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毕业典礼的最后,余之遇在校长亲邀下,坐在肖子校身旁,和毕业生们一起合影。

余之遇做梦都想不到,会拥有一张如此特别的毕业照。

她终究没忍住,因肖子校的偏爱喜极而泣。

见她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肖子校语带笑意地说:“再哭我可要吻你了。”

换作别的场合,他不吻她,她都要吻他,他送了这样一份惊喜,理应获得一个深吻的奖励。但是,在学校呢,他为人师表,当着的领导和学生的面,不能失了体面。

余之遇把脸埋在他怀里,不给机会。

结果老校长居然过来了,针对余之遇哭鼻子的表现,他笑道:“还感动着呢。小余记者看在他如此用心的份上,可莫要考验他太久。古语讲:先成家,再立业。小肖早早立了业,现在只等你下嫁我们中医大,他便完成这两件大事了。”

下嫁中医大?余之遇有种老校长抢了肖子校老爸剧本的错觉。她抹了把眼睛,鼻音浓重地说:“我怕高攀他。”

老校长笑睨着肖子校,“不要妄自菲薄。他的学识和个子确实都高,但你能让他如此用心,证明你更技高一筹,你们之间,是相生相克相制。”

等老校长走了,余之遇说:“校长这是什么人设啊,你以公谋私他不止不批评你,还来助攻。”

肖子校给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剪的实践课片子是他授意放到校网上的,还有你为中医大公益支教做的报道,他也看过,因此表扬了志愿服务部。他有私心,指望你为中医普法宣传,为中医事业发展服务呢。”

所以,当老校长提出让他在毕业典礼上演讲,他表示要为女朋友毕业时,老校长不仅赞同,还问:“要不要顺便把婚求了?全校师生都可以配合你。”

恋爱的时间不长,说求婚为时过早。

肖子校说:“等她准备好的。”

当然,这一番对话,他不会告诉余之遇。

余之遇已然破涕而笑,她说:“所以说‘下嫁’都是哄我的对吧?”

肖子校轻刮她鼻尖,语气温柔:“不是哄,是替我表态。”

当晚,在叶上珠的提议下,肖子校带三个小的去一家私房菜馆吃饭。席间,叶小姐为表达对她家组长的羡慕,承诺喜树:“等你研究生毕业,我陪你。”

当着自己老师的面,喜树有些不好意思。

余之遇见他脸又红了,悄悄对肖子校说:“作为你的关门弟子,恋爱方面大树怎么不随你?”

她家教授淡然道:“我是独一无二的。”

之后看时间还早,余之遇提议:“我们去酒吧喝一杯吧?”深怕肖子校驳回,她摇他手臂撒娇:“就当庆祝毕业,反正有你陪着,我也不会醉。”

也不是不行。肖子校借此对她提出要求:“以后除非我在,否则你不许喝酒。”

她酒量一般,酒品还差,这方面实在纵容不得。

戒酒不易。余之遇略显为难:“可你那么忙,又总出差,万一我嘴馋怎么办?”

肖子校眸色一敛:“别让我发现,否则……”

为了今晚能如愿,余之遇能屈能伸地截断了他:“行行行,犯规我跪搓衣板可以了吧?”

肖子校似笑了下:“家里没那设备。”

本以为是饶了她的意思,结果余之遇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补充了一句:“跪键盘吧,家里有现成的。”

余之遇:“……”这是在毕业典礼上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教授?我想查验一下。

不小心听见了一切的叶上珠小声对喜树说:“我为组长婚后的家庭地位担忧。”

喜树拉她去看电影:“老师不会欺负余哥的。”

肖子校:“……”也分哪种欺负。

余之遇:“……”有些欺负还是可以的。

肖子校最终还是同意了女朋友的请求,带余之遇去了一家名为“不三不四”的酒吧。

余之遇是酒吧常客,但这家名字野中带浪,环境却很清幽的酒吧她没来过,见到吧台中调酒的美女远远地朝肖子校挥了挥手,余之遇拿眼瞥他,有明显质问的意思。

肖子校接收到她的眼神杀,他偏头,附耳:“栗城未婚妻,酒吧街头牌。”

等两人走近,头牌开腔道:“我是顺风耳,听见大教授说我坏话了。”

“那你肯定听错了。”肖子校简明扼要地为两人介绍:“何媚,不三不四老板娘,我女朋友,余之遇。”

何媚也不介意他不三不四的介绍,抛了个媚气十足的眼神给余之遇:“嗨,小遇遇,爱喝酒吗?”

确认过眼神,是余之遇喜欢的性格,她坦言:“有这爱好,但他不许,刚刚还在立规矩。”

何媚嘁了肖子校一声:“男人都是只许周官放火的,我们就得和他们对着干才有趣。”随即凑近余之遇,低声说:“等我调两杯好酒,给你和大教授助助兴。”

从前余之遇认为自己够野了,现在发现比起何媚差远了。她被何媚不三不四的话逗笑,毫不扭捏地提要求:“要烈的。”

何媚抬手勾了她下巴一下,语气轻佻:“口味还挺重,我喜欢。”

余之遇向肖子校告小状:“我好像被调戏了。”

“不是好像是确实。”像很嫌弃何媚碰他女朋友,肖子校在余之遇下巴上轻抹了下,拿出手机给栗城发消息:“赶紧来管管你老婆,居然对我女朋友下手。”

那边很快回复:“秒到。”

何媚亲自给余之遇调了鸡尾酒,给肖子校递杯时则怼了句:“每次都是老规矩,也不嫌枯燥。怪不得才脱单!”

肖子校不带情绪地回:“没你家阿城的本事,初见就敢动手动脚。”

“那个混蛋倒是对你吐了个干净。”何媚低骂了句,转头对余之遇说:“不哄你,大教授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儿来,以往都是被我家混蛋喂粮的那个,和他那条单身狗父子相依。”

见肖子校皱眉,她更来劲了,示意余之遇往DJ台看:“那个漂亮的DJ小姐姐对大教授一见钟情,我能留住她全靠大教授美色。可惜他八百年不来一回,人家望眼欲穿,我都看不过去,想给牵个线。”

话至此,何媚朝肖子校扬扬下巴,低声告诉余之遇:“为此还和我急过。”

肖子校听见了,他说,“别听她胡说。”

余之遇托腮看他:“哪句是胡说的啊?你没急?”

挑事的何媚就笑了,她拍了下余之遇的手:“好好审他!”然后去忙了。

肖子校略无奈。

余之遇往DJ台看,恰好女DJ视线笔直地往这边看过来,她捏住肖子校的手,故意闹他:“那她看你干嘛?不让我来酒吧,自己却是常客对吧?隐藏挺深啊教授。”

肖子校俯身,连她带高脚凳一起搬至自己身边,和她紧挨着:“何媚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八百年才来一回。”

余之遇揪住他衬衫领子:“要是等会她敢来和你打招呼,我肯定往她脸上泼酒,不信试试。”

肖子校顺着她的手劲倾身,故意在她颈窝闻:“确实有点酸。”

说得她好像过期馊掉了!余之遇推开他,“在我喜欢你的时候,看谁都像情敌。”

肖子校随手解开了衬衫顶扣,姿态慵懒地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从来都没有情敌,你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放心吧。”

余之遇当然也只是闹着玩的,如同何媚所言,助兴而已,她没过于纠缠这个话题,看了看肖子校那杯也很精致的饮品,好奇心起:“你平时真不喝酒?滴酒不沾?”

“基本上。”肖子校把自己那杯递给她检查,“是水。”

余之遇失笑:“何媚有心了。”

肖子校也是服气,他每次来,一杯水也能被头牌老板娘点缀得跟鸡尾酒似的,他说:“她可能担心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西装革履,戴金丝框眼镜的小肖教授,或许确实和酒吧的氛围有点不搭,可他骨子里可没外表那么冷漠斯文,余之遇看向他解开顶扣的领口,在他性感的喉结上扫两眼,端起一杯酒,蛊惑道:“尝尝?”

“我就不喝了,还要开车。”肖子校捏捏她肩膀:“允许你小酌一杯,微醺不醉。”

他应该是没别的意思,单纯说开车,余之遇偏使坏要带歪他,她说:“今晚就考查下你的驾驶技术。”

肖子校应该是听懂了,他勾唇笑的表情别有深意。

余之遇才喝完一杯酒,栗城就来了,何媚见到他,去了吧台后面。

栗城和两人说了几句话,追过去了。

余之遇看出丝端倪:“他们吵架了?”

“常态。”肖子校漫不经心地说:“他们虽然订了婚,但何媚性子又烈又野,阿城又不太有章法,两个人还是三天两头的折腾,以至于婚期迟迟未定。”

余之遇托腮看他:“怎么折腾的?”

肖子校握着她另一只手,给她讲了讲何媚和栗情的爱恨纠缠。

期间,余之遇趁他不注意悄悄示意服务生上酒,肖子校假装没看见,纵着她又喝了两杯。等她还想再要时,他便没让,说:“别醉。”

余之遇贴着他耳朵撩:“是不想给我善后,还是怕我酒后对你乱·性?”

肖子校捏着她后颈,把人送到唇边亲了下:“不怕你乱我,怕你醒了不认账。”

余之遇哪知道某人对她有阴影,是真的意有所指,仅以为是管她的借口,抱住他腰说:“那还不趁我清醒把正事办了。”

从她说要来酒吧喝一杯,他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肖子校忍得难受,他低声警告:“再撩,我荷尔蒙就超标了,不想我在外面办你,老实坐回去。”

他当然不会真在外面对她怎么样,余之遇有恃无恐,趴在吧台上笑。

肖子校啧了声:“还听不听?”

余之遇于是乖乖听他把故事讲完,末了说:“看何媚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好搞定的。”

肖子校闻言看她一眼,反问:“你以为自己好搞?”

他尾音上扬,再加上那个令人遐想的“搞”字,撩拨得本就对他不怀好意的女人心弦一动,余之遇接不住他这个话题,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胡乱找了个借口,“我去洗手间。”

酒吧人多且杂,酒精作用下,清醒理智的没几个,肖子校不放心她一个人,起身相陪。

却在经过走廊拐角时撞见栗城把何媚压在墙上热吻,那激烈纠缠的画面哪里像是处于情感稳定期的订了婚的恋人,反倒像在偷情。

这……折腾的尺度可是不小,未成年人慎入。

和撩自己男朋友不同,面对如此香艳的画面,确切地说,和男朋友一起撞见这样一幕实在尴尬,余之遇呼吸随脚步一滞,正无措不知如何反应,眼前一暗,带着暖意的手掌遮住了她眼睛。

肖子校轻轻一揽,将她的小脑袋转过来压进怀里。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余之遇下意识抓住他腰侧的衬衣,连呼吸都放轻了,深怕被发现。

肖子校无声笑了下,胸腔振动中,不动声色地带她离开“案发现场”。

到了无人的地方,周围静下来,余之遇闷声道:“想回家了。”

肖子校揽着她走出酒吧,走向停车场,再开口时声音哑了几度:“我早想了。”

回去的路上,他车速很快,余之遇隐隐意识到他在急什么,也发现不是回江南苑的方向,但她什么都没问,缓过撞破别人好事的那阵尴尬,她把头枕在座椅中,盯着肖子校的侧脸,那一瞬不瞬的投入姿态,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肖子校向来不介意她看,他单手握方向盘,右手隔着中控台握住她的手,揉捏把玩。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二十分钟后,大G驶入城北一处高级住宅小区地库,肖子校利落地打方向盘,几乎都没停顿,前提摆斜车身后,一把将车倒入库,停正。

余之遇开惯了轿车,最近刚刚换成大G,她每次往库里停都费点劲,可大G在他手里如同玩具,被他驾驭得得心应手。

余之遇很迷他开车的样子,就挺野挺帅的,和他人一样。

当驾驶座上的男人拉好手刹,她解开安全带,从中控台上跨过去,坐到他身上。

肖子校扶住她后腰,一只手摸到座椅一侧,调整了下座位,免得她被方向盘抵到背。

余之遇面朝他,眸光狡黠,明知故问:“带我来的哪儿啊?”

肖子校似笑非笑反问:“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

他这一笑有点坏,余之遇勾着他脖颈,送上唇。

肖子校托住她后颈,将她吻住。

她口中有淡淡的酒气,是她先前喝的伏特加的味道,渡到他口中,肖子校有种自己也醉了的错觉。

是心醉。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车库内灯光昏暗柔和,映在两个人身上,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暧昧,到了后面余之遇甚至能听到两人接吻的声音,她脸热得不行,埋首在他颈窝轻喘,乖的不得了。

肖子校的呼吸也有些急,他低声,一字一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上去了,我不可能再放你下来,想好了再回答,要不要。”

尽管此前没来过,余之遇也知道上面是他家,上去意味着什么,她连犹豫都没有,大胆且坚定地表态:“要。”

占有欲不是只有男人有。在爱里,女人虽感性,往往心理上的满足会大过于身体。可当她们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也想跟他更亲密,便是占有欲在作祟。

余之遇懂得肖子校的珍视,而他越珍视,她越爱他,越渴望他。她其实是个害羞的人,至少从前和陆沉在一起时是矜持的被动的,或许是受年纪增长的影响,也可能是空窗太久,再或者是,和肖子校恋爱的感觉太棒,让她时刻都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也给予更多。

余之遇咬他脖颈:“别假正经。该做不该做的,教授难道不是做了个遍?况且,做那么多,不就是想我投怀送抱?”

前一个“做”是指在临水那夜,除了没突破最后的防线,他确实做了个全套。后一个“做”则是指毕业典礼的事。

肖子校不否认自己的小心思。从最初的徐徐图之,到现在的步步紧逼,他要的,就是她交出整颗心。他知道余之遇喜欢他,她的喜欢不加掩饰,不故作矜持,他感受得到,只是,这份喜欢能否敌对过那份爱情启蒙的初恋,肖子校没有把握。

对于陆沉,她从未提起,彻底忘记是不可能的,是认为没必要,还是小心地藏在心底不予他知,肖子校不得而知。他不是不可以假装坦荡地审审她,问问她的情史,又不愿意她再忆起从前。

那夜醉酒的记忆于他是美好的,因为她,他释怀了校谨行,放下了与林久琳那段失败的初恋。在点检过去的同时,他学会了爱。

于她呢,意味着什么?

如果只是众多为陆沉而醉的夜晚之一……从前没那么在意,越爱她,越不想提。

陆沉却回国了,在他与余之遇的感情尚不稳固时。

校谨行的提示,肖子校看似不在意,心里也是有波动的,那些天彼此都忙没有见面时,他也会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和陆沉碰了面,她是不是动摇了,直到她主动去医院探他的班,才稍稍安了心。

这样多疑不自信的自己,这样的患得患失,肖子校都觉陌生。

他借送别毕业生之机为她圆梦,是为她弥补遗憾不假,也有亲手为她的过去再划一个句点之意。肖子校希望,自己陪她毕业的这段记忆能够取代她因陆沉而缺席毕业典礼的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用他的偏爱填满她的心,是肖子校能想到的唯一与她初恋对抗的方式。

此时此刻,肖子校抱紧她,强势地说:“今晚,给我全部的你。”话落,他拔车钥匙。

上楼后,余之遇在他的指示下输密码开门:“像是个纪念日。”

那是他们初遇的时间。

肖子校没解释,只说:“总之和别的女人无关。”

余之遇自然是信他的,没追问。

肖子校住的是个大平层,新中式装修,和余之遇那边的现代简约不同,他这里既庄重古朴,兼具了传统文化韵味,又加入了一些流行元素,不失现代感,符合他的身份和年龄。

余之遇赤脚进屋:“草药呢?”

“去陪我家太后了。”肖子校把她拦腰抱起来,直奔主卧,“浴室里什么都有,但是……”他笑了下:“我实在不好去买女士睡衣。”

余之遇被她家教授难得的不好意思逗笑,她说:“你的衬衫是最性感的女士睡衣。”

再让她撩下去,肖子校等不到她洗完澡了。

余之遇还不怕死地邀请他:“国家提倡节约用水,一起洗啊。”

倒真像是给她解馋了。肖子校无奈。

似是有什么牵引,余之遇这个澡没洗太久,等她出来时,肖子校恰好从另一个浴室出来,他单臂举在头顶,维持着擦头发的动作,见到她,脚步一滞。

临水那夜的轮廓乍然清晰,男人身前的风光一览无疑。

他只穿了条长裤,皮带抽了出去,裤腰卡的位置偏低,人鱼线若隐若线,胯骨凹凸有力。柔光下,还蒙着层水汽的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又欲又性感。

她在肖子校眼里亦是。

他的衬衣只盖到她大腿处,露出笔直修长的两条腿,由于衬衣过于宽大,隐隐看得到里面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男人最会看重点,仅一眼,已看出来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肖子校放下手臂,走过来,虚扶她肩膀一下:“先把头发吹干。”

他平时说话措辞总是严谨,这个“先”字用在此处十分微妙,余之遇假装没听出来话外之音,顺着他的手劲走回浴室。

肖子校把毛巾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熟练很多,她头发略长,发量也多,铺满肩背,他没扯痛一下。

没人说话,风机的嗡嗡声中,有种呼之欲出的浓浓冲动,是专属于这一晚的情愫。

默契极了,吹风机停止工作的瞬间,余之遇走进他怀里,手摸到他裤腰上,柔软的手指轻轻划过,她低头在他胸口印下一吻。

余之遇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尤其是她主动起来,他真的招架不住。仅仅是一个亲吻,肖子校顿觉血液沸腾,脊椎酥麻,他双手搂在她腰上,微微用力。

余之遇似得到鼓励,吻一路向上,细细密密地吻他脖颈,流连在他喉结,再用舌尖舔吻他锁骨。

肖子校后腰抵在冰凉的手池台边缘,在她终于触到他唇角时,再也忍不住。

前半段由着她主导,后半段,便是他的主场了。

肖子校手臂一提,将她抱坐在水池台面上,怕她凉到,在她坐下前扯过干爽的浴巾垫在她臀下。下一秒,余之遇双腿一勾,缠上他的腰。

这动作她做得自然,这姿态在此刻尤其暧昧,肖子校反倒滞了下,他低头,去看她眼睛。

那双眼湿漉清澈,对视之下,有种冲破雾霭直抵心头的感觉。

肖子校着了迷,他喉结上下轻滚,音调上扬的嗯了声,似是在问她想要干什么,却又不要她答,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弓着背去吻她的唇。

余之遇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向后仰了仰,柔软无意识地轻轻蹭着他,跟他唇齿交缠。

寂静中,两人吻得热烈缠绵,声音越来越明显,一如渐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余之遇想起叶上珠的话,觉得此刻才是真的情·色。

神思迷乱间,肖子校将她抱回卧室,如同慢镜头回放一样,他一步步上前,把她一点点压到床上。当他整个人覆上来,吻从先前的急切热烈变成了温柔舔舐,他轻吮着她的唇,粗粝的掌心钻进去,磨着她的腰窝,边磨边低哑道:“今晚我要以肖大夫的名义,替你做一遍全身检查。”

余之遇被人捏住了命脉一般,软得动不得,依附在他背上的小手轻轻抓挠,好似求饶。

那感觉有种蚀骨的酥麻,肖子校背脊紧绷,情难自抑地在她身上点火。

相比临水那夜的克制,这一次他动作肆意,手法娴熟,在她身上钻木取火般地触摸,撩拨,余之遇紧紧闭上眼,轻喘着,被逼得快要哭出来。

他才握着她的腰,一点点占据,在她疼哭的瞬间,温柔地以吻厮磨安抚,后又心疼地吮去她眼角滚烫的泪。等她适应了,才抵着她的唇,嗓音低哑,声线低沉地问:“还馋不馋了,嗯?”

余之遇睁眼看他,晕黄的灯光下,他眉眼深邃,她委屈巴巴地颤声回:“……馋。”

肖子校轻笑,他低头,去咬她娇艳欲滴的唇,“那就继续。”

他克制了太久,被她诱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自然是要尽兴才行。可毕竟是第一次,担心她承受不住,到底有所收敛,尽数占据时也是温柔的,体贴地照顾着她的感受,过程中始终吻着她,哄着她。

不适感过后,余之遇被陌生又真实的欲·生·欲·死的感觉折磨得不行,她身心臣服,在他耳边呜咽,在他怀里轻颤,在得到满足的一刻咬住他肩膀。

肖子校爱极了她难耐挣扎的样子,爱不释口吻她。

很快地,又起了火。

第二次时,是完全大刀阔斧的节奏,他像要把她揉碎吞食似的,狂热到极致。

余之遇觉得一定是她之前撩得太过了,他记仇故意的,却控制不住身心臣服,在风雨飘摇中轻喘轻颤着求饶。

两人的喘息一轻一重,身体都是热的。肖子校快意地疼着她爱着她,抱着她低哑道:“既然馋了我的身子,就得馋一辈子,嗯?”

他后背已湿,额上全是汗,一滴滴滚落下来,模样性感又勾人。攀在他颈后的手轻轻拢了拢,余之遇微仰头轻蹭他颈间,娇滴滴地唤:“……教授。”

旁人都称呼他“肖教授”,朋友兄弟习惯调侃他“大教授”,唯有她,无人时总爱喊他“教授”,每次她这样唤,都给肖子校一种异常亲密之感,尤其此刻他们还做着这样的事,她眼眸半睁半闭,嗓音细而嗓,愈发让他情动。

肖子校掌心托着她大腿,次次用力。

风浪来袭,颠簸不断,自身体深处涌出的异样愉悦终是让余之遇喘出声,难耐到极致时,她身下紧紧咬住他,和他一起翻山越海。

夜还很长,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