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毕业

湘琴淡笑不语,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玩了一天回到家, 却发现家里没有人。阿利嫂带着裕树回了乡下, 声称她母亲身体不适, 而阿才和阿利去参加同学会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显然阿利嫂这种搓合太过明显, 湘琴对此无可无不可,十分从容。

江直树就心情复杂, 生气时却夹杂着一抹高兴,但是这又令他羞愤。

两人只好自己做晚饭。

湘琴从冰箱中取了菜,简单做了三菜一汤端上桌去。

“我的手艺肯定没有爸爸和伯母好, 先凑合着吃吧。”

江直树垂下眼帘, 并不抗拒这顿饭,动手盛饭。

湘琴不知他到底今天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 就像她整治熊孩子后也要注意反馈一样,她得留心一下江直树的反馈。

“哪个……”

“有什么话就直说。”

湘琴笑着说:“你有没有读过王安石的《伤仲永》?”

江直树微恼:“你的意思我是方仲永?”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方仲永被他的父亲误了,你不要被自己误了。像在古代的社会就这么现实,方仲永当不了才子, 只有回去当农民。在古代文人圈子里勾心斗角,虚伪卑鄙者也不少,但是乡间农民,你以为真有田园生活吗?现代的社会也是一样。我觉得凭空想象世界有多无聊的你非常奇怪, 无聊还是有趣,你得先得到才有资格评价。许多人觉得你有多成功多了不起,但我真的不觉得。”

江直树放下碗筷, 深吸了口气,说:“你哪来的自信这么教训我?”

湘琴一怔,说:“我不是……怕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江直树说:“你说我不成功,那在你眼里什么是成功?你想我像你一样定下目标升学,最好你要考清华,我也得考清华,这就是你眼中的成功了,是吗?”

“那……清华不错呀。”台湾清华也是好学校。

江直树斜睨着她,似乎看透了她,湘琴想要解释,忽又转念,也许台湾中二少年都是这样子。真解释自己并没有纠缠不放之心,他们以为是巧辩,真的证明了,又怎么样?她记不得原剧详细剧情,也知道男主虽然表现冷漠,但他事实上为女主做了很多事。

一个男子需要有多深的爱才会不介意她会拖他的后腿,这个世道多的是为了前途抛弃条件不好的女子去当凤凰男的男人。

所以他的少年迷茫和外表冷漠并不能掩盖他的优点。

她都已经是袁湘琴了,分辨她到底喜不喜欢江直树,没有太大的意义。

喜欢他,不会在眼光上受侮辱;不喜欢他,他也不是会为这个而报复她;至于名声,早就被那多人认准了。

于是,湘琴道:“我也没有非要你考清华。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你不陪我,我只有一个人坐,或者不知道将来跟谁坐。”

江直树说:“你想的美。”这句话听着却多了几分少年之气。

湘琴托着腮,笑道:“你也觉得美?”

“我才不会理你这样的笨蛋。”江植树转开头,脸上露出一丝淡红。

……

很快进入寒假,湘琴更加用功了,不但要写寒假作业,还买许多模拟考试的卷子做。

留农和纯美打电话过来约湘琴出去相见,却发现她们寒假作业都很多完成不了。

F班的许多同学其实也是如此,不但如此,能不能过毕业考也决定着他们能否顺利毕业。

湘琴记得原主的脑子不好,所以她理解这些不被上帝眷顾的人的心情。

“这么无聊的事,我没有兴趣。”江直树直接拒绝了湘琴的提议,走向了阳台。

湘琴跑过去,说:“怎么会无聊呢?你不觉得很有挑战吗?你要是帮助他们顺利毕业,你就是佛主普渡众生。”

“我说了我没有兴趣。”

湘琴逼到他面前,说:“你做不做?”

“不做,你想怎样?”

湘琴明白这人最不喜欢被教训,不喜欢空洞大道理,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只有非常规的事才能改变他。

湘琴借环境而为,一脚跨上栏杆,说:“你不做,我就死给你看!”

“……”江直树不禁讶然,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请便。”

“……”湘琴觉得一定是原主的行为模式影响,想她当了两百年的掌门,那时多么高冷,一进了年轻的身体,情绪完全不一样。

好傻呀……

她看看让她丢脸的背影,说:“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我自己一个人干!再求你我就是猪!我期末考已经是第九名了,我国文就比你好多了,生物也不会比你差,少瞧不起人。我只是一个人干着太累才请你,我不是自己不行。”

这个身体的精力是大大不如李沧海的,学习八小时就十分疲惫了,如果额外教那么多学生,她在体力上是有点吃不消。但是江直树就不一样,他的精神体力比她强多了。

江直树转过身来,忽然笑了:“好啊,你干就是,关我什么事?”

突然房门被推开,裕树走了进来,湘琴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差点往后仰去,江直树离她不远,本能反应,迅速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她。

这原来是偶像剧,所以在现实中机率极低的事却总会发生,湘琴受力扑进了他怀里。幸好两人身高相差太大,没有出现那种不合逻辑的误吻。

湘琴眼睛刚好在他肩头的高度,看到裕树瞪大了眼睛,阿利嫂突然走了进来,也被惊呆了,然后露出极高兴极高兴的笑容。

阿利嫂捂住了嘴,拳头一握:“加油!”

湘琴叫道:“伯母……”

阿利嫂拉走了裕树,说:“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

江直树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同样震惊地看向她,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她跨坐在栏杆上,而他则拥抱住她的身子。

是他抱着她,是他的手!

……

“伯母,事情就是这样。”

阿利嫂眨了眨眼睛,说:“我明白了。”

湘琴松了一口气,说:“你们明白就好。”

阿利嫂却看向江直树,说:“哥哥是英雄救美!因为怕湘琴出事,一把将她护在了怀里……喔,好浪漫!!”

湘琴:……

江直树:……

阿利嫂总会按自己最好的理解去看这件事,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用。

湘琴决定自己自己一个人干了,地点选在了阿才的小餐馆,同学们多少是要出一点晚餐费和点心费。

湘琴免费补习已经很够意思了,不能让他们倒贴。

刚开始只有那几个关系好的,过了两天是几乎在半个班聚集在此,F班寒假补习班让湘琴感觉回到凌菲的支教日子。

江直树原来是不想帮忙的,但是被阿利嫂要求帮忙,阿利嫂看着儿子“半推半就”心中更觉希望在眼前。

之后两人,她教国文、生物、地理、化学,而他包揽外语、物理、数学和历史。湘琴知道他是天才,这设定总不会全是水分,她也每每将自己的教案和讲解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湘琴的做的东西都是应试用的,将能应付毕业考的内容逻辑性的理清楚,这种架构记忆树的方法也让江直树认识到这个“笨蛋”真的一点都不笨。

一个寒假,每天就这么忙碌而充实。湘琴还是易睡体质,每每到晚上熬不住就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江直树晚上在她房里备课,总是要受到阿利嫂的目光,也看到她的“笨蛋”样子。

别人的事,这么挂心,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岁月静好,但是太过匆匆,寒假过了,又到开学。

在毕业前,F班的学生都仍然常常参加补课,在两人的帮助下,他们大多数人都顺利高中毕业。

这个位面台湾和大陆不一样,先毕业再进行大学甄试。

毕业当天,斗南高中热火朝天,两家人都到了学校,看孩子的毕业。

江直树又代表毕业生发言,这时候湘琴感觉自己真的是袁湘琴,原主刚上高中时一见钟情的事历历在目。这个角色和李沧海不一样,她穿李沧海时她太小了,像是一张白纸任何她画写天马行空的蓝图,而袁湘琴这张“画”已经画了一半,想要接着画下去,做事方法自然不一样。

毕业生们热情地拍着毕业照,因为时光荏苒,错过了今天也再回不到今天,一定要留住这段时光的记忆。

F班的同学也争相和湘琴合照,因为她和江直树帮助了他们。如果不是她,江直树也未必会帮助他们。

阿金还是很舍不得湘琴,虽然湘琴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湘琴跟他合照了好几张,他还不想离开,突然就激动地哭了起来。

阿金一把拥住湘琴大哭,纯美、留农都觉得无语。

“湘琴,我的女神!你……如果你还没有嫁人,一定要想起我……呜……你要报考哪所大学,也要告诉我,我会去看你的。”

阿利、阿利嫂和阿才三个面面相觑,阿利嫂见到有人接近湘琴就想要江直树来“守住阵地”,看到江直树在不远处,也被女生围着,忙跑过去将人拉过来。

“你看,湘琴被人家抱着不放了,你还站着干嘛?”

江直树看着阿金紧紧抱着湘琴哭得可怜,湘琴也没有推开他,不禁扭开了头。

“无聊,关我什么事……”

阿利嫂握着拳头:“我真是被你气死!”

她只好自己上了,江直树欲言又止。

阿利嫂拉开了阿金,笑着说:“好了,好了,将来还能见面的,不要抱了。”

阿金想说什么,被阿利嫂隔开,拉着湘琴的手,说:“湘琴,你还没有和哥哥拍照呢!”

湘琴和江直树被簇拥着拍照,两人一起合照时都比较正经,但是她和F班的朋友就玩得比较开了。

阿利看着湘琴和同学们玩得开,都忍不住和阿才说:“湘琴性格真的很开朗呀!”

阿才点点头:“她从前虽然笨笨的,不过也没有让我太操心。现在更好,成绩越来越好,可以像直树一样上大学了。”

阿利嫂说:“阿才呀,现在他们高中毕业了,将来真去清华上大学离开台北,我们也不放心,不如,让他们结婚吧,在大学也可以互相照顾。”

阿才讶然:“那怎么行呢?”

“你不喜欢我们家直树吗?”

“直树很好,但我们有些高攀。”

阿利说:“我们之间,阿才你说这话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