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哥死对头看上怎么办》
——文/珊瑚树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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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无语的看他一眼。
从第一次他说自己的名字叫“哥哥”到现在，无数次，见缝插针厚颜无耻的想占自己便宜。
小姑娘气得扭头就走，连爸妈还在吵架都忘了。
沈迦誉伸手拉住她。
朱珠用力想甩开他，听到少年低沉的嗓音道：“朱珠，哥哥有个问题想问你。”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朱珠”这么严肃的称呼，小姑娘忘了生气，回过头来奶声奶气的问：“什么问题呀？”
沈迦誉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如果……我去外地上学，你……觉得怎么样？”
“外地是哪儿？很远吗？”朱珠问。
“对，很远，坐飞机都要半天。”
朱珠“啊！”了一声，“不可以不去吗？我妈妈说一高就很好呀，天天让我哥哥好好学习以后考一高。”
沈迦誉翘起嘴角，“小朋友是不是舍不得我？”
朱珠抿着唇没吭声。
沈迦誉没有等到回答，揉了揉她的发顶，“去开门。”
朱珠“哦”了一声，输入指纹打开了门。
沈迦誉牵着朱珠进去，道：“叔叔阿姨，我在外面遇见朱珠，小孩儿不知道为什么在哭，我就把她送过来了。”
宋莉和朱毅平时感情很好，离婚本来就是气头上的话，看见沈迦誉就冷静一分，听到朱珠跑出去偷偷的哭加上心疼又冷静几分，这架就吵不下去了。
沈迦誉坐了一会儿，等朱毅和宋莉都冷静得差不多了，他这才离开。
朱毅本来是让朱岩送他的，朱珠非要自告奋勇。
出了门，没人的时候，小姑娘飞快的说了一句，“有一点点。”
“嗯？”沈迦誉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珠看着他，“如果你真的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会有一点点舍不得。”
少年蓦地失声。
朱珠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一眼飞快的跑回家了。
沈迦誉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良久翘起嘴角。
“好。”
他低声道，仿佛自言自语。
“既然我们小猪猪舍不得，那我就不去了。”
因为被沈迦誉打断，架是吵不起来了，但宋莉可没消气，第二天就带着朱珠出去住了。
朱毅气了两天，先憋不住，去公司把女秘书辞了，哄了宋莉一周才算把人哄回来。
接着，就是今年的高考，沈迦誉还是参加了。
名字都报了，不参加不太好，而且，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水准。
成绩出来之后，朱岩狠狠嘲笑他一番，说第一次见到语文都能考不及格的“天才”。
但是沈迦誉理科成绩特别好，数学和理综都将近满分。
综合成绩刚好低空飞过K大的招生线。
高考完，还有K大的复试。
复试只有数学、物理，和非智力因素测试。
没了语文拖后腿，沈迦誉考到了全国第三。
但他是这一届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十四岁，并且没有任何准备。
录取结果出来之后，他拒绝了。
招生办的人很不理解，直到开学还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K大所有理科专业可以随便他选。
少年接电话的时候，正懒洋洋的靠在小区凉亭里晒太阳。
两条修长的腿交叠，放到长凳上，他眯着眼，回答：“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暂时不想离开这个城市。”
大学，早三年晚三年，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但是小朋友快速成长的三年，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他想尽全力，看着他家的小朋友一点一点长大，长成世界上最温暖正义善良美丽的小姑娘。
视野里出现小小的人影，他道：“抱歉，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如果我以后高考，第一志愿还会是K大。”
夏天结束，朱珠正式升入雅颂小学，而且她还成了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
国庆节之前，学校安排所有小学生一起观看了爱国教育宣传片，从49年经济技术封锁，南斯拉夫大使馆被轰炸，钓鱼岛纠纷，南海撞机事件，08年的奥运圣火……一桩桩一件件，浸满了英雄的鲜血。
教室里，老师和学生都看得哭成一片。
一直到放学，朱珠还沉浸在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悲壮和激愤中，直到她撞到一个人，没站稳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拉住站好，头顶传来少年含笑的嗓音：“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学人家碰瓷啊？”
朱珠抬眸看他一眼，难得的没有回嘴，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沈迦誉拉住她，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失笑，“小朋友，你现在怎么成小哭包了？”
朱珠看他一眼，眼神十分难以形容，深沉道：“你不懂。”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十分忧国忧民：“我们国家真的太难了。”
沈迦誉：“……”
他目送小姑娘沉重的背影慢慢走远。
小姑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知道，她天真年幼的温暖和善意，给了一个少年怎样的救赎。
更不知道，为了这点温暖，有人为她放弃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迦誉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朱珠的爱国热情持续了很长时间，每天七点钟，定时定点的和朱毅一起看《新闻联播》，发现看不懂，就缠着朱毅给她讲。
然后，她绝望的发现，朱毅给她讲她也听不懂。
进入初三，朱岩也感受到了压力，宋莉给他请了家教，放学就被关到屋子里疯狂补习。
可是他数学基础太差了，中考的时候数学还是落下不少分，总成绩没上一高的录取线。
幸好朱家有钱，朱毅给学校捐了不少钱才把他塞了进去。
最后小区里那么多孩子，朱珠认识的，只有朱岩，高鑫，还有毫无疑问的沈迦誉进了一高。
高中要求必须住校，开学这天，朱珠跟着一起去送朱岩。
一高巨大的公告栏里，贴着入学学生的分班情况。
宋莉不喜欢拥挤，在外面等，朱毅抱着朱珠，和朱岩一起找他的班级。
意外的，他们在九班的名录上，看到了沈迦誉的名字。
入学前一百名都在重点班，一高的学生戏称“熊猫班”，沈迦誉可是年级第一，怎么也不可能在九班啊。
朱岩心中一动，突然想到某种可能，顺着九班的名录往下看，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瞬间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姓沈的为了和他一个班，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觉得自己简直快成玛丽苏文里面的女主角了。
“爸爸，”朱珠突然问，“最下面那个人，为什么没有成绩呀？”
连朱岩这种走后门进来的，都有可怜巴巴的成绩。但是最下面那个叫许绍文的同学，成绩一栏是空白。
朱毅看了一眼，指着许绍文的名字后面道：“看到‘借读’这两个字了没有？”
朱珠点头。
朱毅：“借读生是外地来的，学籍可能不在我们这里，上完课以后考试还要回学籍所在地考，所以不算成绩。”
“哦~”朱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找到了班级，一家三口正准备离开，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喊：“哎，沈迦誉，你怎么被分到九班去了？”
朱珠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少年。
他好像又高了，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干净漂亮，嘴角懒洋洋的笑，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放肆。
其实朱岩说得没错。
沈迦誉身上确实有种和一般的好好学生迥异的，很难以形容的随性和傲慢。
离得远，朱珠听不到他回答的什么，但是看口型，好像是：“自由。”
朱毅：“石头，去，和你同学打声招呼。真巧，你们又是同班同学。”
朱岩一脸嫌恶，正要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朱珠从朱毅怀里抱过来，道：“我带着小鬼一起去。”
朱珠不明白，问：“带我干什么呀？”
朱岩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猪，你帮哥哥个忙，你去问姓沈的几句话。”
朱珠“哦”了一声，听见朱岩嘀嘀咕咕对她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
最后，他问：“记住了吗？”
朱珠点头：“记住了。”
朱岩：“别说是我问的。”
朱珠：“好。”
朱岩藏到一边，让朱珠过去。
沈迦誉正和刚才那个同学说话，看见朱珠，眉梢一挑，“小朋友，这么急着找我干什么？”
朱珠仰着脸看他，道：“我哥哥让我问你几句话。”
她第一句，就把朱岩出卖了。
沈迦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弯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朱珠：“我哥哥让我问你，你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生。”
沈迦誉似乎没想到朱珠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我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生。”
“……？”
朱珠呆住，朱岩没告诉她答案是这样她该怎么往下问呀。
下一秒，少年敛了笑，表情有些严肃的补充：“但是我喜欢我们猪猪小朋友。”
朱珠：“……”
她更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半晌，她憋出一句：“你是说我不男不女吗？”
沈迦誉闷笑出声，他眼里闪着光，点头：“嗯，对，我喜欢不男不女的朱珠小朋友。”
朱珠：“……”
自己明明是女孩子，凭什么骂她不男不女。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小姑娘正要发脾气，听见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沈迦誉？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少年眼里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站直，看过去，神情寡淡，吐出了一个朱珠刚听过的名字：
“许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