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狱寺君约会的日子!
早在昨天晚上,我就兴奋地打开衣柜挑选要穿的衣服。也是那时才发现,偌大的柜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的,竟然就只有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国中的校服以及睡衣而已。
于是乎,选择一下变得简洁明了——今天也是简约轻便青春跃动的并中校服!
周日的上午10点,空气仍然清新,还有种清晨的气息。我站在约定好的巷口翘首以盼。
原本以为狱寺君绝对会迟到的——
“…喂。”熟悉的失礼呼唤准时响起。我转过身,看到了常服的、不同于校园装扮的狱寺君。
……我形容不出来,但他好会穿。
“哇!”我发出惊叹,“难道说是特意为约会做的准备吗?”
狱寺君双手插兜,挂着司空见惯的臭脸。他压根没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也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
“快点结束吧,”他冷冷说,“待会儿我还要去十代目家拜访呢!”
…好神奇。在提起沢田同学的时候,狱寺君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崇敬的红晕,背景pikipiki的闪着圣光。但是看向我的时候,又顿时如三月一付的房租账单般冰冷无情了。
“…唔呣。但约会的时长也不取决于我,而要看具体的‘约会内容’才对吧?”我说。
他“啧”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没反驳;只是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
“嗯……?”
时间一长,我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决定打破沉默。
“狱寺君,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哈啊?”他额角一抽,“这不是你提出来的无聊把戏么?关我什么事啊!”
言下之意,谁提出的约会邀请,内容当然就应该由谁来想。
“欸?但是,我又不是通过正常手段邀请到狱寺君的。”我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在威胁你之后又自己出更多的力啊?”
言下之意,被掌握住把柄的倒霉鬼是谁,谁就应该老老实实干更多的活。
“…………”
我们面面相觑、双双陷入了沉默中。看来我们的逻辑都很通顺,所以互相把对方说服了。
狱寺君的脸色越来越糟。赶在他说出“回去了!”/“去找十代目了!”这种逆天台词以前,我及时道:
“等等!”
他刚要张开的嘴唇一下抿起——在发觉自己竟然听从了我的话后,狱寺君的脸色一下比连续风干了180天的咸鱼还臭。
“干嘛啊!?”他恶声恶气地问。
“狱寺君平时周六会去哪里呢?我们就去那边玩好了。”我装模作样地说。
说起当初提出约会的原因,我断断不是因为色令智昏心血来潮这种肤浅的理由,只是单纯受狱寺君的伟大容颜吸引、一时萌生了想要更多了解他的想法罢了;所以本来我也不期望他会带我去水族馆游乐园那种时髦的城里人约会地点啦。
结果狱寺君警惕地后退一大步:“我是不会带你去十代目家的!”
“…不,我也不想去沢田同学家。”我耷拉着眼皮,“该怎么说呢…狱寺君的生活真是意外的贫乏啊。”明明外表这么rock ‘n roll。难道说,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沢田同学了吗?
老实说,这里我比较希望能得到狱寺君的反唇相讥,比如吐槽“不想被周末还在穿校服的土包子这样说”之类的。
然后我就能借此机会恍然大悟:原来衣柜里只剩校服和睡衣的我的人生也没丰富到哪去。这样一来,我和狱寺君的共同点就又多了一个。
很遗憾,我们的关系还远没到那个程度。
现实中的狱寺君只是半含讥诮地瞥了我一眼。那种神情,就好像他拥有什么我没有的珍贵之物一般。然后他冷冷道:“和你没关系。”
好吧,和我没关系。
我耸耸肩。
“那,除了沢田同学家,狱寺君平常还会去哪里呢?”
他稍微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说:“废弃工厂,或者没人去的深山老林。”
我陷入一阵静默。
“你只是想把我骗过去杀掉而已吧。”我吐槽。两个听起来都不是一般的杀人埋尸好地点啊。
狱寺君“哼”了一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感觉他也没真的想把我骗过去,只是在单纯的恶心我而已。
真没办法。我稍微歪了歪头:“没有其他地方了吗?那我们就在这个巷子里面抱在一起亲……”
“个一整天”都还没说完整,他立刻“嗖嗖嗖”退出巷子,铁青着脸往某个方向迈开步子了。
“没事干的时候会去的地方,是吧!?”狱寺君撸撸袖子。那副苦大仇深怨气冲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炸学校呢。
我在他身后甜甜蜜蜜:“哎呀,等等我嘛,狱寺君~”
狱寺君走得更快了。
我叉腰冷笑:
哼,要论恶心人的功力,他怎么比得过我?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变成全并盛最恶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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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上行的坡道,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
狱寺君充分发挥腿长的优势,领先了好几步。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暗中猜测着此行的目的地。
话说回来,狱寺君还真是挑了条前进的好路嘛。
不同于繁华喧闹的商业街,现在我们行走的小道是从居民区自然发展出来的,一边是零星摆着手工艺品小摊的一户建,一边是古朴的围墙。一路上紫藤花如瀑。
“这里又被称作町内的‘艺术街’喔。”身为土生土长并盛人的我主动介绍,“偶尔可以买到很不错的东西,夏天的景色也是独一无二的。很漂亮吧?”
狱寺君并不搭腔,且目不斜视,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兴趣缺缺。
这多半是种消极抵抗。但我倒挺高兴的:如果他一直假惺惺地应和、或者时不时用那种比河豚还有毒的态度噎我两句,反而会让我的注意力分散。
就这样一直沉默也不错。我喜欢不说话也不在意我的听众;就像有的人对猫猫狗狗有更多话说。
于是,我兴致勃勃地把从小到大以来关于这条街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盂兰盆节的时候,盆舞就会在这边举行。狱寺君知道盆舞么?是生者模仿地狱里免于受苦的亡灵而作的欢快舞蹈哦。热闹起来的时候,说是人鬼共舞也不为过。”
“在下个路口往右拐,再走几分钟就是并盛神社啦。八月那里会办庙会,还有烟花可以看!嗯嗯,听说很漂亮。还有还有,神社里面供奉着并盛的守护神明哦,狱寺君听说过么……啊,居然不往右边,而是直行啊。”
“这边再往前面!看到那座摆满鲜花的老房子了吗?嗯…但只是看起来像花店,其实是家钢琴教室啦。经营者是猫婆婆。传说她统领着町内全部的野猫,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只之多!就在艺术街的尽头,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就这么远远地看吧……咦,原来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吗。”
时间过得好快啊。
反应过来时,我正好接触到狱寺君难以言喻的诡异眼神。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多话,快点露出破绽然后被炸死吧!”。
…原来他有分心在听啊。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我忽然像是扑进了棉花糖里一样,心情不可思议的轻盈起来。
…咦?怎么回事?这种莫名其妙变得超级好的氛围。虽说短暂得只有半秒钟,但我无疑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见我露出傻笑,狱寺君立即面露不善、缓缓眯眼。啊啊,他绝对是要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了。
赶在他出声以前,我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想要牵手!”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狱寺君的脸色相当阴沉。他看看我,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着脸伸出了手——5根手指全部蜷着,形如鸡爪,令我沉默。
…什么啊,这种仿佛下一秒就要搓起螺○丸的扭曲手势。
我看了看狱寺君。
狱寺君也看了看我,仍是一言不发,唇边依稀浮起一丝讥诮笑意。
……原来如此,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所谓的消极抵抗吧。类似于“靠威胁的你只能得到这种程度的配合”,顺便还能表达一种时刻不屈服的蔑视心态、一点点试探出我的底线。
和狱寺君出来约会好费脑子哦。
这种情况,虽说也不是不能动用“沢田同学的脑袋”,但从漫画熟读人性的我深知杀手锏是不能乱用的。
就像鸣人的螺○丸到后期沦为了谁也打不死的普攻一样。一旦狱寺君被逼着破罐子破摔,说出“有种你就试试看啊!让十代目的脑袋爆炸!”这种发言,陷入被动的反而会是我这边。
我的大脑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疯狂旋转着,最后终于灵光一现。
哼,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望着还在那边冷笑的狱寺君,我缓缓伸出了手,然后——仅仅用一根食指,轻轻抵住了他因鸡爪手而全面空出的掌心。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无异于射箭时的正中红心。一时间,我感到海浪波涛汹涌袭向船只,富士山在我身后喷发。
“!”
狱寺君的神情严峻起来。
我洋洋得意。
弯弯绕绕的态度就要用最笔直的手段攻破!
给我觉悟吧!狱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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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狱寺君搓着螺○丸,我用着一指禅。
仅以我的食指为连接点,我们的手碰在了一起。除此之外,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保持着最远距离,各自的头也偏向两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正在发疯的M型。
行人看到我们纷纷避让。
生平第一次,我在并盛感受到了风纪委员长的气派。
老实说,要维持这种牵手姿势可比寻常版本艰难多了,一不留神就会错开。
好多次,我的手指轻轻划过狱寺君手心——每当这时他的表情都会变得极为阴沉——道路颠簸的时候,也会变得像是我在他手掌上一点一点、故意摩挲。
还有好多次,他蜷缩的五指在不经意间碰到我的,就像他曾想过要改变主意、把我乱动的手指牢牢握在掌中似的。
沿途的好风景是一点没顾得上看,对于最终的目的地也不再关心。我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走着走着,手上相交的那一点仿佛在发烫。
并且——
“一直维持着这种搓忍术的奇怪姿势,狱寺君都不累吗?”
“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倒是你,差不多该放弃了吧。手指在发抖呢。”
“…怎么会?是你劳累太多产生的错觉吧。我也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变成了这种像是在比赛一样的氛围。
看到狱寺君充满挑衅的眼神,我的胜负欲也熊熊燃烧起来。
哼,赌上【不在场证明】下半辈子的运气。这场比试,我绝不会输!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狱,有天他和女友小初出门约会。最后两个人都变成了sjb(喂)
这篇文风格超怪的,情节也很离奇,大家觉得不能理解的时候看看封面就行了,封面基本上就是这篇文的画风啦。(爽朗大拇指)
胆大包天申了榜,为了达成字数明天还有。还是21:00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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