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西在于勐面前表演变脸,真是给他吓个够呛。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让曲小西确定,这个于勐还真是没什么心眼。估摸着,他的话应该也不是撒谎。
不仅不是撒谎,这人胆子好像也格外的小,她这么可爱又好看的女孩子,不过是笑的吓人点,他怎么就那么怕呢。真是胆小如鼠。
曲小西是完全忘记了,她先头儿哭过,红红的眼睛像兔子,瞪着一双红眼睛阴森森的看人,看的又是昨天晚上才疑似“见鬼”的于勐。
他当然会害怕。
曲小西不知道,所以她觉得,这家伙跟他表哥不一样。
他表哥看起来就是个笑面狐狸,这个于勐倒是真的很好骗的样子。不过,也不关她什么事儿。
“姐,我发现一个秘密。”
晚上吃过晚饭,只剩下三个人。
小北晃荡到曲小西面前,跟她小八卦。
曲小西挑眉,问:“什么?”
小北压低声音,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我今天不是出门借胡萝卜吗?但是对门庞太太不在家,我就去楼上问小丫了。我发现哦,小丫家没有大人在家。”
要知道,他们这个楼里,最懒的就是石先生和石太太了。当丈夫的不出门,偶尔出门一副学究的姿态。当太太的出来说闲话可以,做事情是不能的。总之,这夫妻俩没在家,就让人觉得十分的不寻常了。
曲小西记得,他家昨晚就没有人的。
她轻声:“你前天看见他们了么?”
小北摇摇头,说:“好像没有的。”
不过,他们平日里也不跟大人接触呀。
曲小西哦了一声,说:“不用太放在心上,有事儿就帮帮忙,如果人家不说也不干咱们的事儿。”
小北点头,软糯糯的说了个好。
不过他倒是没有回去休息,反而期期艾艾的跟着曲小西,像是一个小尾巴。
曲小西走到卫生间门口,他还在跟,曲小西失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哦,我要上厕所,你还跟着我吗?”
小北立刻红了脸,说:“那我不跟。”
曲小西进入卫生间,小东看向小北,问:“弟弟。你是有事情吗?”
他总是觉得,今天的弟弟怪怪的。
小北坐在凳子上,晃荡腿,轻声:“有、一点点。”
小东:“???”
他凑上去,笑眯眯:“那你跟我说啊,我是哥哥。”
他拍着胸口保证:“我也什么都能做。”
小北咧着小嘴儿笑,说:“不是做不做的事情。”
他脚尖在地上画圈,嘟囔:“我就是想知道,姐姐是不是往老家寄信了。”
在外面的时候不敢问,昨晚回家到现在,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呢。小北好急的,他特别想要知道啊。小北仰着脸看哥哥,大眼睛格外的清澈,他说:“我有点想知道。”
这么一说,小东也点头,说:“对哦,其实,我也有点想知道。”
两兄弟排排坐在椅子上,齐刷刷的看着卫生间的门,曲小西洗漱出来,就看到两个人直勾勾的眼神儿。
她真是哭笑不得,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小东和小北两个人立刻你捅咕我一下,我捅咕你一下。
曲小西拉过椅子坐在他们面前,说:“你们想说什么?”
她含笑:“有事情不用纠结,跟我说就是。”
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小北小声:“昨天你寄信了哦……”
曲小西长长的哦了一声,笑了出来,说:“所以你们就想知道?”
小北赶紧点头。小东:“我也是。”
曲小西:“你们还记得……我当初撒的那个谎吧?就是,那个假的藏宝图。我这次寄信,是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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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
虽然入了春,但是北方的冬天可不比南方,即便是立春,也能冷个一个一两月呢。
早上起来泼一盆水,多少还能结一些冰絮子。
一大早,白家大院就忙碌开来,相较于去年的鼎盛,今年他们败落许多。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院儿里还维持着往日的生活习惯。有条不紊。
倒是侧院的小屋儿,曲氏身边并没有个帮手,一早就骂骂咧咧的打水,她这边一个丫鬟都没有,更是没得人烧热水,只能就着冷冰冰的凉水洗脸洗手。
一个冬天下来,她的手已经肿的不像样。
不过即便是这样,曲氏仍旧是动作很快。果然,还没有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呼和的声音:“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起来!”
这是柳阿婆的声音,柳阿婆声音十分刻薄:“咱们做下人的可都起来半个时辰了,您就算不早点起,也不好这个时候还不出来干活儿吧?老爷那边,还等着您呢!”
曲氏比去年瘦了许多许多,她翻着白眼出门,不过一出来,却要对柳阿婆露出笑面儿,讨好说:“阿婆,您看您话说的,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自然晓得,老爷是离不开我的。”
柳阿婆似笑非笑,说:“老爷可真是离不开您哦。呵呵。”
这语气里的嘲弄,都要突破天际了。
如今的白家谁不知道,这个太太,还不如他们做下人的体面。
不过,这都是活该。如若不是太太不小心伤了老爷,他们白家哪至于就越过越差?如若不是还有姑奶奶回门儿撑着,怕是衰败的更快。如今能够撑住,那是白家底子厚。也是姑奶奶的能力。
几个少爷小姐,对姑奶奶可比对这个亲娘亲厚多了呢。
毕竟,谁人愿意对着一个伤害自己亲爹的老娘呢!
也是,如若不是看着她还为白家开枝散叶生了几个儿女,就冲她做的事情,怕是早就被乱棒打死了。现在则是每日住在下人房,负责亲手照顾老爷,这已经是对她天大的仁慈。
也全然是看在少爷小姐的份儿上。
不过虽然如此,白家上下,可没有待见这位太太的,她当家的时候也未见得对下人多好,如今落了难。大家自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开始还不太敢,但是稍微下些绊子,也没有旁人管,大家就越发的放纵起来。
像是柳阿婆,因为男人是管家,虽然她曾经是曲氏的心腹,现在仍是可以做管事儿的。只不过如果不是曲氏倒了,她可以做大管事儿,如今却要被许多人压着,这不也就恨透了曲氏。觉得她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柳阿婆每每看到曲氏,都火气上升,她瞪了曲氏一眼,说:“太太快一些!”
一手推过去,曲氏就是一个踉跄。
曲氏心里恨得要死,但是却又忍着。现在这个家里,可没有她一点的容身之地。他们家打小儿就是锦衣玉食,即便是嫁了人要在婆婆面前被立规矩,婆家也并不敢太过刻薄。
可是谁曾想,才几个月的功夫,她就把这一辈子的苦都吃了。
他们来到主屋,一进门,一个碗就带着汤水砸了过来,瓷碗在曲氏前边一点的位置落下,啪嗒一声,碎成了几瓣。
“你这毒妇,就是不想我好!”白老爷阴森森的盯着曲氏,曲氏赶紧露出笑容,快速上前:“老爷,是我的不是……”
她谨小慎微上前,一过去,白老爷就在她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曲氏瞬间疼红了眼,不过就算这样,仍是轻声细语:“来,我伺候您吃早饭。”
柳阿婆眼看已经把人领过来,转身出了门。
只是刚一出来,就看到外一个丫鬟捏着信封过来,柳阿婆蹙眉:“你干什么?”
丫鬟微微一福,说:“阿婆,有一封太太的信。”
柳阿婆唾了一口,说:“什么太太!”
她上前一步,说:“给我吧!”
丫鬟可不管那许多的,立刻将信交给了柳阿婆,说:“那就劳烦阿婆了。”
柳阿婆拿了信,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一下,立刻就匆匆的去了东院儿,没多时,这封原本该是寄给曲氏的信,就落在了白氏的手上。
她最近一直都住在娘家,掌管着这边的事情。
她看向了柳阿婆,说:“给嫂子的?”
柳阿婆立刻说:“正是的。”
白氏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说:“做的很好。”
柳阿婆一听,立刻就笑盈盈,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撒。
白氏摆摆手,说:“行了,你先下去。”
她看向了信封,信封的字迹,十分的别扭,她几岁大的女儿,也能达到这个水平的。看来是有人有心改变自己的笔迹。白氏并不迟疑,很快的拆开了信封。只是这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激动的呼啦一下站起来。
“姑奶奶?”
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立刻问候起来。
白氏眉眼都是笑意,她捏着信,说:“果然,果然是这样。”
她攥着信,二话不说,飞快的奔向了西院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曲氏挨打的叫唤声,白氏可不管那么许多,大步流星的上前推开门。
她叫:“哥哥。”
因为瘫痪的关系,白老爷整个人阴郁的不行。
即便是对这个妹妹,也并不是多么的信任,反而是带着十足的戒备。毕竟,他的妻子能够挖空了舅哥儿补贴自家。他的妹妹未尝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正因此,虽然白氏在白家当家做主,但是很多隐秘的事情,他并未全然与白氏说。
现在,儿女不成器,他只能暂且用着这个妹妹,才没有翻脸将人撵出去。白老爷的表情,大抵也被白氏看出来几分。不过白氏倒是并不放在心上,每日早晚都来请安,也是十分亲厚的。
白氏一进门,就看到曲氏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地上都是水,这样的天气,最是遭罪。
白老爷幽幽:“你现在连门都不会敲?”
白氏立刻说:“哥哥,大事!”
她立刻将这封信交给了白老爷,说:“您看,这是柳阿婆截下来的嫂子的信。”
白老爷疑惑的拿过信,这一看,也瞬间睁大了眼,陷入了狂喜。
曲氏瘫在地上,不知这二人兄妹二人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想到跟她有关的信,她忍不住探头张望。
白老爷冷不丁的看向曲氏,眼中迸发着浓浓的恨意:“没想到、没想到你早就跟外面勾结上了。”
曲氏一愣,立刻结巴说:“老爷,您说什么。我完全不晓得您说什么啊!”
白老爷将信直接丢到她的脚边,说:“你还不承认,信上写的明明白白。”
曲氏立刻捡起这封信,读了起来。
这封信是写给她的。
“白太太,我是上一次给你写信的神秘人,您迟迟没有回信,甚至没有给我反馈。令我十分的担忧您的情况。不知道,您是没有收到那封信,还是不想理会我。听闻您在白家的处境,越发的不好,我这次写信,是抱着十分诚恳的心情来的。也十分诚恳的希望,您能和我合作。这次找您,仍是为了藏宝图。藏宝图的主人已经死了,是我送了他最后一程。我也拿到了藏宝图的秘密。没有我的口诀,您就算是握着那副图,也找不到任何的窍门。倒是不如,我们双剑合并。只要您将那副《春江花月夜》的仿图偷出来,我就将我的口诀也告诉您。实不相瞒,十多年前我曾经偶然见您一面,便对您一见倾心,至今未娶,只想与您成就天作之合。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人一起寻找宝藏,共享富贵。稍后,不管是白家还是其他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又有我们何干!这件事情,除了你我,绝无第三人知晓。差不多您看到这封信的同时,我也该是为那人处理好丧事,启程前往奉天。相信不日即可抵达。希望,能够有机会与您面谈,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曲氏一字一句的念完。不可置信的盯着信封,心中却暗自恼恨。
若是这封信没有落在他们的手上,该有多好!自己就又多了一个筹码啊!
可是如今……
曲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还没想清楚,就被坐在轮椅上的白老爷一把拽住,使劲儿的掐她的脸:“你这狐狸精,竟是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
曲氏发出杀猪的叫声,大喊:“没有。没有的……”
白老爷:“还说没有。如若没有,那人会约你私奔?”
曲氏:“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氏轻声:“嫂子,第一封信呢?”
这么一说,曲氏立刻:“我不知道。”
白氏冷笑:“您可不要让我们动手。”
曲氏激动:“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收到第一封信。真的没有,我都在家里,一举一动,你们不是都很清楚吗?我如若有,哪里还能瞒的下去?说不定,说不定又是哪个人劫走了!就跟这封信一样,根本就没有落在我的手里,根本没有啊!”
说到这里,曲氏突然叫:“春江花月夜!原来那幅画是春江花月夜。我知道,我知道这幅画!”
白氏挑眉:“哦?”
他们自然看到信里写的了,正是如此,她刚才才难掩激动。
曲氏:“我记得是好几年前,有一次我回门,看我嫂子面色不对,才知道我哥哥又买了一副假画。他都看出那幅画不对,还是买下来了。所以我嫂子就不高兴,觉得他是浪费钱。那一次我爹娘也不站在我哥哥一边儿。我才印象深刻,我记得,我都记得,当初那幅画,就是春江花月夜。”
她也狂喜:“对上了,对上了对上了,就是这幅画!!!”
白氏迫不及待:“画呢?”
曲氏:“我记得那幅画一直放在我哥哥的书房的画坛里。好多假画,都是放在那边。不过当时我还是都收回来了。原本是放在老爷书房做摆设的。后来出了藏宝图的事情,老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就被老爷收到密室了。”
说到这里,立刻看向了白老爷。
白老爷没想到这蠢货说的这么利索,他恨恨的瞪了曲氏一眼,不过又说:“确实被我收起来了。不过,没有口诀,也是白瞎。”
他冷飕飕的看向了曲氏。
白氏立刻了然,十分亲热的握住了曲氏的手,说:“嫂子,这件事情,可就要由你帮忙了。”
而与此同时,奉天的几家报社再次收到告密信,告密信是藏宝图的主人,他直指自己信错了人,重病之下被人掳到了外地,现在那贼人已然知晓藏宝图的口诀,并且已经与白家取得联系,达成合作。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他用尽全力才托了人帮忙寄信,想来各家报馆收到信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
他原本不想将自己秘密说出,打算带到棺材里,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他绝对不会让人得逞。他愿意公布画的名字。手握画却没有秘诀。相信所有人为了拿到口诀都会寻找那个背叛他的人。
他要让那人如同过街老鼠,眼看大笔金钱近在咫尺,但是却得不到。
死是解脱,他就要让那人活着痛苦。
生不得,死不得,一世痛苦。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隐瞒都不会是百分百。特别是,这封信的信封签名还是英文,更加引人关注。所以很多的,这封信的内容就就在一些消息广阔之人身边流传开来。
因为这传说中的大笔黄金,多少人都心思浮躁。
白家再次门庭若市,只不过,这一次,可没有人给他们什么脸面了。原本不动白家,是盼着白家找到那幅画,现在那副画已经曝光了,他们自然不用给他们什么面子。
说是“求赠送”,其实与强抢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还不是一拨人要,白家瞬间就陷入风雨飘摇之中。饶是白氏的丈夫在奉天有不小的门路,此时也完全帮不上忙。毕竟在巨大的金钱面前,一切都显得毫无说服力。
别看白家也算是有钱有脸面,可是真的在关键时刻,屁用没有。真的能够从他们家下手的,不计其数。
好像短短几天的功夫,白家就以十分迅速的姿态衰败。
白老爷是想把持着那幅画,但是他把持着,又有什么用呢!他手里的画很快的易了主,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时候,还是不少人盯着白家。毕竟,谁人不知道,曲氏也很重要呢。
不管那些话是真是假,现在大家都是紧紧的把握住这根稻草。
至于白家的生意,更是被迅速的瓜分瓦解,家中一些丫鬟都被卖了出去。
远在上海滩的曲小西倒是不知道白家衰败的这么快,她其实并不知道白老爷因为曲氏瘫痪在床,不过他们逃了,料想曲氏在白家过的也不好,所以她写了那样一封信。
却没想到,她为他们精心设计的一个“故事”,倒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深信不疑。
如若曲小西现在跳出来说完全没有这件事儿,都是她导演的一场戏,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好像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有这样一笔巨大的财产存在。
当然,曲小西也不会真的跳出来说这样的事情,她是恨不得白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心肠歹毒,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应该的。再说,他们贪图曲家那么多钱。
曲小西没打算把钱拿回来,即便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超级行了,但是在这个世道下,她也很难能够拿回来。再说,就算能拿回来,谁又知道是保命符还是催命符?
他们三个人,可未必能够保得住。
哦不,她该把未必二字给去掉,他们一定保不住。
保不住,怕是还要惹来麻烦,既然如此,曲小西是宁愿不要了的。
毕竟小命儿才是最重要,至于其他的,还不是都排在这些后面?
不过,就算她拿不回来,白家也别想全都据为己有,先头儿让他们捐了一拨,足以撕下来他们一块肉。那么下一步,她就是要设一个圈套,给旁人一个机会,咬死他们家。
最终的结果是,钱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家完犊子。
曲小西认真的给两个孩子总结:“我们曲家的钱,他们留着买坟地吧!”
小北知道之后,若有所思。
一贯都心地善良的小东也坚定:“那是他们活该。”
曲小西看他们这个样子,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因为到底上海与奉天城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白家的消息,一直还没有传过来。不过曲小西在咸鱼了几天之后,终于开始构思自己的第二部 作品了。
她如果再不构思作品,想必的陈编辑就要坐在他们家门口哭了。
以前陈编辑可不是这样的陈编辑,所以说,黎经纪真是一个“坏朋友”啊,都给陈编辑教坏了。
曲小西的第二部 作品,打算写一篇穿越文。这个时代,倒是还不曾有。
不过曲小西想过了,虽然做人不该这样瞻前顾后,可是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并不打算写太过越界的东西。她还是倾向于,写一些比较欢乐的文章。
在这样有些苦涩的社会里,让大家多一分的快乐。
至于那些比较复杂比较“麻烦”的,她暂时并不考虑。也许有一天,她能瞒住自己的身份,然后偷偷做一点什么。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在不能保障自己的情况下,曲小西才不胡来!毕竟,她自己小命儿珍贵,她身边又有亲人要照顾,她哪里放心得下那两个家伙?如果她不在了,她很难保证,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毕竟,小说里他们每个人的下场,其实还历历在目。
曲小西不相信宿命会让他们一定走上那条路,但是她自己会小心。
再说,她从不觉得,自己只是穿越。
她根本不是单单的穿越有记忆,而是每一件事,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就像是当初小东救她那个时刻,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能详细的感受到当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紧张。还有一地的鲜血与昏迷的小东。如果是旁人,大概不会多想,但是曲小西可是看过无数小说的人。
各种情形,可都能在小说里找到类似的情况的。
像是她这个情况,特别像是,她本身就是曲知婵。
那些事情,都是她经历过的,只不过,前世今生的错乱,才导致她的记忆没有消失?
虽然不常见,是许多小说里,也会有这样的情节。她如果本身就是曲知婵,她死了,有了下一世。下一世,她是曲小西。而她作为曲小西死后,又回到了曲知婵的身体里。并且拥有了所有的记忆,曲知婵的,曲小西的。
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就能说明,为什么人家穿越,只是得到记忆。
她倒好,什么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个感觉都会影响她。
所以她倾向于自己就是曲知婵,即便她不是曲知婵,占用了曲知婵的身份也该照顾好曲知婵的兄弟;更不要说,她本身就是了。
既然她是,她就得保护好他们,他们要一起,活下去。
活到,最后的最后。
曲小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写大纲。
小北这个小家伙儿像是个小大人儿一样跟小东嘀咕:“如果陈编辑知道姐姐已经开始动笔了,估计能高兴的窜上天。”
小东歪头,笑眯眯。
既然是穿越,曲小西就不想写的太常规。像是曲小西,她的穿越启蒙就是寻秦记,所以曲小西就打算把秦朝这个PASS掉了!九龙夺嫡倒是比较热门。
但是虽然清朝没了,人家“皇帝”还活着呢。
她也果断的放弃了这一点,不惹事儿!坚决不惹事儿。
想来想去,曲小西就看中了唐朝。
她的男主角,是社会很底层的一个男孩子,他今年十五,没读过什么书,也没学过什么大道理。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茶馆外,偷偷的听说书。可就算这样,他也乐观开朗。
说书先生很喜欢他,想要收他做徒弟。
少年人十分高兴,因为,他在家里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他家七八个孩子,他父亲是黄包车夫,母亲在家给人浆洗衣服,一家人过得十分困难。而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儿子,就一点都不重要了。
这一天,他偷偷的听完了说书回家,一到门口就遇到房东,房东趾高气昂,尖酸刻薄,不过却又句句戳在了他们这家人的身上。
本来,不交房租就是他们不对。
因为他回来晚了,成为父亲发泄的出口,把他痛揍了一顿,撵出家门。也许今天是他实在太过好运,他一出门,就在巷口捡了一根金条。
少年人狂喜着跑回家,全家欣喜若狂。
可是少年人倒是有点担心,毕竟这样一根金条,丢了的人是多么的伤心。而他们家也担心,少年人捡到金条的事情被人看见,如果这样,他们怕是就要还钱了。可是对于他们这样贫穷的人家来说,这是救命钱。
而少年人仔细回想,他捡金条的时候,街上确实是有人的。虽说看没看见他不好说,但是这一家子的心,就提了起来。经过一宿的考量,少年人他爹做出一个决定,让他回老家,躲三个月。
一旦谁根据长相指认,也找不到少年人。
就这样,他穿着二十个铜板,坐上了回老家的驴车,投靠自家大伯。
驴车走呀走,走了不知道多远,他们倒霉,却遇到了劫道儿的。
车夫把他一推,自己逃命。
少年人慌不择路逃窜,掉下了山崖。
是的,男主向小说成功必备套路,掉悬崖。
曲小西一路写下来,十分嗨。
故事的主人公虽然比较惨,不过曲小西却依旧走了上一本书的风格,语调欢快轻松。捡到金条彻夜不敢睡,一会儿藏耗子洞,一会儿藏柜子,一会儿又藏鞋里。
许多小地方,她都走了欢乐路线。
写完第一章,曲小西放下笔,碎碎念:“也不知道,读者会不会喜欢这个故事。”
“啊啊啊……”楼下突然传来尖叫声。
曲小西吓了一跳,飞快的窜出了门,她身边,哥哥和弟弟也跟了上来:“怎么回事儿!”
三兄妹一同窜到二楼,刚才的声音,是小宝发出来的。
只是他们一到二楼,就看到这边好些个人,各个都是一副“不好惹”的黑衣。
曲小西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你们干什么!”
此言一出,就听小宝叫:“姐姐救我!”
曲小西攥紧了拳头,心说小宝啊,你把我当超人啊!就算是十个我,都打不过这些大男人啊!不过,气势不能输。
曲小西:“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孩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等宿白回来……”
“等宿白回来怎么样!”
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一身西装,神态冷漠,看到曲小西的一刹那,立刻就蹙紧了眉头,叫:“是你?”
曲小西:“?”
这个时候,小宝也使劲儿要往外冲,叫:“姐姐!”
曲小西气势汹汹:“你们怎么就这样欺负孩子!”
她瞪着面前的男人,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这样欺负孩子,不是君子所为吧?宿白不在,你们不许带孩子走!”
“对,不可以带小宝走!”小东攥紧了拳头。
“小宝哥哥,不要怕!他们要是带你走,我们就叫巡警!”小北也瞪大了眼睛,气鼓鼓。
这个时候,蓝小姐也上楼了,虽然她也是真的不想管这样的事儿,但是毕竟是房东,也不能完全当做没看见。她看着面前十来个男人,说:“我是这里的房东,你们这样在我的地方闹事儿,实在是不妥吧?我蓝彩蝶在上海滩,也不是完全没有脸面的人。”
眼看为首的男人一直盯着曲小西,她默默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曲小西的前面:“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必在这儿欺负一个孩子。”
男人看向了蓝彩蝶,随即又看向了她的身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我想,我跟她更说得来。你说,对不对……曲知婵?”
曲小西一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了。
虽然,他们从未见过。
但是,平心而论,真该死,认识的!
小宝他老爹――沈淮。
她面无表情,冷笑一声,抱住了胳膊,扬着下巴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淮微笑:“不知道吗?曲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蓝小姐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后回头看了一眼曲小西,她是记得的,自己看过她的证件。证件上的名字,清清楚楚就是高若萱。可是眼下的情形……很显然,这个人应该是认识小高的。
“沈先生,您是来找儿子的,不是来骚扰其他人的吧?”杜小五从楼下上来,他看向曲小西,说:“高小姐,这里的事儿,您不用担心。”
曲小西恍然大悟,她深深的看了杜小五一眼,猜测大概是他认出了小宝,不过倒是没有想到,他跟沈淮竟然是认识的。
曲小西随后看向了小宝。
小宝叫:“我要跟舅舅在一起,我才不跟你回去。你这个老牛忙!”
沈淮:“……”
杜小五:“……”
现场的所有人:“……”
小宝继续叫:“你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指不定又被你的小老婆偷偷卖掉了。如果不是我机灵,如果不是我遇到了姐姐,找到了舅舅,说不定早就死了。你个大大的蠢货,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休想!”
曲小西挑眉又挑眉,望天。
而其他人则是假装没在,嗯,听人家**什么的,有点尴尬的。
但是,耳朵竖起来。
小宝还在叫:“人家都是一个老婆,就你多吃多占,多吃多占还管不好人!眼光差的要死,只会选择蛇蝎毒妇,是你是你,都是你!”
沈淮嘴角抽动,觉得眉心都跳的厉害,他按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冷冷的:“你给我闭嘴!”
小宝:“我不,我就不!你休想!”
他继续蹦跳:“就算你把我抓回去,我也能跑掉的!我才不要看见你!”
小宝重重的哼。
“你根本就是怕我舅舅,所以才不敢在他在的时候来,还要偷偷摸摸,小人,耗子,没用的家伙!”
眼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沈淮又按了按太阳穴,他说:“你给我进屋去!”
小宝:“我凭啥听你的?”
虽然被沈淮的下属箍住,但是他还是不断的抖腿叫嚣,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沈淮:“我没有必要怕你舅舅什么,我也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把你带走!”
他看着儿子,他丢了这段时间,沈淮真是吓的三魂七魄都要消失了。他曾经无数次想,如果找回儿子,该是怎么对他好,但是看到之后,却觉得自己眉头跳的厉害,真是想多了。
“等你舅舅回来,我会好好跟他沟通。现在你立刻给我回屋。”
他的视线又落在曲知婵身上,见她毫不示弱的瞪着自己,平静的说:“曲小姐不如进来一起等?”
杜小五立刻开口:“高小姐是杜爷的朋友,我想,她想怎么样,还由不得您。”
沈淮诧异的看向了曲小西,有些难以想象,杜柏齐会和她是朋友。
是的,朋友。
不是其他关系。
沈淮自认为还算了解杜柏齐,女人和朋友,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看着曲小西,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缓缓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曲小姐果然厉害。”
曲小西突然就笑了一下,笑容很轻。不过,一字一句却很冷漠:“我如果真的厉害,我们曲家的家产,会被人吞了吗?”
她不在搪塞,反而是抬头姿势沈淮,意味深长的笑:“谁又知道,你沈先生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我倒是庆幸,自己还没有蠢上天。若不然,怕是我们三兄妹都没命了吧?”
她靠在楼梯的栏杆上,上下打量一眼沈淮,说:“我这个人啊,虽然不喜欢惹事儿,但是真的事情来了,也不是那种怕事儿的人!大不了,鱼死网破呗!谁也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沈淮微微眯眼。
沈淮:“曲家如何,与我无关。”
这是表明他的态度,曲家与他无关,那么白家,更无关。
曲小西淡笑:“对呀,跟你没关系。跟谁有关系,谁会遭报应。既然您觉得跟您没有关系,那么以前没有关系,以后也没有关系才是最好呢。”
她轻声笑了笑,说:“你说,对吧?”
小宝:“不许欺负我姐姐!”
他又嗷嗷叫起来:“谁欺负我姐姐,谁就跟我势不两立。我……”
“你可闭嘴吧。”沈淮可没想到,他儿子竟然成了小瘪三。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