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位郎君长得像一个人

衙门里聚集了不少人,晏道书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排队,他问其中一人:“怎么都聚在此处?”

那人一看是晏道书来了,告诉晏道书:“明府让我等过来做登记本次灾情损失。”

晏道书点头,他跟随捕役来到县令身边。

县令看到晏道书来了,笑容和善的对晏道书说道:“美郎来了!这次多亏了美郎,为本次水灾花费了不少钱。本官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晏道书问道:“见谁?”

县令神秘一笑,告诉晏道书:“一个贵人!”

说话间,县令拉着晏道书往后面走去。

县令让晏道书在院子里等着,他走进了屋内。

“左相,下官将那位美郎带来了。”

县令告诉左相。

正在与工部尚书谈事情的左相抬头看了眼县令,对县令言道:“请他进来吧!”

“是!”县令转身走出去,将晏道书带进来。

晏道书被县令带进屋内,走进了内室。

工部尚书讲得口渴了,转头倒水,一边倒水一边对左相说道:“下官为左相倒一杯水吧!”

发现有人进来了,工部尚书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来人。

这一瞥,他愣住了。

左相正在看地图,发现水溢出了茶杯,他看向工部尚书。

“水溢出来了。”左相提醒道。

工部尚书咽了咽口水,他声音僵硬地说道:“左、左相。他、他……”

工部尚书放下了水壶,茶水已经淋湿了他的衣服。

左相抬眼望去,与晏道书对视,他微微挑眉。

“这位郎君长得像一个人。”左相淡淡一笑,他站了起来。

工部尚书一边擦衣服一边站起来,他咽了咽口水,告诉左相:“左相,这人长得也太像那人了……”

其实工部尚书想说,这个人就是废太子!

可是左相都没有那个意思,工部尚书也不敢直接点明晏道书的身份。

左相颔首:“的确有些像。”

县令诧异,他好奇地问道:“这位美郎长得像何人?”

左相没有回答县令,而是对晏道书说道:“让赵某看看你的身份。”

晏道书从怀里拿出了户籍,朝左相走去,递给左相。

工部尚书目光直直地盯着晏道书,这人分明就是废太子!废太子怎么跑来了这里!

左相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户籍,他摇头说道:“不是他。”

工部尚书吃惊地看向左相。这人分明就是废太子啊!难道左相认不出吗?

左相眼睛又没瞎,肯定也认出来了。可是左相为何不认废太子?难道另有原因?

这么一想,工部尚书呼了口气,心里淡定起来。

县令开口言道:“就是这位美郎,在本次抗洪期间出了不少钱财跟力气!希望左相能够补偿他。”

左相颔首,语气平静地对晏道书言道:“坐吧!”

晏道书脱鞋坐下。

左相也坐了下来。

工部尚书反而不敢坐了,他就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县令看向工部尚书,看到工部尚书的衣服湿了。他关心地说道:“不如足下到隔壁换一身衣服?”

工部尚书摇头,他现在不想离开。

县令只好对工部尚书说道:“足下请坐。”

工部尚书还是摇头,不坐下。

县令神色古怪,打量着工部尚书,发现工部尚书的脸色不太好,他问道:“足下是不是身子不适?”

工部尚书摇头,对县令说道:“不必管本官。”

县令只好转移注意力,不再关注工部尚书。

县令笑着告诉左相:“这位美郎,在水灾发生之后,先是建议本官将那些村民与家禽分开。又将洛水河坝崩了的消息告诉本官。在本官带人堆沙袋的时候。这位美郎带着那些村民挨家挨户敲门,帮助村民将家禽卖了。一只鸡卖十个铜钱,城里的居民只用花五个铜钱就能买下一只鸡。而这位美郎,他自己出一半钱补贴村民。随后,又带着村民购买了大量的麻袋以及各种抗洪必需品,还愿意以付工钱的方式,请村民们帮忙抗洪!如此善良之人,请左相回京之后,一定要向陛下讲述其的功劳!”

左相似笑非笑地看着晏道书,缓缓言道:“赵某回京之后,必当向陛下禀明实情。”

晏道书摇头,告诉左相:“不足一提。”

县令对晏道书说道:“必须要提!这位可是左相!左相在陛下面前提起美郎,若是能得到陛下的赏识,或许美郎会有机会进京!”

见县令这么傻,到现在还不知道晏道书的身份,工部尚书咳了咳,出声说道:“还有很多事情要核对。”

左相问晏道书:“本次水灾,足下花了多少钱?”

看到左相对晏道书如此客气,县令心里满意,觉得左相一定是佩服晏道书的为人,所以才对晏道书如此客气!

晏道书告诉左相:“三百五十八两六钱。”

左相颔首,他对晏道书言道:“赵某与工部尚书先入城了解情况,赈灾物资正在运输途中,还没有送过来。赵某身上并没有携带银两,不如足下等几日?待物资运送到城内,赵某派人将这笔钱送到足下手里。”

晏道书点头:“好!若无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几位了!”

说着,晏道书起身穿上鞋子。

左相也站了起来,对晏道书言道:“足下慢走。”

县令惊讶于左相对晏道书的客气。

在晏道书离开之后,工部尚书立马开口问道:“左相,是否要立马传消息回京,禀告陛下?”

县令愕然,他问道:“还未赈灾结束,便马上表彰吗?”

工部尚书无语的对县令说道:“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县令点头:“下官知道,他叫耳东陈。”

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懒得解释,他看向左相,等左相开口回答。

左相坐下来,不疾不徐言道:“赈灾还未结束,何必急在一时?”

县令附和道:“是也!表彰的事情,还是等赈灾结束再说吧!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安置那些守在的村民?那些村民这半个月一直住在街边屋檐下,流露街头,如今无家可归。这水一时之间也退不了这么快,至少还要等上十日,水才能退下去。眼下该如何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村民?”

见左相如此淡定,一副丝毫不在意晏道书的模样。工部尚书只好先把晏道书的事情放一边。

左相继续与县令了解受灾情况。

县令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细告诉左相。

聊到天黑,工部尚书终于忍不住说道:“今日就谈到此吧!明日继续!”

县令发现屋子变得这么暗,他这才停下来,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对左相与工部尚书言道:“二位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早些休息吧!下官就不打扰两位了!”

工部尚书对县令挥手。

县令离开之后,工部尚书立马开口说道:“左相,今日那人明明就是废太子!”

左相喝了一口水,缓缓回答道:“工部尚书入朝为官多久了?”

闻言,工部尚书愣住了。不明白左相这是什么意思。

左相将登记好的资料收好,对工部尚书言道:“为何废太子与棣王同时不见,陛下只让人寻找棣王?却不提废太子?”

工部尚书摇头,他低声问道:“莫非是陛下不在意?”

左相意味深长地言道:“若是陛下不在意,为何在他遇刺之后,即刻派禁卫军接他入宫?”

工部尚书微怔,他仔细思考。

看到左相起身,工部尚书问道:“莫非这次废太子离京,是陛下的意思?”

左相没有直接回答工部尚书,而是对工部尚书说道:“韩友阳一案牵扯出这么多官员,陛下还会相信肃政台的办事能力吗?”

韩友阳任左肃政大夫,负责监察百官。却暗中与其他官员贪污受贿,真是一场笑话。

皇帝当然不会再信任肃政台。

可是,这一次皇帝还是下令让肃政台五品以上官员到各个地方巡视。

既然不相信,却又要派人去巡视。

莫非,另有目的?

工部尚书联想到了晏道书。越发怀疑,晏道书这回离京,或许是皇帝的安排!难道皇帝打算先让晏道书巡视一遍,再让肃政台巡视一遍,二者对比,试探肃政台中有没有官员敢欺君?

思及此,工部尚书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工部尚书呼了口气,一脸凝重的对左相言道:“多谢左相提醒!下官清楚了!”

左相忽然问道:“工部尚书与肃政台那边的官员没有亲密联系吧?”

左相这意思,莫非是在怀疑他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肃政台那边的官员?

工部尚书连忙摇头:“下官与肃政台那边不熟!不熟!绝对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左相语重心长地言道:“此事,你我知道就好。”

工部尚书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左相放心!下官就当做不知此事!今日未见过他!”

左相颔首:“时候不早了,工部尚书早些休息吧!”

“好!左相也早些休息吧!”

走出屋子,工部尚书摇了摇头。

真是君心莫测!看来陛下废太子一事,并不简单!或许只是废给他们这些官员看的!以便于让废太子在暗中行事,对付那些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