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这是除了王沛良之外, 王淳之和忘川两人对自己的共同认知。
“我、我没事,对于这样的事,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忘川咬牙说道,他低着头,柔顺的发丝从耳边滑下。
少年面如冠玉,指如青葱,骨节分明,很难想象的到,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制造出来了这么惊人甚至能够颠覆整个天下的东西。
更何况, 他们并没有滥杀无辜,而是在清理在人类中的垃圾。
不管是边关处的那些外敌,还是陕西这些吃人肉的军队,都该死。
所以忘川心里对他们的死亡并不感到愧疚, 只是对自己所造成的破坏力感到不适罢了。
这也是忘川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一次便足够让人终身铭记。
以一座城池为代价,他们终其一生可能都不会忘记今天的所见和所闻。
突然,王淳之的衣摆被晋王拉了拉,晋王身体酥软, 还没有力气起身,他脸上泪痕纵横,宛若一只胖乎乎的大花猫,扯着王淳之的衣摆问道, “我当初要是不臣服,是不是也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啊?”
现在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看清局势, 认清自己的能力和位置,可能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了。
琅琊王军队和他的实力不相上下,屁的不相上下。
鲁逸的嘴真是太会骗人了。
他和楚虎再也不要相信这个堂弟了。
岂不知鲁逸这会也蒙着呢,他和武定国两人挨边坐下,腿肚子发颤,怎么都起不来。
直到事实亲自摆在眼前,他都很难相信那座城池顷刻之间就被摧毁的彻底,而且出手摧毁城池的还是他们这一边的人。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有知道那东西是出自谁之手的人目光落在忘川的身上,头皮简直发麻到炸。
忘川感受到周围众人的视线,垂眸道,“你们放心,这个东西是我独有的,也是我们琅琊王军队的独一份。”
这话让众人肝胆剧颤,随之涌起的就是对自家军队无与伦比的信心,有此神器,他们要是不能笑到最后,还有谁能笑到最后!
不仅是琅琊王军队的人,就连晋王的军队都士气大增。
身为将领的楚虎见到的兵对琅琊王和那位出手的先生满眼都是崇敬,心里明白,晋王从此会彻底的成为琅琊王的依附。
如果琅琊王还是原先那个小小的山东之主,身上锋芒未露,他们心里也许还会有不甘,但现在,在亲眼见识过琅琊王的真正实力后,他们心里只有庆幸。
庆幸他们晋王那么的有先见之明,没有让他们和琅琊王这么恐怖的对手给对上。
对方甚至都不用靠近,就能让他们尸骨无存,这谁能不怕啊。
前方的城池已经成为废墟,王淳之并没有让人上前立即查探,而是从大后方调来粮草,让众人原地生火做饭,给他们更多缓缓的时间。
因为冲击力太过强大,今天这顿饭粮草的消耗量还不到昨天的一半。
前方的火箭炮没有人敢再去靠近。
尤其是之前摸过敲过那个东西的马昭,心里悔的更是想给自己来个几巴掌。
谢小天他们虽然好一点,但是也没好到哪去。
忘川看着他们这样,无奈道,“不用这么紧张,它现在里面没有东西,比较温顺无害,你们不用这么害怕。”
众人:“……”为什么听了感觉更加害怕了。
对于不了解它的人来说,那种大杀器哪会有温顺的地方,除了忘川,其他没人会相信。
等众人吃过饭后,大部分人都渐渐恢复过来,王淳之这才派人去清理前方的城池废墟。
越是靠近,那股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就越浓重,并且因为是废墟的缘故,众人只能先清理出来一条能走的道来。
直到天黑,他们才终于来到了城池处。
王淳之自然不能任由那么多的死人曝尸荒野,到时候不小心传染出疫情,哪怕是他,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这边所有人的安危。
与此同时,那些被用来铺路的尸骸也被入土收敛,算是他们能为那些死去的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夜晚,王淳之三个人坐在帐中,忘川道,“武器不仅对建筑和人的杀伤力巨大,对于环境的破坏也极为严重,这方面就该你出手了。”
王淳之点了点头,道,“等忙完这事,大军过后我再做。”
数万人一齐动手,两天的时间就把废墟给整理了出来,把里面死去的人给搬运出来,而后集体焚烧。
叛军大后方,两天都没有收到来信,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另一边,王淳之他们开始赶往下一座城池。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废墟的下面和周边,那些零落散在地上、泥土里的各种草籽因为外力的介入下,正在迅速的生根发芽着。
只是转眼之间,原先还荒凉着的城池废墟就被绿色所覆盖,变得郁郁葱葱起来。
如果不是其中还有建筑物的残骸,恐怕谁来了都不会认为这里不久前还伫立着一座城池。
有忘川开路,在最初的几座城池内,十五万大军几乎没有出过手,唯一干的还是善后整理的工作。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忘川把火箭炮给收了回去。
一是因为火箭弹的数量有限,得省着点用,二则是一座座城池推平,已经让他们的名气彻底的打了出去。
陕西是叛军们的地盘,他们的眼线自然不少,更别说他们只对城池进行集中轰炸,远一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漏网之鱼。
晋王军队和琅琊王军队的壮举自然被叛军看到了。
但是不管是叛军首领,还是他手底下的人,几乎没一个相信的。
只是站着不动,就能毁灭他们数座城池,这岂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所以他们并不把下面的消息当回事。
但有一件事他们却知道是真的。
那就是这次来的军队很能打,那几座城池,很有可能是被彻底夺过去了。
想到这里,不管是叛军首领,还是他手底下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请命出战。
“好,就让晋王和那琅琊小儿看看我们的实力,要不然他们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呢。”叛军的首领气愤道,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生气。
毕竟这段时间下来,他在陕西称王称霸,心里已经把陕西划分为了自己的地盘,现在有人来他的地界挑衅,还夺走了属于他的领地,自觉是陕西主人的叛军首领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论兵力,陕西是皇室王侯中最强的存在。
所以,身为前秦兵,现叛军的他们对自己极为的有信心。
他们的态度落在那些见识过来人手段的士兵们眼里,只觉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一想到他们将来也有可能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他们心中就充满恐惧,提不起一丝和来人作对的勇气。
不仅如此,他们还劝别人也别去,他们真的不是对手。
但是对于没有见识过的人们,他们说的话自然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随即就被叛军的将领们当场按照军规处决,杀了祭旗。
再这样的人的手下生存,陕西的百姓们日子可以说是民不聊生,大多数还能走的百姓早就离开了陕西,唯一还剩下的就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子们,他们躲在暗中,宛若灰扑扑的老鼠一般在陕西地界中夹缝生存着。
对于有吃人肉习惯的叛军们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全都跑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在陕西各处开始抓人。
就像以前人们圈养家畜一样,那些被抓住的百姓们也被他们给圈养了起来。
叛军甚至还按照他们的年龄,给他们划分了等级。
而王淳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那座城池中就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一朵喇叭花在王淳之的指尖绽放,里面传来那些百姓们的呜咽和麻木,还有那些看守他们的人毫无人性的评头论足,探讨着什么年龄的人肉质口感怎么怎么样。
王沛良心头怒火中烧道,“这是人干的事么,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说他们是畜生,这简直就是对畜生的侮辱。”忘川抬眸道。
他在想,杀伤力太过巨大的武器让他们得到了快速的解脱,是不是做错了。
那些禽兽不如的叛军,死的真是太过痛快了,一点都不让人解恨。
“所以我们才要踏平他们。”王淳之道。
外敌人也吃人,但是他们对外敌人的恨却比对自己人来的浅,这有些奇怪是不是?
实际上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外敌人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过自己的本性,他们中原从一开始就没有接纳过他们。
反倒是这些叛军,同为中原人的自己人对自己血脉同胞的戮害比之那些外敌人更加丧心病狂。
因为中原人听不懂那些外敌人的话,不知道那些外敌在说什么,但是却能听懂叛军们的话,心中的恐惧感可不更甚。
要不是接下来还有事要做,王淳之真想把他们全都活捉,送去边关,让他们和那些外敌比比,双方来个互吃。
当天夜里,就在城池内的叛军精神开始松懈之际,王淳之亲自带领着大军破门而入。
这个时代的人眼神大都不好,没有了光源,他们一到晚上就成了睁眼瞎,所以很少会有夜战发生。
但是对于王淳之来说,有他在,自己人晚上眼神自然好的不能再好,跟他们一对比,晚上的叛军就跟个大活靶子一样,只需要砍杀即可。
突然被刀剑加身,那些夜盲的叛军们下意识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夜晚的声音本就寂静,他们的凄厉惨叫开始在城池各处此起彼伏着。
对于吃过人的叛军,不管是晋王军队,还是琅琊王军队的将士们都不会手下留情,这样的存在,每多一个,就是对更多人的不负责任。
直到天色微亮之际,众人这才看清楚地砖铺就的地面已经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