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件事你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庄白宴和喻薇两个,说起来还挺有缘分的,两人小时候就有过交集, 证据就是这个, 另一颗就在喻薇身上,可能太多年过去,所以才没认出来对方, 如果, 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两人一旦认出对方,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段小姐,聪明人不说暗话,我那个三哥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你如果傻乎乎拿着这些照片去和他对峙,他不仅不会和你道歉, 回心转意,恐怕还会为了喻薇对你做出更多的伤害。”
“我呢, 也说实话, 之所以找你合作, 也是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 庄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牢笼, 二哥手段更不是让人小瞧的, 更何况因为某些私事,我们关系很差, 我并不希望自己最后成为庄家的工具。”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和你目的都是一样的,都希望最后坐上庄家家主之位的是三哥。可三哥喜欢别人也就算了, 但喻薇不行,喻薇这个人我观察过,我不喜欢她的性子,这人做事太偏激,并不是一个好的当家主母之选。”
“以往我不大爱管这些事,但现在我不得不出手,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最后的利益受到伤害。”
“你对我没必要怀疑,你现在最大的对手其实是喻薇,你也不用害怕,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我三哥和喻薇是不知道的,所以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在明你在暗。”
女孩脸上笑容加深,看着段清吟的眼睛,里面隐隐藏了几分兴奋。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嘴唇勾起诡异的弧度,脸上神色看着还有几分阴森。
手里拿着的东西往前推了推,段清吟去看,发现竟然是一枚用红绳串着的金豆豆,这是……原本喻薇送给庄白宴的那颗。
竟然落到了她的手里。
段清吟抬起眼睛看对面的少女,她记得这段情节,书中“段清吟”之所以各种对付喻薇,除了是对喻薇的嫉妒外,更多还是来这位庄白宴“继妹”的刺激。
这位继妹的心思也很好猜,原因自然就是想让庄白宴痛苦,让他的两个女人互相斗争,让他焦头烂额好输给庄彦卿,成为弃子。
这样到时候她就可以落井下石、不择手段报复回去,她对庄白宴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很可惜,庄白宴这个“继妹”也只是看着聪明,根本没想到庄白宴对“段清吟”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只是一场交易,惨的也只有“段清吟”。
“段清吟”拎不清,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庄白宴利用她又如何,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又有什么可生气和委屈的?
她现在最头疼的是,她一直以为庄白宴和书里不一样了,以为他是不喜欢喻薇的,如果他不喜欢喻薇,她自然还能和庄白宴多合作一段时间。但现在,庄白宴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和喻薇有了来往,她从来没有小看过女主的魅力,书里除了庄彦卿那个木头,只要是长得帅的男人都会喜欢上喻薇。
所以,她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庄白宴手里的刀了是吗?
段清吟心里郁闷至极,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聪明的了,没想到庄白宴那家伙的城府比她想的要深的多,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
也就是这时候,段清吟脑海中已经想出了好几条接下来的对策。
她清楚知道,她和庄白宴这段关系必须要做出决断了,她并不愿意成为喻薇的护身符,庄白宴虽然能给她带来很多资源,但他若是有意引导她成为靶子,成为他那些对手的报复对象,那她最后不死也要掉层皮。
她现在已经红了,有许姐在,也不需要担心以后没有热度,所以何必再与虎谋皮?
也就是说,她目前要考虑的是,怎么能完好的从这段关系中脱身而出。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面上的表情又是另一回事,手里拿过她放在桌子上的金豆豆,脸上神色痛苦绝望中,又难掩厌恶。
对面的少女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嘴里的话跟着一转,突然难得好心安慰起人来,“段小姐,您也不必太难过,有人也不比你好多少,你看看江家少爷,为了这个喻薇要死要活的,成了全帝都的笑话,要是知道了真相,恐怕不疯也要傻,”
“......”
什么意思?
暗示她和江瑾洲联手?
段清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可真是算盘打的啪啪响,不说江瑾洲信不信她,反正如果是信了,以他对喻薇的喜欢,肯定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
到时候她不仅得罪了庄白宴,还是得罪了江家,自己落了个干干净净,黑锅全都由她背,还真是庄白宴妹妹,一个德行。
但她可没那么蠢。
不过脸上却露出被安慰到的轻松,甚至还幸灾乐祸的轻笑了一声,仿佛对江瑾洲知道这事后的样子非常感兴趣。
坐在对面的庄彦霏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去。
眼睛在段清吟脸上打量了一圈,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觉得庄白宴眼光真差,找了这么个蠢货,也难怪喜新厌旧了,换做她,恐怕也会如此。
段清吟不知道对面女孩心里所想,就算知道恐怕也是嗤之以鼻。
但不得不说,两人虽然各怀鬼胎,但在某些方面却是出奇的一致,比如,都想着万一暴露就让对方背黑锅。
段清吟虽然得知了这么一个大秘密,但回到别墅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和阿姨开开心心唠嗑,下午在庄白宴回来时还和往常一样撒撒娇。
神色如常的过了几天,等助理给她打电话来,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助理给她送来了两颗金豆豆,和喻薇这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两个金豆豆让人在上面刻上了“清”和“吟”两个字。
助理还以为她也学着喻薇弄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犹豫劝道:“段姐,你现在已经很红了,咱们不搞这些了吧,好不好?感觉有点吓人。”
还真信了当初段清吟那些胡诌的话。
段清吟听了笑,拿手在她脑袋上敲了敲,“我有用处。”
然后突然严肃了神色,晃了晃手里的绳子,“你再帮我一个忙。”
“段姐你说。”
……
晚上段清吟耍赖皮留在庄白宴房间里不出去,明天是周末,庄白宴晚上工作没多久就被段清吟拖到房间里陪她看电视,看的就是《九章》。
还往他手里塞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笔,让他认真看,还得写读后感。
庄白宴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好脾气的由着她胡闹。
他房间很大,黑白灰色调,床对面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电视,段清吟洗好了澡,坐在他床上拿着遥控器上下翻动,怀里还抱着抱枕。
庄白宴从浴室里出来后出来后也上了床,坐在床边上,他头发是湿的,低着头拿毛巾擦。
见他出来,段清吟扔掉怀里的抱枕,扑过去挂在他后背上,拿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本子和笔塞到他手里,“快,写读后感了。”
还一把抢过他头上的毛巾,“我给你擦。”
电视已经换成了她演的《九章》了,现在播放的正是宋寒彦和喻薇的戏份,她饰演的金曼珠这会儿不在。
庄白宴个子高,段清吟直接跪坐在他身后,她没给人擦过头发,而且还是这么短的,直接将毛巾盖在他头上,两只手随便瞎抓。
似乎有些不舒服,庄白宴歪了歪头,不过什么都没说,任由她给自己擦头发,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眼睛看着前面的屏幕,见上面没出现段清吟的身影,便随手拿起笔和本子看,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翻出来的。
偶尔抬起头看一下,等着她的出场。
庄白宴低着头的时候,段清吟便垂下眼睛看他,顿了顿,在他察觉之前扭过头看向旁边,眼睛瞄到屏幕上播放着男女主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撇撇嘴,脸上直接翻了个白眼。
两人看电视一直看到晚上十一点多,一开始还规规矩矩看着,后面段清吟手欠,在庄白宴给她写演技评语的时候,偷偷拿着头发绳给他扎辫子。
庄白宴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没好气回过头来制止她,一来二去两人就在床上打闹起来了。
庄白宴有意让着她,偏偏段清吟得寸进尺,趁人不注意,一把掀起被子将人盖住,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一边拍着身下的人,一边嘴上得意喊着,“快喊女王饶命……”
但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底下的男人掀翻在床上,整个人趴在床上,两只手被人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男人没好气看着她,还空出一只手捏她脸,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上扬,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取笑她。
段清吟立马装怂,两只腿在床上乱蹬,嘴里哭哭唧唧喊着“我错啦”。
庄白宴好笑敲了她脑袋两下,倒也不为难她,松开手,还好脾气的将人从床上扶起来。
似乎担心自己刚才下手重了,还伸出手替她揉了揉手腕。
抬眼看她,见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眉眼含笑,然后直接张开一只胳膊将人揽在怀里,手抬高了些,顺便帮她捋顺头发。
但这样温馨还没维持多久,怀里的某人突然小声说了一句,“我跟你说哦,我把你刚才扎辫子的照片拍下来了,还发到我家庭群里去了,我爸还夸我手艺好。”
“......”
庄白宴还没来得及运气,怀里的某人就快速推开他,一骨碌跑下床,鞋子也不穿了,直接跑到门口,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还得意的扭过头朝他做鬼脸。
脸上笑得得意,“叫你删我游戏,下次我还要给你抹口红,哈哈哈……”
说完便呲溜一下跑了,只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庄白宴哭笑不得的捏了捏鼻梁,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脸上神色无奈,不过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一直没有垂下来。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才将视线收回来,眼睛在乱糟糟的床上扫了一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手掀开被子,将里面的枕头扔到床头,哪知道刚拿起来,就看到枕头下的手链,手链只是一根细细的红绳子,上面串了一颗小小的金珠。
手上动作一顿,伸出手拿起来看,认出是刚才段清吟手上戴的,只是手在触碰到红绳子上的金珠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愣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庄白宴还没从床上起来,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女人似乎也才刚睡醒,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抓了抓头,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一进门就着急问:“我的幸运珠是不是在你这里啊?”
也不等庄白宴回答,自己就噔噔噔跑过来,绕着庄白宴的床翻翻找找,还试图爬上床掀开他被子来。
庄白宴怕了她了,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红绳手链,“是不是这个?”
可能是刚醒,嗓子还有几分沙哑干涩。
段清吟见了,激动的脱口而出,“就是这个。”
说完还开心的扑到床上去,倒没有像昨晚那样胡闹,而是盘腿坐在床上,拿过庄白宴手里的红绳手链往手上戴。
一边戴一边解释说:“这是我出生时候我外公给我去寺庙里求得,能够保平安,我觉得我这么多年能够这么幸运,就是因为这个。”
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人晃了晃手腕,“这珠子其实有两颗的,但我妈说,我小时候遇到了一个很帅气的小哥哥,硬是厚着脸皮要送一颗给人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小时候居然这么好色,哈哈哈……”
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还抬眼看旁边的庄白宴,想看他什么反应。
男人什么反应都没有,视线落在段清吟戴好红绳的手腕上,一时间怔住没说话。
段清吟疑惑的歪了歪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还俯下身凑过去近距离看,男人回过神来,两人视线对上。
脸上露出复杂的身上,用一种飘忽的声音问道,“你在哪儿遇到那个人的?”
段清吟听到这问直接笑了,笑得很开心,眉眼都是弯的。
伸出手淘气的在他脸上捏了捏,“你是不是吃醋了?”
脸上哭笑不得,“那还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我根本就不记得了,什么小哥哥呀,肯定是我妈哄我玩的。”
但庄白宴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而是直接伸出手握住段清吟带着红绳手链的腕,手指在手链的金珠上摩挲着,嘴里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回应,又像是心不在焉。
段清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笑着弗开他的手,“干嘛呀?痒死了。”
抬起手,自己的另一只手揉了揉刚才被庄白宴触碰的腕部,掩盖掉他刚才带来的感觉。
嘴里同时说了一句,“对了,我要过生日了,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呀?”
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注意力果然被这句话带偏离,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轻笑出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含笑问:“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虽然笑容温柔,但明显就是在揶揄人。
倒是段清吟,听了这话忍不住愣了一下,意外他居然记得自己的生日,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还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气鼓鼓瞪着他,“那也得准备了,我可是你正牌女友,怎么可以不上心?”
说着还伸出手推了他一下,嗔了人一眼,在他面前比划,“要大惊喜,不是大惊喜我就分手,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