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很多艺人都要在这个时间段，参加各种活动，上各种晚会，到处去刷存在感。
姚浩波也帮牧瑶看好了几个聚会，有时尚杂志办的，也有广告商办的，还有不同平台办的，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许多艺人挤破头都上不去的好资源。
但他征求牧瑶的意见时，牧瑶却都拒绝了。
“今年对我来说非常特殊，我想在家里陪伴家人，好好的过个年。这些资源啊晚会啊，明年还会有，但跟家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可不会再来了。”
姚浩波听得肃然，想起自己的家庭状况，也决定回家跟年迈的父母团聚，过年就不工作了。
俗话说年关难过，这是许多人一年最忙的时间，哪怕是牧瑶的哥哥们也不例外。
他们也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奋斗，只能抽出晚上的时间，跟牧瑶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说说话，其他时间也都不在家。
牧瑶自己休养的同时，还要努力学习高中的知识。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没什么自制力，又看到许多人直播学习，干脆灵机一动，自己也开了个直播间。
她用手机支架，把手机就放在自己书桌上方，能清楚地拍到桌上的书和试题册之类。
牧瑶不想借助自己的明星光环搞直播，那样太累了，她只是想单纯的直播做题，有个监督自己的物件而已，于是给自己的直播间取名叫：瑶家小书桌。
很快，瑶家小书桌的直播开始了。
每天上午两小时，下午三小时，牧瑶在直播镜头的监督下，果然学习动力更强，也更自律了。
直播间一开始无人问津，偶尔有个人误入，很快就出去了。
牧瑶只有休息的时候会瞥一眼，要是看见有人发弹幕或者发问题，就打字回复一两句，也不开口说话。
后来，渐渐的有一些固定观看的人，会每天过来看看，弹幕也多了起来。
“主播字好漂亮啊。”
“主播主播，你用的这个笔是什么牌子，看着挺好用的。”
“我也是高三生，学不会线性代数，哭了！”
“试题册好怀念，我几年前也做了好几本这个试题册，亲测好用。”
“主播不放点音乐吗？看你做题还挺放松的。”
“没人发现主播的手真的很好看吗？这手我能看一万年！”
牧瑶看到了就会回复几句，看不到也就算了，几天下来，她直播间的观众也被她培养成了佛系观众，不太发问题，也不怎么说话，就是观看人数蹭蹭上涨。
同一个直播平台上，也有不少竞争，哪怕是直播做题这样佛系的事情，都有很多人会暗暗比拼人气。
这个直播平台上，这段时间蹿升最快的做题直播，就是一个名叫“白软小米糊”的女孩子。
她是个高三学生，成绩特别优异，大概率会被本校保送清北的那种，寒假开始就直播做高三题目，一边做一边讲解，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
在她的直播间里，不仅有需要学习做题技巧的高中学生，也有不少大学党、工作党，人气很高，大家都很喜欢看她做题。
白软小米糊每天看着自己人气攀升，每天还能获得点打赏收益，特别骄傲地跟家人朋友炫耀了好几圈。
只是这天，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人气涨幅，居然被一个新人反超了。
她点开新人的直播界面，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个“瑶家小书桌”怎么回事？说是直播做题，居然都没有题目讲解，也不跟弹幕互动，画面也简简单单的。
连桌宠、可爱摆件、文具四件套和绿植都不放的直播，叫什么直播啊！
白软小米糊十分不爽，点进去就留了一个弹幕：
“主播怎么都不讲解题目啊，这样大家都学不到东西，看的有什么意思。”
这条弹幕发出去，她静等弹幕里的众人跟着她，一起怼主播。
可没想到，她这条发出去好一阵子，都消失好久了，也没人理她。
明明弹幕条数不多，她那条那么显眼，肯定都看到了啊！为什么大家都不理她呢？
“好放松，我都看睡着了。”
“手真好看，笔也好看，本子也好看。”
“我感觉主播肯定很漂亮。”
白软小米糊感到迷惑，这些人看的到底都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学知识吗？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她不能让这个瑶家小书桌超过她！
白软小米糊开始了行动，她没想着要去改进自己的直播方式，反而想的是如何在瑶家小书桌这边捣乱。
她等到第二天，牧瑶开始直播的时候，立即开小号去里面刷弹幕：
“她做错题目，误导考生，大家不要看她的直播！”
这条弹幕被她复制成好多条，横向排列，一连串刷过去，还带上了会员专属七彩神光，非常显眼，把整个直播间都给挡住了。
刷一条还不够，她又刷了好多条，直接把路过进来看，不明真相的路人吓跑了不少。
白软小米糊觉得差不多，就收手了，志得意满地想着，这下肯定没人看了吧？
然而，过了一阵子，看她收手了，之前来看的不少人又回来了，继续发一些佛系而毫无意义的弹幕：
“嗯，主播准时见啦。”
“主播写的字真好看，我喜欢看她做语文卷子。”
“我喜欢看她写英文，如今会写花体字的人不多了。”
“别说，她真是高三学生吗？感觉手比高三学生的手好看多了。”
“对啊，我高三我证明，我跟同学的手都有老茧的，上面还会有墨水痕迹。”
白软小米糊看了眼自己的手，糟糕，中枪了！她手上也有握笔握出来的老茧啊！
不行，怎么这个瑶家小书桌的粉丝都这么佛系，根本不接招是怎么回事？
白软小米糊想了半天，决定再开一个小号，去进行舆论引导。
说干就干，她立马去买了另一个小号，上来在弹幕里发：
“主播求露脸，是不是长得丑才不敢露脸啊，没关系我会一直支持你！”
“求露脸啊求露脸！求露脸啊求露脸！求露脸！”
弹幕里渐渐的有人理她了，有人回复她：
“不用了吧，主播自己不愿意露脸就不要强迫了。”
“看她手就知道她肯定很好看啊，我看她手就够了。”
“其实我只是来找个背景画面……她露脸我就不看了。”
白软小米糊：？？？
什么叫露脸就不看了？她这么多年闯荡直播界，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粉丝！
哪个粉丝不是恨不得钻进主播家里去，窥探主播隐私都是常事，更有那种打赏比较多的粉丝，觉得自己就是主播的爹妈了，那饥渴程度，恨不得把主播绑回家里。
白软小米糊虽然年龄小，但玩直播确实很多年了，做过唱见舞见，也做过手工直播，各种妖魔鬼怪的粉丝都见识过。
可牧瑶这边，这样的粉丝……她还真没见过！
她继续咬着牙发：
“谁说手好看人就好看的？乔XX事件你们都忘了吗！手可以美颜你们忘了？”
弹幕：
“手可以美颜脸也可以啊……逻辑迷惑。”
“主播不用听她的，咱们好好做题，我喜欢听你写字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沙……很舒服，堪比ASmr了。”
白软小米糊：……
这些粉丝怎么回事啊，真的带不动啊带不动！
她气得不轻，又看一眼涨幅，发现自己完全没法翻身了，已经被瑶家小书桌甩了好几条街。
气死人了！
白软小米糊不得不打开“牧瑶美丽瞬间一百秒合集”，刷起自家墙头的好看视频，看了好几个视频才感觉好了些。
“牧瑶真好看，真温柔……哼，那个瑶家小书桌，还敢用我家牧瑶的名字，讨厌死了！”
牧瑶自己对于这些弹幕上的纷争一概不知，她都没怎么抬头看手机，只觉得好像今天的弹幕稍微多了点。
她写完了一套试卷，眺望窗外，休息了一阵子，抬头看手机时，忽然发现有人给自己砸了个直升飞机，而弹幕上正在欢呼庆祝。
“哇哦！主播牛逼，这是有铁粉了啊！”
“我要不是没钱，我也想砸，主播这个直播真的让人舒服。”
“对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桌面也很普通，她也没有放音乐啊什么的，但看她一直认真做题，就很开心啊”
“祝主播高考顺利哇！”
牧瑶看了砸直升机的人的ID，叫“红木座椅”。
嗯……怎么跟自己这小书桌还挺配套的？
她也没多想，跟弹幕里的大家打字再见后，就下线了，准备去看看厨房。
厨房里炖着她给哥哥们准备的晚餐，红酒炖牛肉，这是她学的新菜。
以前穷的时候，她都没喝过几次红酒，现在居然都能拿红酒来炖菜了，她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时不时地就想去厨房看看。
有人敲门。
女佣去开了门，牧瑶还以为是自己哥哥回来了，穿着围裙，提着勺子就冲出来，笑容满面道：
“回……来了？”
后面两个字，充满了迟疑和困惑。
怎么会是……宁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