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忘记那一天的事情。
江湖中的人都会铭记着那一天被阮姑娘支配的恐惧。就连纵横武林多年,从未遇见敌手的几位前辈也没有逃过。
阮裳温温柔柔的立在那儿,却吓的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有些甚至还老泪纵横的哭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阮裳有些迟疑。
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
其中一个掌门哽着喉咙道:“无事,我们只是太感动了。”
“阮姑娘能将这等破碎虚空的秘方拿出来与我们分享,我们实在的太感动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脸几乎都涨红了。
陆小凤甚至都怀疑他下一刻会不会哭的晕过去。
不只是他,所有人心底都在想着。
这不是感动,这特么是疼哭的吧?
但这话却不敢在阮裳面前说出来,因为阮姑娘实在是一个魔鬼师父。
大家都能想到要是告诉她,刚才被打的太疼了,整个人都处在恍惚中,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这样灭顶的疼痛,他已经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于是在阮裳询问大家听懂了没有时。
几乎不用商量,所有人都一致的点头。
“听懂了,听懂了。”
“阮姑娘放心,我们回去一定会勤加练习,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甚至有些人因为不想再挨打。
再开口时,捂着脸都哭了起来。
阮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恶霸,而在座的武林泰斗们都是被欺负的良家女子。
她沉默了下,这时候竟然也说不出叫他们上来演练一遍的话来。
玉罗刹在后面差点笑死。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样过,简直比当街扒了他们衣服还好笑。
这些人一个个看见阮裳都恨不得立地晕过去的样子叫玉罗刹仿佛从中找到了快感。
这样对比起来,他当初受的折磨,竟然也不算什么了。
陆小凤苦笑着看着一旁的魔教教主肆无忌惮的开始嘲笑众人,只觉得今天之后,阮姑娘没有什么事。
但是被迫成为接待的他却要遭殃。
将五十八位掌门聚集在一起打一顿什么的,这件事要不是真的发生,他都不敢信。
关键是,阮姑娘还真的把这些人给打服了。
陆小凤一时之间有些无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花满楼见气氛有些过于……绝望?
难得说了句话:“阮姑娘,现在天色已晚,今日论道不如就到这里?”
经他一提醒,阮裳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此时圆月高悬,黑漆漆的夜里,连星子都不见几点。
她面色松了下来,叹了口气。
“也罢,就到这里吧。”
“我会在此停留几日。”
“在这几日里,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懂,大可过来问我。”
她语气平常,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众人反应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心底只将开口的花满楼当做救苦救难的菩萨。
嘴上却一个个道:
“多谢阮姑娘。”
“阮姑娘高义。”
“感谢阮姑娘不杀之恩。”
有些甚至激动之下神志不清,连心底话都说出来了。
嗯?
不杀之恩?
阮裳正有些疑惑。
她什么时候打算杀他们了?
结果刚一抬头,就看见在她说完可以回去后,原本满当当的摘星楼里只剩了寥寥几个人,其他人连滚带爬的正往外跑。
甚至有人还从楼上掉了下去。
好像后面在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不放一样。
不是,有这么可怕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
她刚一出声,就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承受不住了一样,特别害怕。
“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阮裳一脸疑惑的回过头去。
就见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微微摇了摇头,斟酌了下语句才道:“他们大概是还需要回去消化一下。”
陆小凤简直没眼看面对阮姑娘时就无条件站在她那一边的西门吹雪。
真的是连一点冷漠剑客的样子都没有了。
就连叶孤城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西门吹雪面色不变,好像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
花满楼面上出现一丝笑意。伸手拉住了想要告诉阮裳真相的陆小凤。
“西门庄主说的没错。”
“阮姑娘讲的也许太深奥了些,大家都需要回去再想想。”
“因此才有些迫不及待。”
他这样解释比起西门吹雪毫无说服力,全靠冷漠脸撑着的话要可靠的多。
阮裳因为对花满楼人品的信任,最后终于相信了这种说法。
“这样啊,我就说大家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授课呢。”
“我看小玉就很乐在其中的。”
“害得我差点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小玉乐在其中。
还在笑着的玉罗刹听见这句话忽然呛了一下,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教学模式了?
玉罗刹脸色僵.硬.,想要解释。
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包括自己儿子在内,都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你是这样的玉罗刹。
玉罗刹看懂了陆小凤的神情。
“不是,我不喜……”他刚想开口解释说自己不喜欢,就被西门吹雪打断。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
“家父这些日子也与我说很适应这种方法。”
玉罗刹:……
我tm这个儿子到底还能不能要了?!
然而阮裳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憋屈。
在听见这句话后就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玉,你真不愧是我的亲传弟子。”
玉罗刹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迫认了这个锅。
此时叶孤城却忽然道:“可否让我与阮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他虽说说的是阮姑娘,但是目光却看向了西门吹雪。
陆小凤心中咯噔了一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不由看向西门吹雪。
担心他不愿意。
可是西门吹雪却抿唇没有说话。
陆小凤试探着问:
“西门,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叶城主也许有事要告诉阮姑娘。”
一听见单独说话。
玉罗刹就懂了。
他正想着自己儿子绝对不会同意的。
就见他最终只是看了阮裳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走到了门外。
与玉罗刹和陆小凤所想的,西门吹雪希望在阮姑娘离开前和对方单独相处不一样。他虽然心中会有些不舒服,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会让叶孤城与阮裳单独相处。
如同他是阮裳的朋友一样。
叶孤城也是对方的朋友。
送别之际,这是人之常情。
他抱剑站在门外,陆小凤几人也不好在里面多呆。
玉罗刹虽然有些暗叹西门不珍惜机会,但却也还是出来了。
阮裳看了叶孤城一眼。
一直到楼内已经只剩了两人,叶孤城顿了顿,才慢慢开口:“我还是之前的话,白云城的海边很美,你如果回来,可以来看一看。”
这句话似乎冲散了离别的伤感。
阮裳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叶城主不必过于担忧,我还会回来的。”
“毕竟这里还有我的朋友。”
她是真的拿叶孤城他们当朋友的。
叶孤城心中微顿,也笑了起来。
他并非是无法动心的男人,更何况阮裳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可否认,这些日子里,他确实对对方动了心。但这丝情愫,还没有开始就要掩埋下去。
叶孤城一向内敛,即使心中复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来,只是将情绪掩下,慢慢道:
“阮姑娘,我今日留下,除了告别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还有一件事?
阮裳见他郑重斟酌的样子,不由有些诧异。
“叶城主但讲无妨。”
叶孤城目光闪了闪:“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有一次……也破碎虚空过。”
他顿了顿,见阮裳没有说话,便继续道:“那一次,便是在与你论剑之后。”
“我当夜若有所感,用那柄残留了你剑气的木剑想要如往常一般习剑,可是却引发了天地异象,去了一个之前从未听闻过的地方。”
他说到这儿,阮裳就明白了。
她就说那晚自己的剑意怎么会无故被催发,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叶城主,你去了什么地方?”
阮裳第一次破碎虚空便来到了叶孤城他们的这个世界,对于其他地方,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句话却好像戳到了叶孤城什么痛处一般。
他忽然沉默了下来。
在阮裳好奇的目光中,过了很久才道:“我听闻那个世界大约是在唐朝,虽然算是先代,但却与我熟知的完全不一样。”
叶孤城虽是剑客,但也是世家子弟,从小就熟通经史。在他认知中的唐朝,与那晚所见的大唐完全不一样。
他虽然想不通其中细节,但还是说了出来。
阮裳皱了皱眉:“与史书不一致?”
“那叶城主可有与那个世界的人交手过?”
叶孤城当然交手过,并且一过去就被人误认作了他人,还与寺中的主持打了一架。
他眸光低垂,将那些细节略过,只是道:“我曾到过一个寺院,并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只是就寺院来讲,那禅师的武功已不下于我。”
“并且似乎连洒扫弟子,都武功不俗。”
他说的洒扫弟子自然是石之轩。
只是叶孤城这时候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弟子。
不由印象深刻。
阮裳本来就对叶孤城口中这个大唐十分感兴趣。在听到其中人人武力高强之后,更是心中生向往。
一时间对破碎虚空都有了动力,恨不得立马碎到那个世界去。
但她还记得答应了其他人再留两天给大家解惑的事情,于是便只能暂时停下心思。
“多谢叶城主告知。”
阮裳有些可惜道。
叶孤城不知道她满心激动,只是抿了抿唇,最终有些犹豫:“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见,阮姑娘还请多多保重。”
门外风声忽烈。
陆小凤和玉罗刹趴在门上,只能偷听的断断续续。
还不小心弄出了些动静。
叶孤城自然听在耳中。
但他与阮姑娘两人俱是君子之交,即使是爱慕,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深深看了阮裳一眼。
“我恐怕无法留在这里看你走了,白云城中有事,需我立即回去。”
这里所谓的事自然与朝廷有关。
阮裳知道,微微点了点头。
“叶城主但请先行无妨。”
对方眼神明澈,没有一丝阴霾。叶孤城眸光中闪过一丝温柔,还是道:“保重”。
他在转身时又收紧了剑,恢复了往日深沉淡漠的模样。
陆小凤原本以为叶城主会趁机和阮姑娘告白什么的,没想到他会先离开。
在互打开门后,他看向叶孤城。
却见对方看向了西门吹雪。
两人手中俱是握着剑。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便见对方忽然道:“今日叶某先行一步,未能与庄主一较高下,实乃此行之憾事。”
“但愿来日你我二人能比试一番。”
他语气沉然。
似乎有些什么别的意味。西门吹雪心中顿了顿,深深看了他一眼,抬剑颔首。
“我亦然如此想。”
两人都是顶尖剑客,彼此之间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
叶孤城说完后,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一直到人走,陆小凤还在琢磨着刚才的意思。
而此时,阮裳已经走了出来。
“走吧,先回去吧。”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阮裳在摘星楼暴打五十八位掌门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
但见了各位掌门的惨状之后,却都闭上了嘴。
而阮裳不知道她的风评已经被害了。
她原本以为第二天的时候,来找她请教的人会很多,结果等了一天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西门吹雪会陪他练剑之外。
其他听完论道的人一个个都像是吓死一样,紧闭着房门不出来。
阮裳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只想着那些知识也够他们消化一阵子了。
等到他们消化完,就会知道她的好了。
当然……阮裳并不是什么真的好师父。
她只是想着,等到这些人提升了,她下次回来的时候就能割韭菜了。
哦不,是找到新的人较量了。
之前这些人在她手下都走不过十个回合,下次回来应该会进步很多吧?
那些躲过一时的人不知道等到阮裳回来,他们又会迎接一番.毒.打。
此刻只将自己缩的跟鹌鹑一样。
阮裳叹了口气,在与西门吹雪下完棋之后,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他们坐在摘星楼的最高处,下面便是青山江岸,风景很好。
阮裳收回目光,看向西门吹雪道:
“多谢庄主来陪我。”
“不过,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请教,我这次大概是等不到了。”
她其实还是有些可惜的。
西门吹雪目光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我父亲与陆小凤就在下面。”
他们是来送行的。
阮裳往楼下看了眼。
果然见下面多了两人。
不,不止是两人。还有花满楼与苏少英他们。
此刻都在楼下。
这摘星楼高的几乎入云。
但对于阮裳这种高手来说,看清底下并不是难事。
苏少英是听闻阮姑娘今日要走,专门来送行的。不过,他并不知道阮裳所谓的要走是破碎虚空。
只以为阮姑娘是要去别的地方,不由想要开口邀请对方同行。
陆小凤在听了他的打算后,难以言喻的看了他一眼。
想不通这孩子年纪不小,怎么这么天真。
苏少英开始时并不知道他的意思。直到看到阮姑娘从楼上站起身后,天地忽然变了色。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她对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就执剑站在窗边看着。
阮裳说完后,就收回目光跃入天际。
“最后再问一次,还有没有人?”
就在苏少英好奇阮姑娘要干什么时,耳边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温柔清肃,穿过云层时整个城中的人都听见了。
周掌门本来正在养伤,吓的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听出是阮裳的声音。他扶着腰在弟子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想要看看她究竟在哪儿。
结果找了一圈,却都没有发现那道近在咫尺的声音源头。
反而是扶着他的弟子,手指颤抖着,忽然面色大变。
“师、师父。”
“阮姑娘。”
他声音颤抖,活像见了鬼似的。
“怎么回事儿,哪里有阮姑娘?”
周掌门因为被阮裳吓出了阴影,不由出声冷哼了声。
结果却看见弟子手指抖的更加厉害了。
“不,不是,师父你看天上。”
天上?
周掌门没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就看见让他睁大眼睛的一幕。
那位不久之前把他们全部都暴打过一遍的阮姑娘,此刻正凌空悬于夕阳之下。
她一身红衣,在那天边余光中几乎燃尽,面容有种凛冽到极致的瑰丽。
那样冲击人心的美貌几乎让人眩晕。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阮裳在喊:“还有没有人来?”
周掌门吓的腿立马软了下来,只觉得对方的眼睛又盯上了自己。
与此同时,蜀中多个地方的人都看见了阮裳。
有些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多阮姑娘?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人练功,这也太魔鬼了吧!
其实阮裳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只是破碎虚空前,用身外化身热了个身而已。
这个法门还是她那天和玉罗刹打架时得出的灵感。
玉罗刹眼睁睁的看着阮裳用他的独门绝技吓唬人,还憋屈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她收回化身,在算着时间到了之后,掏出小木剑来。
“我刚刚怎么看见了好多个阮姑娘?”
苏少英有些不明所以,刚准备问出来。
就看见本就血红的天色像是忽然多了一道裂痕。
此时那凌空而立的阮姑娘握紧小木剑用力一挥,那层层积云就像是被打碎般散开。
等等,这是……?
凌冽剑光到这时却并没有停下来。分明是夕阳之下,却出现了雷声。
在眼前乍然一亮时,闪电映在了江面之上。
照的波浪如血。
接着。
叫所有人此生难忘的场景出现了。
——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像是凭空断开一样。
在阮裳剑之所向处,那裂缝越来越大。
惊雷声伴着闪电交错,衬的整个摘星楼如雾似幻。
西门吹雪瞳孔微缩了一下。
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身上战意飓升,不由握紧了剑。
而陆小凤,则是停下了摸胡子的手,一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阮姑娘这是把、把天撕开了?
就在他们震惊到怀疑自己看错了的时候。
阮裳收回了剑。
“诸位就此别过,我们他日再会。”
她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叫人心中一震。
这就是破碎虚空吗?
独孤一鹤摩挲着双剑,看着天边神迹,心中感慨。
阮裳已经融身于裂缝之中,随着一声巨雷震响。
那裂缝越来越小时,大家心中都不仅生出一股遗憾之情。
“她真的离开了?”
“这原来就是破碎虚空。”
就在周掌门推开弟子的手,目光复杂的时候。
忽然见那原本慢慢缩小的裂缝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停了下来。
阮裳本来是要走的,但是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停下来回头道:“忘了说,诸君务必勤练武功,我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我们再来切磋。”
所有人都没想到破碎虚空到一半,居然还有回马枪这一下。
情绪.硬.生生被卡在了心里,十分复杂。
她一句话叫原本心中感慨的众人一口血几乎喷出来。
惊吓之后,原本的感慨伤怀都没有了。
刚才还觉得阮姑娘不愧是一代宗师的人,顿时又觉得这绝对是个魔鬼。
被吓出血的周掌门更是。
心里祈祷着她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再也不要再回来。
一直到人走,那天边裂缝才消除。
陆小凤收回惊掉的下巴,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花满楼叹道:“我第一次有些可惜自己看不见。”
“不能见到如此盛景。”
光是听周围人的惊呼声,花满楼都知道有多惊人。
陆小凤却摇了摇头:“你没看到才好,恐怕有不少人今晚都会做噩梦。”
他说的自然是阮裳突然停下来,说自己还会再回来的事。
想到之前被打过的众人反应,花满楼不由笑了出来。
西门吹雪在人走后看了会儿天边,就收回了目光。
想着阮姑娘在走之前告诉他,让他转告玉罗刹:他解放了,师徒关系可以随他意愿解除的消息。
他皱了皱眉,虽然并不怎么关心对方。
但是因为答应了阮姑娘,还是准备告诉玉罗刹。
就在他回过头去时,准备与那会儿来到楼上的玉罗刹谈谈时。
却发现对方早就不见了踪影。
人去哪儿了?
西门吹雪抿了抿唇,难得有些疑惑。
不是刚才还在这儿吗?
玉罗刹确实刚才还在这儿,不过他看阮裳破碎虚空,看的太入迷,一不小心就跟了上去。正好巧在了阮裳破天的时候,一脚踩空就从裂缝里掉了下去。
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没了人影。
阮裳也是来到新地方才看见玉罗刹的。
她心怀憧憬的一转身,就看见了她糟心的徒弟。
等等,他怎么跟来了?
而玉罗刹趴在旁边吐完,刚准备问这是什么地方,就感觉到脚下不稳。
低头一看,发现他们居然在海上,而且还在一艘船上!
楚留香刚烤完鱼,准备美餐一顿。一抬头,就见着一个穿着.骚.紫色衣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毛病,正在他的船上对着他的烤鱼,张嘴狂吐。
还一吐就吐了一炷香时间。
他额头跳了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二位忽然出现在在下的船上,到底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