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就是本学期最后一次实践教育课了。”
澄说道, 同时将事先统计好的图表投影在屏幕上。她细致地给每个学生制作了数据表,将他们每个人的进步都反馈出来。
“所有人的努力我有好好地看在眼里。”澄对孩子们笑了笑,“希望这一阶段取得的成果能让大家感到满意……”
她的视线落在爆豪身上,大概是因为只有他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
“怎么了,爆豪?”
“这么轻易就感到满意……怎么可能。”他瞪着自己的数据曲线走向, “就这种程度, 还完全做不到碾压凝山国中那家伙吧??”
“爆豪你……还真是很严格呢。”
澄有点无奈地说。
“不过, 话说回来, 我们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么, 请继续加油吧。”
爆豪“哼”了一声把脸转开,澄的“爆豪胜己翻译器”自动进行了转换……
——“不用你说, 我也会这么做的。”
没有戳穿少年的心思,“爆豪在这方面还真是可爱呢”的想法在澄的心底一闪而过,接着, 她谈起了之前布置的思考作业。
“关于上次提出的问题, 即‘什么是英雄’, 我已经认真读过大家上交的作业了, 也了解了各种不同的观点……这个问题的确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所以,我也持有属于我自己的看法。”
她说。
“在我看来, ‘英雄’是——”
澄没能把话说完。
自来到这个世界起, 已经久违了的体验骤然袭击了她。
这一瞬间被无止境地延伸, 她穿过自己的记忆宫殿, 途经嵌着大量思考碎片和重放画面的长廊, 她前往黑暗的隧道深处,在结论被分析输出的刹那,刺眼的亮光一寸寸摧毁了她的思念空间,她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都围到我身边来——”
对于学生们来说,要在这一秒理解澄态度的转变未免过于困难,但变化的发生并不会体贴地给予他们反应的时间,一阵沙沙声响起,显示屏冒起噪点,一个男人的影子开始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
“下午好。”
这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乘着质量不太好的电波传了过来,像指甲剐擦黑板的噪音一样令人生厌。
“很抱歉占用了各位的时间……不过,不知道诸君是不是听说过我呢?最近在下似乎也变得小有名气了起来……”
原本同样处于尚未理解情况的迷茫状态中的绿谷出久忽然认出了这张脸,这让他几乎喊叫出声。
“这个人的脸,是最近两起群体性操纵杀人案的罪犯——”
“啊,看来还是有人认得出我的。”
对方像是感到了欣慰那样,低低地笑了起来。
“但是,我从不觉得自己是罪犯,我认为自己是一个为了实现更好的社会而奔走呼号的实践家——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是一名反个性主义者。”
他说着,表情中露出不正常的狂热。
“之前的两起事件,是我向社会递交的名片,而今天,我特地选择了正在进行个性教育的各位来作为新的表演者……我的个性之一是控制电波,这一层的所有监视器,显示屏以及电子出入口都在我的掌控下,信号也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了,所以请各位不要怀有求助和反抗的妄想……”
爆豪的怒气差不多已经飙升到了顶点,但在他之前,巨大的撞击声先打断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疯子的话,他反应迅速地将目光投向声源处,澄提着沉甸甸的金属制椅子的椅背,刚才被砸坏的监视器在她脚边碎了一地。
“请退开一些。”
她很平静地说道,十几秒前还在骚动不安的孩子们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震慑住,给澄让开一条道。
“喂?请至少听完我的要求吧,这样我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澄走到显示屏面前,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抬起手臂,然后屏幕被金属彻底撞碎。
“现在来不及一一解释了……总之,拜托大家快速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我们被劫持了。”
做这些让澄消耗了一些体力,她松开已经变形的金属椅,一边微微喘息着,一边说。
“从作案特征来看,对方不是单纯的杀人狂,在达成他的目的之前,姑且还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
像往常一样,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请不要害怕,至少现在主动权暂时回到了我们手里。”
“我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只要我还活着站在这里。”
虽然气氛仍然紧张,但奇异地,大部分人被安抚了下来。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在这段时间差里,能够逃得出去吗?”
绿谷竭力保持着冷静,向澄问道。
“恐怕……很困难。”
澄思索了一会。
“这一层是专门作为实践教学场所而开辟的,为了防止在个性训练时被波及,在确认课程结束前,都不会有人靠近……还有,既然绿谷看过相关新闻,应该还记得新闻里提过的另一个案件共性……”
“你是说……”绿谷睁大了眼睛,“爆炸。”
“没错,不说出口已经被封锁这回事,大概只要我们靠近出口,对方很可能会选择引爆,我不赞成冒这种风险。”
“那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
爆豪的眼中跃动着不屈的火光。
“当然不是,爆豪。”
澄对他说。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从别的地方。只是在那之前,我们得打破这种不公平的竞争局面来增加胜率才行。”
“你的意思是?!”
“不能只让敌人一个人安全地坐在摄像头后面操纵我们的一举一动吧?”
澄说。
“我们要先把他逼出来,亲自站到我们面前。”
另一边,被贴上了“极恶罪犯”标签的男人怒不可遏地看着其中一个只剩下雪花点的屏幕。
他生来就是无个性者,在成长的过程中饱受歧视,因此一个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在他的脑海中萌发——
如果世界上不存在个性就好了。
说到底,个性才是人类在进化历史上遭遇的不幸意外,它阻碍着秩序和发展,它的出现严重拖累了文明的进步,只有忍痛摘除了名为“个性”的毒瘤,世界才能回归原本清正的面貌,才能在正确的轨迹上继续前进……
终于有一天,一个神秘人物出现在他面前,对方赞许了自己的观点,并赋予了自己三种强大的个性,让自己得以去实现伟大的理想。
他并不贪恋力量,但这是前往终点必须的工具,他始终如此坚信着,并全心感激和信赖着给人生带来转折的神秘人……只是三种个性难免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这让他偶尔会容易失去理性,变得暴虐不定。
在他因为计划出现意外因素,情绪翻涌波动时,新的变动出现了。
为他所控制的数十个监视器中,先是熄灭了一个,接着是第二个和第三个……他连忙去查看摄像头编号,很快从中发现了一条清晰的行动轨迹。
学生们离开了最初那间教室以后,一直往与出口相反的方向前进,损坏了沿路的所有监视器。在他确认路线时,他们的行动仍在持续,监视器以平均一分钟一个的速度报废,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尽头的教室。
他看着在那间教室的监视器上,出现了那个大约是教师身份的女人的面孔,她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然后钝器击向摄像头,这边的屏幕也随之暗下去。
“是在那里啊……”
他的心中充满了扭曲的喜悦。
“我这就过去。”
爆豪破坏了走廊外的最后一个摄像头,看了一眼尽头处的教室门。
“只要这么做,他就会到我们面前来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等那家伙出现,我一定要把他打爆……”
澄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爆豪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爆豪,听我说,我有必须要拜托你的事。”
她认真地注视着少年。
“因为这只有你能够做到……”
所以啊,爆豪——
门被粗暴地打开时,澄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很快地,她把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高度专注,同时看起来足够游刃有余。
对方果然长着澄曾经在新闻上见过的,普通至极的面孔。
他环顾教室内部,先确认了学生们的存在,然后视线落在了澄身上。
“您是他们的老师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迈出步子。
“请站在原地,不要靠近我们五米以内。”澄忽然说道,“我的个性是爆炸,所以为了你的生命考虑,听从我的建议比较好。”
对方果然收回了脚步,不知为何,他露出了颇有感慨的表情。
“真是有趣的巧合,我同样也具有与此有关的个性。”那男人说,“但直接作用的爆炸个性虽然方便而强力,对身体的压力也太大了,所以我的个性是在任何距离里都能随时引爆事先安置的炸#弹……顺便一说,如果我的心跳停止,也能实现同样的结果。”
他顿了顿,露出身后的物品。
那是一台被安置在三脚架上,正在运作的摄像机。
“我说过吧,这一次是特别的——我会将画面传送到外面——数以万计的市民眼中,来宣传我的主张。”
他态度如常地吐出令人战栗的话语。
“我也不是不认同,孩子们是未来的希望这一点,所以矫正也得从根本开始进行才好……”
澄克制地,紧紧抿着双唇,良久才开口道。
“看来,我们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对方反而笑了起来。
“那么,现在选择权在老师你手里,要不要用你的个性杀死我,然后在我死亡的瞬间,孩子们也一起葬身于此……虽然这样的结果缺乏一些艺术性,但就讽刺意味来说效果拔群——毕竟这就相当于,是你亲手杀死了大家。”
不打算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迈出了第一步。
那男人一步步向前走着,一时间安静得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
在川崎澄被隔离的外界,事件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和发酵着。
个人电脑,移动终端——甚至是广告幕墙,同时弹出了相同的影像,整座城市仿佛在某时某刻忽然被病毒笼罩,无论是哪个角落,惊诧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开始有人意识到了事件的根源,不久前的两起恶性犯罪被接连翻出。
渡我被身子得知这件事时,恰好是人们尚且处于混乱中,讨论刚刚产生,还来不及喧嚣尘上的时候。
当时她正因为忘了带手机而百无聊赖地在座位上发呆,散漫地考虑着要不要旷课出去玩,后座女生的惊叫声打断了她的神游。
“啊!这是什么?!”她甩了甩手机,“病毒吗?”
“不好意思,能安静一点吗——”
转过身去懒洋洋地拖长语调抱怨的渡我被身子看到了屏幕上的图像,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了起来。
“把它给我。”
“你说什么啊?这是我的……”
那女孩只看见白芒一闪,一把美工刀横在了自己脖颈前。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渡我说道。
大约是她的眼神太慑人,对方在安静了一会后就一边哭着一边跑出了教室。
渡我被身子捡起被碰掉的手机,影像还在继续。
“……为什么?”
她慌张了起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姐姐呢……?”
轰冬美一面紧张地关注着事件的进展,一面时不时抬头看轰焦冻。
“焦冻……”
看到弟弟的表情,她必须要很努力才能发出声音。
“爸爸那边说,地点已经确定了,在折寺中学的特殊用途教学楼里,职业英雄已经行动起来了,所以……焦冻!”
轰在听到“折寺中学”几个字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安德瓦恰好就在这时回来,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继续向前,却在错身而过的刹那被扣住了肩膀。
“你想去哪里,焦冻?!”
他挣了一下,但安德瓦用了很大的力道,轰把脸转向他,眼中流露出愤怒。
“不要阻拦我。”
“你要去折寺中吗?焦冻,你觉得你去了那里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我很清楚。”
他说。
“所以呢?”
轰猛地提高了声音,激烈的不甘和愤懑在他的话语中彼此碰撞着,变成一种刻骨的痛楚。
“难道要我只是待在这里,无能为力地看着她吗?!!”
死柄木是在和afo交谈的途中跑出去的。
在他走后,曾向死柄木弔谎称“这几天都必须去执行那位大人任务”的黑雾忽然从空无一人的酒吧内出现,走到了来不及关闭的屏幕前。
“我并不是质疑您的决定,但让他到那里去,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黑雾,他赶不上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知道,所谓的疼痛教育,首先就是要让孩子去经历痛苦……”
“就给他一点绝望的希望,让他去救不可能救得到的人或事吧……没有什么比这还刻骨铭心的了。”
afo说。
“他会因此成长起来的……死柄木弔会变成我所期待的人。”
那男人已经靠得相当近了,此刻他几乎一伸手就能碰到澄。
“我真想称赞一句,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看着沉默不语的女性,他似乎相当自得于自己的完好无损。
“不过,事情究竟是否如此,要靠你自己去判断了……毕竟在看我来,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朝澄伸出手。
“忘了告诉你,我最后一种个性是由接触操纵他人,强迫他们按照我的意志发动个性……”
澄打开了伸向她的手,对方没有碰到她的身体,但个性发动条件“接触”,又确实达成了。
“接下来就拜托你亲手杀死你的学生吧,老师……”
男人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但是,这次扬起嘴角的人变成了澄。
“你的思维已经变得相当迟钝了,先生。”
她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些怜悯的意味。
“信息收集工作不是你自己在进行吧,明明知道正在开展个性教育的学校和班级,却没有事先了解我的个性……你的行动除了疯狂之外,一无是处。”
“你没有具有攻击性的个性——不!你根本是个无个性者!”
“啊,可以这么说吧。”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归类我的能力呢……说是个性,的确不够准确。”
被戏弄的恼火还没来得及控制他,男人很快发现了另一件让他震怒的事。
由于自始至终跟他交流的人只有澄,他被引开的注意力甚至没能发现瑟缩在墙角的孩子们只是一动不动,没有声音,找不到活着的气息的空壳。
“碰巧我的学生中有人具有制造幻象的个性呢,你终于发现了吗?真了不起……这么一来,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孩子们应该已经顺利得到了救援……”
她说。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只会依赖个性的人而已。”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男人,澄终于等到了他完全失去理性的时刻,在对方扑来时,她将注射器刺进他毫不设防的颈部。
在药剂进入血管的瞬间,对方就失去了行动能力,澄没有就此停下,一直到将整支药剂注射完毕,才推开他没法动弹的身体。
摄像机的指示灯依然亮着,稍微思考了一下,澄朝它走了过去,停在一米远的地方。
“要是信息真的能够传到外界的话……”
澄低语着,然后她轻咳一声,看向摄像机。
“我是川崎澄。”
“如你们所见,我和我的学生被卷进了在逃犯的犯罪活动中……我这里的情况如此,而和我分头行动的学生仍未脱险,所以如果在能力范围内,我请求警察和职业英雄……”
这时,澄听到了不知哪里传来的爆炸声……不是会引发伤亡的那种,而是她自己非常熟悉的,来自爆豪胜己的爆炸。
澄笑了起来。
“我想他们已经找到新的出口了。那么,我将继续说明这里的情况。”
“普通剂量的镇静剂只能让被注射者失去行动能力,而无法使其完全失去意识,所以出于对犯人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和个性特征的考虑,我对他注射的镇静剂已经超过了致死量……但他尚未死去,为了争取到至少一点时间,我的用量会让他在五分钟的昏迷和衰竭过程后才彻底死亡。”
“因此,爆炸会在五分钟……不,三分钟后发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甚至无法离开爆炸范围,虽然很遗憾,但请救援者专注于疏散其他人就好。”
“对了,我还必须得恳请救援者在进行疏散工作的时候,务必注意把我的学生们——尤其是金色头发的那个孩子,带离现场。”
“虽然这或许会引起他的激烈反抗,但请不要责怪他。”
——“这是因为,我骗了他。”
“这只有你能够做到,所以,爆豪,请你带着其他人去c区,把靠南侧的墙面用个性破坏。”
“你说什——”
“那里的墙是最脆弱的一面,但用于个性训练的建筑物本来就具有比较高的强度……在场的人里,只有你能做到破坏它了。”
她真诚地望着对方。
“没有时间了,爆豪……这里我姑且能拖住一会,但我是没有战斗能力的,因此请你尽快带大家离开,然后回来救我……”
“川崎小姐!”
绿谷忍不住喊道。
“你是想——”
在他说出更多之前,澄握住了绿谷的手,用力地。
她的眼睛仍然看着爆豪。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以拜托你吗,爆豪?”
“……我答应你。”
最后,少年说。
“你要好好等着我回来啊!”
在墙面出现裂隙时,孩子们按捺不住地欢呼起来。
唯有绿谷在那个时候哭泣了。
“你到底要没用到什么程度啊?”
爆豪胜己烦躁地移开目光,继续发动个性。
“别扫兴了废久,澄还在后面等我——”
墙彻底裂开了,爆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色绷带卷了出去,远远地抛到外面。
他意识到这是职业英雄的救援抵达时,刚刚把一群阻塞住入口的小鬼一个个扔出去的黑发男人正要往里冲,被同事抓住了手臂。
“来不及了!橡皮头!”
“你说来不及了?”
相泽消太低低地咆哮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们不是英雄吗?!”
“英雄又不是神!”对方同样咆哮道,“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孩子没带出去!”
被称为“橡皮头”的职业英雄经历了几秒钟异常可怖的沉默,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爆豪猛然理解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身体先于理智行动起来,但立刻就被绷带束缚住。
相泽消太拖着孩子全速奔向可能波及范围的以外,他尝到嘴里有铁锈味,不知道是哪里流血了,或者只是他的幻觉。
右耳的耳机中,澄的声音依然在温柔舒缓地继续着。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似乎又有点浪费。”
澄露出了一点困扰的表情,但随即便舒展开。
“啊,我的最后一堂课被意外打断了……为了好好地画上句号,就让我把要说的话说完吧。”
“之前说到……在我看来,究竟什么是英雄呢?”
“事实上,在不同的文化中,英雄的形象本来就多种多样,但要说共同之处,我认为还是存在的。”
“总体来说,英雄是人类所幻想出的,美德和力量的理想化,他是所向披靡而无所不能的。他是凡人的正面,也是凡人的反面,是凡人的追求和理想……”
——“于是我发现了,英雄便是凡人本身。”
“每个人认定的‘英雄’,或许就是他所认为的,最强大的自己吧。”
“这么一来,请允许我这么理解这个观点……”
“凡人便是英雄本身。”
最后。
“我的课结束了。”
澄说。
“我很抱歉我违背了与许多人的约定,不过……约定本身,还是约定,对么?”
那双眼眸中能看见初秋美丽而轻愁的薄雨,但她坚持分别的时候不能哭泣,于是这雨便不过悄悄浸润了花瓣而已。
“请一定要成为,只存在于你心中的那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