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老实实的,一定能平安……

她不是不愿意去找破解之法,但是林沫沫对现世的术法了解不多,找到的法子,多半也是只有自己能用,那不得累死她啊?所以,真的要彻底破解且克制这些邪术,还得玄门自己来,她只要能单挑boss就行了。

法名点头,却也不敢托大:“不负所托,略有进展。”

“那克制生气被怨气感染的方法,你们应该也有一定研究了吧?”血生傀儡术,也需要将怨气灌入到活人身体里面,虽然是让胎儿吸收了,但是起码得保证孩子生下来之前,母亲不会死掉,而这么长的时间,母亲不可能不被感染。

想要完全克制这个术法,阻止生气被怨气所污染,也是十分必要的一步。

法名回道:“是,但是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林沫沫也没觉得失望,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个地步,看得出来大家都已经很努力了,便说道:“给我看看,或许能帮你们完善一下。”

法名也正有此意,既然闫松明极力举荐这个小朋友,对方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那林沫沫必然在某些方面优于他们,便大方地将方法告知。

林沫沫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大方向是没错的,要是我,也会选择这样的思路,相对稳妥,而且难度低,基本能够正确画出净灵符的人,都可以施为。”

只不过成功与否,就看个人修为了。

闫松明迫不及待问道:“那,还能改进吗?我让明谨试过,成功率也就六成,他已经是这一辈弟子当中很优秀的了,其他的人,恐怕连他一半的能力都没有。”

“那就不要用净灵符了,这个符箓本身要求就高,画起来很费劲,效果持续时间又短,不能事先准备好。所以,换成驱秽符吧,效果应当差不离的。我刚好研究了一种驱秽符的新画法,要简单多了。”

闫松明立刻点头:“你先教一教我们?”

林沫沫转头将签字笔拿了过来,又撕下来两张便签纸,举到几人跟前:“看好了,很简单,只不过,这个符需要练习,必须要一笔而成,才有效果,不然,就是废符。”

景深阳也凑过去看她画,的确是个相对简单的符,起码比起他常见的那几款,可真是简单了不止一倍,但就算如此,想要一下子记住,也挺难的,更别说要一笔画成了。

林沫沫连续画了五个,分别给了在场几人一人一个,最后一个给了景深阳:“好好看看,多练习练习,画上个百八十遍,大概就不成问题了。”

景深阳嘟嘟囔囔:“这么多笔画,怎么可能一笔画成嘛……”

闫松明和法名却是已经看明白了,连连点头:“果然很简单!对修为的要求也比净灵符要低得多。”

景深阳:“……%¥#@*&%……”

狗东西,故意拆我台是吧?

“按照你们的能为,这个符画成之后,装在我之前送的特制的小布袋里,可以维持三天灵气不散。这样,就算部分弟子在画符一途无所成,也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法名又听到了关键词:“特制的小布袋?”

景深阳:“拿钱,两千一个,限量供应,单人一次性最多可购买十个,一个月只能购买一次。”

自从接手信息公司后,景深阳就学会了开源节流,还要放长线钓大鱼,小物件价格不高,就得限购,还得找个名堂,让尽量多的人来购买。

闫松明&张陵山:“……”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忍不住庆幸,还好他们认识林沫沫的时候,景二少还没有这么走火入魔。虽然两万块不多,但不是那么回事啊。

法名也一瞬间睁大了他的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景二少,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景家,不是江城首富吗?

身为景家的二少爷,景深阳这什么毛病?现实版的葛朗台?不对啊,前两天他还看到二少爷的新车了呢,少说也五六百万吧?还从商场买了十多顶女孩子的防晒帽,什么颜色样式的都有,还都是大牌,这可不像是守财奴能做出来的事情。

法名垂眉深思,他身边的大弟子智延却是沉不住气了,立刻掏出手机就要给林沫沫转账:“我来十个,能代买吗?我帮我师弟们各带十个。”

景深阳将一个本子递了过去:“代买的话,要登记身份↑证号码。”

智延:“……”

您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生意鬼才!

别人家的限购也就那么一说,愿意多跑几趟总能买到,到您这,比派出所备案都严格。他都有些怀疑,景二少是真的不想卖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买还是得买。那小布袋他从张陵山手里见识过了,不止这一种符,其他画好的符箓装进去之后,也能保证里面储存的修为不扩散不流失,大大延长了使用时间。有了这样的工具,无论哪一方面来说,都会大大提升他们的办事效率。

景深阳看着智延将师弟们的身份证号一个接一个地都写在了纸上,转头问道林沫沫:“小布袋还有多少?”

林沫沫眨了眨眼:“大概,不到两千了,绣娘最近忙着做马面裙,很久没做了,我也就没给画符。”

意思就是,现做肯定来不及。

这两千个,还是绣娘给她准备的储备品。毕竟林沫沫经常在学校里卖符,有钱的孩子,也会顺手要一个小布袋,正好用来装符,防水防火,看着也好看。

这会儿智延已经在纸上写了十来个人的名字和号码了,景深阳立刻摁住了他的手:“你这也太多了,一下子买这么多干什么?一人两个,先用着吧,半个月后再来买。”

智延回道:“我同辈师兄弟有三十一人。修行中的弟子,九百一十六人,这还不包括俗家弟子,三百个的话,一人一个都还差得远。”

景深阳:“……”

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多秃驴的吗?

“不行,没有这么多,沫沫自己也要用的。”

智延看着他,目光中很是遗憾,又说:“那不如,小友留下一部分自己用,剩下的,都给我们?钱不是问题。”

听他这么说,张陵山也迫不及待挤了过来,说道:“我们也需要,平分吧。”

原则问题,可能关系到小辈们的性命安全,不容退让,和谐友好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景深阳忍不住撸袖子,冷笑:“怎么的?想打架啊?”

张陵山:“……并没有。”然后看向林沫沫,“要怎么分配,还是沫沫说了算。”

林沫沫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小布袋其实很好做,但是不太赚钱,绣娘就兴致缺缺。除了绣花技术好一些,跟外面那种十块钱三个的,也没太大差别。关键是加在上面的符箓,需要她亲自去弄,他们这些玄门中人,根本帮不上忙,灵气纯度不够,很容易弄巧成拙。

“要不这样吧,这种小布袋你们自己准备,我来画符。”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要修炼一个小时,会有不少灵气溢出,现在都封锁在她的小镜子里面,但是太多了也没用,不如就画了符吧。这也是修行方式之一,两不耽误,一小时差不多可以画一百个左右。

这也是个好办法,张陵山又问道:“布料有要求吗?”

“没有,结实就行。样式也随意,你自己缝都没问题。”

景深阳连忙又说道:“价格不变,本来卖的就是符箓。”

张陵山:“……好的好的,价格方面我们都毫无异议,两千块已经很良心了。”

在符箓的事情上达成一致之后,闫松明又自觉将话题转回到了正事上:“周队长那边,也查到了关于‘罗大人’的一些信息,今天下午我碰到他了,说是你回头有时间,直接去警局看一看吧,我也不好给你带出来。”

林沫沫应道:“好,明天下课后我去看看。”

“不过,确定了身份的那两人,我已经让弟子前去寻找追踪了。”闫松明继续说道,“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平平无奇,个人履历也很简单,还都住在农村……”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但是周队长绝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而这两人的相关讯息,都是林沫沫提供的,也不存在出现重大失误的可能性。

林沫沫回道:“这就对了,要不是平平无奇,住在乡下,人际关系简单,怎么可能隐藏这么深?至于出行记录,用的恐怕都是假的身份,甚至很可能是他们试验品的身份证件,太过计较了反而会被误导。所以,就按照常住地的所在先去找吧,找到了人就给我通知一声,我派人过去。”

听她这么说,闫松明就放心了,连忙答应下来。

又将去西北的事情敲定之后,几人这才起身告辞。

景深阳拿着林沫沫的手机,看了看今晚的进账,感叹道:“天师可真是个好职业,分分钟几十万进账,我哥天天累死累活,也没你赚得多。”

“你哥也不用天天刀头舔血,跟恶鬼打交道啊。”林沫沫反驳道,理直气壮,“要不,咱俩换换?你来捉鬼,我来当继承亿万家产的富二代?”

景深阳:“……”

他要是有这本事,什么富二代都不稀罕了好吗?富二代又不是光等着继承家业,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无数钱财堆在面前,随便花。

想想家里头那些糟心事儿,景深阳叹了一口气,决定做个能为闺女遮风挡雨的好爸爸,不想拿这些破事儿给她堵心,便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已经是富三代了。不过天师这一行,比富三代有前途多了。”

林沫沫拍掉他的爪子:“下周三就放假了,你提前定好机票了吗?住宿的地方呢?”

“好好复习,准备月考,这些事情哪还用你操心了?咱们家有直升机,保准不会耽误事儿。”景深阳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她趴在那里画符,一边又说道,“住的地方闫松明给解决,那墓穴的位置,他们天师协会比我们清楚。”

林沫沫便不理他了,一心一意画符,卖钱。

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林翰季打电话来了:“沫沫,我哥醒了!”

“哦,他没有揍你吧?”

“没没没,我哥他恢复正常了,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还没睡吧?”

林沫沫:“我要睡了的话,你是在跟鬼说话吗?”

林翰季讪讪一笑:“那你跟我哥说吧。”

随即,那端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林沫沫,你好。”

“嗯,有事直说。”

“我能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林沫沫微微有些惊讶:“你对这段时间,自己的异常行为,还有印象?”

“是,一直都记得,很多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太合适,但往往都是在事后。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懊恼也没用,就没多想。但是下次再遇到,依然还是会冲动,就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似的。”

与景深阳完全相反,他是个很克制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都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多方思考,权衡利弊。哪怕对方与自己关系不太好,他也不会当面给人难堪,是众多女生心目中的“绅士”的最佳代表人选。

所以,他这段时间的暴躁,也格外让人讶异。不仅仅是他自己觉得不对劲,也已经不止一次从同学们口中听到对他的评判。

“林翰行这是,终于装不下去了?”

“别这么说,比起景深阳,他已经好多了。”

“可不是,起码装了大学四年。快毕业了,马上就各奔东西了,谁还在乎谁啊?”

“就是,反正之前的好名声都营造出来了。”

“你说咱们要是把他发飙的视频,发到论坛上,会怎么样?让大家都看看,学生会长也有无能狂怒的时候?”

“那你可得找个计算机高手,要不然,被查到了小心毕业答辩过不了。”

“算了,我一贫民无产阶级,哪斗得过资本家大少爷?还是留着我自己欣赏吧。”

听到这段对话之后,林翰行就用了一点小手段,将那段视频弄到了自己手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个,与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林沫沫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回家了?”

“我原以为,是毕业压力太大,学校的氛围也让我焦躁了,就想着回家休息几天,顺便去看看心理医生。”

然而,林沫沫来过之后,他晕了过去,睡了两个小时起来,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压抑着的暴躁不安,也全都一扫而光。

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林沫沫也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无论如何,他都得问清楚。

林沫沫差不多知道他什么想法了,便说道:“我说了也是白说,你看不到,应该也不会信我的话。明天吧,我让景深阳去给你解释。”

林翰行有点心虚:“……这就,不必了吧?”

虽然两个人关系没有特别差,甚至还能说得上“可以”,但林翰行也听说过,景深阳对这个慈善晚上抽来的“养女”十分耐心,就真的当成亲闺女在养了,要是他说了什么不认同的话,他很怀疑,景深阳会毫不犹豫打他一顿。

林沫沫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回学校之后,就去找他吧。”

林翰行还没来得及再挣扎一下,就被挂断了……

景深阳怎么解释的,林沫沫没问,也不感兴趣,本打算就此揭过这事儿来着,景深阳却眉飞色舞地拿着银行卡转账来给她看。

“以后就是咱们的长期客户了,我觉得必然还有后续。”

林沫沫看了一眼,二十万:“林翰行给的?”

“要不然呢?他弟不是只给了你五万吗?这么大的事儿,五万怎么够?”景深阳理直气壮,“所以我跟他清算了一下,让他补交了一下费用。”

林沫沫:“怎么清算的?”

“给了他一张开眼符,然后把学校里属于咱们公司的阿飘,都喊了过去,给他现场演示了一下,如果他身上的死气不祛除,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本来他还不信来着,我只好又找张雪珊,给他演示了一下,正常人以及被怨气感染的活人,都有些什么差别。然后,他就主动给我转账了。”

林沫沫:“……”

不用怀疑,景深阳这狗比肯定把林翰行吓得要晕过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后头还用得着他,早点习惯一下新世界,省的到时候还得给他临时培训,更麻烦。

转眼间,就到了月考。

宋芸霖一天时间就卖出去了五十张安心符和安眠符,去跟林沫沫邀功,又说:“你再给我一百张,明天我给你全部卖掉。”

“咱们学校有钱的孩子这么多吗?”林沫沫咂舌,一中毕竟是公立学校,一大半的学生都很朴素,还有极少数,跟她一样穷苦。所以,林沫沫也没想着要把生意做到自己学校来,平白增加家长的负担,那是真的不大好。

宋芸霖说道:“我认识的,都挺有钱。”

倒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资本主义怎么可能有无产阶级的小伙伴?

林沫沫便给了他一大袋子:“你看着卖吧,卖多卖少都不是事儿,不许强买强卖。”

宋芸霖立刻应下:“这我知道,买的都是自愿的,就当是求个心理安慰了。”主要是,宋芸霖也是个人尽皆知的倒霉蛋,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都知道,他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打车永远都得等半小时,下雨必然没有带伞……

但自从听了林沫沫的建议,去做了不少公益事件之后,竟然在上周末去吃饭的时候,在商场抽奖,竟然抽到了三等奖,虽然只是他们吃饭那家店,一百五十块的代金券,但也很厉害了。

李英俊当时就“握草”了一声:“除了咱们的例行活动,你还做什么了?”

没道理他们一起做公益,转运的只有宋芸霖吧?

“就,这个符?”宋芸霖想了一圈,最终找到了自己脖子上一直带着的这个、丑丑的小布袋,里面的符,基本每两个月一换,而且是他爸出钱,不用白不用,图个心里安慰也好。

然后,林沫沫的符,就成了新的畅销品。

几人的共同朋友很多,相互无交集的熟人也不少,一传十十传百,倒也真的卖出去不少。虽然一大半都是出于好奇,又不缺钱,但宋芸霖和李英俊等人都觉得问心无愧,这生意也就一直延续下去了。

林沫沫之前都没注意过,因为这些符大都是她画废的,当个安心符或是安眠符是没问题的,所以就便宜处理了,五百一个,还赠送小布袋,权当给绣娘加提成了。这笔钱在林沫沫最近的进账里面,也确实不怎么起眼。

但是真要认真算一算的话,好像,也有个七八万块了呢。

林沫沫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宋芸霖:“你帮我卖了这么多符,总该给你点提成,你想要什么?”

宋芸霖顿时惊喜万分:“那,能换到改变体质的符吗?”他觉得活着真的挺好,并不想当炮灰,也不想跟新世界有更多的联系。

林沫沫叹气:“之前就跟你说过了,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帮你,天生的体质是改变不了的,无论你去问哪位大师,肯定也只是帮忙遮掩。我的画符水平已经远超同行了,除非鬼王,不可能嗅到你身上的气息。老老实实的,一定能平安老死。”

宋芸霖:“……”

听上去,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那我再想想吧。”宋芸霖不想浪费难得的机会,便也不敢草率做决定。

林沫沫点头:“行。”

两人刚说完话,正要往教室走去,就看到了宋芸笙,正站在他们教室门口,探着头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