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里的清晨,连空气里都透着难散的热气,这种热浪会随着太阳的渐渐密实,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笼在其中。
这样的热气,渐渐叫人难以忍受。
不过叶临西倒不会太难受。
自从王文亮的案子结了之后,她就成天在办公室里坐着。
这次她倒是主动帮同事做了一个辅助工作,顺便看看他们在项目里的实操,毕竟公益案子只是一时的,未来她的方向还是非诉项目。
叶临西到了公司没多久,刚把包放在桌子上,手机响了起来。
居然是叶栋打来的。
说起来她回国之后还没见过叶栋呢,主要是叶栋这段时间并不在北安,父女两人也只是打了电话而已。
“爸爸,”叶临西甜甜叫了一声。
叶栋:“我要是不打电话过来,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这话是透着不满。
叶临西:“我这不是忙嘛。”
叶栋:“忙什么?”
叶临西一窒,也没说自己已经上班的事情,估摸着叶栋还以为她整日在家里无所事事呢。
叶栋也没管她这点小心思:“晚上来陪爸爸吃饭。”
既然叶栋这么说了,叶临西自然没有推脱的缘由,她随后撒娇道:“爸爸,你什么时候把我哥调回来?”
“想他了?”叶栋难得笑道。
叶临西:“倒也不是想他了,只是觉得少了一个钱包在身边。”
还有出气包。
叶栋:“怎么,是锦衡慢待你了?”
叶临西:“没有啊,他挺好的。”
她稍稍有些心虚的说道,也没说什么,仿佛再说一句就要把心底的小心思给泄露出来似得。
叶栋不由有些奇了:“往常你不是总挑剔锦衡的。”
虽然叶临西和傅锦衡之前爱在长辈们立甜蜜恩爱的人设,但是知女莫若父,况且叶临西在叶栋面前,本来就比在别人跟前更自在,说话更是随意很多。
因此她在叶栋面前诋毁傅锦衡的时候,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如今搬起来的石头,终于砸到自己的脚了。
叶临西:“难道还不许他痛改前非?”
叶栋:“他痛改前非?我还以为是你。”
叶临西恼羞成怒:“爸爸,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你这么向着他说话。”
“锦衡这样的女婿,很难让人挑剔的。”
叶栋确实是对傅锦衡满意到不得了,虽然傅锦衡拐走了他的小棉袄,但是傅锦衡做事的方式和手段,他都十分欣赏。
况且两家公司如今合作愉快,他对傅锦衡更是没有可挑剔的。
叶临西撇嘴:“这话要是让我哥听到了,他又得哭了。”
叶栋:“平时没听你说过你哥哥的好话,现在又替他打抱不平了?”
叶临西:“那你什么时候肯大发慈悲,把我流放海外的哥哥召回呢?”
叶栋不由微斥她:“别胡说八道,去欧洲分公司是你哥自己的主意。”
叶临西轻哼:“那还不是他想眼不见心不烦。”
这话说的叶栋不由头疼,他当然知道叶临西指的是什么。
叶栋与沈明欢离婚之后,身边女人不断,只是他跟沈明欢不同,一直没有再婚。但是近年来他身边一直有一个固定女友。
叶临西和叶屿深一直知道这件事。
其实叶临西也不是非要苛责她爹,毕竟人家正值壮年,可要让她跟对方友好相处,她做不到。好在她在美国读书,正好不用见面。
叶大小姐做事随性,为人要傲慢,反正她看不惯的人,她就不用去。
叶屿深却不是,叶栋似乎还带着他那位小女友跟他吃过饭,话语间还有想要再婚的意思。
当初叶临西听到这个气得差点回国。
都说中年男人容易老房子着火,没想到叶栋也免不了俗。
叶临西突然想到晚上要跟他吃饭的事情,她不由狐疑道:“晚上这顿不会是鸿门宴吧?”
叶栋被她这个脑洞一惊,失声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叶临西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爸爸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不算太好哦。”
所以晚上真要是让她看见什么不想看见她的人,她可是不介意掀桌子的。
叶栋无奈:“你呀,真是被我惯坏了。”
叶临西无所谓,她这一身公主病还别说,确实有叶栋的功劳。
哪知他居然又轻飘飘来了句:“也是辛苦锦衡了。”
“……”
这还是亲爹吗?
确实亲的吗?
叶临西挂了电话之后,心底还在念叨这个事情,可是想了许久,又觉得傅锦衡这人怎么回事,好像天生就会收买人心似得。
让她爸爸喜欢这么喜欢他就算了。
现在连她也……
脑海里的念头刚升起,叶临西猛的甩头,才不是。
她是疯了吗?
居然会觉得自己对傅锦衡有那种想法。
她都不敢想像要是这个狗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思,说不定在心底怎么笑话自己,或许他会想“原来她平时对我这样坏是因为心底偷偷喜欢我”,又或者他会得意觉得自己离不开他。
不行,太丢脸了。
叶临西不由想起了很久的那件事,那件她一直压在心底,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想一下的事情。
可是心底想着不要去想,脑海里却止不住的再想。
一时间,又开始对傅锦衡不满起来。
都怪这个狗男人!!
-
晚上去餐厅的时候,叶临西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明艳小玫瑰像是被霜打了似得。
以至于到了地方还是那副样子。
待她推门进去时,叶栋还没到呢,于是她一个人先在包厢里坐了下来。
没一会,外面传来动静,她抬头看过去时,就见包厢门被推开时,走进来两个人。
她不由愣住,因为实在太惊讶了。
“怎么,是看见爸爸奇怪,还是看见以淮奇怪?”
如果说今天哪怕叶栋真的鬼迷心窍带着他那个小女朋友来了,她都没现在这么震惊,犹如被雷当头劈了一道似得。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叶栋居然会跟宁以淮在一起。
她缓缓站了起来,叶栋笑道:“行了,这不是你们律所。”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叶临西要是再不明白,那她的脑子真的是进了水。
叶临西:“爸爸你知道我在珺问上班?”
按理说她现在是该恼羞成怒的,因为她发现自己完全被耍了,亏得她还以为自己机智,偷偷找了工作都没让叶栋帮忙。
叶栋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哪还不懂她的心思。
他立即摆手:“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冤枉我。我也是你上班之后才知道的。”
叶临西狐疑的望着他。
叶栋实在也是太惯着了,生怕她不信,还拉着宁以淮说:“以淮,你跟这个丫头说说,她应聘到你们律所,我是不是从来没插手管过。”
叶临西偷偷去珺问上班,无非就是不想让叶栋管自己。
叶栋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当然不会再多管,生怕让她知道再埋怨上自己。
宁以淮:“当时招你时,我确实没和叔叔说过。”
叶栋见大家都站着,不由招呼他们都坐下。
很快,叶临西又在这两人身上打量,要是宁以淮只是因为公务跟叶栋认识,叶栋不至于带着他一起来吃饭。
要是叶栋真的想在珺问律所给她铺路,估计他会直接请蒋问一起吃饭。
毕竟蒋问才是珺问律所的主任,真正管事的那个。
宁以淮这样的大律师,名头虽大,却又犯不着叶栋亲自与他交际。
叶临西一双黑眸无意中在他们两个之间扫来扫去,还是叶栋笑着说道:“你真的不记得以淮了?”
“没良心呀。”
叶临西更震惊了,实在没想到她跟宁以淮以前还认识?
“你申请哈佛的时候,要参加面试,不就是以淮帮你准备的。”
啊??
叶临西震惊的望着宁以淮,自然也想了起来。
美国的大学要面试,申请的学生自然要提前准备,一般来说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请资深的专家帮助考生进行专门的面试训练。
申请大学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金钱开道,则会更容易些。
叶临西学习成绩一向不差,考试这关不用太担心。
就是面试,当初叶栋确实安排专门的人给她进行系统训练,说是对方也是哈佛毕业的学生。不
只不过叶临西当初并未跟他见面,两人是在电脑上语音训练,况且他一直说英文,叶临西以为他是个纯正的华裔,也没太怀疑。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宁以淮。
一时间两人居然有了这种莫名的联系。
叶栋解释:“要不是这次我跟以淮商量,想让你去他那边实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已经自己投了简历过去工作。”
叶临西见叶栋跟宁以淮十分熟络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这两人关系。
私生子什么的,她倒不至于这么怀疑。
还是叶栋出去接电话的功夫,叶临西忍不住问道:“宁par,你跟我爸爸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所在的孤儿院,是你爸爸赞助的。”
“哦。”
哦?
什么玩意??
如果说宁以淮跟她爸爸认识这件事,让她足够惊讶,那么现在叶临西则是毫不犹豫的瞪大了眼睛,又黑又亮的眸子透着惊诧。
宁以淮是个孤儿?
不可一世骚包至极的宁大par,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一时,叶临西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宁以淮:“后来我美国读法学院的学费也都是你父亲出资的。”
虽然这笔钱宁以淮在工作之后,都曾悉数还给了叶栋,但是这份恩情他从未忘记。
叶临西端着面前的水杯偷偷喝了一口,算是抚慰了频频受刺激的小心脏。
之前她虽从未打听过宁以淮的背景,可是律所的人一向对他推崇至极,再加上他的美国名校留学背景,叶临西就习惯性的认为他大概也是家境优越的少爷。
毕竟他那副唯有独尊的模样,确实不是一天两天能养成的。
“一开始招你进来,确实是因为我认出你了,不过后来也是因为我想看看,你在法学院学的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丢我的脸。”
他在说什么?
叶临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丢他的脸?
宁以淮微靠着椅背,好整以暇道:“当初你进哈佛还是我替你准备的面试,你也算我半个学生吧,所以我考察一下你的学业情况,也没什么问题吧。”
哇哦。
叶临西真觉得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比她还理所当然的人。
简直了,这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程度。
叶临西冲着他露出一笑:“那还真是谢谢宁par指点。”
“王文亮的案子你本来就办的漂亮,证据是你找到的。”
宁以淮难得开了尊口,居然舍得夸她一句。
不过叶临西心如铁石丝毫不为所动,她脸上挂着外交官式的标准微笑,心头却止不住冷哼,别以为你现在说两句好话,我以后就不会把你扫地出门了。
宁以淮:“你心底是不是在骂我?”
叶临西摇头:“没有。”
宁以淮:“我不会因为我们这层关系,以后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网开一面,在我的团队里,要是你做错了事,照样挨骂。”
叶临西微微咬牙,行吧,你最后的命运也只能是被扫地出门。
好在很快叶栋回来,一顿饭这么吃完。
叶临西坐了自己的车回家,一路上望着外面的街景,路上霓虹初上,城市被缀满了星辉,变得绚烂而又热闹。
待叶临西回家后,她独自上了楼,洗澡,敷面膜,蒸脸,做美容。
她一向习惯花费时间在自己的这张脸上,可是做着做着,她就觉得无聊。
不过一想到傅锦衡明天就会回国,她一时又开心起来。
-
傅锦衡到云栖公馆时,已是凌晨三点,他下了飞机就直奔家里。
往常出差时,从未有过的归心似箭,这次倒是体会了正着。待他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沁人却又不浓烈,跟叶临西日常用的香水很相似。
这熟悉的味道,叫傅锦衡心头微软。
一时间,连夜赶回的疲倦光是只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而已,就被轻轻安抚。
走廊里的灯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入,床上微微凸起的影子突然翻了一下,薄被已掉到床边大半,傅锦衡不由一笑。
这睡姿倒是一如既往。
很快,他去其他房间洗漱过后,将一身风尘仆仆洗去。
悄然上床抱着她。
“傅锦衡。”
突然怀里的女人像是有了感念,忍不住唤了一句。
“嗯,是我。”
傅锦衡以为她醒了,轻声应道。
可叶临西只是喊了他,却没真的睁开眼睛,但是她伸手抱住他,那样安心,仿佛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日思夜想带来的一场美梦罢了。
傅锦衡也是困了,这几天他尽量提快自己的行程,果然提前一天回国。
他并没有告诉叶临西,大约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
抱着她时,傅锦衡居然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惊喜还是给她惊喜。
待清晨闹钟准时响起时,叶临西习惯性推开面前的人,想要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只是她摸到手机时,整个人突然僵住。
她、床上为什么还有别人?
叶临西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在看见那张熟悉至极的清俊面孔时,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是他回来了。
可是这口气松了之后,她又不由恼火。
他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
原本依着叶临西的性格,肯定是要不管不顾直接把人推醒,然后质问他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说一声,这么突然出现在床上,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可是看着他睡的整熟的模样,叶临西突然有那么点小舍不得。
他昨晚回来,她完全没察觉,大概是因为她睡的太熟了吧。
估计那时正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他肯定也是舍不得弄醒她,才没叫她的吧。
还有,他提前回国不会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吧?
这么一想,叶临西心头的恼火全消,心头只剩下化不开的小甜蜜。她忍不住盯着床上的男人,他黑发似乎又长了点,随意落在额前,显得整个人随意轻松了不少。
浓眉挺鼻,嘴唇虽略薄,可是唇形好看,此刻哪怕那双内敛特别的黑眸未睁着,一张容颜依旧好看的过分。
叶临西心下的满足又多了几分。
也对,这么一张脸才值得她高看几分嘛。
很快,叶临西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她洗脸刷牙时已极注意声响,等她进了衣帽间,选来选去都没选到满意的衣服。
直到她挑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她皮肤白皙,穿白色更现眼。
在她刚穿好衣服,正伸手在后面准备拉起拉链时,突然身后有了动静。
叶临西扭头看见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门口,叶临西后背拉链大敞,露出整个背,一时有些恼意:“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呐?”
她着急想拉上拉链,可是她越着急,拉链反而被卡住。
眼看着她用力到要把拉链扯破,傅锦衡缓缓走上前,他轻轻拨开叶临西的手指。
叶临西只觉得丢脸,干脆扭头看向前方。
没一会,她感觉到拉链被他往上轻轻拉好,后背的凉意渐消。
待他的手掌拉到最上面时,叶临西轻声道:“谢谢啊。”
傅锦衡听着她蔫了似得声音,“看见我回来不开心?”
“哪有啊。”
傅锦衡点头:“那就是特别开心。”
叶临西本来现在就对他心存不良,心虚到不行,此时被他这么一说,嘴巴又硬了起来:“很开心倒也不至于,就是想到你回来了,我的礼物也就回来了。”
OK,什么叫嘴硬,叶临西现场教学了一番。
傅锦衡也不戳穿她,只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叶大小姐从来不是个客气的人,虽然前脚还在说让他帮忙买东西会不会不太方便,后脚她就把一个清单表发给了秦周。
叶临西扭头就要走:“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班。”
可她刚转个身,还没迈出步子,傅锦衡已经压了上来,他将她抵在身后的玻璃镜片上,冰冷的镜面贴着叶临西的后背,丝丝凉气像是要钻入她身体内。
傅锦衡低头:“可你那天喝醉酒还不是这么说的?”
叶临西愣了下,“我说什么了?”
傅锦衡身体微弯,他的脸颊压了下来,离叶临西越来越近时,声音似没了往日的那丝冷漠疏淡,反而透着丝丝温热:“你说让我早点回家,想我了。”
胡!说!八!道!
叶临西:“我只说了让你早点回家,没说我想你了。”
虽然那句话她是在心底说的。
别以为她喝了酒,他就能诈她呢。
但她刚仰头望向他,对上他一双狭长黑眸,突然她所有的理直气壮都变成了虚张声势,她慌张低头,但这次傅锦衡已直接含住她的嘴唇。
犹如干柴上撩上一丝火星。
蹭的一下,两人的身体仿佛都被点燃。
傅锦衡的吻落下来的又密又急,他双手轻勒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抵在镜面上,不容她有一丝逃离。
他勾着她的唇,引得她喉咙中不自觉溢出一声嘤咛。
那声音软呢的仿佛不是她会发出的。
就连叶临西在听到时,耳朵根迅速被染上红晕。
可很快她脑海中的羞耻已经被另外一种感觉迅速取代,傅锦衡像是被撩出了火气,亲她亲的越来越狠,有种一时半会不打算放开她的样子。
许久,傅锦衡松开她,垂眸问道:“要不今天请假?”
听到这句话,叶临西抬头看他,瞧着这男人一身朗月清风的模样,说出这种让人十分格外特别会误会的话。
叶临西:“不行。”
只是她一张嘴,声音还是那样绵软。
随后她略提高声音说:“你想的倒是挺美。”
可是她声音越大,越显得心虚。
虽然嘴巴上否定的挺果断,可是心底却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一直到楼下吃早餐时,她还忍不住偷看傅锦衡。
待狗男人抬头看过去时,叶临西赶紧低头,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总让叶临西觉得刻意含着什么。
她略有些不服气的又抬头:“你笑什么?”
“中午一起吃饭吧。”
傅锦衡擦了下嘴角,淡淡说道。
叶临西正要冷淡哦一声回应,对面的男人又说:“还是那家酒店。”
突然叶临西狐疑的望过去。
餐厅就餐厅,为什么刻意提那家酒店?
他想干嘛?
叶临西眼见他眼底又升起戏谑,不由恼火:“你想什么呢?”
这个狗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傅锦衡轻笑:“你在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叶临西瞬间面无表情。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回来了,那个让她抓狂的狗男人也回来了。
她可真是做了什么孽,遇到这种老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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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种心情上班之后,叶临西到了公司又忍不住在群里吐槽。
自从她们三人聚会后,姜立夏就拉了一个群。
谁知一向不在早上活动的姜立夏,居然迅速给她回复。
姜立夏:【我觉得吧,傅总这种有点儿像小学男生那种,就是越喜欢你吧,就爱怼你。】
叶临西:【你是在讽刺他还是个小学鸡?】
小学生傅锦衡……
这种不和谐的两个名字放在一块,让叶临西冷不丁抖了下。
柯棠:【傅总?是谁。】
由于叶临西张嘴就是狗男人,以至于柯棠至今都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姜立夏:【就是那个幸运娶走我们小玫瑰仙女的狗男人。】
柯棠:【他这种欧酋,为什么还敢对我们仙女这样?难道不是应该每天沐浴更衣,上香三柱吗?】
姜立夏:【……】
叶临西:【那倒也不必。】
姜立夏:【不过姐妹,我觉得你离一举拿下傅总已经不远了。】
姜立夏:【加油!!!】
姜立夏:【玫瑰宝给姐妹冲鸭】
叶临西托着下巴看着她那条一举拿下傅锦衡的话,不由陷入了深思之中,或许她应该真的应该再努力努力。
最起码得真正过上,她说东他不能往西的生活吧。
傅锦衡也是在九点到的公司,秦周准时在公司等他。
总裁办的人原以为他今天回来,后来知道他凌晨才到,本以为总裁今天不会来公司,结果早上九点准时看见人。
众人心头都不由感慨,难怪人家能当有钱人。
光是这份毅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早上十点高管会议准时召开。
会议开到尾声时,突然有个人嘀咕道:“这外面怎么回事?”
这声音有点大,众人都不由朝外面看过去。
不远处的天空竟是升起浓浓黑烟,沿天际扶摇而上,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染成灰黑色,显得格外刺眼。
这样的浓烟,就意味着大火。
一时,连傅锦衡都抬眸看过去。
旁边的秦周迅速看了眼新闻,随后他露出诧异的表情,赶紧起身在傅锦衡身边说了句话。
他刚说完,傅锦衡拿起放在一旁静音的手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拨了一通电话。
在座高管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傅总最讨厌的就是开会时打电话。
所有人手机必须静音放在桌子上。
哪怕是他自己也严格执行着这个规定。
但此时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电话,可是对面只有嘟嘟嘟的盲音,始终未有人接听。
“秦周,备车。”
傅锦衡起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待他随口说了散会,整个人已经转身推开玻璃门,往会议室外走。
高管们何曾见过傅锦衡这样仓皇失措的模样,这位年轻继承人在人前一向是冷静沉稳的模样,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却丝毫不见任何骄气。
素来做事进退有度。
可这一次,他的失态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
“傅总,这是干嘛去了?”
“不知道呀。”
“外面那是哪栋大厦着火了?”
“我看新闻说是恒西路的恒洋国际大厦失火了,而且火势还特别大。”
“这种高层失火,还挺难救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在外走。
此时公共办公区域的人也都在讨论恒洋大厦的这场大火,显然整个CBD区域都能清楚看到天空中的那团浓墨般的黑烟。
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傅锦衡和秦周到楼下时,司机的车子已在马路边停下。
可是刚开出去,就堵住了。
司机看着前面:“好像是前面失火,所以有些路封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后座的车门被打开。
一个人影从车边一闪而过,直奔着前面。
司机回头,就看见后座只剩下一个秦周。
秦周作为一个称职的助理,时时刻刻都跟在傅锦衡身边那种的,这会儿居然也傻眼到忘记下车。
恒洋大厦距离这里并不远,哪怕走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傅锦衡一路跑过去时,他刚到恒洋国际的楼下,就看见楼下花坛黑压压站着的一片人。显然全都是大楼里正在上班的人,被疏散下来的。
这么多人,肯定有叶临西的。
傅锦衡仗着自己个子高,拨开人群四处找人。
可是那么多人,男的女的,却唯独没有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一张脸。
傅锦衡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呼吸时,隐隐带着疼。
也不知他找了多久,直到走到最南边的一个小花坛旁边,他突然瞥见一个雪白的身影。
“叶临西。”
他喊了一声。
正站在小小的一片阴影下的人,微转过头,泼墨般的长发轻扬起,似带过一片风。
叶临西原本正嫌刚才站的地儿太晒,特意重新选了个阴凉地。
可是这会儿太阳太晒,她正烦的要命。
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转头就看见傅锦衡站在不远处,西装微敞着,额头上一头汗水在阳光下闪着细密的光泽,这样从未见过的狼狈。
她微咬着唇,哪会不明白他是来找自己的。
傅锦衡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时,脸上面无表情,可眼底似带着薄怒,“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临西微垂着头,明明只要解释她刚才着急下楼,手机忘带就好了。
可她脑海中鬼使神差的闪过一个念头。
突然间,她垂眸冲过来抱住傅锦衡,声音里带着低泣:“傅锦衡,我刚才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许久,男人轻轻抱住。
像是对待什么珍宝般,连叶临西都能感觉他的手臂都不敢用力,好像她是易碎的。
终于他轻声开口:“临西,别怕,我在呢。”
叶临西趴在他怀里眼睫微闪,声音透着后怕:“刚才我快吓死了,腿脚都要软了。”
一向受一点小委屈都要哭诉好久的人,仿佛真的被吓坏了。
趴在他怀里,只嗫嚅了几句。
正在叶临西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像姜立夏说的那样再接再厉一举拿下傅锦衡时,小花坛的另一端传来柯棠的声音。
她问:“你们看见临西了吗?”
同事都摇头,说没看见。
柯棠还觉得奇怪,她只是去买个水的功夫,怎么人就不见了。
“刚才火警警报响的时候,真是吓死人了。”一个女同事抱怨道。
另外一个同事说:“可不就是,我电梯都没等到。”
“柯棠,你好像是下来最早的一批人吧?”
柯棠忍不住笑了:“别说了,我当时腿也软了,结果临西一把抓着我,连电梯都没等直接从安全通道下来的。这姑娘真的跟长相太不一样,二十多层楼我累得跟死狗似得,她踩着高跟鞋一口气跑下来了。”
“看不出来呀,叶律师那么娇滴滴一个人,这么沉着冷静。”
“叶律师,当真女中豪杰啊。”
“看看大家都是律师,人家叶律还是个新人呢,表现的都比咱们老道。”
此刻正怕傅锦衡怀里的叶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