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胡幽这么说,符生直接就说,
“小宝,你找人交易,换个地方啊,你咋总往厕所里钻呢,你不嫌那有味儿吗?”
胡幽撇了眼符生,这人说话真是太气人了。
胡幽用手“啪”拍了拍吉普车的车的车座,
“你都知道是不能让人看见了,换个地方多危险啊。”
符生直接“嘶”了一声,长这么大算是头一次被歪理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西先放在车上吧,晚上给你送过去。”
胡幽听了心里头却是忽然“咯噔”一声,眼睛又向后看了看。
特别害怕这个符生要是忽然对那些杆子有了兴致,要是突然研究起来咋办。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都不懂那些自动扣,或者交叉扣的,但是只要差不多能动手的,折腾个几遍,就能明白。
胡幽心里不由地就一紧张。
大概是胡幽有些紧张过头了,反而符生却被逗乐了,赶紧补充地说,
“我不要你的,大白天的你拿这么多东西,回去,太显眼了。”
最后,胡幽还是挎着她的小挎篮回了赖老头家。
一进院子,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笑声。
胡幽咧了下嘴,就直接进了厨房。
胡幽刚到厨房门口,就被从里面出来的曲奶奶给拉住了。
“哎哟,小宝,那鸡蛋真的是你下的?”
胡幽就是一愣,随后撅着嘴说,
“曲奶奶,是我养的鸡下的,个头大着哩。”
曲老太太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那奶奶找你买点鸡蛋,你卖不卖?”
胡幽连忙摆手,别人的钱能要,这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的钱哪能要啊。
可是曲老太太却板起了脸,
“你赖爷爷最近眼睛不太好,可是吃了你好几次鸡蛋了吧,感觉眼神又好些了。”
曲老太太一拍胡幽的手说,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赖爷爷每天至少要吃两个,钱给你。”
胡幽都没来及拒绝,就被曲老太太给塞进了7块钱,一张5块,一张2块。
曲老太太又拍了拍胡幽的手说,
“5块呢,是我和你买的50颗鸡蛋。这2块钱,是给你的工费。”
胡幽看着曲老太太,没明白这个工费是什么意思。
曲老太太摸了摸胡幽的脑袋说,
“你不是认识人能做鞋,又会洗棉花吗。我也不要那些棉花了,只要他能帮我和你赖爷爷每人做双软和的棉鞋就成。”
旁边的符生妈又递给了胡幽两张纸,曲老太太指着这两张纸说,
“这是让符生妈做的鞋样,你都拿着吧。”
胡幽最后离开曲老太太家的时候,是抱着一条旧被子的。
这种被子放在村村里头,也是好东西,只不过曲老太太这种东西也多。
就是现在曲老太太买不着新棉花了,也不会做鞋,要不然啥也不会缺的。
胡幽离开曲老太太家的时候,还和曲老太太说要是有人想用旧被子换新棉花的,也可以。
村村里头有人确实是手里有点存货,用来换东西,现在大家都这么干,也不会被说什么。
胡幽和符生妈重新坐上驴车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胡幽都没来得及去国营饭店买点大肉包子,倒不是自己没肉,是自己不会做。
符生妈看着胡幽连叹了几口气,又笑了笑说,
“你来我这,我教你做。”
胡幽立即点头,在家里现在没人顾得上管这个吃啥,反正以前能吃现在也能吃,吃差点也没有关系。
所有人都很忙,胡四媳妇原来还会熬个糊糊,自从胡幽总做饭后,她都啥也不干了。
而且,今年生产队出奇地忙,有忙不完的事。
晚上吃的鸡蛋面,胡幽家现在饭桌上几乎天天有鸡蛋,都不稀奇了。
只是今天吃的是棒子面和白面掺在一起的,光吃白面胡四家也承受不住。
举起面碗的时候,胡四媳妇就叹了口气。
“今天来了几个文化人儿,都被分到生产队干活了,可是一个个啥都不会干,还要给记工分。”
村里人干的多,这些文化人儿干的少。
只是胡四媳妇可不知道,她的话,在自家饭桌上惊起了一片大叫。
尤其是胡三哥,早就等这个消息呢,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人就来了。
胡三哥“呼”地就站了起来,盯着胡四媳妇,
“妈,真的,那些人都叫啥啊,住哪儿啊?”
胡四媳妇喝了口面汤,挑点眼皮看下自己三儿子。
“生产队那么多地方,咋就没他们住的。”
生产队有一溜老房,原先是村子里看牲口的房。
房子院子里,就是一溜牲口棚。
胡四媳妇没明白自家老三这么激动做个甚,慢慢地放下了面碗。
“又不是你亲爹亲妈,你急甚,牲口棚那溜房好住着呢。咱村这条件,你不知道啊,哪屋没炕啊,赶紧吃你的。”
被胡四媳妇骂了两句的胡三哥也不生气,挠挠头,立即就坐下吃饭了。
胡幽抬起眼皮看了眼曲明老头儿,这会儿还假装镇定了吧。
胡幽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系统之前的提醒,真还不知道这曲家的两老头,演的一手好双簧。
原来曲家祖上传来了不少好宝贝,好多人惦记着。
曲家三兄妹,这个妹妹就是现在的曲老太太,啥也不知道,而且一直是教书育人,对这些人都不了解。
家里人把那些宝贝都传给了俩个儿子,就是现在的曲明老头和另外一个曲老头,叫曲成光。
这俩个曲家的老头在年轻时候,已经被外面的人成天盯着。
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俩人假装分裂,把家里的许多东西全部变卖了。
当时给人的假象就是,分了家产,能卖的卖了,各奔前程了。
有些人盯了一时几年的,看着俩人确实是手里真没啥东西了,也就慢慢地消下了这个心思了。
可是,有些人在经历了这几十年的动荡后,还不死心,还在盯着这俩兄弟。
这也是曲明老头早早退休的原因,不过也是没遭什么罪,把自己弄乡下主动劳动来了。
但是曲家另外这个曲成光老头呢,可是有大学问的,甚至要比那个赖老头还要厉害得多。
所以,早早的就被盯着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弄到乡下了。
曲明老头之前听说后,也想把曲成光老头弄到胡家村,可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地寸。
郑英秀这个优秀的记者,她把曲家的事一件一件分析下来,觉得那些好东西还在俩个人手上呢。
听说曲家那些藏品,一件的价值就难以估量啊。
所以郑英秀为了取得曲家俩老头的信任,尤其是曲明老头,她自己找关系,把曲成光给整到了胡家村。
这个时候,不管是曲明还是曲成光,压根不知道这个事儿。
而且,胡幽估计,这俩老头以后也不会知道的,她这个目前唯一知道这事儿,才不会说呢。
等晚上吃了饭,胡幽正准备回屋,就听到了院外有人叫她
胡幽这才想到,符生送鸡来了。
正在厨房收拾的胡二哥听到也出来了,也同样是听到是符生。
胡二哥比胡幽快一步到了院外,把提着鸡笼抱着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符生,给让了进来。
胡二哥一看这么晚了,符生还给胡幽送鸡,立即就有点感动。
“符生,吃了吗?”
符生随意地摇摇头,“从县里办完事就晚了,没来得及。”
胡二哥这个都不怎么做饭的人,居然说要给符生煮面条。
“你等着,我给你煮面条呢,今天晚上的鸡蛋酱用新下的大酱炒的,还有肉哩。”
符生毫不客气地点点头,胡二哥就把他让进了屋。
现在胡二哥和胡三哥住一屋,胡小弟有的时候在这屋住,有的时候和曲明老头住,反正家里的炕都大,他想睡哪就睡哪。
等进了屋,符生发现胡三哥还在看书,就有点担心他的眼睛。
“煤油灯看书费眼。”
胡三哥想想也是,就把书放下了,立即就叫符生坐过来。
“赶紧坐,又麻烦你了。”
符生都不想客套了,他是不想再见胡幽从厕所里跑出来。
符生正准备和胡三哥说一下关于胡幽钻厕所的事儿,外面那些个“老手艺人”,也不是都很靠谱的。
符生刚说了个“这”字,就听到院子外面的有人又敲院门。
胡幽刚才看到符生跟胡二哥走了,她就没出屋。
不过这次胡幽的动作快,因为她听到了“羊咩咩”的声音。
已经想了大半天的烤羊肉,羊肉串,之类的香香的羊肉菜的胡幽,这会儿对羊叫的声音特别敏锐。
胡幽大步地拉开了院门,就看到一只羊,好小啊,就像是还在吃奶呢。
抱着这只小羊羔的是胡大伯,朝着胡幽一咧嘴,就笑了笑。
“小宝,快让大伯进去啊。”
胡幽把胡大伯让进了院子,正好胡二哥也从厨房探了头出来。
“大伯,啥事啊。”
胡大伯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胳膊让胡二哥看了看他抱着的小羊羔。
“找小宝有事,你忙你的。”
胡三哥这会儿却是下了地打开门,把胡大伯给拉进了自己那层。
“大伯,你先进来暖暖的,有啥事慢慢地说。”
胡大伯进了屋,看了眼符生微愣了下,笑了笑啥话也没说。
不过胡大伯一转身,又是一张笑脸对着胡幽。
“小宝,你看大伯怀里这只羊咋地?”
胡幽看了一眼,直接就说,“快死了。”
胡大伯一下被噎得有些接不上气儿了,胡三哥赶紧给递了缸水过去,可是胡大伯却摆摆手。
顾不上喝啊,怀里还换着一个呢。
胡大伯又冲着胡幽一乐,
“这个母羊呢,被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