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在安慰了衡将真君几句之后, 就借口以该搬砖了离开了。
衡将真君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觉得今天新认识的这个太清宗小姑娘十分合他心意。
他甚至想着,要是这小姑娘在太清宗过的不好,他走时倒可以接济一番。
毕竟在衡将真君看来, 就如同白泷觉得他一个中年道人搬砖不可思议一样。他同样也觉得白泷一个小姑娘干体力活有些可怜。
只短短一个中午,他就已经将白泷脑补成了那种在太清宗地位尴尬,师父也不怎么厉害的编外小弟子。
此时看向白泷远去的目光也有些感慨。
白泷还不知道衡将真君的脑补,在远离对方视线之后,她才回过头来松了口气。
刚才可真是吓死了。
那中年道人竟然是凌剑宫的衡将真君?
白泷第一次有些庆幸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自报家门, 更庆幸对方还不知道这个后山茅厕是她炸的。
要不然她当场就得完蛋。
因为过于惊吓。
白泷舒了口气, 也没力气干活了,决定先坐在石头上缓一缓, 平复一下心绪。
结果她刚一坐下去, 就似乎压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咦, 这是?
白泷反应过来之后伸手一摸,回过头去就看见了滚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下钻了出来。
白泷刚刚坐下去的就是他的脑袋。
滚滚揉了揉毛茸茸的耳朵,刚冒出来后, 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只觉得自己出来的时候好像被Duang了一下。
但是再抬头时, 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不解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哦。
“小白, 我刚刚好像感受到头上被Duang了一下,怎么又没有了?”
刚刚不小心坐到滚滚头顶的白泷若无其事。
“是吗,那可能是你的错觉。”
“可能是不小心有什么东西吹到你头上了吧。”
“是吗?”
滚滚半信半疑。
收回了放在耳朵上的熊掌。
“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水牢吗?”
白泷及时岔开话题。
滚滚一经提醒,也不纠结刚才的感觉是什么了,高兴道:“小白,我通过考试了。”
“昨天那个圣僧给的卷子我全部都做完了,他们说我及格了。”
白泷这才想起, 昨天她炸茅厕的时候,滚滚好像是在考试。
也幸好没有波及到他。
白泷这样想着。
就听滚滚道:“那个阅卷的你不知道名字的师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之后,就给我通过了,然后迅速锁上水牢跑了出去,真奇怪。”
等等,“砰”的一声,难道是她?
白泷表情奇怪了一瞬间,滚滚却还不知道小白间接帮了他一把。
他说完从地下爬出来后,才拍了拍胖胖的屁股。
“小白,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情的。”
白泷还是第一次见滚滚这个样子。
从古怪的表情中回过神来,又有些好奇。
“你找我怎么了?”
“事先说明,我现在可没有盆盆奶。”
滚滚摇了摇头,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小珠子。
“不是盆盆奶,是珠子。”
“我捡到了一个珠子。”
“小白,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大半夜的一直狼嚎,吵的我都睡不着觉了。”
“他怎么狼嚎?”白泷原本是没有看到血声珠的,滚滚的手毛实在太长了,挡住之后她第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直到那红色的闪光的东西映入眼帘。
“呕”
“他就这样狼嚎。”
滚滚学习了一遍。
“这里面是头母狼吧。”
白泷在看清珠子全貌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瞳孔先是一缩,后又立刻跳起来后退了一步。
“你拿远点,你从哪里捡到的?”
那珠子此刻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
滚滚有些疑惑。
不明白小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委屈道:“是它自己从水牢裂缝里滚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它哪里来的。”
“这珠子奇奇怪怪,每天只会干呕,不会是怀孕了吧?”
白泷:……
干呕?
她这几天潜入后山搬砖就是为了找血声珠,结果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白泷都要以为这珠子真丢了呢,没想到却钻到水牢里被滚滚捡到了。
“你捡到它时它是什么样的?”
白泷一脸严肃。
滚滚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就、就一个红色的珠子啊。”
“就和现在一样。”
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停留在滚滚肉垫上,看起来……还算干净?
等等,白泷仔细想了想,好像她丢珠子的时间是从地下爬出来之前,所以那时候血声珠是被炸去水牢了吗?
可是它又干呕做什么?
白泷知道它可能被炸到水牢了。
但是方生却不知道啊。
那地上的嘶喊声和爆破声在最后一刻传入他耳中,叫他一直以为自己还处在某些不可言说的氛围里。
甚至已经被一些可怕的东西包围了。
他越想越恶心。
整个人耳中发鸣,每天不停的干呕,几乎要将胃都吐出来。
所以滚滚在捡到珠子后,才听到了“呕”的声音。
因为在爆炸时血声珠受了损伤。
所以滚滚即使捡到了珠子,却完全不知道它的作用,只被迫听了一晚上干呕。
白泷在听清前因后果之后,知道珠子没有脏之后才淡定了下来,从滚滚手里拿了起来。
“小白,你知道这个珠子吗?”
滚滚见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由问。
白泷其实很想说不知道的,但是她不甘心让方生这么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自在。
被连续坑了两次,白泷心中已经燃起了无边怒火。
她深吸了口气。
“滚滚这珠子是我之前不小心丢了的,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这样吧,从今天起,你一年的盆盆奶我包了!”
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
滚滚本来是来抱怨这个珠子的,没想到居然换了一年的免费盆盆奶。
他惊喜的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整只熊的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小白,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还找我!”
白泷收紧了珠子。
假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会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干炸茅厕这样的蠢事了。
今天晚上,她就要让血声珠付出代价!
……
因为拿到了血声珠,白泷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炸茅厕的证据到手,白泷也不用再担心忽然被人发现了。
在下午搬了会儿砖之后,换岗的师兄来了。
甚至还千谢万谢的感激了白泷一顿。
说她真是个热心肠,本来不该她当值的时候,也留在这儿帮忙,回去还一定要禀告掌门嘉奖她。
对于这话,白泷只是适时的露出了微笑。
只要他不知道茅厕是她炸的就行。
“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的。”
“师兄你先忙,我回去休息了。”
乖巧的小白龙骗取了无辜师兄的信任,在离开后才露出真面目来。
从后山出来,白泷捏紧了现今神志不清的珠子,心里各种计划都来了一遍之后,回到了别苑里。
今晚,就是她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呵,垃圾珠子,既然落到了她手上,那么她就一定要让他好看!
白泷走在路上,看着血声珠的眼神充满着腥风血雨。
血声珠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多么惨无人道的虐待。
直到白泷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那珠子之前没有被注入灵力,所以短暂的坏了一段时间。白泷回去后便用自己的灵力修复了一下。
于是等到方生还在那头干呕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真是找了你好久了!”
“呕。”等等,方生又吐了一下,反应过来。
这是龙日天?
是、是龙日天!
方生后知后觉的猛然抬起头。
所以,如果真的是龙日天的话,那么他现在是得救了?
有人把他从X里挖了出来?
方生心中憋着一股高兴,激动之下,无法控制自己,又呕了声。
哼。
吐吧吐吧。
白泷虽然知道他没有被污染,但是她不说出来。身为一条魔龙,她就是要看着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难受。
还不止这些。
就在血声珠恢复灵力,红光亮了些的时候,她冷笑着按住了珠子,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根鞭子。
“你的报应来了!”
正在呕吐的方生听见语气有些不对。
等等,这怎么没有劫后余生相见泪眼,反倒是反目成仇了呢?
他扶着树,后背突然一阵发凉。
“龙、龙日天,你要做什么?”
方生终于慌了。
“你骗我的时候没有想到今天吧?”
“重新又落回我手中,就注定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白泷冷笑道。
紧接着,方生就听见了一阵破空声。
似乎是鞭子被绑在了手腕上。
似乎是为了增强他的视听,龙日天还刻意讲解了起来。
“这是绳子,等会儿这绳子就会绑在你的身上叫你不能挣扎。”
“听到蜡油滴落的声音了没?”
“它会从你的发际线开始滴下,让你变成一个秃子。”
“还有这个后座,当将你放进去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倒三角的感觉。”
“然后,我才要拿着鞭子开始抽你。”
“你会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完成你被抽打的命运!”
方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那珠子是他的分.体,虽然只是几千分之一,但是只要那子珠受到上伤害,他还是会有感觉的。
听着龙日天的描述,他身体一紧,忍不住道:“你变、态!”
白泷此时只是冷笑一声:“从现在开始,我会屏蔽你的声音,你不要妄想会有人来救你。”
她说到做到,话音刚落下,血声珠就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方生:……
白泷可不管他到底有多害怕。
她今天是一定要给对方个教训才行。
在用灵力定住珠子之后,白泷手拿着皮鞭挥了一下,先试了一下角度。然后才皱眉用力准备将珠子抽进三角杯里。
……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搬砖地里被衡将真君骂过的狗比师尊来了。
晏拂光其实早在今天早上季修说话时就莫名觉得这件事和自己座下那个小惹事精有关。他本是想要传音叫白泷上孤山上询问的,但是又被告知这小白龙最近几天一直在后山搬砖。
一想到搬砖,晏拂光为数不多的慈师心肠顿了顿。
犹豫了下,便想着亲自来看看吧。
他倒要看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抱着这个心思,晏拂光敲了敲门。
他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遮掩气息,按理来说不用敲门白泷就能发现。但是直到晏拂光敲了好几遍,里面却还是没有动静。
“小白?”
“你要是再不出来为师……”
他皱了皱眉,刚准备再敲一下。
忽然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被撞倒了,动静十分大。
晏拂光皱了皱眉,这时候也不再犹豫,用灵力直接推开了门。
然后就她就看到……白泷衣衫不整坐在三角杯子里。
身上还套着……奇奇怪怪的绳子?
白泷本来是想像小时候玩旋转陀螺一样教训血声珠的,为此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转托。结果却没想到,在抽鞭子的时候脚下一滑,自己被准备的绳子绊倒,一屁股坐进了那羞耻的三角转托里。
那生了灵性的鞭子这时候就聪明,反手上来就灵活的将白泷双手绑住了。
白泷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晏拂光:……
“师、师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话音刚落下,头顶上原本让血声珠秃头的滴蜡就落了下来。
刚准备解释的白泷干巴巴道:
“——我说我原本只是想玩一个旋转陀螺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