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问律师事务所。
叶临西出了电梯就看到了珺问极具现代感的招牌,看得出来应该是找了专门的设计师设计的,倒是让她心生好感。
之前她一直在美国,就连面试都是通过视频,因此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珺问律所。
珺问在北安律师圈内属于顶级大所,涉猎的法律业务极广泛,旗下光是高级合伙人就多达数十位,更别说还有薪酬合伙人以及众多的资深律师。
哪怕是在国内,珺问是顶级律所之一。
最难能可贵的是,珺问律所的创始人之一有一位是女性。
因此珺问律所的女性律师,特别是高层女性在行业内也是少有的多。
这也是叶临西当初没有选择外资律所,而选择了珺问的原因。
这一层楼都是珺问的办公室,装修的如同美剧里经常看到的那种律所一样,采用了大面积落地玻璃的装修风格,整个办公区域显得明亮又开阔。
又充满了该有的格调和精英感。
客户只怕一踏进来,就会有种这是一家专业且高大上的律所。
叶临西径直走到前台,开阔的前台处坐着两个穿着珺问制服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在看见叶临西过来时,直接站了起来。
前台小姐在律所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每天见惯了各种人。
本以为对所谓的俊男美女都已经产生了免疫。
可是在看到叶临西的时候,眼睛还是一亮。
叶临西的长相是那种极抓眼的明艳,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不仅不见丝毫凌乱,反而顺滑的如同缎子。
整个人光是站在面前,就仿佛在闪闪发光。
好看,眼睛都舍不得挪开的那种好看。
前台小姐以为她是哪位律师的客户,态度十分和蔼道:“请问,您找哪位律师?”
叶临西这人虽然骨子里有点儿公主病,但是别人对她客气,她亦然。
她习惯性的撩了下长发,微笑道:“我是今天第一天来上班的,请问需要去哪里报道呢?”
哪怕脸上一直挂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小姐,都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
她眼力见不差,一眼就认出叶临西身上的东西。
衬衫虽然看不出来,但裙子是香奈儿的,包是比较小众的Delvaux,脖子上戴着的VCA,最夸张的还是耳朵上戴着的钻石流苏耳坠。
满钻!!
虽然耳环被长发略遮掩住了,可是却丝毫挡不住钻石折射出来的光。
不过前台到底是在这种大律所里工作的人,哪怕心底再惊讶,还是很快笑着招呼:“请我到这边来吧。”
一般新人入职,都是要走行政部。
于是前台直接把她带到了行政那边。
行政部的主管亲自接待她的,笑着说道:“叶小姐,很抱歉让你提前过来上班。”
说实话,叶临西本来心底是有小小的怨气,毕竟她觉得作为一家正规且大型的律师事务所,怎么能随时改变已经约定好的事情呢。
叶临西骄矜点头:“特殊情况,我也可以理解的。”
行政主管:“……”
说真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气场这么足的新人律师。
看叶临西的履历也就是刚毕业,一般这种新人律师初到律所,谁不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模样。
现在倒好,虽然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叶临西坐在待客沙发。
可看起来她倒是挺像发号施令的那位。
不过行政主管随后心底摇头,算了,这位的履历一看也不是普通人。
哈佛法学院毕业,美国这些法学院的学费跟抢钱似得,每年的学费那可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况且真正能申请到哈佛的,又有几个是普通家庭。
主管突然想到她要进入的律师团队,不由有些头疼,他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叶小姐,你对宁par有什么了解吗?”
叶临西微怔,不过随后明白,她问的是宁以淮。
也就是她即将入职的团队负责人,也是珺问律所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
据说他成为合伙人时,只有三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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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就是传说中那些只注重利益的吸血鬼律师,所以我劝你尽早放弃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又沽名钓誉的想法。”
宽阔又明亮的办公室里,原本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边解开纽扣,一边语带嘲讽道。
而站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显然有点无奈。
蒋问干脆直接在办公室里的黑色真皮待客沙发上坐下,他回头望着身后正在把自己衣服挂在衣帽架上的男人,说道:“以淮,你这张嘴可真的要改改,你不能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宁以淮,也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转过身望向他。
他冷哧了声:“我还有没得罪的人吗?”
蒋问:“……”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宁以淮:“所以你一大清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个案子的事情?”
蒋问低声说:“你知不知道,自从上次那个并购案之后,网上的舆论并不好听,那些员工一个个恨不得把你控诉成当代杨白劳。”
宁以淮之前负责了一个并购案,当然在收购成功后,他又顺手把裁员的事情一并做了。
毕竟两家企业并购,难免会有人事上的变动。
裁员一向是最得罪人的事情,况且宁以淮这次下手确实是太狠。
结果有员工不满,干脆上网曝光他,并且吐槽他是资本家的打手,是只在意自己利益不管他人死活的吸血鬼律师。
本来律师在网上的名声就不算好。
于是这件事居然还上了微博的热搜,弄得珺问不得不找专门的公关公司处理。
因为这件事对律所的声誉也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
蒋问说:“陈老师那儿,我可是一直帮你担着呢。你也知道她这个人,素来很注重咱们律所的声誉,简直把律所当成是她自己的孩子。”
当然,说是孩子也不为过。
因为陈珺也是律所的创始人之一。
如今律所主任虽然是蒋问,可是陈珺在律所的威望并不低于蒋问,甚至在隐隐在其之上。
很多人都喜欢在背后叫陈珺铁娘子。
哪怕是宁以淮这种张狂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格。
也不得不考虑陈珺的看法。
见他终于不说话,蒋问再接再厉道:“况且这个公益案子,你也不需要亲自接手。你交给底下的助理律师,到时候挂在你的名下。”
剩下的蒋问就没直接说出口。
到时候再找人宣传一下,最起码让外界明白,他们珺问可不只是为了钱才打官司的。
他们也有维护社会正义,心系社会底层人民的一片赤诚之心。
宁以淮:“把案子拿过来吧。”
蒋问见他松口,老怀安慰道:“这才对吧,毕竟珺问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维护我们律所的声誉,可是人人有责。”
说完,蒋问都替自己觉得心酸。
话说他也是堂堂律所合伙人,还是一所主任,怎么弄得跟教导主任似得。
这犯了事的人,他还得劝着哄着。
不过蒋问一向就是这种圆滑的老好人性格,在这种小事上,他也不介意放下身段好好交流。但是你要是真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蒋问突然想起问道:“对了,我听说你这边新招了个助理律师?”
律所合伙人有权利组建自己的团队,而且他团队里的人员都有他一个人决定,因此主任一般都不太管团队里招人的事情。
宁以淮好笑道:“怎么,这种小事都劳烦主任亲自关心了?”
蒋问摇头,倒也不是。
只是那天他随意看了一下最近社招和校招的情况,当时他也就是听说今年招了一个哈佛的进来,所以特地要了过来看看。
毕竟这种国外名校法学院的学生,多半都是留在国外。
回国的又喜欢往外资律所跑,所以每年能进国内律所的少之又少。
结果看到履历上,叶临西的名字,他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儿听过。
而且是特别耳熟的那种。
按理说蒋问这种人精,对于见过面的人肯定有印象,不可能忘记。那么这种耳熟,应该就是听谁顺嘴说过。
蒋问:“我只是想跟你说,看在她是你小学妹的份上,你下手轻点。”
宁以淮的团队是所有新人律师打破头都想进入的,但同样也是珺问所有高级合伙人团队里离职率最高的。
其中原因,多半跟宁以淮有关。
哎,蒋问这是替他操碎了心。
而且他总是怀疑,总有一天宁以淮会被不明人士蒙上麻袋,拖到巷子口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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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西跟行政主管交谈结束后,对方亲自带着她到这位传说中的宁par办公室。
只不过站在门口时,对方直接道:“叶律师,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叶临西正点头,突然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叶临西立即认出这位是律所的主任兼高级合伙人蒋问。
毕竟他的照片,就挂在律所的墙壁上。
蒋问也看见他们了,有些惊讶的笑道:“说曹操还曹操就到了,刚才还聊着说以淮团队里招了新人,没想到就到门口了。”
说着,蒋问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当初看履历时,他也注意到叶临西的证件照,当时就觉得这姑娘长得未免也太漂亮了。
当然了,之前没见过真人,而且现在谁的证件照不处理一下。
就连他自己挂在律所官网上的照片,都是找的专业修图师处理的。
这些年轻小姑娘,肯定是恨不得把自己修成天仙。
可真的见到叶临西本人时,蒋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么好看的照片,居然不及她本人一半。
毕竟照片是死物,面前站着的可是个灵动鲜活的明艳大美人。
蒋问这才发现,宁以淮别的不说,挑人倒是挺有一手。
这样的姑娘在团队里,大家伙干活的积极性都高了不少。
蒋问主动道:“叶律师是吧,我是蒋问,是这个律所的主任。”
叶临西刚才就认出他了,此时微笑点头:“您好,我是叶临西。”
她刚说完,就见里面办公室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对方个子很高,足足比蒋问高半个头,所以叶临西一眼就看见他。
宁以淮丝毫没有蒋问的热情,神色淡然道:“进来吧。”
蒋问见他这么说,也就跟行政主管一块走了。
于是叶临西跟着宁以淮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她还没站定,就见已经走到办公桌旁边的宁以淮,将放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拿了起来,“这个案子就由你负责吧。”
叶临西:“……”
什么玩意儿?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履历漂亮,人又看起来机灵又有能力的样子,可是也不至于重视她到第一天上班就给她案子处理吧。
见她不说话,宁以淮问:“有问题吗?”
叶临西:“我虽然有国内的律师执照,但是我并没有在律所挂证满一年。”
根据国内的规定,在司法考试通过之后,还需要在律所挂证一年才能真正拿到律师执业证,成为正式律师。
叶临西之前参加过国内的司法考试,但是她并没有在律所挂证。
宁以淮:“没关系,到时候律师函以我的名义发。”
叶临西:“……”
OK,她明白了,她就是跑腿的而已。
等她走过去把文件袋拿起来扫了一眼,错愕道:“诉讼案件?”
宁以淮:“有问题?”
叶临西想说的是,她在美国学的是商事法律,未来的职业规划是资本市场这块的非讼领域。
宁以淮似乎看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冷漠说道:“在我的团队里,所有人都要经过历练,况且你还是新人。”
叶临西又听懂了他的意思,
——就你这个菜鸟,还想挑三拣四。
不过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的微笑,不就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上司而已,呵呵,没事儿,她有修养不生气。
可走出办公室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气得头顶冒烟。
不是,他在牛逼什么?
本大小姐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霸道总裁,都有一个排!!
比他牛逼的不计其数,还不是对她客客气气温温和和。
况且比他牛逼的,她家里就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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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团队里的其他人,性格都还算很好相处。因为有别的同事去出差了,所以今天在律所的只有两位男同事。
在相互介绍了姓名之后,对方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太热情。
于是叶临西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当面对着一张窄窄的的办公桌时,叶临西突然有种要面对真实世界的感觉。
原本对宁以淮的不满,以及这一张简陋办公桌带来的卑微感,让她忍不住对着工作位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姜立夏。
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又突然给傅锦衡发了这张照片。
结果,姜立夏这个夜猫子一如既往的没有给她回复。
早上十点,果然她们之间有时差的。
姐妹指望不上了,她就没更打算指望狗男人。
于是她认命的开始收拾桌子,好在干净还是干净,就是除了电脑之外,什么都没有。
结果,她指望不上的男人居然很快给她回复了。
傅锦衡:【你的办公桌?】
叶临西见他居然真的问了,一时间心头委屈汹涌而上,忍不住开始说起了今天早上报道的事情。
不过她还自觉用了很客观公正的冷静态度复述了一遍。
她不是故意卖惨,因为她本来就很惨了。
没一会对面也没回话,叶临西干脆放下手机。
就在她用湿纸巾把桌子擦了第三遍时,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叶临西拿起手机,才发现是狗男人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只有简短的几秒钟。
等她点开,就听到傅锦衡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需要我让这个律所破产吗?”
他的声音有点儿漫不经心的慵懒,透着一丝轻松。
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不明就里的叶临西,愣住了半晌。
直到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网络上流传甚广的霸总梗
——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突然,叶临西捂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她怕自己笑的太大声吓到隔壁桌的新同事,生怕让人家产生“这个新来的同事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傻子”的念头。
半晌,她再次点开傅锦衡发来的语音。
听了好几遍后,终于确定,他真的是在跟她玩“天凉王破”这个梗。
叶临西轻轻捧住自己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
如果是之前,她大概会觉得狗男人这是在阴阳怪气,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了另外一种念头。
那就是,
他!这!是!在!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