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考了全台第三名, 震惊了许多人,湘琴自己也算满意, 因为就算是凌菲当年高考也是没有在全省考出这样的名次的。
家中三个大人得知成绩简直喜出望外。
面试上江直树是没有问题, 但是湘琴高三前的校内成绩不好, 未免是一个变数。
于是, 她还是需要好好写一写读书计划和人生规划,这样方便校面试官对她留下好印象。台湾大学面试是需要这些东西作参考的。
考试之后, 湘琴去乡下呆了几天,又任性地自己网上报名两岸交流会,去大陆玩了十天, 此事也跌了袁、江两家人的下巴。
阿利嫂非常惋惜江直树不能一起去, 但是他们知道时报名已经截止了。这种交流会,并不用出多少钱, 但是会有主办方的甄选,大陆那边都有热情招待的,湘琴因此交到了不少两岸的朋友,觉得太值得了, 拍了很多照片回来。
也因此,将大学学习规划书的事情耽搁了。
她写了一个上午,反复修改精简,还要准备英文版, 听说可能会有英文面试。
中午的时候阿利嫂喊她吃饭,她摸了摸肚子,也实在是饿了, 匆匆跑下楼去。洗了手,就不客气地上桌了。
阿利嫂已经摆好了饭菜,忽看看湘琴,说:“湘琴,你戴眼镜了?”
湘琴一愣,忙摘下眼镜,说:“我忘了摘了,我有一点点近镜。还有这个眼镜有点防辐射的,我长时间对着电脑嘛。”
阿利嫂说:“哎呀,你不要这么紧张,你那么棒,一定会被录取的!”
湘琴轻轻一笑:“借你吉言了。”
阿利嫂握着手,满脸少女一样的笑,说:“我真的是太期待了!”
湘琴还不以为意笑了笑,江直树却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
湘琴的面试的时候才觉得很庆幸,因为所准备的东西,差不多都用上了。包括学习规划和人生计划、对台湾清华的种种了解和准备,这些差不多都有用。有限面试时间里她谈了自己所了解的清华校友榜样成就,还有对其校风校训信口引用和理解。
她英语口语还是有点中国口音,不是完全的英音美音,但是除非是国外长大的,普通出身的国人英语能这么流利已经是优秀的了,她也赢得了名列前矛的分数。
结束面试后,出了面试大楼外,发现江直树已经早一步结束面试了,正站在一棵树下望着校园风景发呆。
这里是新竹,他们是坐捷运来这里面试,两人都是台北来的,又住在一起,当然是一起来并且一起回家去。
“你顺利吗?”
“你说呢?”
湘琴想想他的开挂智商,又不禁吐嘈:“你有那样的成绩,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问题吧。”
“走吧。”
他当先走去,湘琴还是有些扭捏。原主是不太聪明,但是她不会这样头脑简单。
江直树是默认被命运之神操纵的状态了吧,默认两人的关系。
连来新竹,两人都被订了一间房。
因为离学校近的宾馆昨天并不好订,这房是阿利嫂提前帮忙订的,她爱脑补神助攻,当然是只给订了一间。虽然订的标间里有两张床,但到底是男女有别。
出了校园,他们上了一辆公交车,离宾馆有三站,此时也是人多的时候,两人站在人群里,湘琴发现他虽然沉默不语,站的位置方向很巧妙,刚好将她和人群隔开。
闷骚的少年,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湘琴也暗暗好笑。
到站时,他还是护了她下车。
回到宾馆收拾行礼,湘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阿利嫂打来的,说是让他们在新竹玩一天再回去,声称家里没有人,都回乡下去了。
“那裕树呢?他不是要上学的吗?”
“我让他去同学家借住一天。总之,玩得开心一点,先熟悉环境吧。”
阿利嫂满意地挂了电话,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们要上大学,湘琴怀孕了怎么办?
这事儿和女孩子说多不好意思,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江直树,也不多说其它,只说“玩的开心,当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不忙怀孕”就挂了。
湘琴看到江直树显然俊脸一僵,暗想:伯母不知又和他说了什么。
“他们居然让裕树去同学家借住,裕树肯定不高兴。”
“唔。”
“要不……我们回去?”
“要是回去,他们会不会准备别的安排?”
“……”
湘琴顿了顿,说:“那么我就去玩了,你要去吗?”
江直树没有回答,到底还是跟着她出去了。两人来到热闹的城隍庙附近,现在已是傍晚,各个小铺子开了张,湘琴不禁乐不思蜀。
这里有各色的改良客家菜,还有台湾的各种小吃。湘琴各色点了一些,又拿出数码小相机拍了好些。——因为2005年的手机照相功能还不强大。
江直树淡淡道:“你不要表现的像外国人一样。”
她不是外国人,但也算是外地人,原主本来也没有来过新竹,她的芯子可是凌菲呢。
湘琴笑着给他拍了几张,又请了小吃店的老板娘给他们拍合照,江直树这时却没有拒绝,手还搭上了她的肩膀。
湘琴翻看着拍到的照片,江直树看了一眼,说:“妈会满意了。”
湘琴眼波流转,忽微笑道:“你是那种为了伯母满意,可以做任何事的人吗?”
江直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觉得呢?”
湘琴道:“真是看透你了。”
“你看透什么?笨蛋……”虽然这样说,他的脸到底还是泛出可疑的红,只有转开了头。
湘琴不说话,把注意力放在美食上,江直树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两人吃完东西,她给家人买了点小礼品,提着东西回宾馆,路上却下起了雨,害得两人回到宾馆已是一身狼狈。
昨晚换下的衣服还没有洗,现在这身又湿透了。
他们本没有打算在新竹多滞留,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洗完澡后,就不得不穿着宾馆的浴衣,让湘琴十分尴尬。
她洗了衣服,正拿着电吹风吹着内衣,忽然浴室门打开,江直树洗好澡走出来,她尴尬忙将内衣往床上藏。
江直树转开头,说:“你那种儿童内衣,有什么好藏的?”
瓦特?
虽然她长得不像林依晨,但是身材是比较袖珍。
“变态!”
江直树转过头看她,眯了眯眼睛,说:“你在江家住了这么久……自从你来了江家,晾衣服的地方就多了儿童女性内衣,总不会是我妈的。”
湘琴不禁败下阵来,转过身继续用电吹风吹内衣,不然明天早上不会干,她就没有内衣穿了。
做完这些事,她也就上了床去,打开电视,可是台湾就几家电视台,那些没有什么内涵的综艺她也看着打瞌睡,台湾裹脚布电视剧更是无聊。
于是她将遥控扔给了江直树,江直树直接将电视关了,房间不禁陷入沉静。不像昨天,她还操心着面试的事,还会复习一些收集的资料,这时候两人不禁尴尬。
“还是看电视吧。”她建议。
江直树转头看她,忽然露出有点邪气的笑,将遥控器又扔回来,不想正打中她的头。如果是李沧海的硬件条件,她哪里会中这样的“暗器”?
“浑蛋!”她捂着头大骂。
“你笨蛋。”
“是你的错,你还人参公鸡?”湘琴霍然而起,走到他面前,插着腰随时有要跟他干架的气势。
江直树手垫着后脑勺,却问:“你要不要看电视?”
“你先道歉。”
“别那么幼稚了。”
“嘿,我很怀疑你有没有正确的三观,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精神都没有?”
江直树反问:“我做什么了?”
“我的头被你砸痛了。”
江直树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头,忽伸手触了触,问:“真那么疼?”
“我砸你试试?”
江直树忽触及她的脸,俯下头来,湘琴吓了一跳:“你干嘛?”
“你处心积虑赖上我,现在你想怎样?”
“我哪有呀?”
“你赖我的事还少吗?考清华,还有妈计划的婚事,你不知道?”
湘琴不禁愠怒:“这叫我赖你?你不满意,你可以反抗呀!你要激烈地、猛烈地、壮烈地反抗呀!江直树同志!你可以拿出自己的人生方案去否定伯母给你定的人生方案!”
“你承认了,那就好……”
“这怎么叫我承认?”
“难道不是吗?也罢,被你赖久了,习惯了。”
湘琴怒道:“好!你……我不赖你!我再不理你!咱们一刀两断!”
江直树蹙了蹙秀窄的长眉,总带着三分淡漠的狭长凤眼闪过一道凌厉。
“是你开始的,那结束的权利没有道理还在你的手中。”
“江直树,我可不是吓大的。”
“笨蛋……”
“我说不理你就不理……”
他忽拥住她,少年的身体竟然传出超越她想象的热度,湘琴依在他怀里,有时身体比嘴巴更有话语权。有时世俗幸福温情的人生比拥有深度哲学的人生更让人留恋。
“已经赖了这么久了,就继续吧。我……我好像不能习惯没有你的生活了,我……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