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魔帝前女友(15)

遮天蔽日的旌旗下, 有人为她横扫千军。

琳琅捂着受伤的肩头, 勾了勾唇,她这次的卖惨还是很有效果的。仙门最为孤傲出尘的剑修, 终于折下了他的矜傲, 承认了他内心秘而不宣的情愫。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 赴一场杀机四起的局。

谁的报恩会做到这种程度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琳琅又想起了口是心非的另一只,不禁眉眼弯弯。

要知道几个月前, 她同样折弄一下人族的至高天才,顺利埋下了新的暗钉。

小家伙太天真了,还以为她专门是来调情的。

“乖啦,我以后就认你这张床, 别生气好不好?”她这样哄着人。

“我没生气。”

少年面无表情。

她认不认床关他什么事。

这个云心水性的女人,惯会乖嘴蜜舌,风流的石榴裙下不知有多少的入幕之宾。她以为自己卖弄点风情, 自己就会像那些急不可耐的傻男人围着她打转么?

又不是没见过两条腿的美人!

月色凄清, 不远处传来几声鸦啼, 阴影疏疏照着少年的剑眉星目,分外冷厉夺人。

琳琅却是不怕, 她双肘枕着滑落的衣衫,仰着头,“既然没生气, 为何不敢看妾身呢?刚才你解妾身腰环的时候,可不见得害羞呀。”她柔媚入骨,温软埋怨, “还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明明是你们这些小郎君更莫名其妙,翻个脸就不认人了。”

少年虎口微紧,努力忽略她唤着小郎君的娇媚语调。

往日郭武这个天煞孤星都自称爷的,旁人也不敢压他一头,叫他均是客客气气的——不客气也不行,这厮无法无天,一个不顺眼真的能当场翻脸的,前一刻还是哥俩好他不计较,后一刻就能摁着人的脑袋咣咣砸墙,全程维持不变的和善笑脸。

有了这样血淋淋的例子,谁敢用小郎君这一类带有轻蔑或是艳情色彩的称呼来喊他?

然后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说的是“你们这些小郎君”。

郭武冷笑,这狐狸尾巴还真是够骚的啊,寻常两三个“小郎君”怕是只够她塞牙缝的。

“随你怎么说。”

他头也不回要跳下树,这回腰带被后头的狐妖勾住了。不用看,他也能知道对方此刻的情形,红衫凌乱,春色无边,眼尾如海棠湿透,正欲说还休瞧着他。

莫名的心烦意乱。

“你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送上门的女人很廉价呀?”

少年的语气恶劣。

后面不吱声了。

郭武动作一顿。

细细的呜咽声飘过来。

他背脊微僵。

“喂,差不多得了,一个老妖怪,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少年语音生硬,可是对方没有收住泪声,阵仗反而更大了。

“烦死了!又没死人,一天就知道哭哭哭,你们女人的心是饺子馅做的吗?”

郭武不耐烦转过头,一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勺,扬起衣袖粗鲁擦拭,然后才发现,这张脸洁白似雪,哪有半分泪痕!

“你耍我!”他大怒。

琳琅顺势攀住少年的胳膊,蛇般环绕住人,软软地辩解,“妾身向来胆儿小呀,哪敢耍郭小郎君呀,都说恶语伤人六月寒,不信你摸摸,妾身不止心碎,还肝肠寸断了呢。只是想着,好不容易为见小郎君擦的胭脂,若是哭花了,岂不是浪费了这番心意?你想是不是呢?”

郭武的剑眉稍稍松开,又听这女人认真地说,“而且妾身只是守株待兔,送上门来的,是你呀,小郎君。”她掩嘴噗嗤笑了,“也好,妾身最近手头拮据,就喜欢便宜的送上门的小郎君!你说说,妾身要花多少价钱能买下你呀?”

去他娘的小郎君!

少年恶狠狠推开了身上的美人蛇,警告道,“你最好离我远点!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幽后的尊贵凤体,郭武概不负责!”

“刀剑无眼。”

她咀嚼着他的狠话,忽地一笑,挑着眉梢,媚眼如丝。

“也是,刚才妾身领教过了。原以为小郎君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没想到竟是个——”

“闭嘴!”

他气急败坏,“你还是不是个女的了,一点廉耻也没有。”

琳琅偏头,轻笑,“难不成郭小郎君嗜好龙阳,还会吻男的不成?”

郭武拳头捏了又松,他猛地一把扎进茂密树枝,快速离开是非之地。突然间,一只幽蓝蝴蝶飞到眼前,蝶尾好似沾着粉儿,翩跹流光,映得周围明亮少许。

“天色已晚,郎君好好安歇。”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温柔如柳絮的低语,缠绵悱恻。

他不知是什么鬼迷了心窍,拐角处装作不经意回头,余光一瞥,那人松松拢着茜色衣衫,半边雪肤轻挑着迷离的夜色,冲着他柔柔地折腰下拜,恰似美人拜月,妖冶的艳色妆点出三分端庄仪态。

少年飞快收回视线。

见鬼,她难道还知道自己会回头吗?

郭武不禁懊恼,这次又是他落了下风。

然而,他回去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营地狼藉一片,篝火被粗鲁掀翻了,四处蔓延着一股血腥味。见他回来,其他人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碍于少年以往的威势,没有当面表露出来。

“阿武,你来一下。”

男长老捏了捏鼻梁,招人进了帐篷,凝重道,“刚才发生了一场乱斗,偷袭不明,应该是魔门做下的陷阱,手法像赤血宗的,也不好说。他们是冲着咱们护送给陛下的东西来的,方才情势危急,我一个不察,倒被他们得手了,回去不知要怎样向陛下交代!唉,依我看,内部肯定是走漏风声了,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等郭武回答,被他重伤的女长老阴沉着脸,“还能有谁,大半夜不在场,还带了一身脂粉气回来。”

换成平日,说不定少年就笑嘻嘻糊弄过去。他向来不喜欢将刀口对着自家人,一是没必要,二是便宜别人,又不是个傻子,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可是现在,郭武冷静不下来,他陡然意识到——自己被琳琅耍了!

在幽域的长乐宫,他就被她牵着鼻子玩了一次。

而这次,她更让他“美色误君”,抹黑自己的形象!

“哟,猜中了,说不出话了?我就说,像你这种轻浮浪荡的小子,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的掌心里!你还拖累大家——”

“说了这么多,可以稍稍闭嘴了吗?”

少年语气冷漠,面对师门长辈,头一次没有用敬称。

男长老吓了一跳。

是真的翻脸了。

男长老心惊不已,许是情绪波动,少年周身气场变得陌生了,强烈得令人窒息,不禁生出一股与之难以抗衡的畏惧。隐隐的,少年的形象竟与坐镇大武王朝、只手遮天的衍天帝重合。

“阿武,你师叔她只是——”

男长老的气势矮了一截,语气就不由得带了几分讨好。

而少年早就转头走了,完全无视后头的声音。

他要找罪魁祸首算账!

郭武千里疾行,照着原路,不出几息就到了树边。

树上的红衣艳妖已不见踪影,树下还躺了一个人,正是被他打晕的师兄。

“溜得倒快。”少年满腔的怒气无法发泄,压抑到极致,不怒反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下次就得把腿给掰断,省得到处乱跑。”

还没乱跑的琳琅听得莞尔,她隐藏在暗处,一边观察敌情,一边还有兴致同她的女心腹传音交流。

“春熙,听见了么,对付四处留情的男人,就该下手狠点!他要是想跑,先把腿折了,要是还不乖,弄哑他嗓子,让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几次调教下来,保准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贴心的女心腹立马表明自己的忠诚,“陛下放心,春熙眼里心里都只有陛下一人!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陛下的风华绝代!”

琳琅忧愁望天,这洗脑洗得太成功也不太好呢。

“剑门那边如何了?”面对女心腹真挚的仰慕眼光,琳琅赶紧转移话题。

“回陛下,玉无雪已经在冲击仙尊之境了,约莫数月可出关!”女心腹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陛下您如今是仙帝之身,那条极阴蛇也是天魔大祭司为您专门准备的,你为何要将此宝物用在一个敌人身上?”

明面上,由于古国一事,魔门与仙门达成了联盟,但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暗地里的淘汰竞争一直存在。

“利用最大化嘛。”琳琅意味深长笑了,“消息你放出去了吗?”

女心腹点头,“陛下放心,虽然仙门跟人族两边的消息稍微延迟,但魔门都知,是欢喜宗跟赤血宗的宗主见利弃义,趁着幽帝一人外出,在路上伏击,致使幽帝身死道消。”

琳琅要称帝,自然要捏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弑夫上位什么的,太血腥了,温柔如她,怎么会给其他人留下把柄呢?现在她的公公神出鬼没,不知是到了哪个界面,她猜想百年之内老人家应该是赶不回来了,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动手机会吗?

又过几日,琳琅将两位宗主诱至不寿山,杀之。

“你……心肠狠毒……”

赤血宗的宗主在前一刻殒命了,而欢喜宗的还在苦苦支撑。

这欢喜宗原本是佛门欢喜禅的一支,门人皆是男俊女俏,欲以爱欲供奉残暴神魔,使之欢喜,然后感化为佛。后来因领袖行事过于放荡,便被佛门放逐了。对方也是有能耐的,不消几年,在魔门另起山头,广收门徒。时至今日,欢喜宗以艳情闻名,世人都道一句“欢喜宗前无真佛”,可想而知这蚀骨香风的魅力了。

欢喜宗的宗主是一个红衣美男,墨发垂足,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比女子还要勾人心魄,便是此刻狼狈躺在碎石之中,不减丝毫俊美。由于失血过多,他脸颊苍白如雪,透出一股儿任君采撷的柔弱样子。

琳琅伸出手指擦着他唇边的血迹,放到鼻尖轻嗅。

她媚眼如丝,笑吟吟地道,“妾身怎就心肠狠毒了呢?不是折欢宗主说,妾身是千劫桃花火,纵然焚身绝不后悔吗?”

折欢见她十指纤纤,粉嫩笋尖捻了一抹血,那模样是无邪的,好似在琢磨着他的血为何比别人要来的香甜,于是嗅了嗅,她还真用薄红的舌尖舔了几下,满是餍足,冲着他说,“果真是甜的。”

红衣美男被蛇蝎女帝折磨得奄奄一息,本是想求死的,见她这番媚态,一身桃花骨又软又烫,顷刻欲海生波,嘴里低低溢出压抑的喘息声。往日都是他让别人神魂颠倒,哪想到有一天会风水轮流转。他见过世上两种最媚的女人,一是欢喜宗的极乐女,就像莲台观音坠入凡尘,清冷与魅惑并存。二是天魔族的魅女,天生艳骨,颠倒众生。

由于百年修习欢喜禅功的缘故,他的定力非比寻常,极少会被她们迷惑。

琳琅还沉浸在发现甜血的稀奇中,忽然腰带被扯了一下。

她诧异抬头。

“折……折欢认输……欢喜宗随你折腾……”他额头渗着热汗,断断续续地说,“你能不能……”

“嗯?你说什么?”

琳琅没想到顽固的家伙竟是松口了。心情大好之下,女帝纡尊降贵,稍稍倾下身子,将耳朵贴近男人的嘴唇,听听他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话,还是可以赏他几分薄面的。

“恳请你,不,陛下……”

美人儿眼波迷离,颊染红粉,嘶哑着声线,“请陛下倒驾慈航,普渡下……众生。”

琳琅逗他,“口是心非。你确定是众生,不是你自己一人么?”

美男有些难堪咬了下唇。

像这种放下身段的求欢,他也是第一次做。

第二日,女帝是被一个白衣美男抱着回去的,她气若游丝,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幽域因此进入了警戒状态。

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林嫣然同样显得很焦急。不过她的焦急跟别人不一样,她担心的是幽帝的安全,外边都传他是被魔门宗主联手杀死的,只有林嫣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殷侍衣肯定是被琳琅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囚禁起来了!

她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偏偏没辙。虽然琳琅没有禁足她,可林嫣然见识到这女人的神通广大后,哪敢生出明面反抗的心思,乖乖做她端茶倒水的工作。有时候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趁着夜色悄悄去到前任幽后那边,想将她儿子生命受到威胁的消息传给她。谁知道那边戒律森严,她连根毛都不敢摸!

救蛇计划只好暂时搁置了。

但琳琅这次带了个男人回来,林嫣然就不太能忍了。

背着殷侍衣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光明正大养小三,什么女人啊这是,她怎么能这么坏呢!林嫣然为殷侍衣感到不值,很想骂人,但她不敢触琳琅的霉头,想来想去,还是退而求其次,找了那个据说柔弱可欺的人族男小三。

“可是陛下有什么要吩咐折欢?”

在水榭亭台里抚琴的人族美男停下了手指,含笑问。

“你、你……”

林嫣然的脑袋一下子就卡壳了,骂人的念头糊成了一锅粥。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美得雌雄不分,连性别都模糊了!

她站了半天,脸红红的,害羞得能煮鸡蛋了。

好久憋出一句,“她不是好人!你别被骗了!”

折欢睁着桃花眼,灯火下似艳丽的迷烟。

林嫣然胸口微微发涨,痒得很。

“既然姑娘无事,折欢要先行离开了。”他嘴边含着一抹笑,不算疏离,也不算热切。

见人抱琴起来,广袖翩然地离开,林嫣然想也不想拽住他的衣袖,急急证明她此言非虚,“真的!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是黑心的,她囚禁了幽帝,还抢了他的帝位!你别被她骗了,她只当你是个玩物!用完就扔!”

白衣公子幽幽地说,“纵然是这样,那又如何呢?若是陛下偶尔能想起折欢,就别无所求了。”

看似很温和,却凌厉拂开了她的手,折欢抖了抖衣袖的褶皱,走了。

林嫣然见人真的头也不回,不知为何,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呆呆跌坐在地上。

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是这样的呢?

明明……他不该甩开她的手。

她更想不明白,明明那是个恶毒的女人,怎么男人就跟扑火的飞蛾似的,要一个个去送死呢?她明明都是为了他们好,可是谁也不领情!这样想着,林嫣然不禁委屈地哭出来,这群看脸的臭男人,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折欢完全没将林嫣然放在心上,出入自如的他去了女帝的长乐宫,见人不在,挑了挑眉,去了另一个地方。

长乐宫下有一处秘密地牢,他之前被琳琅领过来,因此轻车熟路到了最底层。

枷锁之外,女人笑意吟吟撑着下巴,冲着人说,“喏,你不是最讨厌赤血宗这个老头的嘛,妾身寻思着夫君独居过于寂寞,便让他的人头跟夫君作伴,你说好不好?”她一张红檀口说着狠辣的话,偏偏面色娇媚,不看这男女颠倒的场景,好似一个美娇娘痴缠着多日冷落的情郎,费上万般心思,央求他笑上一笑。

枷锁之内,一个男人盘腿坐在白骨上,他上半身是赤着的,旧伤累累,新的伤口才刚刚结痂,如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蜈蚣。他闭着眼,心如止水,不去看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

琳琅心道,这个男人真是无趣,反应一点儿也没有纪家大少好玩。

她给他的伤,受着。

她给他的辱,忍着。

完完全全一个木头桩子。

若不是他偶尔被她气狠了,眼底翻滚着浓烈杀气,琳琅真以为这人已经没魂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被气到……琳琅眼波一转,往外头刚到的男宠招了招手,“欢儿,过来。”

折欢温和俯身下来,枕在她的腿上,雌雄难辨的脸庞招摇着惊人的惑色,一声陛下唤得人心痒难耐。当折欢偶尔越了规矩,一口细牙咬上她耳朵时,琳琅因为痒意不住笑出声来,囚徒猛然睁开了眼,一双黑眸令人遍体生寒,“要发情,滚回屋去!”

琳琅没有一丝的难堪之色,她反而轻笑着搂上男宠的脖子,吻了下他喉结,含糊不清地道,“你还愣着什么,没听见夫君说么,要滚也该在柔软生香的锦绣堆里滚,这椅子硬邦邦的,可不舒服了。”

折欢喜出望外,也不废话,当即抱着人走了。

脚步咚咚分外急促,竟不想浪费半点时间。

殷侍衣胸膛起伏,好久才平息风浪,一双眼睛慢慢地暗下去,在昏暗之中尤为骇人。

“啪——”

帷幕撩开,琳琅被轻柔放到床榻上,随即一具温热的身子伏了上来,用唇舌与双手来讨好她。

“陛下!”

一道女声突兀响起,“魔门的紫衣主帅已达我幽域的界碑。”

女心腹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魅惑陛下无心上朝的小骚蹄子,要是她是男宠,绝对不会天天勾引陛下,传出去成何体统!她心说,有什么可嘚瑟的,要不是陛下只喜欢男的,那么多千娇百媚的姐妹,怎么会轮的上他呢?

折欢装听不到,想用牙齿咬开衣襟,被琳琅一根手指头点在额头,她有些嫌弃,“起开。”

美人儿泪眼迷离看她。

琳琅半点心软都没有,在侍女的伺候下迅速穿戴好了女帝衣饰。她可是要称霸三界的女人,怎么能沉溺在男女情爱之中呢?因此她又把自家的男宠说了一顿,末了,斜着眼,总结道,“你除了魅惑君上,还有别的出息吗?”

折欢委屈极了。

明明是她说,只要伺候得好,什么都能给他。

这会儿反倒怪他不知上进了?

呵,女人。

况且他修得是男欢女爱的欢喜禅呀,要是连帝王都诱惑不了……他不要面子的呀?

琳琅没理会他内心的小暴走,带着心腹出发了。

也不知栽了那么久的果实,成熟之后是否比以往要甜美呢?

她含着笑,一步步按着剧本走,从开始的勉强抗敌,到落入下风,再到最后的无路可走。

琳琅站在山巅之上,孑然一身,让人感觉分外凄凉。

直到——

“你们,该祭天了。”

白衣剑修恍然是魔神降世,重瞳如堕阎罗,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一个,能让白纸染黑的机会。

他来了,就注定走不了了。

琳琅微微勾唇。

比起男主来,这个剑修男配的来头藏得更深。他无父无母,不受血缘羁绊,是最适合断情绝爱的修道者——谁敢给天道安排姻缘呢?

是的,他就是天道爸爸。

剧情有些蛛丝马迹,琳琅琢磨了好久想通。一个修道者,天生剑骨就是极致的厚爱了,又有一双勘破人心的重瞳,谁敢有这么大的福气?正所谓物极必反,他独揽修真界最好的传承血统,也不怕折寿?

纵然男主气运滔天,一样要受到蛇身与魔功的压制,最后还钟情了一个普通到什么武功都没有又爱闯祸的人类女孩儿,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得罪了不少尊者,摆明就是削弱他一统三界的实力与野心。

玉无雪就不同了,他虽然对女主有好感,可是始终保持冷静的姿态,及时抽身,就像是随便借了一个人体验爱情,醒悟之后立马得道飞升,没有半分留恋。

啧,真是无情的天道爸爸。

琳琅眼眸笑意加深,他无意识注意她,进而喜欢她,无非也是命运的牵引,像对女主那样,要借她勘破情欲的迷障。

可是——

当真以为女魔头的情劫,是这么好渡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