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九月上旬时,乡村邮递员跋山涉水,送来了欧阳海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又引得满村热闹。(注:1978年大学开学在10月。)
她已经在村小停止给村里的孩子上课,并且把原主留下的书都捐给了村小。
村里、镇里都给她开了证明,就要告别西河村了。
李玉柱终于急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作为一篇年代男主种马穿越文,第一关过不了时,他哪有闲心想别的?不睡无情天仙又金条补偿,难道整日想着怎么挖地吗?
李玉柱悄悄蹲守,终于逮到一个机会,欧阳海兰要去镇上提前买去县城的车票,左右现在村里也不要求她干活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她与赵修平约好今天去镇上,一起处个半天再回来,明天才带着行礼告别西河村。
李玉柱知道她要去镇上,就饶了小道追上去,半个小时后,他才绕到了通往镇上的路旁,也看到了欧阳海兰的背影。
已是初秋,碧空如洗,阳光格外的明媚,不似春光,恰似春光。
李玉柱左右看看,现在稻谷还没有丰收,没有到农忙时,田垄间只有零星几个村民在地里干活,村里大部分人没有出工。
李玉柱却见这里太空旷平坦了,就跟在欧阳海兰身后,打算在下一个山坳下手。
只见欧阳海兰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乘凉歇息,李玉柱见左右无人,也不躲了,冲了上去就要将她打晕。
这个时代又不能验DNA,等他办了她,将她扔进大河里,之后人们只当她是失足淹死了。
欧阳海兰看着一个来送虐的,哪里会客气?
等他扑过来时一脚踢在他的要割,他没有想到欧阳海兰这么狠,不由得缩起了身子。欧阳海兰同时在他百汇穴和耳门穴一点,虽然她的气功与武侠世界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点这穴道致人昏睡还能做到。
欧阳海兰拍了拍手,看看这个垃圾,留着可真是祸害。
忽见前头的一株箬叶上有一条青色的小蛇,正是冬眠前的竹叶青,这蛇可是剧毒。这个年代,就算县城也未必有血清,交通不便,真能送到省里起码也要两天。村里被毒蛇咬死没得救的人也不是没有。
欧阳海兰见四周无人,吹起了御蛇的口哨,其原理跟印度人驭蛇术也差不多。
那条小竹叶青正晒着太阳,受到她口哨的影响下了那株箬叶,缓慢地爬过来。
欧阳海兰抓起那条小蛇的七寸,然后拿到李玉柱跟前,正要下手,但她耳朵灵敏,听到脚步声连忙扔了那条小蛇。
欧阳海兰弄乱了头发,尖叫一声:“李玉柱!你放开我!你耍流氓吗?!走开,不要拉我衣服!!我跟你拼了!!啊!!”
欧阳海兰演得声情并茂,又拉开了衣襟,跌在地上,泪流满面。
忽然,欧阳海兰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去,只见从镇上方向来了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手里还提着东西。
欧阳海兰大哭:“王书记、张镇长,救命呀!他……他……他突然跑来抱我,拉我衣服,就要强奸!”
原来这几个中年人正是本镇的王书记、张镇长和县妇联主席钟秀芳,县里、镇上出了全国的高考状元,人人以此为荣。眼见他们就要离开去京里读大学了,他们下乡去代表镇里慰问。因为村里没有电话,所以村里也没有准备,并不知道。
钟秀芳连忙跑过去,扶起了欧阳海兰,给她拉住掉了扭扣的衣襟,欧阳海兰嚎啕一声,扑进了钟秀芳的怀里,瑟瑟发抖。
“我怕!我跟他拼了,踢了他一踢,不会死了吧!?”
王书记和张镇长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张镇长胆大走过去一探李玉柱的鼻子,松了口气:“没死!人哪里是一脚就能踢死的?”
王书记说:“怎么会出这种事?”
欧阳海兰知道自己不必自己多说,当初李玉柱纠缠她的事,村村人尽皆知,而她一个高考状元就要进城读大学了,还有赵修平那样人才的未婚夫,没有人怀疑她脑残勾搭李玉柱。穿越男现在还处于寒微之时。
张镇长按了李玉柱的人中,欧阳海兰点他的两个能至人昏睡的穴道,气力本来就不足,李玉柱轻嗯一声醒了过来。
“欧阳海兰,你这个臭婊子!”
李玉柱的记忆还停在被欧阳海兰踢了一脚的事上面,口中本能骂出来。
他重拾视线时,发现眼前两个中年男人,像是这个年代的干部,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李玉柱吓了一跳。
李玉柱上回跟着知青去镇上领教学工具,在镇政府大院见过镇长,这时不禁胆儿一颤。
张镇长说:“你耍流氓耍到全国高考状元头上了!可见往日在村子里是什么模样了!”
李玉柱嘴唇颤了颤,看着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欧阳海兰,怒指着她说:“她很凶!她踢我!”
欧阳海兰又拿帕子抹一把眼泪,却没有说话。
但是妇联的钟秀芳更加确定欧阳状元是一个坚贞不屈的好姑娘了。
钟秀芳道:“呸!踢你还是轻的!不踢你,难道还要遂了你的愿吗?不要脸,流氓!”
李玉柱心下本虚,他本来是想要先奸后杀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书记说:“这事儿还是找县大队的公安来,这种乡下的二流子就该整治整治,否则将来镇里都要出大案!”
李玉柱不认识王书记,但是见镇长对他都像是气弱一分,也猜出是更大的领导,忙说:“我没有怎么她!不用吧!不能兴冤狱……”
钟秀芳怒瞪着他,说:“你还想怎么样?要是遇上一个性软的就被你欺负了去!”
欧阳海兰抹泪,故意说:“阿姨,找了县大队,会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么……人人都以为我脏了,这叫我怎么活?”
钟秀芳拍了拍她的肩安慰:“没有!我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我们都看到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看到,但是他们在转过村路的弯儿前就听到了欧阳海兰,然后“在欧阳海兰发现他们之前”就看到她衣襟被拉开,头发有些凌乱。
这个年代的人,哪里知道欧阳海兰有那个耳力,又有这样的演技和临场应变?
现在李玉柱的“强奸未遂”、“流氓罪”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玉柱不知道当时晕迷是欧阳海兰点到他两个要穴的缘故,谁能知道她有这能力的?李玉柱只当是她在挣扎拍到他,加上之前受了一脚,导致他短暂昏迷。
加上他本来还想要先奸后杀,他就更没有想欧阳海兰的步步演戏了。
王书记和张镇长让李玉柱自首,李玉柱这时才惊觉被当场抓住行凶的严重性。
李玉柱一慌之下,撒腿就往村里跑,王书记是部队有些知识小干部退下来转业的。本来是县里某局的干部,去年才到本镇来当书记。当过兵的总有两下子,所以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但是王书记年纪到底大了李玉柱一些,一时捉不住他,心下更加气恼,觉得要将这村里的二流子严打。否则,他辖下的镇下的治安和风气越来越坏了。
跑到开阔的地方,王书记看到了前头有两个男村民,连忙喊道:“抓住他!抓住那个流氓!”
两个村民只说抓流氓,看王书记的打扮又像是干部,就把李玉柱拦住了。
李玉柱急了,挥拳就往两个村民的脸上打了一拳,其中一个流出鼻血,还有一个牙齿松动出血。
李玉柱又往田里跑去,两个村民捂着口鼻,不禁大骂。
欧阳海兰在钟秀芳的搀扶下后一步过来,等她看到两个村民时,虽然心中对村民们感到抱歉,但是心头难免一喜,这下有更多的阶级朋友了。
李玉柱漫田野的狂奔,但是远些的田里零星的村民听到了,纷纷来看热闹,又人传人的,最后传回了村里。
张书记带了十几个生产大队的青年去帮忙抓捕,李玉柱终于跑累了,被三四个村民按倒在泥地里。
然后村里人人闻风而动,浩浩荡荡把李玉柱绑回了村子。
村里的张支书是认识王书记和张镇长的,听他们说看到李玉柱正要强奸欧阳海兰的事哪有不相信的?
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李玉柱喜欢欧阳海兰的事,但是欧阳海兰已经有未婚夫了。
到了村党委会,张支书和村党委的几个党员也向镇领导反应这事,欧阳海兰由钟秀芳陪着坐在隔壁,已经穿上了王大娘给她送来的衣服。
欧阳海兰只是哭,她当着女人的面哭得姿势和当着男人的面哭的姿势略有不同。
当着女人要突出惨,当着男人要突出弱。
若是有现代女人在场,也许会发现她的心计。
但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妇女们到底不知道绿茶式的表演,只见了她的凄惨可怜。
李家人也来了,朝张支书求情,说李玉柱还年轻,一时冲动。
王书记说:“人人一时冲动,那还得了?必须以警效尤!下午就押人去镇上,明儿送县里去!”
李玉柱的娘又来求欧阳海兰,欧阳海兰先头只是哭,又见李母跪了下来,这才忙将人扶住了。
欧阳海兰明白,李母不知道自己儿子被一个垃圾穿了,她也是可怜。
她要是一直要追究到底的态度,等这风头一过,村民又觉得她不留情面,人情世故就是这样的。
还不如这时候展示一下自己的善心和一个知青的贴近群众,博得当地的一个美名。
于是她眼睛红红的,跟李母去和王书记、张镇长说自己不追究了。
王书记说:“怎么能不追究了?”
欧阳海兰有几分怯意,又说:“我毕竟在西河村住了五年,大叔大娘们很照顾我,我也算是西河村的人。李玉柱小时候也没有那样……我都要去上大学了,我就想大家开开心心的。”
满场村民听了,心头舒服,觉是这姑娘果然是全国状元呀,大度又明理,心地善良。
王书记想了想,说:“还是要送县里一趟。就算不坐牢,也要好好教育!他还拒捕打人,可见恶性,不改造改造,早晚害人害己!”
欧阳海兰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我倒不太懂。村支书怎么看?”
欧阳海兰无辜地将球踢给了村张支书,张支书哪里会反驳王书记的主意?
张支书说:“王书记说的有理,小恶不改,到了大恶,那就是枪毙了!那不是害了他吗?”
李母听了不禁呜呜哭泣,李父也是满脸的不自在。
如此,不坐牢也要去拘留所改造改造了。
傍晚时,萧北辰在镇上左右没有等到欧阳海兰,心中担心,便寻到了西河村。
还没有到王大娘家,在村口时就有青年上来打招呼,跟他说了李玉柱要强奸欧阳海兰的事。
萧北辰(赵修平)来了西河村好几次了,他长得出众,人人都有印象。
“欧阳海兰受了不小的惊吓,衣服被拉破了,眼睛都哭肿了,幸好王书记他们救了她!你快去看看她吧,好好开导开导。”
萧北辰听了只觉云山雾罩。
SoWhat?
凌菲那霸王花,凭李玉柱能把她欺负得“被撕破了衣服,哭红了眼”?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萧北辰一路进村,一直到了王家,人人都是这样劝解叹息,还有好心地提醒,欧阳海兰是一个好姑娘,也没有“真被欺负了去”,要他好好对人家。
……
萧北辰见屋里没有外人了,才抓了她的手,轻声问:“怎么回事?”
欧阳海兰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哇一声哭出来。
萧北辰:……
欧阳海兰口中叫着“没脸见人”“你是不是嫌弃我”“咱俩的婚约怎么办”之类的话。
萧北辰知道她是演戏,最终还是配合着指天发誓,最终平息了下去。
这些话也七七八八被王家的人听了去,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说一说闲话就当作了娱乐。村民大多数是好的,王家人不会故意背人害人,但是他们也不是要保守什么秘密,和别的村民说一说这个情况也是有的。
萧北辰“安慰”好了她,连夜回东宁村了,因为第二天要出发,他已经买好了去县城的车票。
第二天一早,虽然欧阳海兰才稍稍平静,可是满村欢送,村里的大娘还给她戴了大红花。好几个村民给她塞了煮熟的鸡蛋,她带着行礼,坐上了村民们准备的牛车,含泪挥别父老乡亲,踏上回京的归途。
在镇上的街头车站点候唯一那一班车时,欧阳海兰和萧北辰看到了镇上的两个公安正押着李玉柱。他们居然也要坐同一班客车去县城。
李玉柱目光如毒蛇一样盯着欧阳海兰,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下作手段白嫖年轻美女一年,还自居于“受害者”的位置,拿了前妻家的金条再毁了前妻。然后拿着金条包煤窑发家,90年代做外贸,21世纪初投资房地产……
——很会做梦。
呵呵,还是好好享受实质名归的流氓名号吧!严打时期的流氓也不容易呀!
而她进行了一个大转折,迎接她的是改革春天里的第一代人的精彩生活。
★★情痴与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