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道书上了轿子,被带去了城外的一处别庄。
下了轿子,晏道书打量四周的环境,他夸赞道:“真是个好地方!不知道在这里修建这样一座宅子,需要花费多少钱?”
那名年轻的小娘子从轿子上下来,她浅笑着回应道:“若是足下喜欢,便赠给足下。”
晏道书惊讶,他立马问道:“当真?”
丽娘颔首:“只是万春楼的事情,还请足下莫要再插手。”
晏道书摇头:“万春楼做了违法之事,理应得到惩罚。”
丽娘打量着晏道书,她缓缓言道:“足下请进去休息。”
晏道书跟随丽娘走进了院子里,庭院里种了很多青竹,清风徐来,竹叶摇曳。
丽娘开口问道:“不知足下在东市的铺子生意如何?”
晏道书叹了口气,他说道:“只能维持生活,赚不到大钱。”
丽娘笑着说道:“足下是否有意在平康坊开风月场所?”
晏道书停下脚步,他看了眼丽娘,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想法?”
丽娘直接说道:“想在平康坊开铺子,并非简单之事。平康坊里诸多铺子,背后的东家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足下对平康坊并不了解,哪怕得到了铺子,只怕也做不成生意。”
晏道书眯着眼睛盯着丽娘,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丽娘告诉晏道书:“万春楼的事情到此为止。万春楼倒下之后,换成风月楼。只要足下到此为止,不再追查下去,足下将成为风月楼的二东家。”
晏道书笑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么说,我更是好奇这万春楼背后的东家是何人了。”
丽娘忽然伸出了纤纤素手,搭在了晏道书的肩头。她往前走近两步,与晏道书凑近。
晏道书斜眼看着那只素白的小手。
丽娘笑盈盈地言道:“这万春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妾呀!若是足下愿意到此为止,不在追查下去,妾愿意满足足下的所有要求。”
晏道书问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丽娘笑着点头,美目盈盈地望着晏道书。
晏道书说道:“我想要三十亩永业田。”
丽娘:……
晏道书又说道:“位置要位于京城附近。”
丽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她说道:“足下要了永业田,便不再是风月楼的二东家。”
晏道书点头:“本来我就不想开风月场所。若不是户部尚书跟我说……”
说到此,晏道书突然住口。
丽娘愕然,立马问道:“此事与户部尚书有何关系?”
晏道书摇头,他转头看向竹子,夸赞道:“这竹子长得真青。”
丽娘目光幽深地盯着晏道书。
无论丽娘如何试探,晏道书都闭口不言,不再提户部尚书的事情。
丽娘最后只能放弃,答应送晏道书三十亩永业田,派人送晏道书回去。
赵大郎一直待在铺子里等晏道书。
看到晏道书回来了,他立马迎上去问道:“足下可好?”
晏道书心情很好地回应赵大郎:“今日心情不错,送你两斤猪肉。”
赵大郎:……
赵大郎问道:“方才那些人将足下带走,没有为难足下吧?”
晏道书摇头:“对我客气极了,不敢为难我。”
“那万春楼的事情……”赵大郎比较关心这件事。
晏道书告诉赵大郎:“万春楼的万娘跟春娘等人会被定罪,万春楼会换成风月楼,继续营业。”
赵大郎听完之后,思索了一下,他打量着晏道书,小声地问道:“足下不会再继续针对风月楼吧?”
无论是万春楼还是风月楼,背后的东家都是礼部尚书。赵大郎真怕晏道书继续针对礼部尚书。晏道书现在毕竟是庶人,哪怕有理。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礼部尚书指使人拐卖妇女,逼良为娼。晏道书是斗不过礼部尚书的。
晏道书挑眉说道:“我为何要针对风月楼?”
赵大郎:……
赵大郎哑然无语,想起某件事,他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问晏道书:“足下是不是想找户部的麻烦?”
晏道书诧异:“我为何要找户部的麻烦?”
赵大郎神色愕然地看着晏道书,难道是他误会了?
赵大郎低声说道:“抚恤金的事情。”
晏道书问道:“抚恤金有什么问题吗?”
赵大郎:……
赵大郎觉得晏道书在故意装傻,他拿晏道书无奈,只能劝道:“户部尚书尚金阳长公主,金阳长公主与陛下皆是太后所出,足下还是莫要给自己惹麻烦。”
晏道书若有所思,他突然问道:“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关系好吗?”
赵大郎愣了一下,回答道:“礼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关系如何,赵某不知道。不过,赵某听说礼部尚书之子与户部尚书之子,曾经结怨。这是上回去国子监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事情。”
晏道书放心了,他转头冲铺子里的王道石说道:“小王,称两斤肉,送给赵大郎。”
王道石连忙回应:“遵命!”
赵大郎无语地看着晏道书。
晏道书提着两斤肉,跟赵大郎一同前往左相府。
得知赵大郎过几日要去国子监读书了,晏道书叹气道:“若是你去了国子监,那大郎他们就不能来找你玩了。”
见晏道书这么失落,赵大郎想了想,对晏道书说道:“令郎喜欢看书,不如赵某送一些书给令郎。等赵某休沐的时候,足下可以带令郎来府上寻赵某。”
晏道书点头,他夸赞道:“赵大郎真是善良啊!”
被晏道书这么一夸,赵大郎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晏道书到左相府接走了孩子们,然后带着孩子们去了一趟户部尚书府。
由于晏道书太能搞事情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为了防备晏道书。特地画下了晏道书的画像,让府里的仆人记住晏道书的长相。
户部尚书府的门仆打开大门,认出了晏道书,立马面色大变,他僵着脸问道:“不知足下到此,有何贵干?”
晏道书笑着拿出一张面具,他告诉门仆:“来给户部尚书送一张面具。”
门仆警惕起来,他可听说了,废太子的面具,价高几十两,乃至上百两银子!
门仆不敢收下面具,一个劲的摇头拒绝。
晏道书不高兴了,他板着脸对门仆说道:“这面具是送给户部尚书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这小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替主人做主!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户部尚书府的门仆被吓到了,赶紧摇头解释道:“小奴不敢!只是、这面具价格太高了……”
晏道书解释道:“这是送给户部尚书的!白送,不要钱!你就收下吧!替我带句话给户部尚书,让户部尚书有空到我铺子里光顾光顾。”
门仆听说这是晏道书白送的,不收银子,也不再拒绝了,直接收下面具。
户部尚书下了班,回到府里,从门仆口中得知晏道书今日来过了,他立马警惕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门仆赶紧将事情告诉户部尚书:“废太子此番上门,就送了一张面具给郎主,还说了一句话,让小奴转告郎主。”
“什么话?”户部尚书问道。
“废太子说希望郎主有空能到他的铺子里光顾。”门仆告诉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来晏道书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问道:“面具呢?”
门仆将面具拿出来,递给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接过面具,正反打量了许久,看不出这张面具有什么不对劲。他低声呢喃:“他要做什么?”
晏道书做事肯定是有目的的,否则,不会突然登门送东西。
户部尚书对左右说道:“马上去看看,废太子在做什么。”
“遵命。”
户部尚书将这件事告诉了金阳长公主。
金阳长公主听完之后,不以为意地说道:“驸马多虑了。二郎与本宫乃亲人,他怎么会算计本宫?若是驸马不放心,明日本宫请他上门,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户部尚书点头:“有劳殿下。”
晏道书带着孩子们回到澜山寺,还没进院子,便看到柳氏站在院外等他们。
柳氏一见到晏道书回来了,马上迎上来,笑着说道:“郎主归来了?累不累?妾帮郎主擦擦汗。”
说着,柳氏掏出了手巾,凑近晏道书。
晏道书出声问道:“今日你做了什么?”
柳氏停下了脚步,拿着手巾,温柔地回应晏道书:“郎主让妾去后山浇菜,妾去了后山浇菜。”
“今日一整天你都在浇菜?”晏道书扬眉。
柳氏解释道:“妾还做了一些糕点,是三位郎君最爱吃的绿豆糕。妾这就去拿来,给几位郎君尝尝。”
晏二郎立马说道:“谁要吃你的东西!我们不吃!”
晏大郎抿着嘴巴,目光幽幽地盯着柳氏,没有开口说话。
晏道书对柳氏说道:“你若是有空,把院子里的鸡屎扫一下。将这些鸡屎带去后山施肥。”
柳氏:……
柳氏深吸了一口气,顺从晏道书:“妾遵命。”
柳氏还真拿起了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鸡屎。
晏道书正准备带着孩子们进院子里。
一位僧人突然出现,开口告诉晏道书:“晏施主,有客来寻。”
晏道书带着孩子们去前面见人。
金阳长公主的人见到晏道书,恭敬地向晏道书行礼,开口言道:“金阳长公主派小奴来带句话给足下。若是足下明日有空,可以带着几位小郎君到府上做客。”
晏道书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