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公堂拆招

这只是封建社会, 十年内也不可能到达资产阶级革命。就算是神话世界,中国的问题仍然不像英国, 英国的圈地运动也是土地兼并,那让农民失去土地,把土地与资本结合,带农民成了血泪工厂的工人, 暴力崩坏小农经济,提升了生产力。

中国的土地兼并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农民起义打破旧王朝。别说是神话世界的王朝,就算是正史, 中国也从来没有资本主义萌芽。而天道给她的时候不够, 她最多只能种下种子。

分田地在现代都是正义和现实, 张素这时必然这么做。

背后那些暗流这时都没有走到台面上来, 却与现在要审韩樱诽谤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理寺卿张正道:“郡主, 你要告韩樱诽谤, 可有证据。”

张素道:“自然有人证、物证。”

大理寺卿道:“呈上来!”

张素拍了拍手, 便有郡主府的家将送着说书的王师傅、韩樱贴身丫鬟萱儿、韩樱奶娘的侄儿周旺进堂来。

韩樱、韩枫、韩桐见了周旺都落入张素之手, 心中大惊,韩樱就看向韩枫求助。

韩枫道:“张大人,这萱儿乃是韩府偷盗叛奴,周旺也受了韩家驱逐, 不知怎么的就落入郡主之手, 他们对韩府怀恨在心,岂能为人证?”

张素道:“他们说说所知的事情,可不可信, 张大人和在场的百姓自会判断。真金不怕火炼,韩公子又怕什么?”

张正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

三人各报姓名身份来历,然后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

先是周旺说起自己的姑姑拿了一叠文稿去书肆装作客商故意送给在荟香楼的王师傅,姑姑没有说是谁写的,而他也不识字。

王师傅的口供也合得上,然后交出了《桃花劫》的书稿。

丫鬟萱儿说出了今年过年后,韩樱就心不在焉,进书房也整月不要她在身边侍候,只有在二月中旬时,她才恢复正常,正是周旺送书稿出去不久。

萱儿又把那日被韩夫人召去,韩夫人、韩樱、李嬷嬷要绞死她的事原原本本的描述了。包括将死之际,有蒙面大侠出手相救,府内的下人全都看见了,门外的百姓也看见了,当时她的脖子上还有伤痕。

韩枫道:“你们都受强权威逼,早串通好了。那书稿分明是萱儿所写,我们韩家也有人证!”

说着,韩枫还请求带上人证,张正不好拒绝,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张素道:“韩公子,此女又是何人?”

韩枫道:“这是与萱儿的同屋婢子。”

张素轻笑一声,说:“韩公子家学渊源,难道还不知我朝律例:‘弟不证兄,妻不证夫,婢不证主’ 吗?”

韩枫道:“叛婢能诬主,此婢为何不能做证?何况,此婢不是要证主,而是要证婢。证明萱儿确实写了那《桃花劫》!”

张素轻叹道:“那就证吧。”

芷儿跪倒在地,说:“萱儿自小跟着小姐读书,小姐待她极好,哪知她狼心狗肺,居然诬赖小姐!萱儿从正月里就在屋中写写画画,有一天我还看到她的几张书稿,上面就写着‘皇子、公主’什么的。小姐学习琴棋书画、管家算账忙得很,如何有时候写那些东西?”

张素笑道:“你们韩府的小姐比丫鬟更忙,丫鬟空得能一两月写一个话本了。”

韩枫道:“不管郡主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张素道:“张大人,不如这样,拿出一张《桃花劫》的书稿,让萱儿和韩樱都现场抄一遍,对比字迹,如何?”

张正点了点头,说:“备笔墨!”

当下就有差役备下笔墨,呈到了二人面前,韩枫、韩桐心中都有几个焦急。

萱儿也有几分慌张,不是她做的,也会慌张。

张素道:“没做过的人只管誊写,不必担心,我自能辨别。”

萱儿这才深吸一口气,照着那稿上的文字誊抄,只见她抄得甚快,心平气和。而韩樱手底都冒着冷汗,忍不住朝韩枫看去,韩枫给了她一个眼神。

韩樱只有抑住颤抖,提笔写着,她想起从前也练过王羲之的行书,虽然写得不好,也受自己的小楷架构影响,只有勉强写了。

在场的官员百姓见了她们不同的姿态,心中更也有些数了。

萱儿抄好了,韩樱才抄了一大半。

张素道:“抄好了,也落个款,免得混淆。”

两人都抄好后,呈到张正面前,张正一看,说:“丫鬟萱儿的字迹更像。”

大家一阵哗然,韩枫道:“郡主,现在没话说了吧?”

张素笑道:“给我看看。”

差役送到张素面前,张素分别拿起看了看,笑道:“都说韩樱是‘京城第一才女’,这笔字还不如丫鬟呀!”

韩枫虽然有气,却不辩白这一点,只道:“我们家善待奴婢,让萱儿读书习字,没有想到养出个白眼狼。传到坊间的部分诗词全是出于这丫鬟之手,也是小妹年少贪玩,这一点也是我这做兄长的不是,没有管好她。”

一直不说话的燕王赵琮道:“给我瞧瞧。”

差役送到赵琮面前,赵琮仔细看看三张字,突然咦了一声,说:“不对呀!韩姑娘的字不是这样的。”

张素笑道:“燕王殿下又怎么认得韩小姐的字?”

燕王道:“我怎么不认得了?不仅仅我认得,皇后娘娘和京城二十七位闺秀也见过。”

坑,早已挖好多时。

燕王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纸,说:“这是当日宫中赏花宴上,韩小姐当场做的词,因我喜爱诗词,一直带在身边……”

满场哗然,而韩枫、韩桐不禁神色大变,韩樱完全惊呆了,一丝欢喜后就满是恐惧。

张素道:“既然如此,燕王何不把这首词呈给了张大人一看。”

韩家仗着百年世界,祖上两代名相,敢和现在当权的护国郡主怼,也是因为本朝善待士大夫,他们有恃无恐。

但是张正也已经明白燕王站在护国郡主一边,这时如果要站边,他也不得不站在护国郡主和未来皇帝这边了,何况韩樱确实就是《桃花劫》的作者。

张正阅后,一拍惊堂木,说:“韩樱!你刚刚故意写别的字体,但是你写的这首词的字迹和书稿一样,而丫鬟萱儿的字迹和书稿只有五成像!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百姓们不禁交头接耳,鄙弃韩樱,韩枫、韩桐脸色极为难看。

张正一拍惊堂木,叫道:“肃静!”

“威……武……”

张正道:“韩樱!你写了《桃花劫》,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韩枫心中闪过数个念头,说:“张大人,就算小妹喜欢写些故事,也不算诽谤朝廷命官。故事中明明写的是柔然公主,并没有写护国郡主,若是话本的事能当作诽谤朝廷命官,那天下诽谤的事就太多了。郡主借题发挥,要兴大狱,铲除异己,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素叹道:“张大人,本郡主不想兴大狱,只想知道真相。你们死不忏悔,那我撤诉了。”

百姓们不禁震惊不已,深觉韩家跋扈,连护国郡主也敢又诽谤又欺辱,百姓们不禁把韩家看作是奸臣,对着他们都怒目而视。

张正道:“郡主何以又撤诉了?”

张素道:“之前我若不告,这苦命的丫鬟必死无疑,还要背负着诽谤我的大罪而死。若她没有做过,岂不冤死?这是一条人命,可是仆不能告主,只有我来告了。而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恨我,我又在何时何地因何事得罪了她。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便撤诉了。”

张正叹道:“护国郡主仁爱之心,感天动地。”

在场的百姓都是弱势群体,已见韩家的所作所为,把张素与之对比,都在心中分了个忠奸,对韩家唾弃不已。

韩枫霍然站起来,说:“张郡主,我虽然官职小,权势远不及你,但是我不怕死!你以女子之身,独掌朝纲,乱了社稷,你要是真有忠君为国之心,应该早日退出朝堂,别再牝鸡司晨,回家相夫教子!”

张素起身,一身正气,道:“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就有百姓叫道:“护国郡主要是不进朝堂,中原还在北狄的铁骑之下,尸横遍野呢!郡主何时乱了社稷,倒是有些人当官时社稷大乱,也没见他能驱逐鞑虏,保境安民!”

韩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再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样气度的女子,或者说见过这样气度的人。美男子气度佳者如燕王,与这女子站在一起,让大家更心折的是这个女子。

张素朝百姓作揖,然后又朝堂上作揖,道:“张大人,小小丫鬟,回韩府必死。今日为我解惑,我恩典她一个良籍,大人没有意见吧?”

张正道:“下官没有意见。”

“多谢,告辞。”

张素说完,迈步离开,身姿潇洒,让在场的百姓不禁由衷发出滔滔江山的敬仰。

而韩樱,这时板上定钉,遗臭万年。

韩樱这时已经瘫在了堂上,张正道:“退堂!”

百姓轰然对着韩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韩枫、韩桐扶了妹子起来,一见燕王,不知说什么好,燕王却将他带在身上的那首韩樱写的诗还给了韩樱,转身离去。

等韩氏兄妹出了大理寺衙门,百姓们不禁纷纷远远地朝他们吐唾沫。

“无耻奸臣!”

“歹毒的荡妇!”

“不见棺材不落泪!”

“寡鲜廉耻!”

“无信无义!”

“草菅人命!”

“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韩氏兄弟回家路上,心情沉重到无以复加。

不日,在大理寺发生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韩樱的名声烂大街了,韩家的名声也臭了。韩家虽然有交好的世家,也有同盟,但是这个大势却是一时难抑,大家都不想受韩家的名声连累。

韩樱回家后才真正觉得天要塌了,她自小受尽家中的荣宠,是父兄的手心中的宝贝,她要什么父兄都会送到她面前,这回是父兄也无法改变。

韩樱回到家后只是抹泪,韩夫人也气得摔烂了好几个茶杯。

韩枫道:“母亲,那张素这一告就是要置我们韩家于死地,不扳倒她,我们韩家子孙将来都没有好日子过。”

韩樱见到一分署光,说:“大哥,张素她是故意害我的!她现在假惺惺不告我了有什么用,我都被她毁了!”

说着,韩樱涰泣道:“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呀!我不甘心!”

韩桐蹙着眉,说:“可是那贱人如今权势滔天,我们不是对手。”

韩枫也一时没有办法,韩樱哭得更厉害,韩夫人骂道:“还不是你自作聪明,行事狂浪,你还要闹!”

韩樱道:“张素才是无耻的淫妇,淫乱朝堂,牝鸡司晨,大哥不也看不过去吗?我写个本子又怎么了?”

韩夫人说:“你还不知错!”

韩樱呜呜哭道:“都是我的错,外人要害女儿,你们也逼我去死好了!”

韩夫人道:“现在逼你的是我们吗?是外面的人的口!你沾了这事,今生今世还怎么嫁人?”

说到嫁人,韩樱想到从此真的不可能当燕王的女人了,伤心欲绝。

韩枫道:“我写信给爹爹,问问他该怎么办。”

韩夫人道:“还有樱儿,现在只有去庵里呆两年了。”

韩樱恐惧道:“我不要!我不去!”

韩樱死活不肯去庵里住,韩夫人心疼女儿,也不放心她的安全,就想诚心请尊菩萨回家供在佛堂,让韩樱在家清修几年。反正她近几年是休想婚配了,但凡有些政治地位的良人绝难娶她的。

韩夫人和韩樱斋戒三天、沐浴之后乘车前往京城东郊的观音寺,却因为是皇道吉日,通往观音寺的路上也有许多官眷。

韩家的马车陷在泥坑中,她们不得不下车,嬷嬷丫鬟和小厮重重围着,还是有人认出了他家下人的服色和韩家马车的标记。

王霜华本来和韩樱是朋友,但是这时候也加入了落井下石的队伍中。她在车里时就看到了韩家的车,让心腹传“京城第一才女”来了。

所以韩夫人与韩樱带着帷帽下车时候,周围聚上来不少人,小厮们极力阻拦着。

韩樱依稀听到些污言秽语,气得俏脸煞白。

因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韩夫人不顾马车坏了,带着韩樱上了马车……

……

张素听了探子来给她报告,说韩夫人和韩樱在去寺庙的路上马车坏了,一个摔断了腿,一个摔成了半身不遂。

张素都还没有亲自出手,都到这个程度,她也暂时不想花精力在上面了。

朝中想要扳倒张素的暗流也因为韩家出的大洋相而暂被压制,荆北的韩兴因为妻子和爱女受难,家族名声被毁,彻底恨上了张素。他荆北经略使的身份却没有下来,韩兴不在京中,所以那些流言对他的伤害要小一些。他在荆北是一把手,手下的人是不敢明着笑话他的。

虽然韩兴权势不小,调动地方兵马,但是由于他北面是京畿路掌权的种瀚,东面是崔亮、西面是赵廷恩,南面和西南面是张青,全是张素的人。

韩兴只有卧薪尝胆,就算像勾践一样等二十年,他也愿意。

雪姬找了张素,谈起风平浪静的天下其实有一股不小的想要扳倒她的力量,雪姬建议清洗一遍,也合了天数。

张素也能感受到自己有杀劫,她想了很久,说:“不是我心慈手软,可是你说的那种方法是把控不住的,一旦清洗,血雨腥风。把有用的人才也杀得少一半了,将来怎么办?”

雪姬说:“下面的人也可以上来。”

张素说:“下面上来的人就一定好吗?一头喂不饱的狼是会吃肉的,一头饿狼也是要吃肉的。”

雪姬说:“可那也是天数。完成不了天数杀劫,到时候如何修成正果?”

雪姬跟着师叔修这一段正果,克服一切困难,付出一切代价,不想到时候有所缺憾。

张素道:“还是就事论事,遇上事件中能杀的就杀。否则,我们只怕真的要考不及格了。”

雪姬说:“那些想嫁紫微星的仙娥转世呢?咱们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杀,这些人下凡来,正是来应咱们的杀劫,天数让她们徒劳一场,堕入轮回,不会错了。”

张素道:“这我知道,天道可真无情。但是除了韩樱、张真真,我没有合理的机会杀她们。”

早前张素还不明白,便是通天也被天道耍了,其实天庭重立,定要吐故纳新,这跟现代公司的人员流动一样。

天道要大裁员,早挑中那些思凡仙娥。但是她们没有什么战力,不可能参战殒落,在天界又没有人杀她们,所以就用紫微星的美男计,引她们下界来让她张素带人完成杀劫,给天道裁员。那些仙娥转世没有完成历练,没有功德,也没有大的背景,到时候又怎么升天呢,上界的仙体也就化灰了。

雪姬叹道:“我原想设局引那些书生和暗中反你官员都跳出来,一网打尽,他们家的女儿们也自然一道死了。可是师叔不同意这样做,也就没有理由杀她们了。”

张素道:“别的就过两年吧,等打下燕云再说。”

张素之后两年的重点放在提点赵琮训练新军和培训财政税务人员上面,完善了朝廷的财会税务,建立了近代化的海关。打好了基础,她才趁北狄内乱时一举发兵攻打燕云,收复失地,这都是后话。

……

韩樱写《桃花劫》的事告一段落,这日赵琮的生父秀王、和兄长赵瑛来接“病愈”的秀王妃回府。赵琮便对他们进行了警告。秀王妃至今还是不服气,哭哭啼啼的姿态,让赵琮厌恶不已,再难生亲近。

赵琮道:“秀王叔,我的后院和屋里的事不劳王婶操心,再送什么张姑娘李姑娘过来的,我全都卖妓院去。”

张真真早些时候就被赵琮遣出府去了,他就算要杀她,当时也得先掀开韩樱的遮羞布,迟则韩家不好控制。

秀王妃委屈地看着过继出去的儿子,说:“我知你是嫌我了,你在皇宫里有母后……”

赵琮不禁冷笑一声,说:“母后可没有对不起你。我的过继换你们荣华富贵,你还有何话可说的?”

赵琮本来从小就出门学艺,对生父生母感情不深,这些日子是接连被秀王妃给恶心到。

秀王妃住在他府里两个多月,赵琮每三天探望她一次。

她每次不是说张素的各种坏话就是想把张真真往他身边送,一言不合就是全世界欠了她或者他无情不孝的委屈样。

赵琮道:“王婶执意给我难堪,又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那我告诉你,你别心大害死自己。我对你唯二的好处是,一是让你当了王妃,二是我尽我所能保下你一命。”

秀王妃心中升出无限的怨恨,说:“那张素还想杀我不成?她要杀我就杀我吗?这个天下姓赵!不姓张!”

赵琮深深看着秀王妃,说:“王婶,你有多大本事,夫人有多大本事?你没有那个本事,你就得学会服气!”

秀王妃道:“习得文武艺,获与帝王家,张素再高有本事,再大的功劳,朝廷待她不薄,她就不能这样不知君臣之礼!”

赵琮忍不住怒道:“你算哪门子的君?”

赵琮又看向秀王和兄长赵瑛,说:“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赵瑛斟酌用词,道:“殿下,朝堂长久掌握在一个外姓女子手中,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护国郡主的功劳就算封她做公主也不过分,朝廷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但是她主政朝廷排除异己、轻改法度,不少仁人志士觉得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赵琮上下打量赵瑛,忽然冷笑一声,说:“什么仁人志士?是太祖一脉没有得爵的宗亲,还是那些向你送礼的世家?或者是想侵占朝廷良田的官亲?”

赵瑛敛去目中精芒,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本朝素来养士,如今张素掌握朝堂,许多事实在没有规矩。这样下去,赵氏江山会被她败光的。”

赵琮苦于不能向他们这样的人透露夫人的身份,否则会受天遣,但听一个个对夫人张口便直呼其名,他好像能预料他们的结局。就算寿终正寝,将来到了地下也是元始天尊能影响的地方。

赵琮苦劝亲生父母和兄长,发现他们的不以为然,暗叹这莫非也是天数。

他暂时拿亲生父母没有办法,但是能先解决了张真真,那女子总是对秀王妃煽风点火,她也没少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