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双趴在地上,捂着脸不想见人。
狗东西是仙兽,它这一口,必定见了血。
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还是在空凌这个和他不对付的人面前。
狗东西松开嘴,坐在余晓双屁股上怀疑人生。
它脏了,嘤!
初元没分出心神留意余晓双和狗东西这一对,她注意力都落到‘皇后’身上。
她朝空凌摊开手,开口,“窥魂镜。”
空凌挑衅一笑,“想要窥魂镜?行啊,你自戕,我就交出窥魂镜。”
余晓双忍不住侧目,空凌真是个狼人,连这要求都敢提。
无数剑意凭空生出,看不见却混于这剑界内,好似能将剑界内一切生灵都搅碎。
余晓双和狗东西汗毛直矗,都顾不得伤春悲秋了,同时喊道,“空凌你这大混蛋,想死别拉上我。”
空凌视线扫向地上的余晓双和狗东西,手指缠着垂落到胸前的一束长发,哼笑道,“她不敢杀人的。这具肉身的原主人可没死呢,她要是杀了,不说日后会不会滋生心魔,光是这身体主人的她徒弟生母,她敢杀吗?不怕她徒弟和她离心?”
余晓双/狗东西:是啊,怕打老鼠伤玉瓶,她不会对付你这只藏头的老鼠,可是会对付他/它这个无辜路人啊。
“我跟你拼了。”余晓双愤怒地大喊,赶在初元出招前,攻向空凌。
狗东西也跳到‘皇后’腿上,张嘴一吸,就想将空凌从‘皇后’神魂内吸出。
初元,……
这样也好,不必她费手脚。
之前她说错了,余晓双这人还是有点用的。
在生死危机下,余晓双和狗东西十分卖力,连余晓双脑内的系统也跟着卖力,它可没有第二张瞬移符兑换了,鸣晨这虚灵,暂时不能和他散伙。
藏在‘皇后’皮囊内的虚灵受不了,大喊道,“放我走,我就交出窥魂镜,不然我就捏碎这女人的神魂,再将窥魂镜弄坏,谁也别想好过。”
余晓双停止将空凌往外扯的动作,心道,早这般识趣就好了。
“窥魂镜先给我。”初元再次摊手。
空凌猛地从‘皇后’皮囊中出现,直取初元面门而来。
一道剑气凝成的屏障凭空生出,空凌毫无防备地撞上剑气墙,刹那间被刺穿成筛子。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类似血的东西流出,剑意犹如刺入软泥中。
趴在剑墙上的流动的透明液体软趴趴地往下滑,好似根本不在意剑意的伤害。
初元眸子微凝,剑气墙似打碎的玻璃般裂成碎片散落空中。她心念一动,这方空间头顶漂浮着剑意云,地上出现是剑意草毯,刮着的风是剑意凝成的风,就连那一轮明日,也是剑意和聚而成的光。
这是她的剑界,由剑意凝成的世界。
世界内,她为掌控。
她视线落到地上半透明胶质物上,地上剑意草丛将胶质物牢牢捆住,让它再无法自由蠕动。
透明胶质物一动不动,仿若死去。
初元视线落到余晓双身上。
余晓双自初元露出剑界,就安静如鸡。
他对初元还是低估了,这剑界,近乎于芥子空间,拥有自己的法则。
这界与真正的世界间的区别,只差法则完善,再生出生灵。
不过他估摸着初元不走创世之道,不然这些景色不会都由剑意凝聚,虽然可以以假乱真,但本质就是不同。
他见初元瞧向自己,谄媚一笑,“太宗,这厮在外藏了处分身,留在这里的,只是他肉身一部分。我们虚灵的肉身都能自己长全,所以这厮才这么干净利落地舍掉这部分肉身。”
意识还没完全走的空凌,……
虚灵奸,奸细,奸细大奸细!
空凌恨不得宰了鸣晨,把自己种族杀手锏告诉人族,他这是想干嘛?灭族吗?
初元点头,剑意凝成的小草慢吞吞地将胶质物切割分解。
空凌,……
含恨退走。
余晓双感觉自己也好似被千刀万剐凌迟了一样,琢磨着要不要跑路。
还没做出决定,空凌留下的肉身被剑意剿灭得干干净净,同时散溢的仙灵之气,全被剑界吸收。
然而,并没有吐出窥魂镜。
初元视线落到余晓双身上,余晓双一凛,再次开口,“太宗,我怀疑他将窥魂镜藏起来了。”
初元,……
她就随意看看,没动杀心。
她对余晓双的上道很满意,示意他继续说。
“根据我对空凌的了解,他一向自负,也十分谨慎,所以我猜测,他肯定将窥魂镜藏在附近。”余晓双道,“就在这宫殿中。”
因为空凌神魂已逃,意识被压制的皇后眼皮动了动,初元心念一动,皇后忽而头一歪,陷入更深沉的沉睡中。
初元手一挥,皇后被送到床上。
之后她神识扫过宫殿内,微微凝眉。
没有窥魂镜气息。
“最不引人怀疑的地方,且能让窥魂镜正大光明存在的地方,就是空凌藏窥魂镜的地方。”余晓双笃定地开口。
空凌那厮就喜欢玩灯下黑那一套,以前他不知被他嘲笑过多少次。
他走到梳妆台,将里边镜子都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问初元,“太宗,您瞧,这儿可有窥魂镜?”
镜子或可有伪装,初元一一摸过去,又放下,摇头,“不在。”
余晓双咬唇,道,“我再找找,肯定在这宫殿内。”
初元视线在宫殿内巡视,对上空中的狗东西。
此时狗东西不足篮球大小,挥扇着翅膀飘在空中,外观还挺可爱。不过初元扫了它滑溜溜的鳞片,就嫌弃地移开视线。
狗东西,……
不是,你这个几个意思?以前你撸我顺我毛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狗东西愤愤不平,渣女渣女,玩弄了它的身躯又将它抛弃,最后还要杀它,和那些杀妻证道的渣男有得一比。
狗东西抱着恶心初元的想法,挥舞着翅膀在初元面前飞来飞去。
初元视线锁定狗东西,眸子看不出多少情绪,可是却让狗东西寒意乍起,它扇了两下翅膀,瞬间从初元眼前移开。
随后它发现,初元不是在瞧它,而是在瞧它身后的大门。
狗东西,……
余晓双顺着初元的视线瞧去,惊喜地一拍巴掌,“我差点忘了,门口挡煞的镜子,谁也不会多瞧。”
他赶紧推开门,上去将大门口的铜镜取下,递给初元,“太宗,你看看,是不是?”
初元伸手拂过这面铜镜,铜镜伪装卸掉,露出真容。
雕花菱形,镜面模糊。
初元收好窥魂镜,道,“多谢。”
一码归一码,她能找到窥魂镜,多亏余晓双,所以初元觉得,这声谢道得。
余晓双受宠若惊。
被初元杀气威胁多了,他竟有种自己真是只小菜鸡,被大佬道谢倍感荣幸的错觉。
初元收回剑界,身形一闪,消失了。
余晓双左右扫视一眼,在被凡人发现前,也跟着一并消失。
余晓双再次跑到海边眺望,狗东西飞在他身边,问,“你真要去蛮族?符元那老女子看样子是不准备杀我俩了,我觉得在东大陆呆着挺好的。”
余晓双高深莫测地开口,“你不懂。”
他身上褪去那些浮夸的谄媚,变得清冷又威严。
他直指大海,道,“你知道蛮族是什么吗?”
“是什么?”狗东西不解的问,“不就是生灵?”
“对,生灵。他们是同我们虚灵一样的,不同于人族的生灵。”余晓双露出个微笑,“仙界天人当道,对与他们同源的下界仙人还有两分香火情,对其余众生,皆以镇压为主。我虚灵一族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族地过日子,却被解梦成那瘪孙子扣上道途诡异,当属邪魔外道的帽子,率众仙修将我虚灵一族赶尽杀绝。我族群没法,只得离开仙界,前往下界寻个合适的居所。”
空凌所说的竞争族长之位便是由此而生,谁能带族人安顿下来,谁便是族长。
“有什么比星元界更适合?”余晓双开口,“你看星元界那些人族修士对待其余妖族兽族灵族是怎样的态度?大道面前,人人平等,就算厮杀,也是个体因果,不涉及种族,这不是我虚灵一族理想族地?”
噬元兽嗤笑一声,“你虚灵一族安分守己?全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嗤笑之后,它却也不由得望向大海,道,“要是我当初生在此界。”
它没说更多,余晓双却很懂它。
同是作为异类被人畏惧害怕,见之喊打甚至赶尽杀绝的生灵,他们更能理解彼此。不然当初不会余晓双一邀请,噬元兽就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现在你就生活在此界。”余晓双开口,“对面是蛮族,我们可以混在西大陆,假装自己是蛮族。我找过资料了,蛮族也是一群道途诡异的生灵,和我虚灵一族很像,我虚灵一族混入蛮族,一点都不出众。”
噬元兽却没余晓双那么乐观,“可是有符元那老女人在,虚灵真能在此界落根?”
“你当我那么卖力讨好她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在她面前有两分面子情。只要让她相信,我们虚灵一族很友好,她就不会对我们多做什么。她又不是嗜杀之人。”余晓双觉得空凌这队友卖得值,符元不就跟他说谢谢了?
现在说谢谢,等他再帮两回忙,就能称兄道弟当朋友了。
“不是我泼你冷水,看空凌那搞事的样子,就不像是想安分下来的。”狗东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想要搞事的,就让他们搞去,我带领不搞事的融于星元界中。等那些搞事的被符元给弄死了,剩余的这些被吓破胆,就不敢搞事了。”余晓双信心满满,一切他都打算好了。
“侵略下界有什么好的,修养才是硬道理,空凌那战争分子不懂,要是照他的想法,我虚灵一族就要被他折腾灭族了。”余晓双摇头。
想侵略下界,在下界称王称霸?
真以为下界修士不会反抗?
一旦下界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天命修士,他们这些压迫其余种族的虚灵,头一个就是被开刀的反派。
他虽然搞事,但绝对拎得清,也能兜住自己搞的事;不像空凌,莽着搞事,完全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要是哪天空凌捅破天,他也不奇怪。
“好,咱们去西大陆。”狗东西跃跃欲试。
“不行,不能去。”余晓双忽然又否定了。
狗东西,……
“怎么又不能去了?”它不解的问。
余晓双想起空凌,忽而有些不安,“就当我们是蛮族遗族吧,当初蛮族被赶走,我们一族被留在东大陆。这也是有可能的,你想想蝶女、巫族、织娘,这些蛮族在东大陆还经常活动呢;特别是巫族,在东大陆占据一座山,活得美滋滋。”
余晓双自言自语,“我总觉得去西大陆会发生不好的事,东大陆就初元一个威胁,现在初元对我们都没杀心,连这唯一的危险都消失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离开东大陆?”
藏在云空中的初元听完余晓双和狗东西间的对话,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少年,你很大胆啊。
她还真没想到,余晓双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空凌是想带着族人侵略星元界,他想带着族人藏在星元界,无论是他还是空凌,都不约而同地盯上星元界。
初元麻爪,一时不知道拿余晓双怎么办?
杀了?那就真要发生大战了。
不杀?
又担心余晓双在她离开后搞事。
初元目送余晓双离开,回到玄坤宗。
玄坤宗内,因为大多数弟子都不知虚灵和蛮族之事,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长老被种了剑气,更是安下心,又咸鱼了下来,养养花,邀师兄弟喝杯酒,也没有紧张模样。
初元,……
我负重前行,你们倒都很轻松啊。
初元忽然有了个主意,她将窥魂镜递给掌教,道,“要是窥魂镜再丢,你就想个死法,以谢天下。”
“放心,师叔,镜在我在,镜丢我亡。”掌教决定与这窥魂镜时刻不离身了,至于庶务?那些长老不都闲着嘛。
初元点头,再次施展秘法,找到余晓双。
余晓双,……
他头顶缓缓冒出个问号,符元这是盯上他了?
该盯的不盯,不该盯的瞎盯,想搞什么?
初元视线落到余晓双身上,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将自己偷听一事爆出来。
见初元良久地盯着自己,余晓双本来还算淡定的心又忐忑起来,他低声问,“太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什么时候离开星元界?”初元慢吞吞地问。
余晓双,……
这是容不下他了?
真是好冷酷的一女人,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那声谢谢,还留有余味呢。
初元微微凝眉,又道,“我没赶你走的意思,就是问问。”
看你什么时候,带族人下来。
余晓双含糊地开口,“玩够了就回去吧。”
“你还是我玄坤宗弟子,先回玄坤宗吧。”初元开口。
这是要幽禁他?
余晓双转身又跑了。
初元没追上去,她留在原地,细细思索。
她本意是,想让这群安分守己的虚灵落家玄坤宗,玄坤宗弟子都被她种了剑气,不怕虚灵俯身;同时玄坤宗的弟子可顺势监视这群虚灵,确保这群虚灵如余晓双所言,不搞事,安分守己。
这只是心念一动间的事,初元来找余晓双时,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现在想想,却有些不妥。
这群虚灵都从上界下来,实力纵然被天道压制到只有渡劫期,可对星元界其余修士来说,依旧是不可攀越的高峰。
这群虚灵,就算如余晓双说的那样安分守己,也是一群不稳定炸弹,更何况那边还有空凌搞事。
万一住进玄坤宗内的虚灵有谁被空凌说动,杀玄坤宗弟子跟摘菜似的。
虚灵一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玄坤宗,青弥秘境内。
神树下陆陆续续有修士醒来,眼底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显然这一趟获益良多。
他们瞧了瞧其余还没清醒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着最后一名修士清醒,神树身上白光一闪,这群小修士就被传送出秘境。
外边早有掌事弟子守着,见他们出来,带领他们下青弥峰。
徐清钰没在外边瞧见初元,心底有些失望,不过在山脚下看到初元,顿时惊喜了。
他脚步不由得加快,走到初元面前时停下,望着初元,喊道,“师父。”
“不错,剑势成形。”初元扫视徐清钰一眼,道,“你三年磨剑,也该到了剑出鞘的时候。随我去领任务,出宗历练。”
“师父在为什么事烦心?有谁惹您不高兴了么?”徐清钰敏锐地感知到,初元心情并不太美妙,连语气都淡漠了不少。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之后的路怎么走。”初元否认,“走吧。”
“好。”徐清钰应道,“我跟越衡连烨,掌教师兄,柳永辛还有与我约战的两位师兄说一声。”
去任务处接了剿匪任务,初元没多停留,拎着徐清钰便到了山林——这里边窝藏了一伙邪修,因为邪修藏得严实,又爱打游击战,那附近的小宗门拿他们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得上报给玄坤宗。
初元放下徐清钰,对他道,“看到没,这是吸食修士血液力量进阶的邪尸修。”
他俩对面,一名邪修正泡在血水里修炼,他的身侧,是一具具用貌美女修肉身炼制的人儡。
“去吧,杀了他,用他的鲜血,为你剑峰开刃。”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肩,收回遮住徐清钰气息的术法。
“谁?”泡在血水中的邪修猛地睁眼,和他一道睁眼的,还在墙边闭眼的人傀。
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其实是间很诡异的事,徐清钰不由得捏紧手中剑。
徐清钰之前从没杀过人,此时要杀人,他却觉得心情很是平静。
他心想,我真是天生冷血之辈,对生命没多少敬畏。
希望师父不会被他吓到。
他要不要故意挣扎下,再杀这邪修,以证明自己还挺良善?
“原来是名练气小修?”邪修冷笑,“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不要随意挑衅高阶修士?”
邪修是筑基后期修士,此时瞧清徐清钰修为,眼底下意识地闪过轻视。
不过练气七层小娃娃,就算是剑修,能有多厉害?能悟出剑气顶天了。
“高阶修士?”徐清钰玩味一笑,什么时候区区筑基,也能成为高阶修士了。
他出剑,剑芒在空中画下一道长线,似那光年般刺破虚空,转瞬间划向邪修脖间。邪修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傀,将那剑芒挡住。
剑芒和人傀相撞的瞬间,人傀顿时四分五裂,迸溅如水花。
“竖子安敢!”邪修操纵七八个人傀同时击向徐清钰,自己却从血水中挑出,往洞府外逃去。
真以为他是个傻的,能无声无息地摸到他洞府而不引起阵法警报,又能一剑击碎他人傀的修士,肯定是大宗门弟子,他就是给这大宗门弟子用来历练的。
说不定,还有这修士师长在上边看着。
他要尽早通知大当家。
然而,他刚冲到洞府门口,撞上一层看不见的结膜上,他霎时明白,这是有人张开了结界,将他关在他洞府里边。
这是铁了心,要让他成为这弟子的磨刀石。
邪修缓缓转头,那边徐清钰已经斩碎人傀,用烈火符一把烧了,此时正拎着剑转身,视线落到他身上。
邪修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投降,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你们道修不是说,知错能爱,善莫大焉吗?感化一名邪修,岂不是比杀了邪修更具有意义?”
徐清钰冷笑,“你说这话时,要是能将你眼底的凶光收收,或许我会信你。”
他再次挥剑,白色剑芒犹如流火,在空中激射而出。
邪修见瞒不过去,在地上翻滚一圈,避过那道剑芒。他站起身,手中拿出飞轮,怒道,“小修士,别太得意,就算你师长厉害,你也不过是个练气小修。”
他手中飞轮在空中回旋,带着青红双色亮光,呼啸着朝徐清钰而来。
徐清钰脚步一错,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避过飞轮,又冲向邪修,在邪修不敢置信中,剑从他头顶劈下。
之后,徐清钰收剑后退,眼前邪修犹如被切开的西瓜裂成两半,血水如喷泉般四方喷射。
“轰”地一声,邪修两半身子倒地。
徐清钰心底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和杀妖兽时一样,毫无感觉。
他收回视线,低声喊道,“师父?”
初元现出身形。
她拍拍徐清钰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临危不惧,迎难而上,心性很稳。
徐清钰心念一动,头埋在初元肩上,颤着声道,“师父,我杀人了。”
初元摸摸徐清钰的长发,给他安慰,“没事,别怕,你杀的是邪修,这邪修若是活着,就会再杀千万人。你是杀一人而救千万人,不必有心理负担。”
第一次杀人,再怎么镇定的人都会出现心理不适,她徒弟这个表现,已经很好了。
徐清钰嗅着初元身上的清香,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初元拍拍徐清钰的背,问,“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徐清钰不语,在初元准备推开他时,开口道,“师父,我能抱抱你吗?”
初元微微凝眉,这会不会太亲密了?
他俩到底不是亲母子。
不过念着徒弟初次杀人,初元心内叹息,道,“好,仅此一次。”
她伸手抱住徐清钰,顺着他的脊背抚摸。
徐清钰反手抱住初元,露出个满足的笑,很好,师父没有误会他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