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大娘来到西市摆摊的时候,带来了好几只鸡。
吴三郎问道:“林大娘,这鸡该不会是从澜山寺拿的吧?”
孙大郎一脸好奇地望着林大娘。
林大娘点头,告诉他们:“不要钱,白拿的。”
吴三郎一听,激动地问道:“还有吗?”
林大娘回应吴三郎:“有!还有不少!吴三郎,你要是想要,就早点去澜山寺拿!去晚了,或许就没了。”
吴三郎搓了搓双手,他看了眼孙大郎,问道:“孙大郎,你去不去澜山寺?”
吴三郎不敢一个人去澜山寺见晏道书,想拉上孙大郎一起去澜山寺。
孙大郎面色犹豫。
林大娘说道:“白送的!不要钱!”
孙大郎立马不纠结了,他对林大娘说道:“林大娘能不能帮我看摊子?”
“行!”林大娘点头。
吴三郎立马说道:“也帮我看摊子!”
林大娘答应:“好!你们快去吧!”
吴三郎跟孙大郎立马结伴出城,前往澜山寺。
这条街的其他卖货郎看到吴三郎与孙大郎离开了,好奇的向林大娘打听原因。
得知晏道书要离开京城了,澜山寺的鸡鸭不要了,要白送给其他人。其他卖货郎赶紧出城要鸡。
西市的监市发现今日西市的卖货郎少了很多,打听情况之后,得知这些卖货郎全都跑到澜山寺要鸡要鸭了!
“你说废太子要离开京城了?”
京兆府这边,金少尹与武少尹得知晏道书打算离开京城,两人神色古怪。
李司录点头,他说道:“这是从西市打听到的消息。”
金少尹低声说道:“他走得了吗?”
武少尹摇头,纳闷地说道:“陛下有意复立太子,难道他不知道吗?为何要离开皇宫?现在还要离开京城?”
李司录与金少尹也纳闷,谁也不知道晏道书心里在想什么。
金少尹与武少尹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
皇帝那边得知晏道书竟然想离开京城,气得把笔折断,丢到了地上。
“跑出了皇宫还不够,他还想跑到哪去!”
皇帝拍着书案,恼怒地骂道。
秦统领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看向秦统领,冷声问道:“他真的要走?”
秦统领出声回答道:“昨日废太子的确送了很多鸡鸭给其他人。但是臣并没有看出废太子的想法。臣以为,或许是那些鸡鸭养得太多了,打扫麻烦,所以废太子将部分鸡鸭送给了其他人。”
皇帝沉着脸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开口问道:“让左相过来。”
“遵命。”
左相来到皇帝面前,看到地上有支折断的毛笔,左相低眉行礼:“陛下。”
皇帝目光莫测地盯着左相,他出声问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左相抬头看了眼皇帝,他摇头。
皇帝告诉左相:“他要离开京城了。你马上去查实!”
“遵命。”左相颔首,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左相再次来到皇帝的面前,他开口说道:“陛下,废太子将京中所有铺子都挂在了牙侩那边,请牙侩那边帮忙找卖主。”
皇帝面色阴沉,他冷笑一声,声音冷然地言道:“他想走,走得了吗?”
“陛下,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左相低声问道。
皇帝目光幽幽地盯着左相,他沉默不语,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少顷,皇帝出声言道:“罢了。”
只要晏道书不离开京城,随他在京城里折腾吧!
左相了然,回应道:“臣明白了。”
皇帝对左相挥手。
“臣告退。”左相离开。
转身的那瞬间,左相嘴角上扬,笑容很淡。
许多人跑到澜山寺要鸡鸭,却被告知,那些鸡鸭都被晏道书拿去送给山下的村民了。
众人失落,纷纷离开。
傍晚的时候,阿奇心情复杂地问晏道书:“郎主当真要离开京城?”
晏道书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当然要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混。”
阿奇欲言又止,最后一脸无奈地转身离开。
晏大郎、晏二郎、晏三郎已经打包好了他们的小玩具。
“阿耶,我们什么时候走?”
三个孩子跑到晏道书的身边,询问晏道书。
晏道书笑着说道:“等铺子卖出去之后,阿耶就带你们离开京城。”
“阿耶,铺子卖出去了吗?”晏二郎问晏道书。
晏道书伸手捏了捏晏二郎的发苞,摇头说道:“还没有卖出去。”
第二日,晏道书带着三个孩子进城,来到牙侩,询问铺子的情况。
牙侩的人面色为难地告诉晏道书:“足下的铺子,暂时卖不出去。不如足下还是继续留下京城做生意吧?”
晏道书摇头,他说道:“价格低一些也没关系。”
牙侩的人叹气道:“足下的铺子,当真卖不出去,足下还是别卖了。”
晏道书微蹙眉头,改口说道:“那我自己想办法。”
晏道书从牙侩这里拿走了铺子的钥匙,他带着三个孩子前往刘侍郎府。
因为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刘府的门仆比较警惕,每次有人来敲门,都会先透过缝隙观察来人是谁。确定不是废太子,这才敢开门见人。
听到敲门声,刘府的门仆凑到门缝处,观察外面。
一看竟然是晏道书来了。刘府的门仆面色大变,赶紧跑去通知刘府管家。
刘府管家听说晏道书来了,立马跑去通知刘夫人。
“他来做什么?”刘夫人神色复杂。
晏道书遇刺,皇帝直接派禁卫军接晏道书入宫。皇帝对晏道书是什么态度,朝廷上下都看在眼里。
皇帝有意复立太子,可是这位废太子,似乎不愿意被复立。直接跑出了皇宫。
“主母,人在门外,如何应对?”刘府管家询问刘夫人。
刘夫人蹙着蛾眉,低声说道:“你去见见他。问清楚他想做什么。若是要钱,直接给他。其他事情,你不知如何处理,直接回复不敢做主,需要等夫君回府才能做主。反正,不能得罪这位!”
刘府管家点头:“遵命!”
刘府管家跑到大门处,打开了大门。
晏道书还没离开,见到门开了,他笑着说道:“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刘府管家:……
刘府门仆:……
刘府管家讪笑着开口问道:“不知足下今日登门,有何贵干?我家郎主与主母都不在府里,不便招待足下。还请足下见谅!”
晏道书告诉刘府管家:“我手里有十几家商铺,东市、西市的铺子都有。都是好地段的铺子,客流量很大。你帮我转告刘侍郎,若是他想买铺子,我可以给他优惠。”
刘府管家诧异,他问道:“足下为何要卖铺子?”
晏道书叹了口气,告诉刘府管家:“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打算去外地发展。”
刘府管家:……
刘府管家神色复杂,尬笑着回应道:“足下有这么多铺子,怎么会在京城里混不下去?”
晏道书摇头,一脸丧气地说道:“天子脚下,难生存。一言难尽。刘侍郎回府之后,你替我转告他。他这个人不错,我看好他。如果他来找我买铺子,我会便宜一点!”
刘府管家点头:“小人记下了,等郎主回府,小人会转告郎主。”
“那我走了,还得去卢氏郎府。”晏道书对刘府管家与刘府门仆挥手,带着孩子离开。
晏道书去了七八位大臣府上,主动找买主卖铺子。
左相听说了这件事,笑而不语。
然而刚笑没多久,皇帝那边派人来找左相。
皇帝得知消息,再次把左相叫来,他问道:“朕不是让你收手了吗?”
左相解释道:“臣让牙侩那边劝过废太子了。没想到废太子会到处找买主。陛下,看样子废太子去意已决。”
皇帝心里慌了,双手抓着下裳,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忽地,想起什么事,皇帝对左相言道:“左相,你儿子似乎与他们走得很近。”
面具一事,赵大郎被晏道书坑了一把,连带着左相也被晏道书坑了一把。从这之后,晏道书似乎很喜欢找赵大郎。
左相一脸诧异,怔怔地望着皇帝。
见左相如此反应,皇帝面色不悦,板着脸说道:“难道不是?”
左相解释道:“陛下,并非是臣子主动接近废太子,而是废太子多次主动接近臣子。臣子避不开,被迫与废太子交往。请陛下相信臣!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心中只有陛下一人……”
皇帝出声打断左相的解释,他告诉左相:“朕不是在怪罪。”
左相一脸思索,他开口问道:“莫非陛下是想让臣子去找废太子?”
皇帝给了左相一个眼神,抬起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左相点头,他回应道:“臣明白了。”
皇帝满意地点头。
“臣这就去将臣子叫回来。”左相对皇帝说道。
皇帝挥手,让左相离开。
左相出宫后,派人前往国子监,接赵大郎回府。
左相突然派人来接赵大郎回府,赵大郎还以为家里出什么大事了,火烧火燎地赶回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