就跟个跟屁虫一样。
符大首长特别地不高兴,把茶缸子“砰”地就放在了茶几上。
“小老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符振兴一听,特别地不高兴,挨着符大首长就坐在了沙发上。
“爷爷,别总加个小字啊,直接叫我老三就行。”
符大首长瞪了眼符振兴,
“我三儿子还活着呢,你想干啥呢?”
一听这个,符振兴就“嘿嘿”一乐,用手指了下旁边开着的门说,
“看到么,我小弟妹我给小六做主呢。”
一听这个符大首长马上就来了兴致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作主,作啥主,就她那白白净净的,能挡得住那个萧家的?”
符振兴却是笑着说,
“那是因为咱太讲道理了,像萧家那些人,就得像小弟妹这种人,不讲道理。”
符振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打电话的胡幽很大的声音,
“啥,人跑了,这可咋办,那个女人心坏着哩。”
符振兴现在对村村里头的事儿,可感兴趣了,立即就站起身跑进去听胡幽打电话。
胡幽一见符振兴进来了,立即把电话递给了符振兴,
“小三哥,我二哥说和你有话说哩。”
符振兴还奇怪呢,胡家老二居然要和他说话。
其实是胡幽告诉胡二哥,符生一直没见上,做任务呢。而胡二哥却告诉胡幽一件大事,对于胡家村来说,是件大事。
“六亲不认的富不认,跑了。本来都把人都送过去,那家也真缺个媳妇。可是,没过几天,那头的人跑来了说,富不认跑了。”
尤其山沟沟那家人,还哭上了,最想哭的其实是胡大伯。
山沟沟里最缺的是媳妇,而且也不和外面接触,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咋跑的。那老汉伸出三根手指,抖了几下说,
“唉,为了让她能怀上娃,我家二狗子可费上劲了,三天没下炕啊。”
这会儿抖的还有胡大伯呢,这个富不认可是想害胡家村啊。但是,都和男人睡了好些天了,居然还能跑了?
到现在,胡大伯才认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事,是他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胡大伯立即就明白了,
“富不认先前就被男人睡过了,不在乎这种事啊。”
胡二哥把胡大伯的忧愁简单说了一下,找符振兴的原因,是告诉符振兴,让他帮个忙,
“我们村里头的去火车站也打听过了,她应该是买了去京都的车票,还从那头的山沟里骗到了介绍信。”
符振兴立即就明白了,富不认大概是想找郑英秀呢,而且也不知道郑英秀在上海被逮的事。
符振兴立即就告诉胡二哥,这事没什么的。
“唉,她应该不会再回胡家村了,有可能是要另寻别的法子了。我会留意的。”
胡幽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头也确实是七上八下的啊。
没想到,胡家村一向对待坑害村里的人的手段,还有失手的时候。
而符振兴却更是觉得没啥,
“这种疯子多得是,你要是多走几个地方就明白了。”
不过符振兴还是会让人盯着火车站的,只要是逮着这个人,有的是法子收拾人的。
“到底是什么事?”
符大首长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子,没听明白啊。
符振兴笑着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讲,最后符振兴还给总结了下,
“富不认想拿胡家村做垫脚石,让她能再回城里头去。可是,村村里应付这种人很有经验的,一下就让这个富不认栽了个跟头。我估摸着,她是不敢再随意招惹胡家村了。”
符振兴一抬眼皮就看着符大首长的脸色,符振兴轻笑了声,拍了拍完全目瞪口呆的老首长,
“爷爷啊,村村里的人很厉害的,可比咱们这种人有法子。”
而且符振兴这会儿特别庆幸的是,符生妈那会儿因为要做好人好事留在了胡家村。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啊。
符振兴拉着符大首长去谈心了,胡幽却有些不开心。
回了自己住的屋后,就觉得人生好灰暗啊。
而胡小弟却来找胡幽了,拉着胡幽出去转悠,
“姐,我们去照相吧,这离河边不远,到处都是美美的。”
胡幽也觉得这事儿,她想着也没用,一下子也没啥好办法。
胡幽叹口气说,
“也不知道符生和三哥咋样了,都不回来一个。”
胡小弟是因为无聊,要是胡三哥在的时候,还能一起练练外国话,而符生在的时候就更好了,俩人能好好的对打练武术。
胡小弟在河边照了一圈后,也觉得没意思了,和胡幽就回自己住的四合院了。
而这个时候胡四媳妇俩口子,居然在屋里还打扑克呢。
这俩人对玩这些东西有特别大的瘾,之前是玩跳棋,后来跳棋送给方医生了。而方医生是送给胡四俩口子一副扑克牌,都多少天了,这俩个还在玩儿呢。
胡幽和胡小弟回屋后,就坐着无聊,把小相机拿出来,准备一张一张地把照片洗出来。
之前一直设置的出片时间延后,现在终于有了空,俩人就看着照片一张一张的从相机的缝隙里慢慢地滑了出来。
一张一张地出,胡小弟照得还挺好的,胡幽觉得抓得镜头不错。
尤其是他们刚下京都火车那会儿,车站人还是挺多的,就随便照的这些,张张都能体现现在这个时候的人的真实生活情形。
胡幽看了几张,忽然就觉得眼睛一闪。
而胡小弟同时也看到了,俩人一人拿着一张照片,仔细地看。
连胡小弟都觉得不太能相信了,要不然是照片照出来的,他俩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胡幽和胡小弟互看了一眼,又一起说,
“她居然最后和我们乘的同一辆车。”
胡小弟沉思了一下,又同胡幽说,
“姐,更有可能她是和吴团长坐的一样的车。”
最多就是吴团长比富不认多坐了一些站,但是,能巧合成这样,让胡幽都觉得害怕。
胡幽拉着胡小弟的一只手说,
“我们一出站的时候,她正好也出站了,会不会已经看到我们了?”
而胡小弟也是不得不点头,
“她的速度好快啊,比二哥说的时间还要早呢。”
胡幽虽然觉得有些渗人,但是却担心富不认反手害胡四俩口子。这俩口子,天天不知愁滋味,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大地主一样的日子了。
然而胡幽所不知道的是,富不认确实是在火车站看到她和胡小弟了,但是没有看到晚几步出来的胡四媳妇俩口子。
而且,在胡家村里头,胡四俩口子每天几乎都不出现在别人的跟前。
富不认,还从来没和胡四俩口子面对面说过话,所以,并不太认这俩人。
但是胡幽和胡小弟不一样啊,这俩人一是活动范围大,富不认被逮的时候,他俩都去看热闹了。
反过来说,想不认识都不可能。
胡幽和胡小弟爱看热闹,是从小就有的,改不了了。小时候连杀猪都爱看,听着大猪的“哧哧”的惨叫声,这俩人还特别高兴地笑呢。
不过这时候的富不认,还在逃跑呢,根本没心思去找胡家村的人麻烦。
就在胡幽和胡小弟都觉得事情还挺严重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个人在喊。
坐在屋子里头的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一眼,俩人立即就把东西收了起来。照片都放到了袋子里头,仿年代版的机胡小弟仍是挂在脖子上。
胡幽和胡小弟刚从屋里头出来,就看到有个绿色的人影一闪,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住这个院子里,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