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个房间的功夫,康熙额头上已经溢出细细的汗珠来。
欢颜被他放到床上,看着他撑在自己身上,用灼热的目光凝视自己,再听到他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有些燥热。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她不由偏开头,同时伸手抵在他胸前。
然而,手刚碰到他胸膛,就像是被烫到一般想要收回去。
康熙一手撑在床上,察觉到她的动作后,抬起另一只手,将她的手重新压回自己身上。
被动将掌心按压在他胸口的欢颜在下一秒,通过手心感觉到他过快的心跳。
“颜儿……”
正在欢颜无意识的数起他心跳声时,康熙轻喊,她下意识抬眸,就看到他俯身下来。
欢颜微愣过后,缓缓合上眼,那一瞬,只觉得他的温度,从唇渡过来,让自己也开始热起来。
她的心跳也开始变快,然而康熙却像是还嫌不够一般,热切的加深这个吻。
“唔……”
往日,他大多时候都是温柔的,这般火热中透着几分霸道的吻,让欢颜有些无力承受,闷哼一声后,双臂不自觉环上他的脖子。
屋内温度在一点点上升时,院外,严子清匆匆赶过来请罪。
在侍卫将严瑶的尸体送到他面前时,他就问过原因,然而那些侍卫只回了一句是从皇上院子里送出来的,便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子清见侍卫三咸其口,不得不多想,甚至连伤心都来不及,心里满是对家族的担忧。
李德全听外面的侍卫说他过来向皇上请罪,想了想后亲自出去。
“万岁爷这会不方便,严大人先回去吧。”
不弄清楚被关起来的女儿为何会出现在皇上院子,又为何会死在那,严子清哪里敢走。
“烦请李公公行个方便,替我通报一声。”
李德全摇头道:“这会万岁爷正忙着,严大人晚些再来。”
“无妨,那下官在这里等等就是。”
严子清说完,一撩衣摆在院门外跪下来。
不怪他如此,实在是女儿死在皇上面前,往轻了说是御前失仪,往重了说是想谋害皇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哎呦,严大人这是做什么?”
李德全从他面前避开,随即压低声音道:“严大人不必如此,万岁爷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严子清拱手朝他道谢后,小声问:“敢问公公,我那孽女为何会跑到皇上这里来。”
严家之前也没少孝敬李德全这位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加上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李德全便干脆告诉他:“说来也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失职,竟让她假扮侍卫混到万岁爷面前去了。”
严子清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凉。
这下,不论李德全再怎么劝,他都不肯起来。
见他坚持,李德全也没办法,只能重新回到院内。
门窗紧闭的正房中,光线有些暗,此时外间空无一人,内间却有另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
沿着内外间的隔扇往里看去,入眼是一木雕屏风,透过屏风上雕花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床上的二人亲密无间的相拥在一起,以及底下女子墨发与雪肤相互映衬的惊艳。
“玄烨……”
欢颜双眼迷蒙的望着身上人,如深山中起雾的湖泊引人想要探索。
“嗯。”
康熙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应完,低头亲了下她微红的眼角。
随后,不知他又做了什么,欢颜修长白皙的颈脖忽然向后扬起一道诱人的弧度,精致的锁骨越发明显。
康熙看到这番美景,呼吸一紧,随即低下头来,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直到夕阳西下,房间内的温度终于一点点降下来。
虽然康熙完全可以借着药效,不得不顾一切的将人占有,但实际上,他到底还是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在看到自己急切的动作,让她眼中露出轻微的恐惧,却还是没有松开搂着自己的手时,康熙突然就不愿意这样。
她将会是他的皇后,她值得更好的对待。
于是,哪怕该做不该做的都没少做,康熙却还是没有踏过最后一道,会让她有些害怕的防线。
“玄烨~”
欢颜躺在他怀里,平复一会呼吸后,声音娇软中透着几分甜蜜的喊他。
软玉温香在怀,还用这种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康熙心头一热。
发现高估自己自制力的他不敢再躺下去,哄着她道:“我还有折子没批完,咱们先起来吧。”
欢颜闻言,卷着被子朝床内一个翻滚:“你自己去吧。”
随着她的动作,她没盖到被子的肩膀与半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像是白雪中开出朵朵红梅,在如墨的发丝半遮半掩中,看起来分外撩人。
披着中衣的康熙坐起来,没忍住朝她圆润的肩头伸出手,细腻而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欢颜一开始没什么反应,见他摸个没完,手还试图往下,转头瞪他:“不是说要去批折子?”还不快去!
“想你陪我一起。”康熙的拇指在她锁骨上的窝窝内搓揉着,语气温柔。
“不要,我好累,你自己去。”欢颜说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这就累?那若是……”
康熙俯身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惹得欢颜红着耳朵起身要锤他,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
欢颜没锤到他,干脆伸手捏他的脸,似乎想知道,他为何脸皮那么厚。
康熙任她捏了两下,才抓下她的手哄道:“床铺也得让人整理一番,朕去给你拿衣裳过来。”
听到这话,欢颜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床上已经乱得不能看,以及弥漫着某种味道……
她面上忽然飘起一抹绯红,随即伸手推着康熙道:“放开,我要去沐浴。”
康熙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画面,喉结滚动着道:“朕与你一起。”
“想得美!”欢颜白他一眼。
见她之前还甜甜的喊自己名字,这会却又嫌弃自己,康熙忍不住摇头,随即吩咐人备水。
随后,康熙将房间留给她,自己去浴池沐浴。
等到康熙沐浴完,准备回房时,李德全道:“万岁爷,严大人一个多时辰前过来了,如今正在院外跪着。”
“让他进来。”
康熙发话后,脚步一转前往正厅。
他刚坐下,步伐有些慢的严子清就跟在李德全身后进来,直接行大礼。
“起来。”康熙见他如此,示意李德全扶他起身。
“奴才有罪,不敢起来。”严子清避开李德全想要搀扶自己的手。
“朕没有怪你,起来吧。”
“万岁爷信任奴才,才让奴才接驾,奴才却教女无方,让她几次冒犯于您,这次还犯下如此大错,奴才实在有愧万岁爷的信任啊!”
严子清一副有愧龙恩,恨不得以死谢罪的表情,眼里更是泛起水光。
康熙原本就没怪罪他,见他如此自责,摆手道:“不必如此,朕知你忠心,起来吧。”
“谢万岁宽宏。”严子清叩首道。
康熙等了一会,见他还不起身,问:“莫非要朕亲自去扶你不成?”
“臣不敢。”严子清说着,这才慢慢站起来。
看到他腿都在抖,康熙示意李德全扶他坐下来。
这一次,严子清没有拒绝,谢恩后坐下来。
他十六岁就在康熙身边当銮仪卫,加上严太夫人的关系,康熙待他向来亲近。
见他眼中还有几分惶恐,康熙主动与他闲聊起来:“清之,你是哪年入的宫?”
严子清顺着他的话回忆起往昔,想到那时候还都年轻的他们,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今日就聊到这,你退下吧。”惦记着房间里的人,康熙也没多聊,让他放心后,挥手道。
“奴才告退。”
严子清起身往外退去,直到踏出门口才转身。
“将人好好安葬吧。”
想着原本的严瑶也算无辜,在他要走远前,康熙发话。
严子清身形僵硬一瞬后,转身在门外磕头:“奴才谢万岁爷恩典!”
严瑶之死,瞒不住也没法瞒,天黑前,府里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
虽然之前已经听说皇上要处死她,这会人真的死了,府中的下人忍不住唏嘘起来,觉得谁能想到,之前在府里说一不二,在江宁诚才名远播的小姐就这么死了。
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在府里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后,跑进一座院子。
“方少爷,你慢着点。”庭院中的丫鬟看到他后,提醒一句。
这男孩正是方鸣,之前在破院子里的小孩。
他转头对着那丫鬟腼腆的笑了一下,随即推开门跑进正房中。
房间内的榻上坐着一位妇人,手里正拽着一件衣裳在发呆。
“表姨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严瑶死了!”小孩语气有些兴奋。
府里人都觉得严二夫人说的是疯话,只有这小小的孩子完全相信她,相信严瑶害死了自己的表姐。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想到表姨母一直想杀严瑶替表姐报仇的他立刻来告诉她。
严二夫人听到“严瑶”两个字,忽然就激动起来:“她在哪?严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