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精们一个个软语娇嗔围着那少年, 眼波风流,体态风骚,少年被她们迎进屋去招待。少年与她们调笑着,就见两个花精端上美酒佳肴来。
种澜寄了一缕神识在一只蜜蜂上, 飞过了花丛,飞进屋子。
就见那少年被花精们簇拥着, 横躺在榻上,受她们服侍,好不快活的样子。
眼见太阳西沉, 诸花精就邀少年留宿, 歇在紫凝屋中。
少年随那紫凝回屋,只见屋中窗台摆着一株魏紫牡丹,正自绽放,少年见了十分欣赏,与那紫凝赏起花来。
少年说:“我且摘了花来给姐姐戴上。”
“不可!”
“有何不可?”
“它自开它的, 何须人折?戴人头上一夜便枯萎了, 长在土里却可以长久。”
“说的也在理。”
“王郎,咱们早些休息吧。”说着, 紫凝脱下了衣服, 走近了少年, 攀上了他的肩头,就往他怀中贴去。
少年看到了地板上钻出的树根在移近,暗道:终于来了。
正要一把推开这株往他怀中蹭的牡丹推开,好去对付这树精, 忽听外头一声轰然巨响,把怀中的花精吓了一跳。
屋中的花精们也大惊失色,跑出屋子,就见一个少女挥着剑与一棵千年树精的枝条大战。
种澜知道红尘凡人男子难过美色之关,既然已然来降魔了,也只能出手救一救这不知死活的小色鬼。她的寄在蜜蜂上的神识发现了树精的根系要来吸取少年的精元,她也就顺着他的魔气辨出了林中哪一株是他的本体。
树精的枝条和根系不停的朝种澜攻击,种澜把一把诛邪剑舞得虎虎生风,砍下无数枝条。
树精见无法克制种澜,魔气大盛,涌起一阵绿烟,树精化成一个中年男人。
那树精道:“哪里来的小女孩,不知死活!”
种澜威风凛凛飞在空中,身穿通天教主亲手制的淡青色天蚕丝仙衣,裙摆、衣袖上绣着青莲叶。
种澜道:“吾乃截教无当圣母门下特来降你!孽畜,你还不束手就擒!”
树精道:“说什么大话,什么人都敢称三清门下弟子了。”
种澜冷冷看着树精说:“恶性不改,受死吧。”
诛邪剑飞出,化为无数剑影,往那树精刺去,树精树身上中了几剑才知道厉害,忙遁下地。
种澜追着一股邪气,连忙控剑往土里刺,砰砰声响,土石飞溅,终于打死对方。
种澜身子落地,走去拔出剑来,用剑挖开土一瞧,只见死的是一个小精。
她意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此时再看满山郁郁葱葱,哪里还能辨出那树精生在哪里?
种澜冲进那屋子,只见莺莺燕燕均大惊失色,种澜道:“那树精在哪里?”
一个白衣花精道:“上仙饶命!我们只不过是没有得道的小精,没有什么法力,我们也是奉老爷之命才干这营生。”
种澜道:“那妖魔在哪里?老实交代!”
红衣花精道:“这片山都是老爷的地方,我们也不知他在何处。”
种澜道:“要是不好好交代,我就把这漫山的草木全都一起烧了。”
那少年看了许久,这时走了过来,道:“这位仙子何必动怒?这漫山的花花草草长得多好,你一把火烧了,要伤害多少生灵?”
种澜见是那位少年,他此时还没有害怕之色,揣测他只怕也有些门道。
“小色鬼,你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滚?”
少年展开折扇,笑道:“姑娘家应当以贞静娴雅为美,哪能像你这样凶巴巴的。”
种澜看着这少年,不知为何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一种讨厌,冷笑一声,说:“小色鬼,你算哪根葱,需要你来好为人师?”
种澜绝对是黎山老母门下的一个奇葩。
想想樊梨花,虽然武艺高强远胜她的丈夫,就算丈夫有小三抢,丈夫处理得拖泥带水,但是她也是隐忍而顾全大局的。
樊梨花是男人和男人的家庭都希望的那种贤惠大度、为家族承担的那种女子。看看白素贞,就是集所有古典女性的善良、美好、温柔、娴淑、人情世故于一体的女子。
种澜就完全没有那些了,她在山上学的都是要“保持自我,爱恨分明,你既无情,我只求利”。
少年收了折扇,在掌中敲了敲,笑道:“在下刚好看到了那妖魔遁往何处去了,本来是想告知姑娘的。”
种澜奇怪的看看少年,说:“你是谁?师从何门何派?”
少年道:“在下姓王,单名一个琮字。原是在鬼谷门下学了些阴阳之术,今日遇上姑娘也是巧了。”
种澜上下打量他,一时不言语了,王琮笑道:“方才听说姑娘是无当圣母门下,在下也听师尊提起无当师叔法力高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师妹有礼了。”
种澜蹙眉,说:“谁是你师妹了?”
王琮道:“我今年十七了,应该比师妹要大几岁。”
种澜不想和他扯这些,只问道:“降魔要紧,你见那魔物往哪跑了?”
……
种澜和王琮往树林东边行去,像草木之族并不能离开本地寄生的土地太久,原来生长在何地,他就要回何地。
种澜正还要往前走,王琮却拉住了她,种澜万分嫌弃地收回了手,说:“干什么?”
王琮见她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心头也微微有丝恼。
王琮道:“你看地上。”
种澜前方地上灌林丛生,灌木上爬着一些藤蔓,四处都分布着淡淡的妖气,但是她无法辨出哪一株才是那树精。
种澜捏诀叫道:“白云山山神,还不现身!”
许久也没有反应,种澜不禁再叫了一遍,王琮看着种澜,暗道:这黎山老母门下弟子,年纪轻轻,还未飞升,竟然学得驱动山神土地的道法。
王琮想想自已自幼离家修行,师父传了一些除妖驱鬼的符箓之法,更多的是传了人杰之道,法力只怕还要稍有不及。
王琮道:“师妹,只怕这怪凶猛,白云山山神早被其控制了。这大半的山域,都在这怪的控制之下。”
种澜道:“你怎么知道?”
王琮咳了一声,道:“方才我在那屋里……见到地上爬出这种藤蔓,本是欲来吸我精元的。这怪不是一般的树,只怕是千年毒龙藤。这藤爬到漫山遍野都是,便是寻常地仙山神也不是它的对手,它寄生性强,无论哪种草木都在它的淫威之下。”
种澜想了想,道:“若是毒龙藤,得找着它的主根和妖丹,否则就算铲去上除不了它。可是这漫山的藤,如何能找到它的主根?”
王琮笑道:“师妹是截教传人,法力高强,但是旁的杂学,还是我鬼谷门下更强。”
种澜怀疑地看着他,王琮笑道:“师妹不信我?”
种澜道:“那要请教了。”
王琮看着她,眼睛闪闪发光,笑道:“师妹难得对我说请字。”
种澜蹙了蹙秀眉,说:“大家都是来降魔的,你说就是了。”
种澜暗自吐嘈:明明就这两下子,长得也普通,还觉得自己的笑可以迷倒天下所有的女孩子似的。
种澜不禁想起自己八岁时见过师祖他老人家,或者不能称为老,那才是真正的天人呀。还有九岁随师父去过珞珈山,找师父的佛门至交好友观世音菩萨论道。龙女姐姐带她在珞珈山玩,她在那里见过善财师兄和惠岸师兄,也是翩翩美少年。师父诞辰,多少神仙来贺,她虽是凡人之身,但是师父最宠她了,也让她出来迎客,她见到了各族三代神仙。
他们中间哪个又会是丑的了?哪个又会像王琮一样自以为迷倒天下所有的女孩子?
王琮见她不悦的样子,心头有些失落,她是这样美貌,见之忘俗;性子虽然霸道,反而让他感觉她特别。但是她好像很不待见他一样。
王琮暂把杂念抛后,只道:“这怪有起码有千年道行,它定是在一处风水宝地生成。傍着灵脉,又能吸收日精月华,我们寻到那地方,缩小范围,定能辨出来。”
种澜道:“让我认出妖魔不难,但是风水宝地我就说不准了。”
王琮道:“刚好,在下略懂。现在天黑了,有所不便,不如等天亮后,我们爬到这峰顶去,再看看这里的峰峦走势。”
种澜觉得有点道理,便与王琮回到花精那屋子去休息一夜。那精怪刚刚吃了种澜的亏,料想他晚上再不敢来撩虎须了。
几位花精见到他们来住,可不敢赶人。
两人各自找了间屋子,设了驱邪符在榻旁,安睡一是夜也没有听到异动。
翌日一早出发,种澜正说要飞上高峰去。
王琮一脸尴尬,说:“我不会飞。”
种澜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不是玄都大师伯门下弟子吗?”
王琮道:“我习的不是仙法。”因这是非常时期,他也知道鬼谷就是玄都。
种澜道:“那你还敢只身进山,是嫌命大吗?”
王琮转开头,说:“我总不会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种澜无奈,自己偏不通风水之术,只得把他带上去,冲他扫了招手,说:“过来。”
王琮觉得那个手势是不是把他当小孩了,面子是挂不住的了,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种澜道:“得罪了。”
说着,一把将他扛了起来,王琮惊道:“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种澜道:“你不会飞行之术,放你下来的话靠走,咱们十天也找不到上峰的路。”
种澜就扛着王琮往山峰飞去,王琮头朝着地,看着离地几百丈,心头五味陈杂。
“师妹,咱们能换个姿势吗?”
种澜道:“我不扛着你,难道抱着你吗?”
“可以呀。”
“我不可以。”
“为什么?”
“你这个放荡好色,配让我抱吗?”
王琮抚脸,道:“你既知咱们是同道中人,也知我是将计就计来一探究竟的,为何还这样看我?”
种澜道:“是吗?我看只要条件允许,你就要假戏真做了。小小年纪,就是这样的得性,可见本性如此。”
正说着,种澜已在山峰的一块岩石上落地了,将他放了下来。
王琮也不禁羡慕像她这样深习法术的弟子,只可惜师尊不教他这些,他只有人间富贵之命,今生无缘仙道。
王琮举目四望,忽道:“师妹,你看那边的山峦。”
种澜深深一看,道:“是有点灵气的样子,可是白云山本也是在灵脉分支上,几处峰脉都有灵气,也不奇怪。”
王琮道:“我在师门那里学习,像那种气势雄键、枝脚撑住的山脉叫做强龙。”
种澜道:“有吗?像龙吗?我也见过龙的,你不要骗我。”
王琮轻叹道:“不要那样完全的像,需要得其神。你看那处星峰奇异,枝脚撑起,体格雄健,看着如动物一般强壮。其形势轩昂,力量盛大,摆折横阔,行度自由,气势像猛虎出林,渴龙奔海,指爪撄拿,鳞甲坚立尽显强大盛气之势。若是凡人死后得这样的穴,后人必骤富骤贵,扬威天下。”
种澜奇道:“葬死人的地方,那妖魔还住那边?”
王琮道:“只怕就因为是‘阴宅’,偏聚灵气和月华,才生这样的阴物来。你想,它可不是喜吸取男子元阳吗?它是生长在‘阴宅’乱了阴阳,吸娶男子元阳才可平衡。”
种澜道:“好,那我们过去会一会这邪物。”
王琮道:“你要保护我。”
种澜道:“你不是挺行的吗?”
王琮微微尴尬,说:“我原来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只道是寻常妖精鬼怪。”
……
种澜和王琮飞抵那种“强龙”穴的“吉穴”处,只见这儿方圆一里,除了毒龙藤的枝脉之外不长任何植被。
种澜拔出诛邪剑,飞剑在地上横扫,才“扫”出一遍空地,两人落了地。
种澜还没来得及将他放下,只见数条带刺的长藤就朝他们钻来,种澜的飞剑连忙自救。
几下砍断长藤,她已将王琮扔在地空地上。
王琮惊道:“小心地上!”
种澜招回诛邪剑,捏起剑诀,剑尖摧出三昧真火。
古有诸葛亮火烧藤甲兵,这三昧真火正是毒龙藤的强大克制之物,只见被三昧真火烧着的地方,枝蔓像是活了一样往后退去。
种澜越杀越勇,催动三昧真火往整片地上的毒在藤火去,整个“强龙”山脚都陷在火海之中。
啊一声凄厉凶狠的叫声,从地底飞出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的眼睛像是某些冷血动物看着猎物时一样的阴毒,他看着种澜道:“小女娃,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来招若我?”
种澜道:“难得遇上了邪物,试试身手。”
王琮奇怪地看着她,说:“你这时候不是应该说‘替天行道’的吗?”
种澜道:“不讲大话,要是打不过他不是会自打脸吗?”
王琮道:“你打不过他?”
种澜笑道:“试试才知道。”
王琮说:“人命关天,可以试吗?你打不过,咱俩都完蛋了。”
种澜看着毒龙藤精,眼中散发着兴奋,道:“打不过就是要吃点苦头,惨是惨了点,面子也是一点也没有了。但是我是截教弟子,靠山大着呢,这种野路子的精怪要是杀了我,他麻烦才大了。”
“……”
种澜道:“这是我师叔祖说的,我小时候也是听龙女师姐说的。”黎山老母和观世间交好,她为了把种澜教育得“见过大场面”的,所以曾带她拜访过交好的神仙。
毒龙藤精一惊:“我看你们是大言不惭!”
说着,毒龙藤精操控十条毒藤朝他们围剿,种澜抓起王琮,这时只有抱住他的腰了,他们飞上了天空。毒龙藤往天空伸就要吃力得多,因为藤是软的,都是要靠妖精的灵力支撑。
种澜又驱出三昧真火烧掉那袭来的毒藤,然后看准了那毒龙藤精的妖身,祭出诛邪剑,宝剑如泰山压顶往那精怪刺下。
剑从他的天灵盖捅下去,一捅穿他的道身,就燃起熊熊火焰。
种澜本就擅长驱火术,师尊门下所有的仙娥的三昧真火都不如她这个小师妹修习得出色。
火焰传递到满地的毒龙藤枝条上,漫延至五里之外。
王琮见到如此神通气势,也不禁瞠目结舌。
虽然算是师妹,但是在法术上他和人家相差也太大了一点。
草木之族被铲除了本根落脚之处,那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种澜虽然也曾在观世音那听过经,但是这下手果决、杀伐气重的风格还就是截教的。
种澜和王琮站在峰顶,看着山下大火烧着妖藤,烧了一天一夜。
然后,下了地去,从灰烬中刨出一颗被三昧真火烧了一夜的精怪内丹,种澜将之收入乾坤袋中。
王琮道:“你就这样收了这内丹?”
种澜道:“你想要?”
王琮道:“我也有份找到地方。”
种澜嘻嘻一笑,说:“可是你没份降魔。而且,我救了你呀,还带你飞,你那一点功劳刚好折在那些上头了。”
王琮:“……”
种澜话音刚落,忽然从地上钻出一个须发皆都被烧焦的大汉,朝他们参拜。
“见过上仙,多谢上仙救命之恩。”
种澜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道:“小神乃是白云山的山神,三年前就被这毒龙藤所控制,上仙烧死了毒龙藤,它缚我的藤也一起烧掉了了。”
种澜道:“此山上有些花精,原是被这毒龙藤所摄,毒龙藤已死,便归你管辖吧。众生皆可得一线生机,既已成精有了灵识,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们在山中修炼吧。有没有仙缘,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小神谨遵上仙法旨。”
种澜点了点头,正要招乎王琮走,忽然又上下打量山神,说:“那些花精,颇有几分姿色,你可不要欺负人家建个后宫。洛阳是我的老家,你要是敢欺负她们,我回来就将你阉了。”
山神连忙跪倒:“上仙明鉴,小神万万没有此心。”
种澜道:“那最好了。”
……
之前是为了降魔,种澜才不忌使用法术,此时魔物已除,她就不便使用法术了,于是和王琮一起徒步下山去。
王琮跟在她身后,她绝对没有“女人要走在男人身后”的“觉悟”,而是大大咧咧走在前头。
王琮看看她美丽的背影,暗道:截教无当师叔怎么就教出这样的男人婆出来,生生就毁了这样的好样貌。她若是温柔一点,不知会是怎么样的绝代风华。
两人脚程颇快,到了未时末刻,正到城外十里亭想要歇歇脚,却见亭外停着几辆马车,亭中已有人了。
“王公子!”一声娇软的呼声,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欣喜地走上前几步。
只见那人身穿粉色的绸衫,乌发如云,面貌娇美非凡,身材丰腴,纤腰盈盈一握,极是动人。
王琮揖手道:“原来是折姑娘,怎么如此巧?”
折姑娘道:“长安一别,已快有一月。我还想,王公子早到京城了呢。”
王琮道:“一路风光正好,不想错过,慢慢走。”
折姑娘道:“小女也正要去京城,正好同路……”
王琮道:“在下去京城,随时会被琐事绊住脚,只怕会耽误了姑娘。”
折姑娘道:“小女……小女也可以顺道游览一路风光。”
王琮看看坐在一旁,一脚支在亭中的长凳上喝着水,吃着干粮的种澜,忽道:“可是我也不知我师妹方不方便。”
“师妹……”
种澜一直没有听他们说话,径自在想事情,真到王琮跑到她跟前来,道:“师妹,你在看什么?”
种澜道:“有事儿?”
王琮道:“我们不是要去京城探望师叔祖吗?折姑娘说也要去京城,想跟咱们一起上路,方不方便?”
“我……”她还没有说 “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一起去京城了?”
王琮忙道:“也对,你路上还有好些事儿,是不太方便。”
王琮跟她眨了一下眼,种澜瞄瞄正细细打量自己的折姑娘,不禁嘿嘿两声笑,说:“我……”
“师妹……”
种澜翻翻白眼,起身说:“关我什么事儿……”
说着,她就要往亭外走,忽然那位折姑娘上前福了福身,说:“小女折月兰见过这位妹妹。”
“折月兰?”种澜蹙了蹙眉,目光一亮,说:“你是折家的女儿?”
“正是。数年前国难,家父抵御外侮,后来圣上领勤王军驱逐外侮,还朝国都,晋封家父为‘一等武安侯’。我见姑娘气度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种澜倒是敬重当年同样是西北名将世家的折家,揖手道:“我是洛阳种家的,家父国难时已逝,家兄蒙圣上恩典,封为‘毅国公’。”
“原来是种家妹妹……啊,我见你比我小两岁,便叫你妹妹了。”
种澜微微一笑,道:“折姐姐不用客气,今日到了洛阳,可有地方歇息?”
“自然有译站。”
“不如去我府上吧。”
折月兰看看王琮,心头一动,说:“会不会太打扰妹妹?”
“不打扰。只有家母在家。”
折月兰暗道:难道没有兄弟在家吗?那么王公子这个“师兄”就是陪着她一人吗?
折月兰道:“王公子呢?”
种澜道:“随便他啦,我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