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关不住姚善的。
刚过一天,院门口守着的四个嬷嬷已经被她摔打了两遍。
这让她对此界凡人女子战力有了更准确的认识,就这等武力,别说四个,就是赤手空拳来四十个也没用。
姚善掸了掸袖子,带着秋兰冬梅再次去大厨房抢、啊不对是拿饭菜。
吃完午饭,她留下几个女儿。
“你们把《女诫》、《女论语》和《内训》都交过来,以后不用再读。老二、老三和小四以后也不要再去和府中的先生学这些。”
“老大,我看你通些医理,若是喜爱此术,尽可用心钻研,女红那些不必再做。缺医书药书便找春樱拿钱去采买,如有不解之处可来问本尊。”
“老二,本尊观你数术上有几分天赋,你若喜欢,以后可修习此道。”
“老三小四,本尊尚不知你们喜好什么,暂且随本尊习武强身吧。”
姚善说完,几个小姑娘齐齐看向她,除了盼儿,其余眼中皆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疑虑惶恐和不安。
盼儿才四岁,年纪小,不会多想母亲为何忽然会武这件事。而贤娘、慧娘和容娘年龄大些,已经知道些事理,多思多想很正常。
她扫了眼几个小姑娘,一眼便看出她们心中所想。
姚善本没有向身边人解释自己来历的打算,这些人能察觉她与之前迥然不同又如何,她会尽快离开此界。
但……近几日她发现离不开。
对于自己为何成为此界凡妇,她认真琢磨之后猜测可能缘于自己修炼的功法《造化功》。那是她还是个小魔的时候集市上一位巫族女人卖给自己的,此女称这功法十二重,据说修炼至十一重可通万千世界过去未来、寻得万千真我,炼就造化万物之力,修炼至十二重可成神。
她修炼着不错便一直修炼至今,修炼到第十重后停滞了两百年,没想到功力刚有松动就忽然来到此处。
姚善心想,也许她的功法已至十一重,而这就是万千世界之一,原身则是“万千真我”之一。修行未满,自然不得离去。
三千世界三千化身,过去未来非我?是我!
“本尊不是山野精怪,也非孤魂野鬼。本尊只是宿慧加身罢了。”姚善神色淡然。
侍立于屋内的赵嬷嬷和秋兰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又重重落下来。
原来是宿慧……是宿慧便好,只要不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行。
贤娘慧娘心思细腻,心中疑虑也不是姚善一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不过姚善也不在意,就算她非“姚善”,她们也奈何不了。
午休过后,姚善看完自己的嫁妆账本,叫来魏嬷嬷和秋兰,吩咐她们把自己所有珠宝首饰整理出来拿去当了。
二人神色大惊,方要劝说,她便道:“本尊心中有数,置换出钱来有其他用处。”
“奶奶,这些珠宝首饰都拿去当了,您拿什么给姑娘们做嫁妆?”魏嬷嬷犹不放心。
“嫁妆?”姚善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一下,“本尊的女儿不需要也不会嫁人,这些东西对她们也没什么用处,本尊会给她们更好的。”比如权势和地位。
姚善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知道嬷嬷婢女理解不了,便不再多言,立即命秋兰从库房里拿出两套最贵的头面和几样不常用的瓷器,出门去当铺。
芝兰院外的几个嬷嬷被她揍怕了,不敢再拦,但马房小厮没见识过她的武力,并不听令。
对此姚善也不废话,直接拉上马装上马车,让秋兰抱着匣子坐进去,她坐在车外挥着鞭子自行驾车出门。
没办法,活得久就是啥活儿都会做。
她以前虽然没驾过普通马车,但御使过不少灵兽、魔兽,驾车自然也没什么难的。
小厮仆人拦不住,只能跑去禀告曾氏。
姚善驾车来到外边儿没直接去当铺,原身自小生长在后宅中,出行也是有限几个地方,记忆里对京城布局比较模糊。所以她驾车在城里转了转,摸清楚京城布局后才去了最大的一家当铺,以比较合理的价钱把头面和瓷器都死当出去,换得一千多两。
随后驾车去了一家有名的铁匠铺子,从袖袋中掏出图纸,递给打铁的匠人:“打一把双手长刀、四把匕首,和一个枪头。”
交完订金又去找了家木匠铺子,定制了七尺长的椆木枪杆。
办完这些事情后,看着天色将晚姚善便驾车回府。
她回到芝兰院刚进正房,只见一个茶杯砸在她脚下。
正房上首孙宏满脸阴沉地看着她:“姚氏,你还知道回来?”
屋中侍立的魏嬷嬷和婢女皆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你看看你现在疯成什么样子了!”孙宏见姚善面无表情地立着不说话,气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进几步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打大嫂打仆妇打母亲身边的嬷嬷,满京城哪家儿媳像你这样脸都不要的随意撒泼!把母亲气病了自己出去发疯!不贤不孝至极!安宁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完了么?”
“你装疯卖傻不就是想见我?你见到我又怎样,我和你夫妻情义已尽,你不必白费心机!你若再这么发疯,我必休了你!”
姚善迈过碎瓷走近他,右手抓住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腕猛地后拧,同时身子转到他右侧伸脚勾腿一绊,左膝顶上他的腰眼,把他压按在地上,左手薅住他的发髻扯到她脸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尊放肆?”
魏嬷嬷和婢女们被姚善顷刻之间的动作惊得差点儿叫出来,二奶奶竟然打二公子、还把二公子打趴下了!这、这、这不成吧?二公子可是二奶奶的夫君啊!
“泼、泼妇!放开我!”孙宏浑身无力地被压在地上,却仍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嚣。
姚善见他嘴硬,二话不说抓着他的发髻“哐哐哐”往地上磕:“废物!”
魏嬷嬷瞪着眼珠子,劝说的话被姚善这阵势惊得忘了个一干二净,呆立在一旁,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春樱、夏荷、秋兰和冬梅四个婢女低着头,偷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泼、泼…啊!”
姚善右手一拧,卸了他右手臂。
“泼……”
姚善伸出空出来的右手卸了他下巴。
“晃可呜……”
姚善扯着他的发髻,轻声道:“求本尊。”
“呜不消泥……”
姚善见他犹不肯求饶,还有胆子说“我不休你”这种废话,不禁笑了一声:“本尊命你求饶,你听不懂人话么?”
她松开孙宏发髻,抓过孙宏挣扎的左手臂向后猛地一拧,卸掉他左手臂,语气漫不经心:“你还可以接着嘴硬,本尊倒要看看,是你的骨气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孙宏心中又恨又惧,关节剧痛提醒他,如果不向这个疯妇低头服软,她不定要怎么折磨他!
“瞧、瞧你晃可……”他闭上眼睛心一横,忍着屈辱,小声道。
“可你心里不服气啊?怎么办?”姚善挑眉,“不如拿你外边儿养着的儿子立誓如何?”
孙宏心中大震,姚氏如何知道他在府外养了外室并生了个儿子?
“泥别去人太盛!”
姚善左手薅住他头发按在地上:“本尊就是欺你,你能奈何?”
“孙宏,本尊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你还是痛快服软的好,若等本尊耐心告罄,本尊便立刻去杀了你儿子!”姚善声音如霜,带着寒意丝丝入骨。
“待会儿进去,大家见机行事,如果情况不对,慧娘就和我一齐拦在父亲身前晓之以理,容娘和盼儿你们俩就抱住父亲的腿大哭。”知晓父亲来芝兰院并且发怒后,贤娘和几个妹妹商量好对策,便联袂走向正房。
然而等贤娘等人来到正房,却见到父亲一身狼狈地被母亲抓着头发跪压在地上。而父亲双臂无力地搭在身侧,衣衫皱巴,发髻散乱,额头鼓起寿桃大的鼓包,下巴垂着似是脱臼一般……
“呜不四个东西,以后绝不债目犯泥。”
几个小姑娘面对此情此景,僵立在当场,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余下一句感想:父亲可真弱啊。
作者有话要说:腰眼这个位置顶住轻则会使人无力,重击可造成肾脏破裂出血。
女主手法用的擒拿(反关节技),用来卸骨卸关节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