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男子,也是一派女装的打扮,但是无奈技术有些差,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让人一瞧,就看出了破绽。
顾七悄悄挪了屁股,坐到了卿阙的身边,自言自语道:“她们这是要作甚啊?不会真的要当场阉了这些男子吧……”
总感觉不太人道主义。
一旁一直注意她的危渝告诉她:“才不是呢,这是将他们带出来,去见山长,山长会做出最后的决定的。”
顾七摸了摸下巴,微微垂眸想道,原来这山长还相当于这女儿山的最高审判长啊。
她悄咪咪地示意危渝附耳过来,询问道:“审判之后,再阉了他们么?”
危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倒是不一定啦,这场景脏污,平常都是将他们带到偏僻之处处理掉的,但是不知为何,这次我姐姐竟然没有将这些故意打扮成女子装束的男子给收拾掉。”
顾七在一旁凑着热闹,虽然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以凑热闹的心态看不太厚道,但是现在他们也不能惹事,不然估摸着也是会翻车的。
方才一直在忙碌的危玉也抽了空过来同顾七一行人打了招呼。
她身后跟了几个女孩儿,女孩儿的手中都拿着用竹制的杯子装着的美酒。
女孩儿们都相当热情地给顾七他们一人来了一杯。
这宴会是相当自由的篝火宴会,顾名思义,便是一群人围着篝火,烤肉喝酒狂欢。
“这酒是我们这儿的姑娘们自个儿酿制的,不醉人,但是味道酸甜,很得女儿家的欢喜。”危玉介绍道。
顾七看着这竹制的杯子盛了满满一杯酒,也看得出来这里的女孩儿们,骨子里都是相当豪爽的性子。
有一种惺惺相惜的中二之魂在顾七的胸口燃烧着。
DuangDuangDuang——
顾七豪迈地喝了一大杯。
大概尝了味道,跟葡萄汁差不多,但是确实有那么几分酒的味道。
危渝也狠狠地拍了顾七的肩膀,说道:“看不出来,这小身板还挺能喝!再来块肉!”
她递了一块已经考得金黄滋滋冒油的肉块,豪爽地撒了一些香料之后便递给了顾七。
顾七接过之后,咬了一口,香味在口中迸发,看着做的精致的烤肉里头却有着相当粗犷的味道。
旁边的卿阙倒是一直没有动手中的酒。
“鹊鹊,你也尝尝,跟果汁似的,可好喝了。”顾七劝道。
但是卿阙却一直没有动作,就连旁边的逐尘,都小心翼翼地尝了两口,尝完之后,也有些感慨这酒水的味道。
确实是相当别致的味道。
最终卿阙还是禁不住顾七的强烈推荐,便拿着酒杯尝了尝。
他的动作颇为斯文,喝酒跟品茶一般,只抿了一小口。
倒不是他端着架子,只是见多了喝酒误事的例子,他向来是自律的。
但是似乎在尝了之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便也继续尝着味道。
旁边的危玉见此,倒也没说什么,看着这女子自律成这般,想来亦是能成大事之人。
瞧着旁边那位名叫“清儿”的旧友,现在还缠着要找她要最烈的酒。
现在,还多了一个蓝眼小丫头。
二人这一唱一和,倒也是意外地和谐。
另一边走过来了一个小丫鬟,在危玉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即危玉便有些抱歉地走到四人面前,抱歉地说道:“几位客人,方才山长来寻,某先去迎着山长,阿渝会代替我招待各位的,希望各位今晚能够玩得尽兴。”
顾七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您了。”
危玉走了之后,危渝继续充当着招待者的角色,顾七也和周围的女孩儿们打闹成一团。
但是没过多久,女孩儿们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顾七见到气氛不对,也连忙乖乖地在一旁待着。
往不远处一瞧,走过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量颇高,生了一双凌厉的凤眸,唇不点而朱,肌肤白皙,手中拿了一把白玉折扇,用缎带将长发束起,虽然装束简单,但是看上去便是气势非凡的样子。
她的身边跟着毕恭毕敬的危玉。
顾七看着这架势,也知道,想必这个女子就是危玉口中的山长了。
看着当着是英气逼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顾七的注视,那女子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顾七被这么一看,有些紧张得脸红,那山长反倒是用折扇轻轻抵了一下下巴,眸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顾七连忙低头,不敢看什么。
而顾七低头的瞬间没有看到那山长看了她一眼的同时还看了一眼旁边喝高了的清儿,唇角微微一笑,更显兴味。
喝高了的清儿,倒是难得睁开了眼,冲着山长笑了笑,两颗尖牙露了出来,看上去傻的不行。
危折(山长)将白玉折扇一合,不再看他,似是有些嫌弃。
清儿倒是不在意,只是继续叫了小姑娘给他倒酒,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山长的嫌弃(或者是根本不知道)。
山长坐到了主坐之上,看了一眼一旁被关押着的男扮女装的男子们,问了句:“危玉,今日怎么突然带了这些人?”
危玉说道:“这里头,有一位,玉觉得应当让阿折瞧瞧。”
说罢,危玉转身对旁边穿着甲胄的女子说道:“带上来。”
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被带了上来,他似乎是受了重伤,漂亮的眉眼紧紧皱着。
光是看着这精致的眉眼,就怕是要让人软了心肠了。
原本神色冷淡的危折在看到这男子的样貌的时候,也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白玉折扇咣当掉到了地面上。
在吃肉肉的顾七看到这山长不同寻常的反应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连危渝都有几分吃惊,她们的山长平日里最是自持,那情绪,是半点不露的,但是今日,竟然还将平日里最宝贝的折扇给摔了。
天哪,是她喝酒喝多了吗?
“这是谁啊?”顾七小心翼翼地问道。
危渝也摇了摇头。
她也不过十来岁,山长都已经是数千岁的人了,在她有记忆时,就知道山长最讨厌男人了。
因着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女儿山的姑娘们对于男子都变得相当厌恶。
姑娘们的寿命极长,她们都是秘境幻化出的生灵,在寿数到了之后,也会再次变成灵气反哺秘境,等待着下一次的重生。
对于男子,从原本懵懂不知,到后来的极端厌恶,中间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而如今,看到山长这么失态,危渝也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不解。
“你们山长是遇到了渣男么?骗身骗心的那种?”
“什么是渣男?”危渝 不解。
“额……就是那种欺骗女孩子,有的为财,有的为色,有的为私欲……最终的结果反正都是女孩子受到了身心伤害。”
“原来山长遭遇了这么悲惨的事情么?QAQ”危渝一副震惊的模样。
这下子换顾七一脸懵逼了,这小姑娘看着是不知道内情的啊……
也不对,她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全都是那清儿告诉的。
顾七揪住正在喝酒吃肉的清儿,阴恻恻地问道:“你是不是忽悠了我们?”
“什么忽悠?”
“就是山长的那一段。”顾七有些咬牙切齿。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被傻老爹支配的恐惧。
“哦,我就是讲个故事,别那么当真嘛。”
“……”
好想骂人,草的偏旁。
另一边的山长已经下了位置,半蹲下来牵住那男子的手,眸色幽深。
“阿翼……”她的神情缱绻,仿若见到了情人一般。
事实上,还真是。
【“尊上,这也是外界来的修士么?”】
【“是御兽宗的。”】
【“御兽宗?就先前五大宗门的那个御兽宗?”】
顾七突然想起来先前在剑渊的时候,遇见的那个阻拦她的人。
叫什么来着呢。
御星河。
现在这个人,会不会和御星河有些关系?
【“尊上,这人,会不会和之前那个御星河有关系?”】
顾七正在询问的时候,旁边一直沉默着的逐尘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轻声说道:“那人好像是御星翼。”
顾七听了,连忙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御星翼曾经来过无妄宗,我负责招待他。”
“不过,御星翼是谁啊?”顾七还是不知道。
逐尘看着小姑娘疑惑的样子,想着确实是个未曾涉世的,竟然连御星翼都不知道。
“这御星翼是御兽宗这代最为出色的继承者,若无意外,百年之后,便是他来继承这御兽宗。”
可是顾七很明显地记着继承御兽宗的是御星河……
【“御星翼,御星河之堂兄,在两百年前无故失踪。”】
卿阙的声音在顾七的识海之中响起。
看着不远处那山长缱绻情深的样子,顾七突然明白这御星翼为何失踪了。
【“御星翼如今怕是受了青睐,只是看着,这美人恩恐怕难消。”】
顾七不由得有些囧,看来自家铲屎官是摆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旁边的逐尘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说道:“多年前御兽宗的宗主曾经在御星翼结婴之后,来无妄宗求了一颗忘卿丹。”
“忘卿丹啊……”
顾七在玉简之中曾经看到过这个丹药,据说是无妄宗的特产,因为无妄宗弟子多数以走剑道无情道为自己的道心,绝情弃爱确实对修道有益良多,只是这绝情弃爱,活得跟机器人一样,顾七还是对这药敬而远之的。
这么想着,想来又是一大盆狗血。
小可爱御星翼来到这莲方秘境渡劫,然后被霸道女山长看上,两个人两情相悦,中间封……建家长横插一脚,给男方喂了药,忘却前尘,从此女方黑化么的感情,见到男的就要收拾!
顾七觉得根据自家铲屎官和逐尘透露的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测,是个非常合理的故事。
“危渝,帮我在撒点孜然,你也多去烤一些肉!”
她觉得接下来的内容一定很刺激。
此时,御星翼也醒了过来,抬眼见到危折,心下一沉,推了一把危折,冷漠地说道:“你是何人?”
来了,最刺激狗血的场景。
顾七吃了一口烤肉。
危折眸色一沉,手中拿着的折扇挑起御星翼的下巴,说道:“呵,果真连我都不认得了。”
传承说的不错,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但是,她的阿翼和那些泥一般的男子们都是不同的,他通晓天地,御动万兽,同她这由秘境幻化的灵物最是相通了。
这是她的阿翼啊……
只应该属于她一人的阿翼。
御星翼顿觉有些羞辱,本身让他扮作女子已经足够难堪,其中一个小师弟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便被这群奇怪的女子给捉住了。
现在甚至还被这个不知名的女子给这般压着。
御星翼的两只手腕被危折一齐握住,如玉似的脸上浮上了因着愠怒产生的薄红。
“你是生气了么?”危折问道。
危折的心中有些委屈,明明是阿翼忘了她,为什么他还一副生气的样子?
这样想着,手中的力气不由得大了一些,撕裂了御星翼的广袖,修长匀称的手臂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旁边的顾七看得有些激动。
这大晚上的,真是刺激单身狗。
只可惜,她的眼睛同时被两个家伙一左一右给蒙住了。
“七七,非礼勿视。”逐尘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这语气当真算不上轻松。
卿阙就更加直接了。
【“本尊当初还未曾让你看够么?”】
顾七听到卿阙提起这档子旧事,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在昏暗的冰宫之中,青年褪去衣衫时的场景。
emmm她没忘。
就是有些遗憾那时没怎么看清楚。
好吧,她承认,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非分之想的。
就只有一丢丢。
却说那边,危折已经将御星翼给扶起,她原是想抱起御星翼的,无奈这御星翼是个不领情的性子,是坚决不愿被这奇怪的女子给这般抱起的。
这样着实屈辱。
顾七回头看了一眼逐尘,问了句:“你不去帮帮他么?”
根据她多年的看少女漫的经验,总感觉那山长会把那小傻白甜给拆吃入腹。
逐尘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曾是有情人,做快乐事,又有何妨?”
“……”她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她记得逐尘后来去修了无情道来着。
是看破红尘了么?
顾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是别人的道,与她也无关。
她也突然理解了为啥铲屎官并不热衷于去改变他即将会面对的一些事情了。
若是改变了,那么曾经遇到过这些事情,经历过改变的他,也并不再是他了。
他会有另一段命运。
也会遇到另一个顾七。
危玉不知何时也已经走了过来。
她们这边已经是酒气冲天了。
即便是这酸甜的酒,喝多了,也总是会醉人的。
旁边的清儿已经是不省人事,顾七也有些愣愣的,逐尘也坐在一旁发呆,卿阙则是手捧着竹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客人们再添些酒水。”危玉吩咐道。
顾七的脸蛋红红的,发带不知何时散开了,露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看上去呆呆的,见到有人帮她倒酒,也不客气,直接伸出酒杯让负责倒酒的姑娘满上。
危玉见此,颇有些忍俊不禁。
这小姑娘,生的当真是可爱,应当是精怪的化身,这耳朵一动一动的,让人有些心痒。
正当危玉有些心痒的同时,已经收养的某人从背后环抱住了顾七,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揪着她的耳朵。
卿阙的脸色也有些红了,原本像红宝石一般的赤瞳,也有些涣散,看上去也是醉了的。
只是他向来自持,就连醉着的时候,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rua耳朵大概不算过分)。
顾七也喝高了,不想多动,于是乖巧地窝在卿阙的怀中。
旁边的危渝感慨道:“鹊鹊和七七的感情当真是好,就是不知这七七的原型是什么。”
危渝也是个喜欢乱动的,她看到卿阙在玩小耳朵,也想凑上前去摸一摸,未曾想原本神色温柔的卿阙眼中出现厉色。
“不准碰!”
崽崽只能是他的。
突然爆发出的威压让危玉也有些猝不及防。
“想起来玉还有一些事情,阿渝,跟姐姐一起去帮忙。”
危渝连忙点头,方才她也不过是趁着酒劲想要同七七玩耍,未曾想又栽在同一个人手中,危渝也有些苦恼。
一旁的逐尘也被整醒了几分,他睁开眼,就见到二人亲昵地抱在一起。
逐尘的心中,颇有些酸涩。
她确实应当喜欢更为优秀的师兄的。
师兄的样貌出色,修为非凡,倾心于他,再正常不过。
但是扪心自问,逐尘知道自己是羡慕的,而由羡慕又引出了嫉妒。
这对修仙之人来说是最大的阻碍最大的心魔。
他的执念,成了他的心魔。
或许,他从一开始便不应该有所企图。
无欲无念,才能更好的寻仙问道罢。
可是,他的道又是什么呢?
一道拷问砸在了逐尘的心头。
他缓缓起身,往外面走去,打算去散散心。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身后跟了一人。
回头看去,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
她的神色看着毫无波澜,但是对上了逐尘的眼睛之后,还是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羞赧。
“白术?”逐尘有些奇怪会在这里看见她。
“逐尘道君安好。”
白术微微学着那凡间的女子行了个礼。
逐尘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多礼,不过,你怎的在此?”
“主人将我放了出来,我便顺手吸收些月华,前些日子剑身受了些损伤。”
逐尘听了,微微皱眉,便按着礼数问了句:“可有大碍?”
白术似乎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在听到逐尘这样问的时候,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并无大碍,多谢道君关心。”
“对了,你可知你家道君身边的女子,是如何到了你道君身边么?”逐尘想了想,还是问了句。
白术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日道君去剑渊寻找材料之时,在潭底发现这女子的,只是后来,道君便突然用了定光,没有用我,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
逐尘在听到这答案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那日,确实是师兄带走了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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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顾七缩在卿阙的怀中,神志也有些混混沌沌。
她有些犯迷糊。
她知道自己被铲屎官抱着,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脑子里面迷茫的很。
她在卿阙的怀中,半倚靠在卿阙的肩膀,抬眸就看到卿阙光洁如玉的下巴,继续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还涂着口脂的唇瓣,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环境明明灭灭,眼中便只剩下他了,然后伸伸脖子,就可以啃到了……
顾七想到了那个霸道女山长,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学一学。
卿阙原本抱着顾七在发呆,未曾想,怀里的崽崽有了动静,他原本也没怎么在意,想来只是翻个身。
未曾想,唇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柔软。
顾七白日被危玉施了咒,身上独特的香味伴随的酒香在卿阙的周身萦绕。
卿阙觉得自己沉沦了。
软玉温香,他确实是懂了。
原本未曾注意到的口脂香味也在他的口中绽放,还带了几分甜味。
他揽住了她的腰际,头上的发钗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的脆响,所幸姑娘们都在喝酒跳舞聊天,倒是未曾注意到他们。
一旁的顾云清原本睡得极死,但是恍惚间,他梦见了一个小姑娘,生的软软糯糯,雪白的像个团子一样,小手白白胖胖的像个藕节一样,伸出手乖乖巧巧地喊他爹爹,要抱抱。
顾云清激动得都冒出了灰色的耳朵。
太可爱了!
她的耳朵是雪白的,眼睛随了他,是漂亮的冰蓝色,样子随了渺渺,瞧着便惹人心怜。
顾云清这美梦做的,都抱着酒坛子喊乖宝了。
他的衣物早就已经散乱,发钗也已经歪斜,但是这脸上却带着深深的笑。
多可爱的乖女儿。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一对雪白的耳朵。
梦里的女儿有雪白的耳朵=现实有雪白耳朵的是女儿。
而他女儿现在被一个死小子占便宜。
顾云清脑子一热,举起了酒坛子往那死小子的后脑勺砸去。
然后,顾七就清醒了,自家铲屎官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臭小子!还敢占我顾云清女儿的便宜!”
这傻愣傻愣的亚子,还真是像极了她爹。
但是,老爹,你户口本上的名字不是顾大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