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个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玉罗刹刚发出这个疑问,下一刻就被一道危险的气息锁定住,一动也不能动,面色不由微微变了些。
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锁定玉罗刹的气息正是阮裳发出的。
她对危险的敏锐是在多次战斗中练就出来的本能。因此早在玉罗刹化身分影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面前站着的不是他本人。
在阮裳理解中,这就像是傀儡戏一样。傀儡在前面,而操作的人却在另一个地方。不过不同的是,找到玉罗刹比戏法里更难,因为他的分影可以化作很多个,都是雾气,你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阮裳之前跟他叨叨这么多,也是因为这个。要不然她早就一剑上去了。
不过,对于这种捉不到的敌人她也不是全无办法。
果然……
在激怒玉罗刹之后,他袭击的影子渐渐就由雾气变得有实体了。
早现身不就行了,非得叫人.逼.逼.。
阮裳虽然这样想着,但在玉罗刹现身时候出手的却一点也不慢。
就在她动手的时候,周围的风声忽然之间更安静了一些。
在这样充满血腥气的船上安静本就是一种不好的预警。
在风声擦过面颊,留下一道血痕时,叶孤城心中陡然一沉。他目光宛如寒潭一样,直直盯着面前刚才还在说话的玉罗刹。
却见下一刻,那雾气溃散,猛然之间化作了尘埃。而四面八方的黑色影子,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这样神秘的功夫所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只是叶孤城,所有人都在想着,这人究竟是谁?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如此?
就在他们暗自警惕的时候,那无孔不入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就像一只鸭子被掐住了喉咙一样。
连雾气也停滞了下来。
咦,这声音怎么在后面?
还在找着那雾气去了哪儿的陆小凤回过头去,就见阮姑娘一身红衣,整个人都被黑雾笼罩了起来。
那黑雾在脖颈位置的时候淡了些,能清楚的看到有一只手在上面。
就在陆小凤瞳孔微缩,灵犀一指准备出手的时候。下一刻,局势瞬间出现了反转。
阮裳单手抓住玉罗刹想要伸过来的手,以剑气汇集于指尖,在对方怔愣之时,忽然反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不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地面以上的部分。”
“你下次可以考虑一下其他方式。”
“什么方式?”玉罗刹下意识的问。
……
他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废话,顺便又沉下了脸想要动手。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动手,在阮裳抓住他的地方,那浩然沉重的剑气就宛如铅石一样输入了经脉里。
对,就是这种感觉。
那会儿锁定住他的就是这种气息!
玉罗刹还来不及感慨那叫他有些熟悉的道意,就被钻入经脉的冰冷剑气.逼.的松开了手。
然而这还不止。
玉罗刹松开手后原本以为躲开就好。
可是他刚准备说话,在众目睽睽之下,面色忽然又变得古怪了起来。
原来是那剑气在远离了阮裳之后,还噼里啪啦的作响,像游鱼一样在手臂上乱窜,似乎真的要在身体里炸开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实在太惊诧。
玉罗刹甚至忘了维持自己雾态的样子,就显出了真身。
那些雾态化作内力,终于化掉了横冲直撞的剑气,但却也叫玉罗刹脸色沉了下来。
只是短短一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那灰衣人刚才分明是想要袭击阮姑娘的,怎么忽然停了下来?
还用那种忌惮的目光看着阮姑娘。
他是不是哪里有些问题?
难道又是被阮姑娘的美貌给迷住了?
就在众人各自猜测的时候,连魔教中人也以为教主被美色所惑的时候。
唯有玉罗刹自己最清楚。
刚才.逼.出剑气,他甚至差点动用底牌。
能叫他都如此,这样的能力绝非大宗师以下的人可以做到。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
他目光微眯,声音中多了些其他意味。
这江湖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一个年轻的大宗师,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漏出来。
不过,如果是宗师的话,这个答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他能感应天道之后,见到阮裳的第一眼时,就觉得她与别人不一样了。
原来竟是因为他们是同等级的高手。
习武者到了这个地步,在被天道承认下都已然境界不俗。
玉罗刹虽然觉得自己和一个比自己至少小半轮的年轻姑娘一个等级有些丢人,但身为宗师的气度却还是叫他正色起来。
“之前是不知道你实力,多有冒犯。”
“现在你既然知道你也是如此,那便也值得我尊敬些。”
他这时换了一个语气,和之前轻蔑不屑完全不一样。
叶孤城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想起了刚才玉罗刹乍然松手时,泄出来的那一道熟悉的剑意。
在众人还在云里雾里时,玉罗刹拂袖掩去手上经脉裂痕。
身上气势已经变了。
“本座叫玉罗刹,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本座乃是西方魔教的教主。”
他这时终于将阮裳当成了一个对手。
“西方魔教!”
陆小凤喃喃自语,面色不由大变。
阮裳却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她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刷屏:要打就打,不要再说废话了。
她是真的,真的已经忍不了了啊!
于是在玉罗刹报出名字之后,她只是道:“我叫阮裳。”
“好了,闭嘴。”
“现在赌约开始了。”
她话音落下,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抬起了头。
“等等,阮姑娘你要做什么?”
陆小凤刚急忙问出声,就看见了叫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阮姑娘提起了小木剑对准了玉罗刹。
下一刻,在陆小凤目瞪口呆中。
玉罗刹也以同样的阵势严阵以待。
不是,你们这样玩真的好吗?
陆小凤其实很想说这一句话,可是这时,阮裳已经出手了。
她皱眉静下心来感受着周围气流,在水声流动时,做了一个起势的动作。
那只是一招再平平无奇的剑法。比上一次扔过去砸霍休时还要可笑。
薛冰本来是想要嘲笑阮裳不自量力的。
可是下一刻,她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普普通通的一剑横穿过甲板,生生劈开了一艘船。
剑气裹挟着横流,像是银钩凿进了木板一样,随着阮裳抬剑往前,船也跟着一寸一寸的破开了。
这还只是对物。
而对人,玉罗刹面色已经变了。
“好剑法!”他冷声道。
随着他腾空而起,两人转手间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
船被从中间破开,分散着摇摇.欲.坠。
阮裳却静立在水流中央。
夜晚星明点点,灯火映瞳,便衬的她宛如河中仙人一般。
周围来围观名妓欧阳情邀请天下第一美人的路人们都张大了嘴巴。
他们看到阮裳的样貌后,还来不及惊呼就又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这……
怎么可能有人这样单足站在水中,竟然犹如平地一般?
薛冰就是发出这样疑惑的一员。
她眼睁睁的看着江轻霞从甲板上狼狈的掉了下去,连她自己也忍不住抓了跟浮木抱住,跟淡然自若的阮裳完全没办法比。
“刚才是起势,这一剑真正名为恶龙抬头式。”
这是继泰山压顶式后,阮裳使出的第二个剑招。
今日在水上,阮裳觉得十分应景,也算是畅快。
恶龙抬头?
这是什么鬼名字?
虽然在座众人很想吐槽,但下一刻打来的浪涛就叫他们说不出话来了。
在即将面临恶龙抬头的玉罗刹警惕的目光中,阮裳皱眉握紧木剑,在察觉到时机到后,沉下了心。
紧接着,巨大的波浪卷成了龙形,在剑意成型的一刻,猛然与山势呼应,叫人心中震撼。
这剑意……
叶孤城忽然收紧了剑。
而玉罗刹在听到水中剑鸣声后就动手了。
“你以为这样就……”
他瞬息间化作千万分影,想要避开这一剑。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一剑的威力。
在他刚要起身时,就被那一剑定在了空中。
水流剑意穿过肩头,仿佛被龙首叼住脖颈,叫人动弹不得。随着一声剑鸣,玉罗刹被散下来的水狠狠淋了一脸。
所有的.逼.格都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姿态之狼狈宛如失足的路人。
他得庆幸自己这时候穿的够多,不然绝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走光。
于是在包括陆小凤在内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玉罗刹像还没来得及展翅就断膀的大鸟一样,被生生的从空中打了下来,扑棱了两下,落到了一片甲板上。
果然,她宝刀未老,阮裳欣慰的想着。
这一招叫恶龙抬头,滋你一脸。
和泰山压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向是阮裳最得意的剑招,今天终于有人能见识到它了。
不知道阮裳的心理想法,在她收了剑后,玉罗刹此时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司空摘星呆滞的看着这一幕,下巴久久合不上。
“刚、刚才我……”
“你没有看错。”
“我也没有眼花。”陆小凤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道。
他到现在还没从阮姑娘一剑将玉罗刹从天上打下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觉得一片恍惚,连静静是谁都不想知道。
同样深受震撼的还有叶孤城。
不过也许是阮裳之前在他面前留下的线索太多了,他到现在竟然也能很快接受了。
接受……阮姑娘是一个比西方魔教教主还要厉害的人。
“这一战,着实畅快。”阮裳道。
听见她的话,原本还想要趁乱偷跑的欧阳情默默收回了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抱住了浮木。
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邀请阮裳做客的事。
比薛冰将公孙大娘送进牢里还要魔幻的事情是什么?
欧阳情觉得没有什么能超过今天了。
先是黑市上雇来的杀手摇身一变变成了西方魔教教主,再是柔弱不堪的阮姑娘一剑制服了那位魔教教主。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玉罗刹将从头灌下去的水咳出来后,听见她的话,险些没有再次背气过去。
你是酣畅了,丢人的是我啊!
他英俊的面容上情绪复杂,过了很久才道:“没想到江湖中人才辈出,竟也有了如此出色的小辈。”
我优秀我当然知道啊。
阮裳对此并不反驳,她只是收了剑道:“这样,你可愿赌服输了?”
玉罗刹:……
她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他们刚才还打了个赌。
就连陆小凤也刚想起来,他们打起来的原因。
不过,难道真的要让魔教教主拜师吗?
事实证明,阮裳还真是这样想的。
她眉眼舒展对玉罗刹道:“我刚瞧你这功法似乎还有些漏洞,我虽只是区区一介大宗师,无法帮你改功法,但每天陪你比试弥补漏洞还是可以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
“当然,你要是不信,现在可以再来一场?”
“为师正好也觉得不够尽兴。”
玉罗刹:等等,这是威胁吧?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看着面前月下容貌惊人的美人,玉罗刹一口血哽在了心头。
就算输了,他也绝不会拜一个小辈为师。
就在他这样想着时,阮裳道:
“好吧,你果然也不尽兴。”
“看来我们师徒心有灵犀。”
……
她话音刚落下,玉罗刹就咬牙开口:“师父。”
算了,即便是大宗师和大宗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他打不过阮裳,也算是技不如人了。
咬牙认下这个赌约的玉罗刹第一次觉得,阮裳绝对是他称霸路上的绊脚石。
一旁的司空摘星简直不敢相信面前就是那个刚才气势尽显的大佬。
然而阮裳却很习惯。
甚至她很从善如流。
毕竟在她原来的世界,想要拜她为师的人也多了去了。像玉罗刹这种级别的,虽然是第一个,但也阮裳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多日不动手之后,刚才酣畅淋漓的一战,叫阮裳发现自己对剑意的掌握更加纯熟了。这时候再加半个玉罗刹,或许才能打得过她。
这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不过,就在阮裳准备和叶孤城分享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船上了。
不只是她不在船上。
整条河上只有叶孤城,她与玉罗刹还整洁着。
陆小凤等人早就掉下了河里,此刻正抱着浮木漂着。
阮裳皱了皱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起势的时候有点得意忘形,居然将船划开了。她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没看见你们在水里。”
“我这就叫人捞你们上来。”
陆小凤苦笑了声,只能摇了摇头。
“多谢你了。”
而另一边的红鞋子几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画舫河中一战,叫围观的人只觉得脑中恍惚,恍若上当受骗了一样。
说好的天下第一美人,居然一剑挑平了江河?
他们此时还不知道被打趴的那人是西方魔教教主,只觉得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足够叫人三观破裂了。
这一瞬间,阮裳孑然而立的身影深深映入了在场人的眼中。
居然让人短暂的忘记了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事。
随着陆小凤等人被打捞上来,所有人都在心中想着绝对不能惹阮姑娘。
这也太特么魔鬼了好吗。
一言不合就撕船什么的,太可怕了。当然,这种话没人敢说出来。
一个时辰后……几人都已经上了岸。
阮裳在打完架后浑身神清气爽,只不过她红色衣裙上却溅了不少水。
回到别苑里,正当阮裳犹豫要不要换时,忽然肩头一暖。
她抬起头来,就见叶孤城将一件薄衣披到了她身上。
淡淡的檀香气息传入鼻尖,叫阮裳眉眼不由舒展了些。
“多谢城主。”她回头笑道。
叶孤城微微摇了摇头。
在看到阮裳出手之时,他本来是有很多话想要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反而什么也不想问了。
只是抿唇,在看见对方笑容后,心中轻轻顿了顿。
陆小凤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边揉着鼻子打喷嚏,一边看着对面面壁思过的红鞋子几人。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阮裳拢了拢衣服,看了他一眼。
姑奶奶,你抓了这些人是不是忘了?
陆小凤有些无奈道:“阮姑娘,这里还有红鞋子和西方魔教呢。”
阮裳一战成名,一举抓获江湖两大地下组织头目。
陆小凤觉得,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说对方做梦。
然而阮裳真的做到了。
陆小凤第一次觉得,那时候怀疑霍休是被美死的自己是有多智障。
幸好阮姑娘好像不知道。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毕竟震碎的三观再被重组起来,也还是破碎的。
红鞋子,还有魔教。
他不说阮裳还差点忘了。
她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刚才叫捞人的时候还有几个人要趁机逃跑呢。
她怎么可能真的叫人逃跑,这些小泥鳅们下次要再聚到一起就比较难了。
阮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抓到人之后就顺便来了个垃圾分类。
欧阳情她们被单独绑在了一边。
因为被堵住了嘴的缘故,她们这时候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在陆小凤看向她时,她想了想道:“红鞋子作恶多端,这些年来没少害人性命。”
“不过这与我并无太大关系……”
她话说到这儿顿了顿,在欧阳情几人燃起一丝希望时,又道:“不如就送归官府吧。”
“我想衙门应该很高兴看见她们几位。”
白高兴了一场的薛冰:……
“咳咳。”
陆小凤咽下了准备说的话,瞥了面如土色的几人一眼,难得有些同情薛冰。
因为武力值,大家这时候出奇的安静听话,虽然愤恨不满,但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阮裳不知道这都是她将玉罗刹打成那个样子的阴影造成的。
在她做了决定后,叶孤城便道:“我让白云城的护卫将她们送去。”
“劳烦城主了。”
阮裳道。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氛围叫别人插不进去。
陆小凤摸了摸唇边胡子,刚想到这时候要是西门吹雪来了怎么办。就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玉罗刹忽然开口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
玉罗刹也很倒霉,他其实只是听见传闻说西门吹雪对一个女人动心了,便想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只是看戏而已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身受重伤,这时候还被封了武功强制拜师。
别人家的父亲看儿子喜欢的人怎么就好好的,为什么道他这里就变了一个画风?
拜有可能成为自己儿媳的人为师什么的,实在太羞耻了。
是的,儿媳。
江湖中几乎没人知道,西门吹雪的父亲就是西门魔教的教主,而西门吹雪喜欢的人,从另一种如果能实现的意义上,就是玉罗刹的儿媳。
然而现在……
玉罗刹不久之后本来是想公开的。但是现在因为阮裳的原因,他是打死也不会说他和西门吹雪的关系的。
甚至玉罗刹想着,他必须一直这样瞒下去,捂紧身份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这句话叫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旁边这位面色灰白的大佬身上。
阮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你是我徒弟,我怎么会对你做什么?”
“你放心,既然拜我为师,我便会对你倾囊所授。”
她这句话原本是想要安玉罗刹的心的。
然而,曾经无意中享受过阮裳倾囊所授,然后被迫破碎虚空,差点了断尘根的叶孤城却沉默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玉罗刹听见这话,微微松了口气。
“我此次来中原路途匆忙,教内事务还没有处置妥当,阮……姑娘可否允许我回教一趟。”
看出来阮裳并没有对他下手的意思,玉罗刹试探着问。
然后下一刻,刚才还很好说话的阮裳在对他笑了笑后,立马冷酷无情道:“不行。”
“既是拜我为师,就得习武日日不缀,我这时怎能放你回去呢?”
她拍了拍玉罗刹肩头,想了想道:“你不是还有教众吗?叫他们回去就好了。”
她连解决办法都想好了。
玉罗刹瞬间无话可说。
不过,比起拜师,他这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当人质?
……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禀报:“城主,外面来了一个白衣剑客,自称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想要见您。”
西门吹雪本来是能更早到蜀中的,只不过路上出了一些岔子。
在他行走到官道上快要进城的时候,忽然多了一批杀手来拦他的路。
那些人武功不是他的对手,但长此以往不间断的骚扰,也叫他烦不胜烦,不得不被拖下了进程。
也因此,他直到今天早上才来到蜀中。
西门吹雪还没来得及听到昨晚河中大战的事情,就直接拿着剑来到了白云城别苑。也并不知道,他父亲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祈祷着不要见到他。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听见西门吹雪名字时,玉罗刹面色僵了僵,忽然坐立不安。
但索性现在大家视线都被禀告的小厮吸引过去,并没有看见他。
就连阮裳也在听到西门吹雪来了后,移开了目光。
“西门庄主?”
她之前不知道西门吹雪写信的事,这时听见不免有些疑惑。
还是叶孤城开口解释道:“几日前西门庄主下了拜帖,说要来蜀中论剑。”
“大约这时也到了。”
阮裳对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类破碎虚空预备役还是很看好的。
她这时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弯弯的:“正好上次一别也有许久了,我也想见见西门庄主。”
“顺便告诉他我收了一个徒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