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扯了上来。
君慕浅的眼神骤而凌厉,身体就迅速给出了动作,手指屈起,下肘高台,亟要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狠狠一击!
但下一秒,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她微微怔了一下。
就是这一怔,她整个人又被带入了水中。
“!”
猝不及防之下,君慕浅直接被呛了一口水:“咳咳咳……”
搞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游回来,他又把她按回水里是怎么回事。
这分明就是谋杀!
这人的气量不会那么小吧,她不就是把他给一个人撂了么。
不过很快,君慕浅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口鼻并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才终于喘过气来。
还没等君尊主感叹一声,她终于活过来的时候,下一秒——
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撂翻了。
差一点,就又呼吸不过来了。
君慕浅:“……”
她是不是真的被赤鱬吓到了,所以现在脑子还没有灵醒?
但这还没完!
紧接着,一个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绯衣男子紧紧抿着唇,重瞳中是暗藏的暴风雨。
他看着他,显然动了怒。
君慕浅愣了一下。
轻美人……不会是又走火入魔了吧。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她不应该在这里。
想到这里,君慕浅抬起右手,挡住了她的,然后右腿忽然一个用力,手掌在地上一拍,直接翻身而起。
容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紫衣女子会突然起来。
等到一切再度静止的时候,又变了样。。
她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握着七星挽月鞭。
但是这么一下,饶是容轻,都怔了一下。
然而,他毕竟修身养性多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重瞳瞬间幽深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紫衣女子。
眉梢微挑,仿佛再问——你要做什么?
君慕浅神色微顿,她有些尴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她方才才做了决定,准备晾他一段时间,让他憋着。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又成这样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他在水下偷袭她,还想灌她水,差点没让她去见阎王爷。
“你刚才想要干什么?”想到这里,君慕浅眼神立马不善了,故作凶狠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按照容轻的性子,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应该真的待在那里,要么就自己走人。
他居然会来找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闻言,容轻微微蹙眉,他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以为你被赤鱬拽了下去,溺水了。”
在感受到那股震感时,他查看了一下,发现来源是这里。
虽然池水很深,但对于容轻来说,也只是一眼就能望到底,自然也就看到了那些赤鱬。
不过,他并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关心则乱”。
所以,没能看完全部的事情经过,就义无反顾地下水了。
听到这句话,君慕浅一愣,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所以——”容轻眸色深深,说得风轻云淡,“方才准备救你。”
“救我……”君慕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瞅着他,有些心虚。
原来容轻是来救她,她还以为他要谋杀她。
“嗯。”容轻应了一声,眸底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不然你以为,我方才要做什么?”
君慕浅可从来都不会把话藏着掖着,她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她道:“哦,我以为你看上我了,赌局也要自愿认输。”
那种情况之下,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
要不是因为发现了是他,她真的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然后把这个人打得不能人道。
果然,此话一出,容轻看着她沉默了。
寂静了有半晌,他忽然开口:“这么想,倒是也没有错。”
这一回,轮到君慕浅沉默了。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是在水下,把脑子给整坏了。
不仅如此,连带着耳朵也坏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听到他说出这种话来?
君慕浅幽幽地望着绯衣男子,好一会儿,才吐出来一句话,口吻犹疑:“你肯定不是容轻,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越说,她就觉得越有可能,她仔细地上上下下查看。
容轻眉目之间,浮起了一丝好笑,他也看着她,轻叹一口气:“你在想什么呢?”
夺舍?
可还没有人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能,也不敢。
君慕浅又是一愣。
因为她发现,他的面部表情竟是比以前鲜活了不少。
这一刹那间,他好像已经不是那个立于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容轻了。
他在这一刻,跌入了凡世之中,周身是十丈软软红尘。
君慕浅终于能够感觉到,容轻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有了烟火气息,不是那么地高高在上,不入凡尘了。
一时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溺水。”末了,君慕浅放低了声音,开始解释,“我是在往上游,你都看到了赤鱬,没有看到其他的么?”
容轻仍抓着她的手,眸光深深,声音也低了下来:“不知道,大约是……”
顿了顿,他微抬起头,又是一叹:“我害怕了。”
是的,他害怕了。
头一次,出现了这种情绪。
他看见她在水里,潜意识中就觉得她可能发生了什么。
这一句话,让君慕浅的心忽然狠狠地颤了一下。
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冲击感,让她的耳膜在战栗着。
“你为什么会害怕?”君慕浅看着他,似是在逼视,又在逼迫着他回答,“容轻,为什么?”
容轻的脸上有瞬间的迷惑,他似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思考出来。
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只是道:“我在担心你。”
因为什么在害怕?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到底是……
忽然间,耳边莫名地回响出了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女声,男声皆有,很是熟悉,但又很陌生。
一道略带焦急,一道沉着冷静。
“轻儿这样,该怎么办?”
“无法,只能靠他自己了,放心,他毕竟是我们的孩子,让他去……”
“……”
忽然,声音到这里,就断掉了。
君慕浅的眼神骤而凝固了,因为她看见绯衣男子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美到震撼人心的面容上,竟然尽是痛楚。
“容轻?”君慕浅一惊,她以为是她把他给压住了,急忙起身,“你怎么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无事。”容轻咳嗽了几声,容色苍白了几分,“不是天机反噬,放心。”
“你的身体……”君慕浅将他扶了起来,欲言又止,“真的没有其他的问题么?”
她总有那么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轻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
调息了一会儿,问道:“饿了么?”
“啊?”君慕浅没想到他转移了这么一个话题,她刚想说些什么,下一秒——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
君慕浅默默地在心中给自己的胃记了一笔,然后淡定道:“饿了。”
火星在夜风中四射,眼下已经处于深秋,天气凉了不少。
能吃一口热乎乎的东西,实在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事情。
君慕浅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腮看着身边的人在翻转着手中的树枝,意外不已:“你居然还会烤鱼?”
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容轻居然也会做这种凡尘之事。
闻言,容轻抬眸,嗓音淡淡:“不算会,只是记得以前看过一次。”
君慕浅:“……”
她真的是佩服他的学习能力,看一次就能会。
她也自诩天才,不过在某些事情上,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如他。
不过,这也没什么,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全能的存在。
君慕浅饶有兴趣地看着容轻还算熟练的动作,想了想,问道:“你怎么想起给我烤鱼了?”
方才,容轻问她饿不饿,她以为他要带她去吃什么满汉全席。
毕竟上次在天机城的时候,她真的是印象深刻。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容轻居然把她带到了西方荒漠内围的森林之中,然后用了一些树枝来,开始烤鱼。
君慕浅必须庆幸,这些鱼不是赤鱬。
虽然说吃了赤鱬的肉,可以治病,而且听说味道也很鲜美。
但是一想到那条赤鱬居然是人变的,她就受不了了。
“嗯——”容轻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声音波澜不惊,“哄你开心。”
“咳咳咳咳!”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君慕浅直接被呛住了,容色通红。
容轻微微挑眉,他空出一只手,很适时地替她拍了拍背。
“咳咳……”君慕浅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她眯了眯眸,“这不是你自己想到的吧?”
虽然她感觉到他好像已经在开窍了,不过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闻言,容轻蹙眉:“为什么不能是?”
“肯定不是。”君慕浅瞟着他,“是的话,我的名字都倒过来写。”
容轻:“……”
他怎么有种,被嘲讽的感觉?
“轻美人,你都为我洗手做羹饭了,还这么……”君慕浅找不到合适的词,顿了一下,“你就真的……”
“真的什么?”容轻已经将鱼烤好了,递过来,“吃吧。”
君慕浅把后面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了,嘀咕:“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是块石像。”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他不是对她没有感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君慕浅将烤鱼凑到鼻子间,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鱼皮焦黄,鱼肉肥嫩。
有着金黄色的汁液在鱼身上流动着,看起来十分的美味。
君慕浅没想到,容轻第一次烤鱼,居然就烤得这么好。
居家好男人啊,她在内心感叹了一声,然后就下口了。
再然后……
君慕浅咬着鱼,目光幽幽地看着坐在一旁的绯衣男子,很是哀怨。
“好吃么?”容轻看着她,然后伸出手,直接撕下来一片,也放入了口中。
“……”
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对方,一时间陷入了无语之中。
君慕浅觉得,容轻一定是故意的。
先前没能把她谋杀得了,现在要用鱼来毒死她!
要不然为什么卖相这么好的鱼,结果吃到嘴里的时候,那叫一个酸爽。
“别吃了。”还是容轻先打破了沉默,他将那条烤鱼丢掉,“等下次做的时候,让暮霖先试试。”
本想着哄她开心,结果这么一下,事情倒是办砸了。
果然,别人的办法不靠谱,那么就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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