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十分安静, 也因此,两人的呼吸声仿若交缠在了一起。
暧昧的氛围一点点蔓延在空气中,晏拂光闭着眼, 额头跳了跳。
他心中还在纠结要不要推开白泷。
最终心中一顿,决定还是要先说清楚。
龙角少女身上的清香盈入呼吸。
晏拂光收紧手,压下死气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白泷手中拿着把菜刀?
白泷已经解开了带子,只要轻轻一拉,就能够看到那个地方。
她手中的菜刀还离的很近。
锋锐的冷气隔着衣衫似乎都能感觉的到。
晏拂光睁大了眼睛, 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小白龙是想……?
白泷是想做什么?
当然是替师尊狠下心断根啊。
眼见着马上就要挨到那个地方了。
小白脸上出现一抹松了口气的笑容。
晏拂光一动不动, 只感觉下腹一冷。
然后就看见那逆徒挪着刀越来越近。
他皱起眉,电光火石之间, 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个地方。
这逆徒是想让他断根?!
饶是定力极好的晏拂光一想到这个可能也眉心一跳, 差点没忍住手抖。
眼见着白泷憨笑着拉着衣袍准备动手。
晏拂光终于忍不住了。
深吸了口气, 定住小白。
白泷菜刀刚碰到那儿就被定住了。
不由眨了眨眼。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
就听见了耳边压抑着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还有点耳熟啊。
能不耳熟吗?
这不就是师尊的声音吗?
要不是被定住。白泷吓的手中的刀就要掉在地上。
糟糕, 师尊醒了。
她浑身僵.硬.的在原地站着。
眼珠子灵动的转着, 偷偷看了眼师尊,小心翼翼道:
“师、师尊, 你醒了啊。”
晏拂光额头跳着。
深吸了口气,冷笑:“为师要是再不醒,恐怕得被你得逞了?”
一说这,晏拂光就想起了刚才的场景,热血上涌,气的不行:
“小白,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之前给他下药不算,现在还直接来偷着……
他脸色铁青, 都无法开口。
白泷:……
看来这是真的气坏了。
可是……她也是为师尊好啊。
要是不断根,就要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白龙委委屈屈。
“师尊,你先将我解开吧。”
“解开干什么?”
“让你再来对……为师下手?”
晏拂光没好气道。
他躺在榻上瞥向白泷时,衣襟散开了些。
俊美面容与冷透剑骨相对。
那因为生气而滚动的喉结也似乎带上了欲.色。
这时候生气也好看。
白泷冷不防看花了眼。
心跳错了一拍。
晏拂光见她躲闪的样子,以为她是做错事心虚,嗤笑一声。
他那会儿是真的被撩拨到了。
但这会儿也是真的被气到了。
这主意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白泷:……
她抿了抿唇,见师尊这时候醒了,也不知道是药哪里出现了问题。她心下暗自用灵力冲解着禁制。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她修为提高了的缘故。
那原本坚固的禁制在小白龙手中竟然慢慢松动了。
白泷脸上刚露出一丝笑意。
晏拂光就似察觉了一般,又给加了一层。
小白:这就没意思了。
“师尊,你不能忌讳就医!”
晏拂光:……
他哪里忌讳就医了?
“你就是准备这样给我治?”
“可是只有断根才能进入月弯泉啊。”白泷弱弱反驳。
晏拂光:……
要你操心!
罢了。
意识到再说下去自己可能被气死。
晏拂光皱了皱眉,按下额头。
“你,现在去外面反省,不到明早不许停下!”
“抄写太清经?”
白泷苦着脸。
晏拂光深吸了口气。
“不,是背诵太清经。”
“为师就在里面听着,你在外面背!”
白泷:……
啊?
“能不能……”她还想再求个情什么的,结果一看到师尊的脸色,不由又卡住了。
“怎么?”
“你还想边抄边背吗?”
白泷:……
不不不不。
她连忙摇了摇头。
在定身被解开之后,只能委屈的提起了菜刀。
“那师尊,我先出去了?”
“或者……我把菜刀留下,你自己砍?”
晏拂光:……
“不、必、了!”
他真的要被气死了。
白泷一转眼,她手中的传说中玄铁铸造,削铁如泥的菜刀就化为了粉末。
只剩了一个木柄在手中。
两人目光相对。
白泷懂了,清咳了声,带着自己的木手柄走了。
在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只剩了晏拂光还有被他误会作白泷要献身的春.宫.图。
看了眼那辣眼的图片。
晏拂光脑中一片抽痛,直接一挥手就毁了去。
门外白泷已经开始背太清经了。
她声音细若蚊吟,委屈之余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太清经经过她的手抄写那么多遍,总算也是滚瓜烂熟了,不至于磕磕绊绊。
晏拂光听着跳着额头,闭上了眼。
唯一好的却是,不知道是不是就连死气也感受到他心情不好,这时候竟然也不敢冒犯了。
另一边,季修因为白泷中午的话,面色难看的离开了。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计较的人。
在自己一人走了会儿后,便冷静了下来。
她与师尊一起相处的时日多。
关心对方也是……应该。
季修毕竟是心性冷然的人,对自己十分克制。
在想了想后,又停下了脚步。
他心情不好,却不见得迦离他们也不好,若是因为如此叫那小龙怕他,倒是得不偿失。
这想法叫他眸光闪了闪,收紧了剑。
正好这时候,旁边的叫卖声也传来了。
季修回去的时候,想到之前大师兄说白泷喜欢吃糖葫芦,便在路过之际,买了串糖葫芦。
他自己尝了口,十分难吃。
但却是给白泷用纸包包了好几个。
最终皱眉付钱带了回去。
白泷正一脸悲壮的背着太清经。
夜中大家都出去玩了。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十分突兀。
季修回来时脚步顿了顿,不知道她站在门口做什么。
直到走近了听见小白嘴里念叨的东西。
这是……又被罚了?
就在他走的短短几个时辰里,小白又做了什么?
季修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奇怪。
“你这是……?”
白泷看见二师兄,嘴上还不敢停:“清净自然,太上……”
“师兄,忘玄……我被罚了。”
“师尊罚我背太清经。”
罚背太清经……
季修目光顿了顿。
见她嘴上不能停,便传音问:“你做了什么?”
白泷也同样反应过来还能传音。
她立马传音给师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还叹了口气。
“我不是为了师尊好吗?”
“而且不是还没断呢。”
季修:……
在白泷张口之前,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给师尊……断根?
这件事情她怎么敢做?
同为男人,季修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看了眼小白龙不解其意的样子,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冤枉。
“师兄,师尊罚我背一个晚上。”
修真之人,一个晚上不睡也没事。
但虽然这样想着,季修还是难得道:“师尊只是一时之气,等气消下来就没事了。”
虽然今天这个气有点难消。
傻白甜白泷果然相信了。
“真的吗呜呜,我嘴都快说干了。”
“抄的时候就觉得太清经长,背起来却更长了。”
她这个样子又可爱又好气。
季修瞥了她一眼,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听闻这话,便将乾坤袋里的糖葫芦拿了出来。
“给,吃了解解渴。”
白泷小嘴叭叭叭的,眼神偷瞄向二师兄的手,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却是一排糖葫芦?
白泷:……
她眼中好奇僵住。
季修看了她一眼。
“吃了,解渴。”
糖葫芦哪里解渴了?
白泷不可置信。
季修淡淡瞥着她,神色虽然自然,但是却不容拒绝。
“我看着你吃。”
他顿了顿又道:“你若是能吃完,我明天就带你出去。”
“免得你明天继续受罚。”
这个条件可真是……
……
为了出去。
白泷最终屈辱的屈服了。
她拿起一根糖葫芦,一边念着心静自然凉,一边愤恨的咬一口。
太清经的折磨加上糖葫芦,她最后终于……流下了今天第一滴眼泪。
季修却不知道自己本是讨好小白龙,在她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对她太好了,对比起师尊让她在门外罚站,这小龙已经感动到了流泪。
他看了眼泪汪汪的小白龙一眼,指尖摩挲了下,还是递了条帕子给她。
这一幕,就连门内晏拂光看见都沉默了一瞬。
他本是听见背书声变了调,以为出了什么事,勉强的分出神来看向门外。
谁知道就看见了这一幕。
晏拂光:……
他沉默了会儿才想。
他怎么从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二徒弟情商这么低?
看着小龙的样子,分明是不喜欢吃糖葫芦啊。
晏拂光皱了皱眉。
嗤,真没出息。
受罚都没哭,一个糖葫芦却哭了。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
修长指节轻敲在桌面上,想到白泷的哭声烦躁的抿了抿唇:“小白,进来。”
白泷正哭着吃第二个糖葫芦。
冷不防噎了一下。
就听见了师尊的声音。
季修也听见了,递帕子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白泷心中绝望,不知道师尊又是怎么了。
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只能犹豫着看了二师兄一眼,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
白泷已经做好又被凶一顿的准备了。
谁知道手中的糖葫芦却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拿起来扔到一边。
她指节被微凉的帕子擦了擦,刚用小龙牙叼住的山楂球被师尊挑眉掰开牙来。
“吐出来。”
晏拂光皱了皱眉:“不喜欢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