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钰将玉骨递给巫七承,道:“很遗憾,这桩交易无法成型了。”
巫七承接过玉盒,徐清钰却没撤手。
巫七承抬眸惊讶地望向徐清钰,徐清钰朝他一笑,在玉盒上敲了三下,之后收回手,退回初元身侧。
巫七眸子微闪,道:“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给前辈带来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徐清钰收回视线,俯身,凑近初元耳边,问,“尊上,回去了?”
初元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
没人敢拦两人,连七圣仙君都退避的角色,没人会没颜色上前阻拦。
巫九生见初元与徐清钰离开,眼泪立马涌了出来。
她望向七圣仙君,眸子闪过刻骨仇恨,“你等着,我就不信,你永远这般高高在上。”
巫七承拉住巫九生的手,平静道:“九生,别闹了。”
“七哥!”巫九生不敢置信地盯着巫七承,仇恨不减,“你也认同这老巫婆的话,认为巫骨不能卖?”
巫七承捏住巫九生的手,赶在众人谴责之前道:“当然,九生。这本是我们私事,可是现在巫骨事关族人大事,就不是私事了。我俩可以自己任性,却不能拉族人一道任性。”
巫九生瞪着巫七承,张口欲骂,巫七承手下狠狠一用力,怒斥巫九生,“九生,回去再说,还想在这丢人现眼?”
巫九生本来被怒气冲昏头脑的神智此时也拉回些许,她恶狠狠地瞪着巫七承,到底没再开口。
七圣仙君此时笑道:“七承到底年长几岁,较之九生更懂事。七承回去,可要好生教育九生,虽然你俩只是希声府上的侍君侍妾,不算是正经主子,可到底代表希声脸面。若真爱慕希声,为希声好,以后行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希声,别让他更难做。”
“你!”巫九生正欲再骂,巫七承再次狠狠地一捏她的手。
他没看巫九生,而是朝七圣仙君道:“多谢七圣仙君提醒,此次是我俩行事鲁莽了。差点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我很抱歉。九生,回去了,还想闯祸,让府主担心?”
提及巫希声,巫九生所有的怨恨之语全都咽在喉中。
下了楼,巫九生一甩手,怒气冲冲地往前冲。
巫七承眼底闪过无奈,九生什么时候,能心智成熟一点,当时那个情况,九生要还是坚持,酒楼内那些族人,都能将她生吃了。
不过,他想起那侍君嘴中不错的丹技与医术,以及在玉盒上敲的三下,眸底发亮。
这事,不算彻底死绝,还有转机。
他望望前边的巫九生,不打算让她参与。九生性子太冲动,容易坏事。
回到院子,初元问:“这事,妥了?”
“妥了。”徐清钰将幻化撤去,露出本来面目。
他微微一笑,“只要那巫七承不是笨得无可救药,今晚我俩便可入希声府。”
初元点点头,道:“那个七圣仙君,是星元界巫灵的本体吗?”
“是。”徐清钰开口,“初元,您记得她啊。”
初元微微一笑,“我虽不似你,天生过目不忘,但仙者耳聪目明,记忆力并不差。还是说,你在暗示为师,年纪大了,记忆力下降了?”
徐清钰抬眸望向初元,眼底闪过笑意,“初元,我年纪比你还大呢。您忘了,我在时间长廊,活过千百年。”
他拉住初元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又将自己脸贴向初元肩头,从下往上望初元,道:“你摸摸。摸摸骨龄,看是不是比你大?”
初元低头,与徐清钰的脸只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温热交织,呼吸相缠。
她掌下,亦是一片温热,如小徒弟这人,热在内秀。
她垂眸,视线直探徐清钰眼底。
徐清钰好似被蛊惑般,也深深回视,并起身坐在初元怀里,双手环上初元脖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初元顺着徐清钰动作而仰头,并看到徐清钰脸脸颊不断逼近。
初元心内叹息,闭上眼,一手扣住徐清钰的后脑勺,往下一拉,吻了上去。
不同之前那次的紧张无措,此时有了点点经验,初元没有落荒而逃,而强压着心悸,以唇舌细细地描绘徐清钰的唇,并撬开徐清钰齿关。
徐清钰完全不知如何反应了,这一下子跨度太大,他除了闭眼,呆呆地张开嘴,任初元为所欲为外,再无其他反应。
等初元离开,他软成一团面条,贴在初元怀里,平复自己跳动太过剧烈的心。
初元抱住徐清钰,以手抚摸徐清钰脊背,并时不时拍一拍,安抚他。
徐清钰赖在初元怀里,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干脆维持着这个姿势,将高壮的自己,窝在初元怀里。
初元也便随他,没有换姿势。
两人就这般拥抱着,度过一下午。
他俩间虽然没有说话,但比说话更来得让人舒心与闲适,他俩闭目,享受着此刻的安静。
半夜三更,巫七承出现在院外。
不等他叩击房门,眼前院门打开。
巫七承紧张忐忑的心,彻底落到实处。
三更,乾字三号院,他没解读错。
徐清钰强调自己丹技与医术不错,是在暗示他,府邸有病人,可以去找他;之后将木盒还给他时,以手叩击三下,更是在说,半夜三更,来乾字三号院。
乾者,三阳爻,‘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他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他刚跨入院子,后边大门便无声无息地关上,而眼前,之前见到的两位前辈,正坐在院子里。
戴面具的前辈靠在摇摇椅上闭目养神,似是对这一切漠不关心,而那名口舌十分厉害的前辈,则坐在面具前辈脚边,趴在面具前辈腿上。
巫七承虽然知道,口舌十分厉害的前辈是面具前辈的侍君,可是此时真见到了,依旧为口舌十分厉害的前辈不值。
他有这样的心计与手腕,做什么不好,为何要当人侍君呢?
若面具前辈当真爱护他,只会让他当正君,而非侍君,这位前辈其他事这般透彻,怎么就情之一事看得不开?
巫七承心底为徐清钰打抱不平,面上却十分恭敬,朝两人行了一礼,道:“七承见过两位前辈。”
徐清钰一指对面,道:“坐。”
“是。”巫七承收回手,在两人对面,正襟危坐着。
徐清钰微微一笑,道:“巫小友怎么过来了?是想换巫骨?我很抱歉,之前不知巫骨对你们巫族这般重要,才提出这个冒昧要求。现在已经知道,这桩交易,怎么也不能成行,毕竟我与尊上,不想惹得全巫族追杀。”
巫七承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依旧恭恭敬敬地开口:“不,晚辈前来,是想请前辈替我看一个病人,报酬好说。”
绝口不提徐清钰暗示之事。
他能找到这来,对方肯定知道他已猜透哑谜,既然对方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显然是不打算认这桩哑谜,只当这一趟是他私人行动。
他知道对方意思,只能顺着对方心思开口。
徐清钰露出个满意的神色,道:“行,我便随你走一趟。”
巫七承再次起身,行礼道:“前辈仗义,只是外人进内城,需上报并登记。此时天色已晚,怕是不能成行。不过,晚辈已将那病人一并带了过来,能烦请前辈等上片刻,容我去接他?”
徐清钰点头,笑道:“就当我做慈善了,行。”
巫七承视线扫过初元,见她依旧闭目冥思,只左手搭在徐清钰肩上,一副全由徐清钰做主的样子,心道,这位前辈也不是那般不堪,至少不会限制压抑侍君的才能与自由。
他起身,朝两人行了一礼,恭敬退去。
徐清钰歪头,对初元道:“这是他给我的试探,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会丹技与医术。”
初元摸摸徐清钰的头发,道:“你是最棒的。”
徐清钰满足一笑。
约莫过了半刻钟,巫七承带着一名面色苍白的巫族男仙走了过来。
徐清钰不情不愿地从初元身上起身,视线落到那面色苍白的巫族男仙身上,微微挑眉。
他朝那男仙招手,点点桌子对面。
之后,他坐在桌子前,从仙戒里取出手托,道:“将手伸出来。”
那巫族望向巫七承,巫七承颔首,让他照做。
年轻病弱男仙伸出右手,放到手托上。
徐清钰以食指与中指按住那巫族经脉,进行脉诊。
初元在徐清钰起身时,便睁开眼,只一双视线时刻注意徐清钰,见他这老中医架势,问:“你在时间长廊学过医术?”
徐清钰回以传音,道:“我在时族时,什么都学上一点,医术也是。药长老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我在他跟前,学了不少。”
初元忍不住失落,道:“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教你多少。”
徐清钰扭头,朝初元一笑,传音道:“不,初元,你教会我很多。”
直至遇见陈瑾,他才发现自己变化了不少,初元的以身作则,春风化雨般,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
也是直至遇见陈瑾,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他想,他拥有这滔天气运,便是为了得遇初元。
初元所有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
她微微勾唇,道:“你知道就好。”
徐清钰再次一笑,望着初元,眉眼弯弯。
巫七承与那病弱巫族不敢打扰两人,并默默缩小自己存在感。
“如何?”笑过之后,初元开口问。
徐清钰笑道:“先天性筋脉细弱,需五品仙丹凝华露慢慢疗养,并扩展经脉。这是普遍意义上的疗法,不过我有一药浴法子,可彻底破立,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先天性筋脉细弱,因为是先天性的,就算用药物摧毁重新生出,依旧是这般纤细脆弱的筋脉,可谓是无药可治的顽疾,除了用凝华露一边护着蕴养筋脉,一边慢慢拓展筋脉,别无他法。
这是水磨工夫,需常年累月吃凝华露。
可是就算吃个百千年,吃到最后,也不过是普通人经脉强度,而不会如普通人般,随着修炼,而越发强壮。
换句话说,拥有先天性筋脉细弱病症的仙人,未来一眼看得见,多为凡仙,玄仙到顶。
“我愿。”不待巫七承指令,这名男仙人忍不住激动地起身开口。
他望向徐清钰,眼底带着脆弱地卑微与期盼,好似压抑太久,希望真落到面前,却不敢相信。
“您真的能彻底解决我这病症?只要您能解决,我,我——”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自己有何能作为报酬的,他这一性命与自由,属于希声府,无法献给徐清钰为奴为仆,而他修为低微,平时也无甚宝物,无法报此大恩。
他想了想去,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想了片刻,道:“我可献出我巫骨,为您研究;之后您有什么吩咐,只要不对希声府出手,我都可以为您做。”
巫七承听完巫三奇的话,叹息一声,道:“三哥。”
他能理解巫三奇的渴望,若是他久病在身,几乎丧尽希望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转机,那么他必然会如巫三奇一般,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如濒死之人渴水,如黑暗之人渴光,本能让他无视一切。
可是,此时不是巫三奇治病之时。
巫三奇没理会巫七承,只一双视线依旧紧锁徐清钰,好似瞧见救命稻草般,不愿松开。
徐清钰点头笑道:“可以,不过,那药材有些难找,你能找到吗?”
巫七承立马应道:“您说,倾尽全力,都会找到。”
徐清钰将药材全都刻在玉简,并随着联系方式,一道递给巫三奇,道:“找齐后,可以再来寻我。”
巫七承见到这联系玉玦,勉强笑道:“前辈是要离开巫族了?”
徐清钰笑道:“我来巫族,是为了巫骨,既然巫骨无法得到,自然得离开了。”
巫七承忙道:“巫族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前辈不妨去游览一番。对了,还不知前辈名姓。”
徐清钰道:“我名清。”
“清前辈。”巫七承喊道,“巫骨之事,并非不可商量。对了,您还需要什么,若我希声府有,都可为您奉上。”
徐清钰笑着点头,望向初元,问:“尊上,我还没在巫城玩过呢,可以多玩几天吗?”
初元没答。
巫七承与巫三奇忍不住心提在半空。
他俩走这一趟的目的,便是试探徐清钰的医术,之后再回去商量,要不要邀请他入府,若是徐清钰明日就走,他们会变得非常棘手。
万一他真有大才,他们却错过这救命良医,岂非得懊悔要死?若这人是骗子,就此将他邀入府邸,岂非太过轻率?
所以,他们本来计划是,今晚试探,明日再决定邀不邀请。
巫三奇忍不住望向巫七承,巫七承却沉着心,朝巫三奇摇摇头。
他要将这份药浴方子,先递给府主看看。
他能知道三奇是先天性,而非后天性的,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他调查出来的呢?而那药浴方子也不知真假,万一是杜撰的呢?
只有府主首肯,他才能做出决定。
初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点头道:“可以。”
话里宠溺之意不减。
巫三奇与巫七承心同时放下,此时他俩才发现,在这片刻间,后背沁出冷汗,心脏绞得生疼。
他俩不由得心内同时苦笑,有求于人,便是如此。
巫七承朝徐清钰拱手,道:“明日我过来,陪您游玩?”
“不必了。”徐清钰摆摆手,视线落到初元身上,道,“尊上陪我一起?”
巫七承当即明了,拉拉巫三奇,道:“天色已晚,我与三奇先行告退。”
徐清钰无谓地点点头。
等两人离开,徐清钰又恢复本貌,继续赖在初元身边,道:“这事稳了。”
初元摸摸徐清钰的脸,道:“辛苦你了。”
徐清钰将脸侧过去,道:“初元,你亲亲就不辛苦了。”
初元眸底含笑,上前亲了一口,笑问:“够了吗?”
徐清钰捂着脸,对上初元含笑的眸子,不知怎么脸有些热。他干咳了一下,腆着脸继续道:“不够。”
初元凑向徐清钰,徐清钰期待地望着初元,在初元靠近时,闭上双眼。
初元拇指指腹摩挲徐清钰侧脸,却没亲上去,而是直起身,笑道:“今日份已经够了。”
徐清钰睁眼,对上初元调笑的视线,禁不住脸热。
他起身,猛地怼上初元嘴唇,允了一下,赶紧离开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道:“才不够。”
初元目送徐清钰兔子似的跑走,笑出声。
徐清钰跑回房间,见初元正在开怀大笑,从门内探出头,道:“别笑了,赶紧休息。”
初元边笑边望往房间内走,快走到廊前,徐清钰赶紧关上门。
初元停在徐清钰门前,不缓不急地敲了两下门,笑道:“雅钰,要不要我陪你睡觉?”
徐清钰听清初元的话,面色顿时羞得通红。
他打开房门,眸子亮晶晶的,激动地问:“初元,愿意与我结契了?”
初元揉揉徐清钰头发,将他变成祖龙形态,顺手将他缠到手腕上,往自己房间内走。
初元一边摸徐清钰细长身子一边道:“小徒弟,想法阳光一点,正直一点,嗯?”
徐清钰郁卒。
回到房间,初元将徐清钰撸直放到身侧,侧身拍打着他的身子,道:“好了,小徒弟,睡觉。”
徐清钰翻滚个身,背对着初元。
哼,他生气了。
次日,徐清钰与初元走出院门,开始在巫城内游玩。
巫城有名的景点不少,水果种类也多,两人边吃边玩,倒也自在。
徐清钰买了不少仙果,准备做肉脯,以及其他美食。
往回走时,遇见巫三奇,巫三奇邀请他俩去府邸。
徐清钰眸光一闪,问:“巫九生小友呢?”
“九生他守在前辈院门口,派我出来找前辈。”巫三奇开口。
徐清钰轻笑,明白巫七承这是以自己为饵,吸引七圣仙君的注意力,再派巫三奇过来接他。
他点点头,道:“带路吧。”
巫三奇点头,带着徐清钰与初元往内城走。
到了内城门口,有巫族守在那。
巫三奇上前签字。
守城的巫族视线落到徐清钰与初元身上,道:“这便是能将你病治好的神医?”
巫三奇点头。
守城的巫族将两块玉牌递给巫三奇,道:“七圣仙君一直留意着你们,也打过招呼,不许你带人进去,说是防着你们不死心,继续卖巫骨。今日我放你们进去,明日七圣仙君也会从旁人那边得知这事,你有记录,瞒不住。”
巫三奇无辜地开口,“我是请神医为我治病,关巫骨什么事?”
“你小子。”守城的巫族笑道,“反正我就通知你一声,你心底有数就好。”
巫三奇点头,将玉牌递给徐清钰与初元,与那守城巫族告别后,带着徐清钰与初元继续往里走。
相较外城,内城安静许多,街道上并无多少巫族行走。街道两侧亦无商铺,只一座座相连的房屋与府邸,纵横交错,俨然齐整。
巫三奇顺着主街道走了两个路口,往右边一拐,往小巷走去。
小巷内更无人家,只有一道道小门朝外,显然是府邸偏门侧门。
巫三奇怕两位对走后门有意见,忙对徐清钰与初元道:“前辈,并非我希声府不看重两位,而是七圣仙君时刻盯着我希声府,只能暂时委屈两位前辈。不过前辈放心,这情况只是暂时的,到时必然重礼相迎。”
徐清钰善解人意地开口,“无需如此客气,我行医多年,不讲这些虚礼。”
巫三奇暗自感激,带着他俩走到希声府后门,打开结界邀请两人进去。
初元走在徐清钰身侧,看似镇定异常,其实掌心不自觉握紧。
她抬眸望向府邸中心,想起里边的主人可能是她师父,就不由的心生紧张与期待。
徐清钰时刻留意初元,见状握住她的双手,对巫三奇道:“走吧,去见真正的伤患。”
巫三奇对徐清钰能猜中事实并不惊讶,七承说过这位前辈很聪明,不必瞒着他。
他脚步一转,道:“两位前辈请请随我来。”
穿过长廊、院子,来到一处正屋,初元几人先看到院子里长廊上坐着七八个男男女女,而巫九生也在其中。
他们瞧见巫三奇,同时起身,喊道:“三哥。”
他们视线瞧向徐清钰与初元,像是好奇打量的猫,没有冒犯与恶意。他们只克制地瞧了一眼,对巫三奇道:“大哥二哥在里边照顾府主。”
巫三奇点点头,带着徐清钰与初元往门内走。
初元越往里走,心情越沉重,即将穿过屏风时,她站定,深吸一口气。
徐清钰关切地望向初元,道:“要不,改天再过来?”
初元吐出浊气,道:“不必。”
做好心理准备,她转过屏幕,视线往床-上瞧去。
只见床边坐着两个男仙人,而床边帷幔鲛纱制成,看似轻薄透明,却将里边光景牢牢遮住。
初元:“……”
白做心理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