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对小徒弟一向信任,小徒弟说不难,她立即松了口气。
她道:“我该做什么?”
“师父无需做什么,天天在这吃喝便好。”徐清钰道。
“嗯?”初元不解,“不用打听信息什么的?”
徐清钰笑道:“您维持自己人设不变,只当自己来这游玩的。而我,是您的侍卫,这些事,都由我去打探。”
徐清钰将茶水放到初元身前,起身走到初元身后,伸手给初元捏肩。
徐清钰手搭上初元肩膀时,初元身形禁不住一阵紧绷。
后背是禁地,是防着旁人偷袭的要害,仙者轻易不会让人接近自己后背,更何况徐清钰凑得这般近。
可是从徐清钰身上穿来的熟悉气息,让初元渐渐放松下来。
她问:“你这要做什么?”
仙者又不会似凡人般肩颈痛,徐清钰给她按摩,并无必要。
徐清钰见初元熟悉自己气息,方才慢慢俯身,凑到初元耳边,笑道:“我去打探,才不会有人起疑。”
初元不太自在地偏偏头,道:“说话就说话,怎么凑得这么近?”
徐清钰笑道:“初元,您忘了我人设了?”
人设?什么人设?
初元先是一愣,随即脸颊微红。
侍君。
她头偏向窗外,道:“你可以当个恃宠而骄的侍君。”
徐清钰笑道:“这可不行,恃宠而骄的,一般都只有颜色,没有脑子,不利于我去打探消息。能得您信任的,自然能力得强。”
徐清钰在能力二字上读上重音,仿若话中有话。
待初元想要细品,徐清钰亲了她脸颊一下,直起身,道:“初元,我先下去给您买些灵果上来。”
初元立马忘了之前细微异样,藏好害羞,淡定地开口,“好。”
徐清钰下楼后,初元果如徐清钰所说,在二楼吃吃喝喝。
初元容貌不能看全,只这通身气质,以及看不穿的修为,让其余人知道,这不好惹。
不过,越是不好惹,勾搭上了,后半生越稳。
而且,看她随身带着侍君,估计也是个好美色的。
旁桌有两名金仙彼此对视一眼,起身走向初元。
他俩没敢上桌,只在初元身侧站定,其中一名可爱类型的男仙人朝初元一笑,轻声问:“仙君是第一次来巫城吗?”
初元扭头看了他俩一眼。
那两名金仙顿时身形僵住,在这视线下,好似自己从血到肉,都被人看透,藏在心底的污浊与阴暗,全都暴晒在阳光下一样,羞耻、逃避、罪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人想在这股视线下躲避、逃离。
初元收回视线,摇摇头道:“仙气太杂,根基不稳,暗伤无数,你俩若是狠狠心,去雷鸣山第三层待个十年,出来后就能脱胎换骨。”
那可爱修士嘴角的笑容僵住,去雷鸣山第三层,若他有这样的毅力,也不至于修为还是这般了。
不过,他也瞧出初元不好惹,拉着同伴赶紧回到自己位置。
这两名试探石败退,其他蠢蠢欲动的亦歇了心思。
等徐清钰回来,见酒楼里其余人自以为视线隐蔽实则明目张胆,有一搭没一搭地瞧向初元,心底一股戾气涌起。
他视线扫过这些人,以眼神警告一番,之后回到初元身侧坐下,道:“初元,事情有眉目了。”
“嗯?”初元偏头,问:“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徐清钰点头,道:“饵我已经放下,就等他们找上门来。”
见徐清钰这般,初元好奇地问:“你放下了什么饵?”
“希声仙君府邸有侍君重伤,需仙魂丹救命,而仙魂丹的主药数九寒乳石,他们还没集齐。”
“仙魂丹乃救治神魂的伤药,我猜那人应是神魂有伤。我放出自己想以仙参魂乳换巫仙玉骨的消息,若他们有心,自然会来找我换。”
“到时候,我会扮成丹修,让他们邀请我入府。”
徐清钰将自己计划一一道来。
初元点点头,道:“你辛苦了。”
徐清钰没说不辛苦,而是凑近初元,道:“那初元,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奖励我一个吻?”
初元脸颊微红,横了他一眼,道:“等回房。”
她没有大庭广众下亲热的习惯。
就算可以布下结界,但那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清钰得了承诺,一本满足地坐回位置。他将买来的喜好的灵果放到初元身侧,道:“初元,你尝尝,这是巫族特有的水果,旁处买不到。”
巫族生性贴合自然,种植业发展得红红火火,这儿的仙果也较之别处更大更甜,特产更是不知凡几。
因此,巫城又有仙果之都的称呼。
初元拿起一个,开口道:“你也尝尝。”
徐清钰坐在初元身侧,道:“我想吃你手上的,看着更甜。”
初元脸颊再次微红,她将手中水果往徐清钰嘴里一塞,起身道:“回院子。”
初元拂袖而走,楼上其他座位上的仙人忍不住朝徐清钰投以幸灾乐祸的眼神。
恃宠而骄,惹妻主生气了吧。
他们还记恨着之前徐清钰的眼神警告,此时自然乐得开怀。
徐清钰没理会这些视线,不徐不缓地将初元用过的器具又重新收好,之后下楼,往后院走去。
他刚进入院子,手上便传来一股大力。
徐清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有躲避与反抗,顺着这股力道被推到墙壁上。
背后边有一层软软的空气膜托着,他撞得并不痛。他抬眸,对上初元的视线。
初元视线清清淡淡,但若细看,却能瞧出里边的不好意思,以及强装的镇定。落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扣着他衣裳,不疼,有点痒。
他歪歪头,故意问:“初元,你——”
他停顿片刻,没有继续开口。
初元以食指抬高徐清钰下巴,俯身慢慢凑近。
徐清钰的心随着初元气息的靠近,而不断上蹿下跳,像疯狂的猴子,跳下悬崖,又拉着悬崖上的藤蔓往上跳,动作刺激地,他心脏有些负荷不住。
他屏住呼吸,心底涌起期待。
他自觉都闭上双眼,用触觉来感受初元的温柔。
一道温热而湿润的气息打在他脸上,随后唇上一软。
徐清钰心砰砰跳地要出来,之前初元将他推到桃花树下亲吻,都没此刻这般紧张。
或许他有所明悟,那时的初元是不太正常的,而此时初元意识无比清醒,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会承受什么结果,所以这一吻,不仅仅是一吻,更是定情,更是给他的安心糖。
他心内喟叹一声,反手抱住初元的腰,试探地探出舌尖。
结果他舌尖刚探出,就感觉怀中初元倏地消失不见。
他疑惑地睁开视线,却见初元退到一米之外,正捂着唇,瞪大双眼看着他,像是受惊的猫。
徐清钰从没见过这样的初元,在他印象里,初元一向是淡定而成竹在胸的,唯一的失态,便是之前失去记忆,对他好似情根深种。
可是就算是那样,也好似全权掌握在手,她占主动权。
徐清钰忍不住露出个笑,想要逗逗初元,他往前走两步,笑道:“初元,那不算吻,只能算是亲。”
初元手再次一探,将徐清钰按回墙上。
她犹豫片刻,似是下定决心,猛地凑过去,舌尖在他唇上舔上一圈。
之后,初元收回手,道:“好了。”
说着,不等徐清钰再提出辩驳,身形一闪,消失在空中。
徐清钰背靠着墙壁,视线落到虚空,良久,又忍不住笑出声。
初元好似害羞了,真可爱。
他起身往初元房间走,推了推,门没推开。
徐清钰再次露出个笑,没再吵初元,往自己房间走去。
初元察觉到徐清钰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她摸摸自己脸蛋,热烫烫地好似能蒸熟鸡蛋。
她面无表情地盘坐在蒲台上,默念清净经。
之后几天,初元有意无意地与徐清钰疏远,徐清钰亦识趣地退到之前距离,等初元消化那个亲吻。
他将泡好的茶水递到初元身前,视线落到窗外,笑道:“初元,鱼上钩了。”
初元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道:“待会儿,我要做什么?”
徐清钰笑道:“您只消在我望向您的时候,默不作声,待他们恳求时,点头便可。”
初元点头,明白了。
若她答应地太过轻易,便会又做戏嫌疑。
徐清钰起身,站在初元身后,给她轻柔地捶背,低眉顺眼的,很是恭谨。
没等多久,一男一女两名巫族来到两人面前。
他俩先行了一礼,道:“巫七承(巫九生)见过两位前辈。”
初元睨了他俩一眼,淡淡地道:“巫族,有事?”
徐清钰低头,正好瞧见初元的侧脸,以及昂起下巴,很想上前咬一口,不过顾及外人在,没敢放肆。
“听闻前辈手中有仙参魂乳,我想以巫仙玉骨来换。”巫九生拱拱手,开口道。
巫九生是个中性长相的高挑妹子,她穿着一身短打,手上扣着袖腕,腰间配着长刀,身上煞气凝聚,一看就不太好惹。
巫七承则是一副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长相,面上略显苍白,像是久病在身。
他站在巫九生身侧,嘴角噙笑,没有侵略性。
然而徐清钰视线扫过他,眸子却是眯起。他低下头,没有开口,任初元发挥。
初元沉默片刻,一时没有答语。
巫九生急了,道:“前辈可是担心玉骨质量?不必担心,我保证是金仙玉骨。”
初元从仙戒里取出个玉盒,打开玉盒,仙参魂乳被冰镇在玉盒里,白白胖胖的,一看品质上佳。
她察觉到周围视线有意无意落到她这边,其中不少黏着贪婪。
初元微微放出威压,视线若有若无地环视周遭一圈。
顿时,二楼所有人面色苍白,额心出汗,不敢再往那边瞧。
初元见他们识趣,收起威压,将玉盒盖上,仙参魂乳收回仙戒,道:“玉骨呢?”
巫九生在初元散开威压时,便露出喜色,这人实力真强。
如此,便不怕她受七圣仙君威胁,不将仙参魂乳换给他俩了。
“玉骨在这。”巫九生立马取出一截玉骨。
巫仙玉骨是碧翠色的,仿若玉石凝成,里边好似有液髓流动,在明光下泛着烁烁清光。
确实如巫九生所言,这玉骨是金仙之骨,透过外边半透明的碧骨,可以瞧出里边骨髓是金色的。
徐清钰收回手,正打算从巫九生手里接过,二楼便传来阵阵轰动。
“七圣仙君来了——”
人群里有人大喊,二楼上本来慑于初元实力而充当鹌鹑之辈,顿时停止腰杆,对巫九生道:“巫九生,你这巫族叛徒,竟拿巫族圣骨为自己谋福利!七圣仙君来了,你休想卖我巫族圣骨。”
巫九生有些紧张,治疗神魂之物于她太过重要,她不愿就此中断。
她忙将玉骨往徐清钰手中一塞,道:“你看,你仔细看,这是金仙玉骨。”
巫七承脸上的笑容消失,握住巫九生的手,满面寒霜。
他视线落到楼梯口,听着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面上寒霜更重。
徐清钰接过木盒,道:“我与尊上只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不想招惹后边麻烦。若是要换,您不先处理好这事?”
巫九生冷声道:“我卖我自己的玉骨,与她无关。”
“可是你族人不这般想。”徐清钰视线落到楼梯口,楼梯口的七圣仙君娉娉袅袅地望这边走来。
她望向巫九生与巫七承,仿若看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之后对初元道:“这位——”
巫灵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初元修为,她笑容一僵,莫非还是个帝君?
不可能,肯定是仙君巅峰。
“这位师姐,族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她视线落到玉骨盒上,正欲伸手将木盒收回,却被巫九生拦住。
巫九生开口:“七圣仙君,这事,您管不着吧?”
七圣仙君柔柔笑了,道:“九生,我知你从小在希声府里长大,只关心希声,对族人情谊淡泊,可是圣骨干系甚大,若是有不轨之人拿我巫族圣骨研究出对付我巫族秘法,将会给巫族带来灭族灾难。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若你真卖了,你将成为巫族千古罪人。乖,别任性。”
之后,她望向初元,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位师姐,我不是说您是不轨之徒,只是孩子们不懂事情轻重,我不得不将事情说严重一些,您不会见怪吧?”
徐清钰在旁听完这番话,忍不住玩味一笑,七圣仙君这说话技术,真真是高明。
以大义扣巫九生帽子,若是巫九生卖玉骨,便是不义,至族人危险不顾;若是巫九生执意卖玉骨,便会遭到所有巫族人的仇恨。
这桩交易若是成了,之后巫九生绝对落不了好,连带着巫九生之后的希声府,也将一败涂地。
而她面对初元,又善解人意地解释,好似初元见怪,便是初元不对。
真真是一张巧嘴。
初元视线落到窗外,没有搭腔。
巫九生面色铁青,没有答话。
七圣仙君最善舌灿莲花、颠倒黑白,她的厉害她已经领教过无数次。
若是口舌能杀人,七圣仙君必然是口舌杀人的高手。
巫七承开口:“七圣仙君慎言,巫族玉骨并非禁-忌品,曾亦有族人买过。”
七圣仙君笑道:“七承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族人卖过,差点出了大事,族内才禁止族人再卖玉骨。”
巫七承知道,他若细问,只会自取其辱,七圣仙君肯定会说,这是上层的决定,或者刚研究出的决定,总之什么话全由她一张嘴说,而又因为她在族内的威望,无人不会相信她。
他紧抿双唇,握着巫九生的手,绷起青筋。
七圣仙君见两人消停,手绕开巫九生,继续探向徐清钰。
徐清钰避过,笑道:“七圣仙君是他俩家长,能替他俩做主?”
七圣仙君眸子微闪,以手挽住耳鬓碎发,笑道:“我是他俩同族,自然能做主。”
七圣仙君没有落入语言陷阱,徐清钰并不意外,他继续道:“原来是同族,听您这口吻,我还以为您是她俩的娘呢。”
七圣仙君笑容一僵,望向徐清钰的视线隐隐不善,她嘴中依旧柔柔开口,“我只是身为巫族长老,要看着族人别犯错。”
却不再说孩子们,认领长辈身份。
“原来如此。”徐清钰拉下脸,“七圣仙君这是联合这两位孩子,耍我尊上玩?”
初元配合地释放出帝君威压。
七圣仙君猝不及防被初元威压一压,禁不住腿软。
她后退两步,强撑着没有跪下,望向初元的视线又惊又怒,“帝——”
她很快将话咽下去,道:“前辈勿怪,晚辈并无这个意思。而是玉骨之事真的干系甚大,我不能轻易松口。就算前辈以力压我,我也为要族人负责。”
七圣仙君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忘自己形象,同时不忘拉踩初元。
真是不知死活!
徐清钰含笑,温和道:“七圣仙君这般大义,我尊上也不是不讲理之辈。这样吧,七圣仙君是为这玉骨而来,那我便将这玉骨物归原主。不过,七圣仙君作为愚弄我尊上的代价,不如自毁一臂,如何?”
七圣仙君迟疑,这人嘴中的自断一臂,绝不会那么简单。
徐清钰又笑:“七圣仙君不是一心为族人么,连这般简单的事都不愿做?如我般仙人,自毁一臂,不过修炼一日又可再生;若有复元丹,当即便可恢复。七圣仙君连这诚意都没有?”
七圣仙君不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将他们架在火上烤么,他便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巫七承视线落到徐清钰身上,眼底闪过钦佩,这也是杀人不用刀的狠角色,以往的他,还是太嫩了。
七圣仙君微微一笑,心内愈发警惕,她见周围族人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心知这一臂不毁不成了。
不过,就算要自毁,也要让她毁得有价值。
她微微一笑,大义凛然道:“既然前辈这般要求,灵自然不会推脱。为了族人,我可以做任何事。”
她的身姿依旧那般纤细,仿若弱柳,风轻轻一吹就会这段,可是此刻,她的身影仿若山川般高大。
其他巫族人忍不住开口:“七圣仙君,这一臂我替你断。”
说着,就有一人拔出长刀,击向自己左臂。
徐清钰手指微动,那人动作便进行不下去。
徐清钰视线落向其余人,嘴角微勾,道:“诸位,这是七圣仙君的因果,你们莫非是想让七圣仙君心生魔障?”
徐清钰这话,又黑又毒,直接坐实七圣仙君耍了初元,欠了初元因果之事。
七圣仙君正欲辩驳,徐清钰眸子直视七圣仙君,嘴角勾起,眸光冷厉。他道:“七圣仙君说错了,不是我尊上这般要求,而是七圣仙君要了结因果。我尊上仁慈,只要七圣仙君一臂,七圣仙君对此有异议?”
徐清钰微微叹气,“看来尊上仁慈也是错,七圣仙君自己把握这因果程度吧。”
徐清钰三言两语,又加强了惩罚强度,而且说得大方又大度,好似真为七圣仙君着想似的。
七圣仙君抿唇,视线紧锁徐清钰。
若眼光能杀人,徐清钰早被她千刀万剐。
因徐清钰那话,她已经失去最佳辩驳时间,若是再揪住之前话题不放,只会像是狡辩,让人以为她本质虚伪,只会嘴上说说。
她将徐清钰容貌暗自记住,决定回去就诅咒他。
她道:“前辈有言,我岂敢有异议?”
她取出弯刀,直接割向自己左臂。
等她弯刀将左臂齐整斩下,徐清钰指尖又动,时间与空间规则加诸于她伤口之上,本来臂身分离的,又手臂长回胳膊上,好似之前那一斩,是障眼法般。
众人正惊疑间,徐清钰假惺惺地开口道,“七圣仙君大义,尊上十分佩服。如您这般高义之辈,尊上又怎么忍心为难?尊上不过是想看您是真高义,还是真虚伪,不想您这般实诚,说斩便斩。”
“是我咄咄逼人了,我对此深感愧疚,我没旁的本事,唯有炼丹治病本事还算拿得出手,您的手臂已我被接好,以此向您赔罪。”
徐清钰朝七圣仙君微微一笑,颇有种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才怪!
徐清钰可不会忘记,当初他从蜃女府邸逃出,遇上七圣仙君拦路之事。
七圣仙君身为北宸宫的一员,当年就想杀他,此时送上门来,他又岂会轻易放过?
七圣仙君愈发惊疑,她从徐清钰身上感受到了敌意,根本不信他会这般好心。
她暗自活动下手臂,却发现自己手臂灵活,好似没有受过伤。
她压下心底不安,笑道:“灵身为巫族长老,这不过是灵该做的,当不得前辈赞。”
徐清钰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道:“七圣仙君果真高义,望您一直高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