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得所愿(四合一单元完)

公安局里, 程队长带着小姜正在审问王子轩, 鉴于他有嫖娼的前科, 局里也没有对他客气,轰炸式的审他。

而另外一个歹徒却跑得非常快, 在校警姗姗来迟时,对方已经溜掉了,因为大学的门就有好几个, 墙也并不高,半夜三更的,他要溜出去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

王子轩并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超强的极品罪犯, 只是一个巨婴, 他受不住就招了。王子轩称他和另一个歹徒都与王海潮有仇, 两人合谋做一个恶作剧, 只想吓她一下。王子轩和对方并不相识, 王子轩甚至没有看过他的正脸,本来就是通过网络相识,手机联系的,强酸也不是他带的,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朝王海潮泼水或泼尿。

而王海潮与他的仇就是她践踏他的一片真心, 还对他落井下石, 一篇微博声明和在校领导那的话都是把他往死里逼。他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这样恩将仇报。

程队长当然不相信王子轩称的只是想要吓她一吓。

因为据王海潮的口供,蒙面歹徒当时已经泼了强酸,烧了赵紫绫的衣服, 案发地点就算不亮堂,也足够从气味中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水。王子轩却抓了王海潮,要把她按向强酸,这不是恶作剧,而是目的明确的就是想毁她的容。

程队长说:“如果你不供出更多信息,助警方找到你的同伙,你不但不能被从轻处罚,你还要一个人扛下这起案件了。”

于是,王子轩对于怎么在网络上联系,最后依靠电话接上头,然后在电话中沟通合谋的事都说了。

王子轩说:“当时他说的就是为了吓她一吓,我没有骗你们。他只要我带路,让我挡着她们的去路,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本来就是泼完水就快速撤离现场,没有想到赵紫绫那贱……赵紫绫身手不弱,她还把我的手扭脱臼了,我要告她……”

程队长和小姜都不禁暗自摇头,程队长打断他说:“对方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吧?”

王子轩说:“应该不是。晚上接头会面后,他需要我带路……都是王海潮,那个女人太狠毒了。她知不知道她在校领导、同学还有微博上无情地损我面子和名誉,我在学校都呆不下去了!她毁了我一生,我吓她一下怎么了?”

说到最后,王子轩嚎了起来,程队长和小姜也找了王子轩嫖娼时录的口供,也是说王海潮伤害他,无视他的真心,他受了情伤才会做错事的。

这样的人,几个警察都不想教育他做人的道理了,因为大道理是没有人愿意听的。

医院送来了受害人伤情的报告,这也是起诉王子轩和未归案的歹徒的资料。

程队长让下属去调查王子轩的微博、手机上的信息,在网上追查歹徒资料。一方面再到学校找王海潮问一问,顺便查查她的社会关系。

王海潮只是一个漂亮的普通女生,除了美貌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承认国内第一黄金单身汉肖明诚是她的男朋友。

于是,警察又找着肖明诚问话,肖明诚的社会关系要复杂的多,但是他也没有结仇的人。生意场上的人都是能和则和,而他又从不与那些完全二世祖型的无能富家子弟交往,自然也就没有得罪他们的机会。

警察走后,肖明诚才打给肖明朗,告诉他警察说这次歹徒主要是针对王海潮的,紫绫真的是池鱼,他又让他代之好好感谢。肖明诚觉得如果海潮被人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肖明朗虽然读法律,但是国内律师收入没有国外那么高,他并不从业,所以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跟进这个案子。但这是刑事案件,需要公诉,律师只是配合警方和检察院收集资料。有名律师出面沟通,都是同行中人,公诉时力度也强一点。

肖明朗想了想还是先等警方查到另一个歹徒再做下一步决定。他找人查这件事可能没有警察方便,警方已经抓住了王子轩,这查起来应该也快的。

警方确实查得挺快的,因为对方不是海大的人,才需要校内的人配合,否则不能对受害者一击即中。

估计对方是在调查王海潮信息时,查到了王子轩的案件,从而在网络上联络到地头蛇王子轩。王海潮常年在校念书,平常极少在外逛街,便是出去也是丝毫无法预料时间的,只有在校内动手才是可行方案,但是在校内动手,这歹徒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想到煽动王子轩一起干。

警方从网络上反查对方发出微信的IP地址,就找着了当时对方上网的网吧,从监控中看到了他,然后对照着学校的监控,查到了他当天又进过海大校园。

肖明诚陪着海潮到警局认人,可是海潮摇了摇头,说:“当时他蒙着面,但是我记得是这样的身形。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怎么会跟他有仇呢?”

程队长说:“这个人叫做李铭,他是陆氏集团的一名外勤人员。”

肖明诚惊道:“陆氏集团?”

程队长点了点头,说:“证据之下,他已经认了事情是他干的。但是我问他和王小姐有什么仇,他就不愿多说。”

肖明诚眯了眯眼睛,说:“如果他是陆氏集团的,你们不如查查陆氏的大小姐陆玉龄。”

程队长奇道:“陆玉龄?她跟王小姐是什么关系。”

肖明诚道:“海潮跟她没有关系,其实我跟她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我敢笃定地说,她想嫁给我,但我没看上她,她知道我和海潮在一起。这种女人,社会上我见多了。”

肖明诚不屑哂笑。

李铭不愿多说,但是程队长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陆玉龄这个消息,就向李铭套话,他果然神色大变,多加掩饰,多说多错。

……

陆氏慈善基金副理事长办公室,程队长带着小姜进去。

两人展示了证件后,程队长说:“陆小姐,我们这里有一起故意伤害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

程玉龄心头一惊,面上扯出微笑,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找我?”

程队长道:“还是请陆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吧。”

陆玉龄说:“好,但是我需要找律师。”

程队长和小姜对看一眼,小姜道:“我们也没有说你是疑嫌人,或者你觉得你做过什么事,需要律师维护你的权益?”

陆玉龄脸色微变,忽然办公室门口走进了一个美貌贵妇,说:“两位警官,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找玉龄干什么?”

陆玉龄忙道:“没有什么事,我能处理。”

那贵妇正是陆太太,陆太太笑道:“如果不能处理,你可不要逞强。你总是你爸爸的女儿。”

程队长道:“陆太太是吗?现在有一起恶性故意伤害案件,我们需要请陆小姐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你们可以为她请律师,但是不能阻止警方办案。”

陆太太本来就不是陆玉龄的母亲,她最讨厌前任的女儿回来,将来有可能分手陆家的东西,她和儿女的权益遭受损失。况且,当年她可是和陆玉龄的母亲撕破脸了的,反正就是上位的小三被小四打败的狗血剧情。

陆玉龄被带去了警局,陆太太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陆大少,她虽然盼着除掉一个眼中钉,但是她又不能不顾大局,现在明着去对陆玉龄落井下石,陆先生会不高兴的。她把这烫手山芋抛给陆大少,然后,两人再和陆先生说。

……

陆玉龄到了警局,被审时当然什么都不承认,只说李铭冤枉她。

程队长一直反覆轮回的审问,要先击溃她的心理防备,陆玉龄叫道:“我是陆家的大小姐,我有必要去朝一个佣人的女儿泼硫酸吗?你真的搞错了!李铭他就是胡乱攀扯我!”

程队长和小姜对视一眼,程队长说:“我们只是提到了受害人受了重伤,并没有提受害人是谁,你怎么知道受害人是佣人的女儿?”

陆玉龄这时俏脸不禁一白,她一直防备装傻,但是警方疲劳式的反复审问也把她的耐性耗尽,于是一股气憋着忍不住吼出来。毕竟“陆家大小姐”和“佣人的女儿”是陆玉龄骨子里最自傲又不甘的事,在她眼里“陆家大小姐”是上等人,“佣人的女儿”是下等人,王海潮居然敢勾引肖明诚就是下贱人耍手段。

程队长盯着她道:“我劝你从实招来,还有可能从轻发落。毕竟有你这句话,结合李铭的口供,也足够起诉你了。你再不坦白,就没有机会了。”

陆玉龄心中十分害怕,不禁趴在桌前,枕在手臂上哭泣,她的大好前程,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就没有了。

李铭那个废物!

……

陆家上下知道了陆玉龄做的丑事,陆总想要保住这个女儿,让她免于“进宫”,可是发现网络上已经有许多匿名人士在放这则丑闻了。

丑闻被炒作得越来越红火,一篇篇的软文推上热搜,引发了国民像是探讨早年富家子或权贵儿女的恣意妄为、欺压良善的问题,不禁引起公愤。陆家国民可不管陆家别的真实的事是怎么样的,只相信从陆玉龄的身上看到的事。

而这种匿名揭露的丑闻又是真实案件,就像“某某强奸案”或者“某某毁容案”一样是真实案件,陆家也无法告他们网络暴力诽谤,只想联络各大网络删贴,各大网络公司也只应付了一下,便有人反对,陆家的请求又不是法令、政令,各大网络公司本来就在比争流量,哪里会尽心为了陆家的利益删除干净?陆家并不是股东,肖明朗的基金反而有一点股权。

随之而来的是有资金开始意图利用此事引发恐慌蓄谋做空,陆总疲于应对,为了保持股价,砸出二十个亿,现金出现断流,而银行还没有来得及货出钱来。

一个星期的股市狙击,陆氏股价几乎腰斩,陆总和陆大少都没有心情去管陆玉龄的事了,父子俩虽然猜出背后是谁干的,但是恨他的时候更恨陆玉龄没本事却会惹事。

肖明朗一共赚了十几亿,也算是报复了陆家的教女无方。一个女孩子居然只因为肖明诚不喜欢她,居然要毁另一个女孩子的容。陆玉龄这样的人也幸好没有蝙蝠公子的才华,否则比他更可怕。

……

再过了一个星期,紫绫的伤情渐渐好起来,肖明诚请的私家侦探也从加拿大发回了资料。

肖明朗和肖明诚一起回家见肖太太,其实肖太太也知道了陆玉龄教唆他人向王海潮泼强酸的事。

李铭总是原来陆家的司机,与陆玉龄小时候相识,现在他也是在陆氏工作。警方把陆玉龄拘留候审,陆家并不是平头百姓人家,自有一些关系,警方总不会冤枉了她。

肖太太只觉脸都被打肿,在丈夫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自己再不愿承认,也会想到倘若肖明诚真的和陆玉龄成事,娶个这样的女人,一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一个那样的女人足够毁了一个家庭,而肖家基业只怕要因为她错误的引导走向可怕的结局。

肖明诚拿出一叠的资料,全是陆玉龄的。

“妈,这就是事实。陆玉龄十五岁堕胎,十六吸食大麻。后来被其母关着学习一些礼仪和艺术知识,升学前用重金买了枪手的作品,包装成有设计天赋,才有机会申请上了多伦多大学念设计。其母的在和陆总离婚的时候得到了8000万的赔偿,有一半的钱就用于包装培养陆玉龄。你的这位好朋友都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实吧?”

肖太太看到这些事实,身子不禁在颤抖,更觉难堪。

肖明朗到底意难平,说:“事实胜于雄辩,妈,你有你的优点,但是你看人的眼光就是不行!要不是妈引狼入室,紫绫也不会受那样的罪!泼在紫绫身上的可是强酸,还有划在背上的那一刀,差一点伤到骨头,那是有多疼?生孩子都没有那么痛吧?她那样完美的人,身上留了疤,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这一切痛苦,她只是不说出来,她那样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在人前软弱哭泣的。可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自责,为什么今生你是我妈。以后妈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儿子,有些事不懂就别装懂,害人害己。”

肖俊驰说:“明朗,怎么能这么和你妈说话?还有,你刚刚对陆氏下手,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肖明朗说:“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又没死人。”

肖俊驰道:“但是商界同行怎么看你?”

肖明朗哧一声笑,说:“成王败寇,商界同行是恨我的多,还是羡慕我的多,这个圈子最现实。”

肖明诚说:“爸,你也别怪明朗,那事公司也分了一杯羹,股东们基本没有意见。大家以为爸你也有份。”

“……”

肖明诚又说:“那些不是今天的重点。妈要是还不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狭隘扭曲偏见,我们这一代以及我们的下一代都要被妈牵累。我已经决定向海潮求婚,世事无常,我不想我的人生再浪费一分钟。肖家的一切,我也可以不要,但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肖太太不禁落下泪来,不知是为自己的颜面扫地,还是儿子的彻底离心,或者是对自己的眼光和偏见的反思。

肖太太说:“我……就算我没有认清玉龄,可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得王家姑娘就没有骗你吗?”

肖明诚正要说话,肖明朗哧一声笑,说:“妈,你把大哥当三岁小孩吗?我看你并不是真心爱大哥,你只是习惯拥有家庭的话语权,你觉得大哥在你的控制下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大哥已经长大了,历史也好、人也好,都是一代一代往前走,每一代、每一个人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事,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这是现实。你想要永远一个人说了算,这是不合理的,你这不是爱大哥,而是害大哥。王家姑娘怎么骗大哥了?你这思维方式就有问题。大哥自己喜欢的女人,能把她骗到手都该偷笑了,为什么你会把大哥放在一种弱者或受害者的位置上呢?”

肖太太说:“好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兄弟一条心,我说什么做什么都错!”

肖明诚叹道:“妈,我非常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看重陆玉龄的母亲,反而……她毕竟也是外室上位,你不应该这么看重她才对。”

肖太太一怔,半晌才说:“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那时我们顾氏的股东都要撤资,将股份卖给我们的对手,其中最多股份的李总,就是莹莹去帮我说服他的。莹莹嫁给陆总,当年也是被爱蒙蔽了眼,她也最终受到了伤害,可是她对我的心才是最珍贵的。”

肖俊驰不禁愕然,说:“你说的李总……不会是李达明吧?”

肖太太说:“是,前几年李总破产了,不在这个圈子了,二十年前,他还是挺有影响力的。”

肖俊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三十年前,是我出面让李总不要卖股份支持你们顾家,条件是南湖的项目我带他玩一点,我让他不要跟你说,你那时自尊心那么强。”

“你……你说什么?”肖太太觉得三观在崩溃的边缘,“可我明明看到莹莹上了李总的车,后来李总就同意支持我了。”

肖伟说:“那么,婉仪,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少年时受了陈莹的大恩,儿子长大后可以配给她女儿报恩吧?你把我们家明诚当什么了?”

肖俊驰也不禁抚额,肖太太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想莹莹是一个善良真诚的朋友,她的女儿应该不会差的。玉龄也一直表现得很好……”

肖伟说:“这有什么难的?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会不了解你的喜好和脾气?”

肖俊驰还是打了圆场:“好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婉仪,孩子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紫绫那丫头,我们不也是认了吗?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正确,永远站在真理的一方?你也宽心,这事揭过就算了,我们肖家也没有大损失。”

肖明朗说:“紫绫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有损失?妈招来的祸,让紫绫埋单?”

肖俊驰说:“那你埋单总不会错吧?你是你妈生的,生孩子养孩子有多不容易?你以后好好对你媳妇就好了。”

肖明朗心中不平,可是这逻辑也话可说,这样一算他又亏欠媳妇那么多了。

……

老王已经离开了肖家,他二十年不愿意离开肖家另找工作,但是女儿和肖明诚的事爆发出来时,他也实在不能再呆下去了。

老王在肖家做了几十年的工作,肖家也还算大方,他有一点积蓄,而上回女儿买赛马彩票也有五六十万的钱。这些钱若是想要在当地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那是连首付都不够,但是若是不买房子,平日花销还是能应付的。

老王听女儿的建议,就想开一个小小的私房菜馆,到处找店面,可是租金都巨贵。

星期六夜晚,老王就在屋子里算着账,海潮泡了一杯参茶给他,说:“爸,要不,咱就不开店好了。我现在找了份填词的兼职,刚刚有一首词入选了。我平日花销都能自己赚了。三年后我也毕业了,可以赚更多的钱,我可以养你的。”

老王瞄了她一眼,说:“难道爸已经老得干不动了吗?”

海潮道:“不是,我只说,你也该享一享福。我妈都走了十年了,你是不是再找一个?”

老王说:“小孩子家家,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找,那不成了老不正经的了吗?还有你,你不要男人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了,男人在这些事上常常比女人聪明。”

海潮岔开话题,说:“紫绫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罪,明天我想熬汤给她送去。这方面还是要你帮帮我,明天一早我们去挑新鲜的材料,所以你也早点睡吧。”

老王叹道:“唉,这回要是没有紫绫,你也真的大难临头了,这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了。”

正说着,忽然老王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肖家的佣人,从前的同事李叔。

李叔说:“老王,这回真的是好消息呀。”

“别胡说八道。”

李叔啧了一声,说:“我真的不是胡说八道,我老婆给主人家上茶点时听到了,大少爷说要和你家闺女结婚,太太反对也没用了。哎哟,你可真是好命呀,生个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儿,这后福可就大了。大少爷是何等人才,我要是有女儿,也想把女儿嫁给他。”

老王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主人家的事我们少听、少传,这样才是规矩,咱们做得好,主人家也是心中有数的。”

“好了,别人的事我才不多嘴,也就你老王我才说一句。反正现在肖家也不是太太说了算了,陆家小姐出事了,太太也被伤了脸面。”

“太太就是太太,总是不同,你们可不要没轻没重的,到时候受伤的只有自己。”

“我知道了,我也在肖家十几年了。”

李叔正是肖家的园丁。

老王挂了电话,海潮在他接电话时就已经出房间去了,他心中也感慨万千。

……

肖明诚今天起床得比较晚,他做了一个漫长又痛苦的梦,那样真实,那样的剜心之痛。

他梦见自己居然由于母亲搓合,也认不清陆玉龄的面目,半推半就和她结了婚。可是两人终究同床异梦,他对她缺乏爱情的激情,而结婚后越发暴露出两人灵魂上的差距,他逐渐发现了她少年时的一些秘密,心头多有不屑,但是为了孩子,他都一味隐忍,只是对她的感觉就极淡了。

终于,她也在外寻找刺激,一再出轨与别的男人放浪形骸,终于在她和一个小鲜嫩男演员一起时被他发现,他掌握住证据,与她离了婚。

他却在离婚后找到了真爱,不是贬义词的真爱。她那样美好而深情,遇上她,他就像是心中燃起了一团火。

他与她坠入爱河,那天的夜,月光如洗,可能那景色、那人儿实在太美,他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他。

他一夜风流后,却是有紧急的事要出差去了,他的出差过程中也牵肠挂肚,等到终于回去了,他准备向她求婚,他的人生将重新开始。

可是他回到自己的公寓时,陆玉龄回来了,她哀哭认错,又携子暗暗威胁,毕竟离婚时,儿子是由女方抚养,他需要付足够的生活费。一般的离婚案,孩子还小时都会判给母亲抚养,除非母亲没有经济能力。

他最终赶走了陆玉龄,可是当晚他最爱的女人却发生了车祸,他赶到医院时,她只还有一点意识,说不出话来,那双眼睛看着他,那样深情温柔眷恋却又无奈。

他掏出戒指向她求婚,可是他怎么也不能为她戴上戒指,她出了车祸,手指肿大。

她终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悲痛心如刀割。而他和王叔送走了她,赵紫绫也在旁边帮忙,然后她还请了他去她生前住的公寓,把一些连王叔都不知道的遗物给他,还有她对他无法忘怀的深情。

送走她后,他却一直怀疑她死的蹊跷,因为他知道她从不酒驾,开车又是非常小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连闯红灯出车祸。

他发现了自己手机的几个来电显示,正是她出事几分钟前打给他的,但是当时他的手机放在书房,自己却正在打发陆玉龄,因为她携儿子威胁,与她发生争吵。

他派人调查车祸的事件,从撞上她的车辆和她的车辆上查,终于从监控中查到曾经有人要“偷”她的车。监控中看不清对方蒙面的相貌,但是他忽然觉得哪里见过那个人的鞋,直到再一次见到了李铭。那时李铭是陆玉龄的专属司机,从小就和陆玉龄相识,肖明诚想起在他们离婚前,李铭曾经穿过那双鞋来家里接陆玉龄。

肖明诚找了陆玉龄虚张声势盘问,陆玉龄堕入语言陷阱,也足够证明她是教唆李铭杀人。

他一生挚爱被自己的前妻杀死,这也是自己的罪孽,他悲痛万分。

他要报警时,陆玉龄携儿子请来了肖太太,肖太太为了自己的孙子,只有逼他求他,孩子的母亲如果是杀人犯,孩子一生就毁了。

母亲说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不能为了逝者,让悲剧延续,只有好好补偿照顾王叔。

看着年幼的儿子、逼他的母亲,他肩上承受着肖家的重担,他昧着良心和心中的爱意没有去报警,心想着等儿子长大再说。

可是越久,他也越发清楚,过了几年,哪里还有证据。此后,他一直活着痛苦之中,总是梦到她,梦中的爱情如此甜蜜和热烈,可是每每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他无法解脱,早生华发……

大梦初醒,他推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看着冬日的阳光初升,清晨时分,小鸟还在园子中叽叽喳喳地叫。

谢天谢地,这个世界还是如此美好。

……

海潮和老王去了菜市场和补品市场,卖了大袋小袋的食材,骑着电瓶车回到自己的旧小区。

忽前方穿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容颜极其俊美,身材修长,站在这个平民小区,就好像是误落凡尘的谪仙。不是肖明诚是谁?

老王白了他一眼,拉了海潮就走,肖明诚追上前,说:“海潮……”

老王挡在他身前,说:“大少爷,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们了!你和海潮不合适,你回家去吧。我女儿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我就希望她好好读书,将来只要找一个真心疼她的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我们是高攀不起你的!”

肖明诚说:“王叔,我已经和家里说好了,我妈不会管我了,她要管也管不了。我是真心喜欢海潮的,我只是希望跟她好好地过一辈子,我会照顾她、比爱护自己的性命还要爱护她。我求求你,你不要像我妈一样全用偏见来否定我。”

老王道:“大少爷,我女儿才十九岁!她只是一个学生!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都二十八了,这家世不相配,这年纪阅历也不相配。我只是想要她把书读好,毕业后找个稳定体面的工作,其它的花言巧语、嫁入豪门之类的没有几个是靠谱的。我知道,像大少爷这种人,脑子比我们穷人好,我们是不敢跟你斗的。”

王海潮这时明白父亲应该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也不知说什么好,看着肖明诚一脸的为难。

但是她看了肖明诚一眼,肖明诚的心就化了,说:“王叔,那我不当肖家的继承人了,我从集团辞职,肖家的家业我也不要了。我自己再找一门生意做,就算先去给明朗打工,我就当个普普通通的白领,肖家的一切荣华跟我无关。这样,我和海潮是不是就相配了?”

老王讶然:“大少爷,你说什么天方夜谭?你们年轻人是一时冲动,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要再闹了。你也不要吓唬我,总之我就是不许海潮跟你不清不楚的,将来一定没有好下场。”

肖明诚不禁想起三个多星期前的事,要不是赵紫绫,海潮又要被陆玉龄毁了。对,是又,他把梦中的一次也算上了。

老王拉了海潮的就往楼上拖,海潮转头向肖明诚看了一眼,被老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看什么看!你再看就别认我当爸!我还管不住你了?”

肖明诚就在王家门外候着,等两三个小时候,他们父女炖好了补汤,海潮要给紫绫送去时,又被肖明诚逮到了机会。

老王让海潮去送汤,却一把拉住肖明诚,不让他骚扰海潮,不然就报警。

肖明诚说:“上次就是有歹徒要袭击海潮,你让她去乘公交车,她身边也没有一个人,你就不怕她出意外?你反对归反对,但是你不能拿海潮的安危来冒险!”

“……”

“岳父想怎么样,我以后总会做到你满意的样子,你先让我送海潮!”

一句“岳父”让老王懵圈了一下,他挣脱了老王的钳制,追了上去。

老王回到家,到了阳台,看着那小子追到了女儿,拉着她进了自己的车,脸上却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作为独自带大女儿的父亲,他当然希望女儿嫁个有情人。

……

很快到了期末考试,这时紫绫的伤口已经没有这么疼了,行动也不会不便,伤口只是很痒,让人忍不住想挠。

她考完了那么些课程,就赶去了北京,拍摄中国传统文化春节前后的一些民俗。这是要在春节前播放的。

紫绫自知今生出身低微,若不想成为靠老公的人,她一定要把握一切机会。她撑着伤与制作团队讨论台本,奔波拍摄外景。

紫绫没有什么电视从业经验,但是当过老师、一代宗师、教授的人台风却非常足,学得又很快。电视台中不少知道她是年轻的大富豪肖明朗的夫人,可她并不娇气娇纵,也没有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她聪明、坚韧、谦虚、有礼,让团队中人都十分喜欢她。

陈曦原来是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的,当时确实心生爱慕,但是知道之后,也只能当朋友了。

半年后,陆玉龄、王子轩、李铭三人的案件被市人民法院审理宣判,均被判处两年零六个月。这种案件案件,可惜只能判这样轻的有期徒刑。

但是今年三月的时候,王子轩的母亲车祸身亡,肇事者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的危险驾驶。肇事者的儿子两年后得到了“云袖天使慈善基金”的助学名额,进了市重点初中念书,这是后话。“云袖慈善基金”的幕后老板是肖明朗。

一年后,陆玉龄的母亲在加拿大的餐馆,在西方特有的游行中遭受袭击洗劫,家业大损,陆母残疾毁容,但是法不责众,当时一片混乱,已经无法查明是到底是谁是造成她残疾毁容的真凶。

“白天蛰伏”的蝙蝠一直在等待黑夜,他只是需要更合适的机会,报复只会迟到,不会不到。他可以不伤害无辜,但是世上也有不无辜的人。

连海潮都不会关注这些消息,别说紫绫了。紫绫虽然读了第二专业——传媒,但是她都被她的师父陈曦带着往“正统”上走,这些具体的小八卦,她并不清楚。

……

正值暑假,紫绫和肖明朗难得约会逛街。听到街头一些店铺里播放着《触不到的爱》,歌词缠绵清丽,配着同名电视剧,让人生出缱绻哀动之情。

紫绫叹道:“海潮真有灵性,能写出这样细腻清丽的词。我虽自觉颇有积累和才情,但是就算能写出格律诗来,与她相比,少一分这种天生的灵性。难道是因为我从前其实是个理科生吗?”

肖明朗说:“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底是缺少灵性的。你这人,遇上再难再苦的事,也不愿意让自己去品味愁的。没有品味其滋味,你的词藻当然是多一分堆砌之感。与普通人比,可以胜在技艺积累,但是缺少这种真实的灵性。”

紫绫不禁长叹一口气,说:“所以说,老天爷也嫉妒,让人不能太完美。当年,你是这样,而我活过几辈子,都是不完美的。”

他陪老婆逛街,开始时都是闲逛,可是后来女人天性深处的购物欲被激发出来,也是想要买买买的。事实上,她平日并不怎么会穿一些华丽的衣服,戴什么首饰,也用不太上那些化妆品。——学校不提倡学生饰首饰、化妆。女人许多时候就是单单喜欢买的时候的一种痛快感觉,就像双十一剁手一样,事后她们才会发现她们买了那么多不必要的东西。

肖明朗自觉地为她提着大部分的大包小包,一只手紧牵着她的,到了一家品牌运动鞋的店面前,她说:“我平常多穿运动鞋,这个牌子还挺舒服的,在品牌中性价比还可以。”

“欢迎光临!”门口的店员鞠躬问好。

这里有男鞋,也有女鞋,他们先走向女鞋区,一个女店员刚服务了一个客人,转身来招呼他们。

但是见到赵紫绫时不禁呆住了。

紫绫吃了一惊,只觉风水轮流转,这一生的刚开始,她以为接了一个悲剧剧本,可是越到后来,却觉得是一个躺赢剧本。

这个年轻的女店员不是别人,正是紫绫的高中校友,高一的同学黄美芬。就是原主遭遇不幸去医院人流时遇上的一对校友中的女子,忽然听到男鞋区的店员正在给一个客人说着好话,紫绫一见,不是那个男校友周建又是谁?

这一对情侣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书了,不过能出来打工而没有啃老也不是无可救药。当时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态,拼命的在医院刺探原主的**,知道她堕胎后也不问情由,第一时间到处散播,就是要把她打在“浪货贱人”的耻辱柱上才甘心。

人一但倒霉,就会变成被别人发泄浓浓的恶意的对象。

紫绫只在“系统”依据原著制造的“幻境”中看到一切,现在对于她来说,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她也没有报仇的因了。

紫绫说:“你是……黄美芬对不对?这么巧,你在这里工作?”

黄美芬心里万分尴尬,她也知道赵紫绫不但是上了重点大学,还年纪轻轻嫁入豪门了。得过全国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现在还是央视英语频道的特约记者兼主持人。至于她写过什么论文或文章,他们就不清楚了。

现在很多高中校友私下里都会谈起赵紫绫的传奇,部分校友言之则称:“难怪高中时那么多人追她,她谁也不要,原来眼高于顶要留着清白之身嫁入豪门的。遇上豪门,那嫁人的速度比火箭还快,这高中毕业才多久呢。”

黄美芬脸上还扯出笑容来,说:“赵紫绫,这么巧。”

赵紫绫笑道:“你男朋友周建也在这里吗?你们这是夫妻店吗?”

黄美芬脸皮再厚也不敢应这个名号,身上的店员制服和工牌也骗不了人。

“什么夫妻店,只不过是打工而已。你要买鞋吗?”

黄美芬转开了话题,紫绫也没有深究,说:“对呀,想买两双运动鞋,日常穿,舒适第一。”

不管黄美分心中如何吐嘈赵紫绫,现在她是客人,还有店长、收银和别的店员在一旁看着,她只有好好服务客人。

这种品牌店的服务很贴心周到,店员们都亲自给客人试鞋,没有这种服务,他们也不好意思称之为高档品牌。一双鞋常常要几万块,贵就贵在品牌与服务上。

黄美芬给紫绫脱下短皮靴,穿上了那双白色的运动鞋,介绍说:“我们这里的鞋都是符合人体工学的,防汗防臭,并且可以售后保修一年。”

“鞋子还要保修?”其实紫绫的意思是,如果坏了,她也一定扔掉了,她没有执着于非要穿特定一双鞋子的强迫症,没有必要花时间送来保修。

“其实这是质量的承诺,如果出现脱胶之类的问题,我们会负责。”

“那挺好的。”紫绫笑着试了四双鞋子,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她拉了拉肖明朗,道:“老公,哪一双好?”

肖明朗说:“白色纯洁,黑色冷艳,蓝色沉静,绿色环保。”

“等于没有意见。”

“我选择困难症,都买吧。服务员,请包起来。”

黄美芬心头也不禁咋舌,这一共都要二十几万了,一口气就买了,真是印钞机吗?她一边心中嫉妒,一边又为自己能抽取一定的提成而安慰。

忽然黄美芬的男朋友周建过去和赵紫绫打招呼了,十分热情,好像他是她高中的好朋友似的。

“我也是去年在网上知道你和肖总结婚了,郎才女貌,天作之作,恭喜,恭喜!”

紫绫微笑道:“谢谢……你和美芬好事似了吗?”

周建说:“我们年龄还不符合呢,不像你们有钱,能随便跑去香港旅游结婚。”

紫绫听他这样说,倒是打消了说“去香港花不了几个钱”这种话,因为她觉得她说那种话,好像她像是成为了陆玉龄那种人一样。外人并不知其中恩怨,也是时间因果不可颠倒,她看到的毕竟是依据原著的幻境。

太过执着于看到的“幻境”,只怕反生心魔,于己历练修行不利。她活得幸福,活得比这些迎高踩低的人好,就是最合适的“回敬”了。

黄美芬和周建送着两人出了店门,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不禁空落落的。赵紫绫生活在他们无法想像的云端,而他们还要继续一生苟且地生活。

见客人少时,周建偷偷玩了一下手机,他的一个“兄弟”和他聊天,说是从前的一个高中朋友因为赌博,网贷加借朋友的钱,欠下了一百多万的债。周建连忙兴奋地加入讨论,真到有店长盯他,他才收回手机。

下班后,周建兴灾乐祸又带着点猥琐地和黄美芬说起这则八卦,黄美芬也十分有兴趣,追问前因后果。从别人的更加不幸中,他们眼前生活的苟且得到了救赎,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紫绫也没有因为看过幻境而去找原著中会强奸的那个恶徒了,因为找着了,除了自己甘冒犯罪之外,她并不能拿他怎么样。要想钓鱼执法,她又不是执法者。

她能告诉肖明朗一些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她可不敢说,万一激起他原本的恶念,会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不幸。

她并不知道他已经做过的事。为了她能更好更快乐的活在阳光下,他愿意去面对那一片黑暗。

……

肖太太早就发现了这半年以来,大儿子对她比小儿子对她还要冷淡,她也认为是陆玉龄的事上她走了眼的原因。

这是一种只有脸子情的淡漠,原来大儿子比小儿子更有礼孝顺,现在但凡她问他的私事,他就叫她“不懂,别瞎掺合”。

有一回,她说了一句王海潮的不是,结果他一个月都没有回过家,还是肖伟打电话去,肖明诚才回来。

肖太太想起此事,也是心中一阵子委屈,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彻底有了媳妇忘了娘了。

肖俊驰还是建议既然如如此,还是遂了儿子的心早点把婚事办了,她找的人确实不及儿子自己找的。

还是肖俊驰和肖伟出面给大儿子向王家提亲的,媒人就是赵紫绫了。

在赵紫绫的打圆场下,两人的婚事就谈定了。肖明诚是想早点结婚的,也想去香港注册,反正那边注册是不限定国籍的。

在去香港前,肖明朗还是带着肖明诚度过了最后一个单身派对,在场的是肖明朗的几个合伙人朋友,以及他自己的几个谈得来一些的朋友。

肖明诚喝得半醉半醒,肖明朗却是清醒的,送他回自己在市区的另置的独立居所。

肖明朗给他倒了一杯水,在他正打算告辞时,肖明诚眼中划过精芒,忽问:“你到底是谁?”

“大哥,怎么了?”

“你不是明朗,对不对?”

肖明朗讶然,说:“大哥,你喝醉了?”

肖明诚叹道:“你就当我醉了吧,我自己都不清楚。你不是明朗,赵紫绫也不是赵紫绫,可是我仍然感激你们。你明白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的感觉吗?最后发现其实都是自己连累了她。”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经历,但我明白你的心情。别多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要去香港注册了。”

“你是谁?”肖明诚盯着他。

“我当然是肖明朗。” 肖明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能是肖明朗,我还是很高兴有你当大哥的。”

他从来没有品味过兄弟之情,但是今生初来乍到时才五岁,确实是他当了尽职的哥哥,带他认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

……

肖明诚可真的并不盼望肖太太出席他和王海潮注册,可是她偏偏来了。肖太太虽然有事业、有钱、有交际圈,可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肖家。

两个儿子不怎么听她的话,她本来就因为陆玉龄没有多少威信了,这时候再要耍什么婆婆的威风,只怕以后只能每个月收两个儿子的赡养费了。

肖太太是精明的人,不但出席还盛装出席,就算在朋友圈中也展示出她的大方,选儿媳只看品貌,不以门第为碍。

紫绫因为是已婚人士,不能当伴娘,穿着也不是伴娘服,只是一条桔红色的及膝裙子。肖太太似乎因为近半年来处在最低谷,一方面找一下优越感,一方面也是要转变自己在家庭中的不利局面,试着接触儿媳。

肖太太看了紫绫一眼,说:“你大哥结婚也不知道穿得隆重一点。”

紫绫看看裙子,说:“这也是小礼服……”

肖太太说:“真是小家子气,一点都不懂。”

紫绫笑道:“我是小户人家出身,不懂正常。但是也没有大关系,大哥他们不会介意的”

“你一直不懂怎么做肖家少奶奶?那将来怎么办?下个星期,北京有个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吧,好好学学。”

“……”

“没衣服吗?我给你定下去。”

“不是……慈善晚宴,那是……要捐钱的,我总共才两百来万的资产,我舍不得捐……”

肖太太说:“你嫁进来都快一年了,明朗在零花钱上这么苛刻的?这有点不像话了。”

紫绫觉得画风不太对,说:“他不苛刻,包了衣食住行,还给了我好几张卡,但我没有花。我平日还是比较喜欢花自己赚的零花钱。”

肖太太微微讶异地看着她,紫绫又被摄影师叫去和新娘拍照。

肖太太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儿媳妇,暗想:其实儿子们的眼光,还是挺毒的。

★★反派文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