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肖子校早有认知,和余之遇生气有困难。她若想哄你,什么包袱都没有,顿时化身余赖皮鬼·之遇。换成别的女人,早哭哭啼啼搬出“你居然不相信我”那种千篇一律的说辞了,她倒好,居然邀他上车!她难道不知道车是个梗?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作为记者,对于网络流行语,敏感词,她比谁都溜,她是故意撩他。偏他还经不住她撩。她一说上车,他立即想到别处去了。

肖子校舒了口气,冷脸把余哥拎上副驾。

等他上车,她俯身凑过来。

肖子校心火未消,不想让她如愿,他往椅背上靠了靠,要拨开她伸过来的手:“干嘛呢?”

余之遇望着他笑:“帮你锁死安全带!”话落,扯过安全带帮他扣上。

误以为她要亲自己的肖子校:“……”又着了她的道。

等她消停了,肖子校启车,边打方向盘向左转弯边问:“想吃什么?”

余之遇摸摸饿扁的胃:“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把大G驶上街道,肖子校分心看她一眼:“犯了错还有心情吃饭?”

那语气分明是不悦的,余之遇瘪嘴,“那饿着吧,等你原谅我再说。”

把他堵得死死的。

肖子校不再问她。

等余之遇发现他是在往她爱的那家海鲜店开,她笑眯眯地把玩着安全带。

二十分钟后,肖子校把车停在路边,要往巷子里走,见余之遇慢吞吞地没跟上来,他凝视她半刻,朝她伸手。

余之遇嘴角一弯,小碎步地跑过来握住。

肖子校手上微动,与她十指紧扣。

巷子尽头有家海鲜店,店面不大,味道不错,余之遇带他来过两次,都是满座。今天时间稍晚了点,客人不多,他们选了个安静靠窗的位置坐。

对于吃,肖子校向来没什么要求,与校谨行出入高级餐厅酒店不同,他大多数时候的差都出在山里,在吃的上面没得挑。在南城时工作忙,除了吃食堂,和栗城他们出去吃饭,都是对方发定位给他,他直接去。而他注重养生,是很会吃的,所以,点菜的重任一般都落在他身上。

有了余之遇之后,肖子校开始留意起美食。不过,倒也不用他在这方面花太多心思,余之遇知道的好吃的店显然很多,每次聊到此类话题,她都如数家珍,还调侃他:“你总在山里,吃不好住不好,我慢慢带你补回来。”

在肖子校看来,和余之遇谈恋爱在某些方面是很省心的。她独立,有自己的生活和节奏,和他在一起时,他像是她的全部,她的所有时间都可以由他支配。他忙时,她便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不用他分心和操心。

恋人约会做得最多的事可能就是一起吃饭了,无论是逛街看电影陪加班,至少要在一起吃一餐饭。她似乎很清楚他的短板在哪里,这方面从不让他费心,反而会提供一些建议和选择给他,让肖子校有她拿的是男朋友剧本的错觉。他也观察过,余之遇并非都是刻意迁就他,在饮食方面,他们确实有很多的共同点,他便索性由她安排。

肖子校按她的喜好点了几样海鲜和一份小汤圆,见她一直盯着酒水饮料,他对老板娘说:“来瓶白酒。”

余之遇微怔,以为她家教授考验她,赶紧主动表态不要酒,来个热饮就行。

老板娘看肖子校,明显的询问意思。

后者说:“听我的。”

余之遇挺有觉悟地说:“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肖子校瞥她:“我喝。”

余之遇哦了声,悄眯眯地坐在他身旁扮乖。

肖子校变魔术似的拿出两粒药给她,余之遇不解:“管什么的呀?”

肖子校给她递水,“管你不醉。”

余之遇猜是管她胃不疼的,她听话地吃掉,挽着他胳膊进正题,“我调了酒店大堂的监控,能证明我出现在那不是冲前男友,你要看看吗?”

喜树去准备红包的时候,她去找了酒店的经理,调了监控,把她从出现在大堂,相继遇见杜婷,商女士,以及陆沉的那一段视频要了过来。监控有声音,通过她与他们的对话,不难看出她在去之前,并不知道准新郎是陆沉。但她没敢冒冒然发给肖子校,担心他再回顾一遍当时的情景,会再次火起。

肖子校倒没想到她会去调监控,她否认了,他就信她。但对于女朋友的反应和逻辑,他漫不经心地评价了句:“思路挺清晰。”

“事实胜于雄辩嘛,我再怎么解释也不如把真实的情况还原给你,我不希望你心里有结。”余之遇带着丝讨好意味地说:“已经错失了坦白从宽的机会,还不得聪明点主动点?”

肖子校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问:“怎么主动?”

余之遇亲他勾起的嘴角,“主动认错。”

肖子校没躲,任她得逞:“错哪了?”

“等你的时候我总结了一下,你听听全不全啊。”于是,余哥开始掰手指头了,“第一,当然是最主要的,就是没交代情史。大学时期我确实交过一个男朋友……”

关于陆沉,初遇那夜,她都讲过。肖子校无意再听,打断她说:“第二。”

余之遇只当他是不想听她与陆沉那一段,继续:“我们新总编祁南是我大学同学,她在美国留学刚回来。大学那会我们关系不错,我是当她闺蜜的……”

服务员开始上菜,肖子校先让她吃几口小汤园垫垫底,又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然后给她剥虾。

余之遇略惊讶:“你要喝酒?”

肖子校神色不动:“陪你喝点。”

五年前他们因失恋一起醉过一场,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似乎可以因相恋一起庆祝一番。肖子校认为,他的戒,偶尔为她破一破,无伤大雅。

余之遇想的则是:要是他有瘾有量,以后两人没事还能小酌一番,可是挺美。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和他碰杯抿了口,然后先汇报祁南空降到大阳网后的情况,末了小小地替自己辩解:“毕竟五年没见,生疏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挺奇怪她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那她正好邀请我参加她的订婚宴,还说希望我当面祝福她,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才决定去的。”

余之遇说着轻轻拉了拉自己的礼服裙:“我盛装出席是基本礼貌,也是对她的尊重。再说,那种场合肯定也会遇见老同学,那我不得打扮得漂亮点嘛,我都是开大G的人了呢,不能给教授丢脸。”

肖子校把剥好的虾递到她嘴里:“别扯我,他们认识我是谁?”

余之遇听出来某人是不满她还没带他露过面,和他碰杯道:“下次带你招摇过市!"

肖子校提醒道:“慢点喝。”

他很久不喝酒了,乍一喝都感觉有点辣口,她倒像喝水一样。

“知道啦,就这些,不多些。”余之遇给他喂了口汤圆,“没和你说,是不想你分心。无论是工作,还是交友,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还是想自己处理。你不怕麻烦,但我也不能事事依赖你,那我不是成废人了。”

祁南和她与陆沉的关系,此前肖子校确实不知道,听她说完,他问:“这种情况下,有考虑过怎么和她共事吗?”

服务员上了余之遇最爱的清蒸鲍鱼,她先给肖子校吃,自己边吃边说:“我辞职报告都打好了。”见肖子校一怔,她说:“第三就是,这事没和你商量。”

肖子校略意外,虽说闺蜜变为前任与现任,再夹杂上下级关系确实不好处理,可她直接选择了回避,不太像她。

余之遇见他的反应,笑问:“是不是女朋友怂了不太习惯?”

“事业有良好的发展需要多方面因素辅助,人际关系属其中之一。让你觉得不舒服不开心的环境,是很难激起工作热情和发挥潜力的。只要你想好了,随你。”肖子校给她剥着虾腾不开手,正好她凑过来,他下颌贴着她鬓角轻蹭了下,“我希望我的女孩儿做自己,和我在一起时,是我学生的师母,是肖太太,没有我时,是余之遇,是余记者,是余总。”

肖子校一方面尊重她的决定,更针对她的“废人”理论告诉她:我能护你周全,你亦有刀有盾,可以独自上阵,才是最好的状态。

余之遇听懂了他的鼓励和支持,朝他举杯:“敬你。”

肖子校轻笑:“敬我什么?”

余之遇歪头看他:“敬你为我镇守后方。”

肖子校:“……”我是余哥背后的男人。

等了片刻,见她吃的欢,没下文了,他问:“完了?”

余之遇歪着小脑袋看他:“教授还有补充?”

肖子校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今天若换成你是祁南,在我们的订婚典礼上,出现个和我纠缠不清的前任,你会如何对待?泼酒都客气了吧?”

他停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似有训诫之意:“我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陆沉,是我今天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其次,你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今天的场合,你不该独自去。祁南明显有问题,你收到的请柬是最大的提示,既然决定去,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没给她以他出差为理由,肖子校继续:“记住,我们之间,万事以你为先。你不要考虑我是不是忙,是不是出差不在南城,有事要和我说,我赶不回来陪你,有大哥,有我的朋友,像是栗城,再退一步讲,还有我的学生。总之,特殊的场合,你不该落单。”

经他提点,余之遇有所醒悟。今晚她一直纠结的都是被肖子校抓包好冤枉好委屈,忽略了若他没出现的后果。如果肖子校不在,被祁南看见陆沉拉她手,那位定要小题大作一番,她作为前任,在外人眼中势必理亏,别说被当众泼酒,像她对待林久琳那样挨个耳光什么的,估计不明就里的陌生人都不会同情她。

尽管在最不堪的情况下让他知道了陆沉的存在,可他的意外出现,却是为她解了围的。余之遇心里头一阵暖:“教授,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肖子校抬起她下巴,低头用力亲她嘴唇,“你希望没有我吗?”

余之遇咬他下唇:“不希望!要你保证永远在!”

这样的依赖姿态,肖子校半点抵抗力没有,他语气宠爱:“本来我注意保养锻炼能活到九十九,时不时被你这样气一气,吓一吓,至少减寿十年。”

“那还八十九呢。”余之遇转着那双大眼睛说:“算命的说我只有八十岁的寿命,剩下的九年你不许找别人!”

肖子校还有闲心纠正她:“我长你的五岁你忘了算进去。你八十时,我八十五,只剩下四年。”

余之遇:“……”教授你是教数学的吧。

心情好了,胃口也好起来,余之遇把点的菜全吃光了,加之喝了二两白酒,满足极了。有了今天的教训,她学聪明了,趁机把和校谨行的相识也讲了,免得日后再因此惹到小肖教授。

肖子校方知,当年她是在搜集中新散布虚假消息的证据时与校谨行相识。

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店,她跟踪陆沉的舅舅被发现,躲到了校谨行房间。而在校谨行送她下楼时,见到了陆沉。

第二次见面,商女士听弟弟说有人在查中新,派人抢资料,余之遇被追到了一间酒吧,见到校谨行在,她冲过去挽住校总胳膊,假装是他朋友过了关。在那个过程中有份U盘资料丢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校谨行原路返回把东西找了回来。

那晚,校谨行把陆沉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余之遇,并说:“你的正义正直确实难能可贵,但是否值得为此牺牲爱情,你再考虑考虑。”

陆沉出国后,余之遇在那间酒吧还偶遇过校谨行一次,她半醉半醒着说:“我总以为,从法律的层面讲是正确的,便能获得谅解。”

校谨行笑了笑:“小妹妹,你太天真了。确实有大义灭亲这个成语,但在这背后往往都是悲剧。”

像她和陆沉一样,从陌生到亲密,最终陌路。

余之遇又说到了许东律,讲他在没人带她的情况下收她做了徒弟,讲这五年来她如何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记者,一步步走到今天。最后她说:“幸亏遇到了校总和我师父,还有一个鼓励我的陌生人。教授,你应该谢谢他们。”

肖子校将她的那一段过往补齐了,有种也陪她经历过一遍的感觉。至于鼓励她的陌生人,他敏感地问:“什么陌生人?”

余之遇喝掉最后一口酒,咂咂嘴说:“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说不生气,原谅我了。”

肖子校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叫了代驾,带她回江南苑。

等代驾走了,后座的她还枕在他腿上不动。

肖子校以为她睡着了,挪腿要下车抱她回家,余之遇一骨碌爬起来,朝他伸手索抱。

肖子校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问:“怎么了?”

她酒劲有点上来了,脸热得不行,贴在他颈窝蹭,“你还生气吗?”

肖子校亲亲她发顶,逗她:“我说生的话,你要怎么让我消气?”

她似是很认真的想了几秒,小手从他后腰抚过来,摸到他皮带扣上,勾住。

倒是懂他的心思。肖子校顺势向她贴了贴,似笑了下:“大晚上的撩人,睡不着怎么办,负不负责?”

她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那就负呗,又不是负不起。”话落,解开他皮带,一点点抽出来。

肖子校嗓音低哑,问:“在这儿?”

她扯松他领带,解开衬衫顶扣:“嗯……试试后座够不够宽敞。”

肖子校的心狂烈地跳动起来,他锁上车门,脱下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套,低头吻了吻她耳垂:“这么想我?”

余之遇很乖地嗯了声,身体则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下。

肖子校寻过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验验看,有多想。”

余之遇被他的话撩的心颤,脑子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不清楚,只觉得脸颊烧得更烫,忍不住向后仰了仰头……

肖子校墨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着她桃花般绽放的潮红脸颊,看着她如细雨般湿漉漉的眼睛,甘心沉溺其中。

小别胜新婚,野火烧红了天……

风停雨歇,他拂开她的长发,吻她的唇。

余之遇搂住他脖颈,轻轻喘着说:“肖子校,我爱你。”

这表白来得意外,却是等待已久。她又极少连名带姓地叫他,此刻这样一唤,让肖子校有种被她完全拥有和爱着的感觉。他托起她,抱到怀里搂紧,回应:“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他向来不吝啬表达对她的爱,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夜听在耳里的爱意诉说格外温柔动人,余之遇心间轻颤,眼睛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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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余之遇有些昏昏欲睡,肖子校给她整理好衣服,又用自己的西装把她裹起来,抱着上楼。

两人一起洗了澡,难免又在浴室里折腾了一番,等躺回床上,缓过神来的余之遇低声说了句:“我得再想想,还有没有需要报备的黑历史了。”

肖子校在她腰窝上掐了把,“明天不想下床了是吧?”

现在这样也快下不了呢。

余之遇立时用小脚轻踢了他一下,又往他怀里挤了挤,寻个了舒服的姿态,“谁让你那么小心眼,一个前男友的故事都不肯听完,好像深怕听到什么出格的事一样。我们就是纯纯的交往,你都验过身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末了还将他一军:“还是当年你和林久琳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扯到哪去了。那个时候,他没那份心思。不过想来也是奇怪,那个年纪,该更冲动才对。肖子校轻抚她的背,终是说:“我是听过了,不想再听一遍。”

余之遇微怔,片刻,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听过了?我和陆沉的事?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初遇那晚,你告诉我有个叫陆沉的男孩子曾经对你很好很好。

在你参加运动会八百米项目时,在赛道外陪你跑完全程,为你鼓劲。在你生病时,耽误了考试送你去医院,照顾了你两天两夜,因此挂科。在每一个假期你回老家时,都坐近十个小时的火车送你到家,等你返程时,再赶过去接你回校。在每一个你回不了家的节日里,都会放弃和家人的团聚陪你。

肖子校回想起那一夜,她泪流满面地细数陆沉点点滴滴的好,为他们未能走到一起难过和遗憾,而对比陆沉,他发现自己做为男朋友有多失职失败。

时隔五年,在她与陆沉重逢的这一天,肖子校决定告诉她这个秘密:“那晚你喝醉了,和我说,那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是你的青春,你舍不得忘记,可不能不忘,因为分手便没有了再对彼此念念不忘的权力。”

肖子校亲吻她的眼睛,低声说:“你问过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是,我们早在五年前就见过,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心里有伤,不适合相爱,无法在一起。”

但我始终记得你说: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是因为背叛,要相信坚贞不渝的爱情,这世间是有的,只是可能我们运气不够好,没有遇到。所以,我在经历过失败之后,才愿意相信爱情,也期待着,都是因为你。

余之遇错愕。她不敢相信他们之间有如此微妙的缘份,却也明白了对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你是那个……陌生人?”

为了证明自己是,肖子校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永远不要怀疑你是否值得被爱这件事。相信自己,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那一晚,她好不容易睡着,翻身时曾呓语,“一定是我不够好,他不够喜欢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肖子校才在清晨离开时写下那张便签放在她床头。

余之遇醒来后,房间里只有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正常的睡后的褶皱,她的双肩包、手机等物品一样不少。她努力回忆,只勉强记起一双冷漠犀利却莫名给她安全感的眼睛,以及她对他的称呼:哥哥。除此之外,那一夜醉酒的记忆只剩那一张便签。

居然是肖子校。

陆沉走后,余之遇以为世界上再无一个他,不曾想早已苦尽甘来。

天上银河,地上荧火,你说我值得。

余之遇眼睛里有湿热的液体湿润了睫毛,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因为你说我值得,我才没有放弃,努力让自己变得值得。”

只是,她做梦都不敢想,最终证明她值得的,居然是他。她的教授,确是世间最好。

关于那场初遇,她并非忘记了全部。

肖子校欣慰至极,他问:“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余之遇才懂他在临水那次问她自己是谁的用意,她呼吸一滞,眼眶红的更厉害:“肖子校,我家教授,酒吧的……哥哥。”

对于这个答案肖子校是满意的,他笑着揽过她搂在怀里,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低沉而清晰:“每一段历程都值得被珍惜,且没轻重之分。我从未介意过你曾喜欢过别人,你的青春可以是陆沉,也只是他了。你的未来却是我,也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