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失忆总裁前女友(10)

琳琅第二天是趴在男人的胸口醒来的。

“醒了?”

温柔到有些犯规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小女友迷迷糊糊, 胡乱点着头, 其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黑浸浸的眼眸笼着水雾, 犹如初生的幼兽, 神态惹人爱怜。

曲锦文亲吻她的额头, “现在才十点,要不再睡一会儿?”

于是他的小女友理所当然赖床了。

在琳琅还没来之前, 曲锦文的作息一贯正常, 甚至是自律得令人发指,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床上。不过现在他觉得, 偶尔的浪费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尤其当喜欢的人懒洋洋枕着他的胸口睡觉,她被他拥在怀里,肌肤相亲,那乌黑柔软的发散了他一身都是, 惹得几分缱绻。

等到了十二点,人还没有要起的意思。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曲锦文抬手撩开遮住脸盘的黑发,“宝宝, 别睡了。”

身上的人动了一下,转过头,假装听不见。

他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屁股。

“我知道你听见了, 别闹,我们真的该起了, 今晚要回家。”

“咱们在家呀。”

她软软出声, 说在你的身边就是家, 裹着糖霜的情话甜得不像话。

曲锦文的心被她揉得不成样子,连续亲了好几口,继续他的哄人大业,“我们要回家见爸爸妈妈。”

琳琅稍稍清醒了,“见我爸妈?”

“对呀。”

“哎呀,改天了,我现在好困。”

小女友埋下脸,蹭着他的胸口撒娇。

“不行,我们今天就要回去。”

哥哥大人不动声色给琳琅挖坑,“你昨晚都答应我了,要领我回去见家长。”

“我……昨晚说了?”

琳琅眨了眨眼,怀疑瞅着淡定的男友。

她是装酒疯,可没有真疯,连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

“你说了。”曲锦文面不改色,“一边剥我的衣服一边说的,我怎么反抗也反抗不了。”

琳琅:“……”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明明是你的手不听话。

“好了,骗你的。”

曲锦文看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与弟弟的性子天差地远,便是笑起来也带了几分斯文秀气,干干净净的。

“其实我着急了。”

他将脸凑近她的鼻梁,“我每天都想,你什么时候真正属于我一个人,想得都快失眠了。”

琳琅毫不留情戳穿他,“明明睡得比我还沉。”

这人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要抱着她睡,他睡得越沉,琳琅就被搂得越紧,好几次是因为喘不过气醒来的。

琳琅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小身子细弱纤薄,力气太小,对于男人的禁锢一直挣脱不开,她早就把人踹床下七八百遍了。

“咳——”

曲锦文以拳抵唇,“这不是你要听的重点。”

“那你的重点是什么?”

琳琅双手交叠,将下巴搁着,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他。

在曲锦文的心里,这个标致漂亮的小家伙虽然有时候撩得他满身火气,但总体而言,她的娇弱与纤细依然是留给他的最深印象,是一个纯真无害的小姑娘,当她用那大大的、明亮的双瞳专注看着你时,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

曲锦文被她盯出了某种奇异的冲动来,他一手扶额,稳了稳神,才接着说。

“重点就是——”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嬉戏着。

曲锦文放缓了声音。

“我想要你跟我戴一样的戒指。”

“可以名正言顺抱着你醒来,给你做早餐。”

“在我们出门的时候,听别人叫你曲太太,我肯定百听不腻。”

他黑眸里盛着潋潋的光,情愫深藏。

“我呀,要把余生写成一封信,然后每天念给你。”

低柔的音色在室内流淌,叫人沉溺在他的万般柔情之中。

琳琅这把老骨头听得酥软了不少。

话说,哥哥大人的撩人技能在这一阵子是“突飞猛进”,比起原先一昧的温柔与宠溺又添了几分霸道总裁的范儿,苏得一塌糊涂。

琳琅似乎是感动到了,说,“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认真回答。”

“你说。”

他含笑应允,“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琳琅视线往下移。

“你念情诗就念吧,摸我胸做什么?”

“嗯……”

这个问题他得想好了才能回答,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冠上猥亵的罪名。

虽然他刚才的确是动了坏念头。

当场抓包的哥哥大人依旧淡定如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先测量一下你的胸围,这样挑婚纱的话我也有底,不至于抓瞎。”

琳琅:“……”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差点就相信了。

“可是你的身体不太老实。”女友特别“委婉”地说。

“不用担心,这是男人生理的正常现象,要是我的身体太过老实,你反而要担心我是不是有毛病了。”

警察叔叔,就是他,这个坏哥哥一本正经在耍流氓。

琳琅一个不注意,又被他拽回去。

“宝宝,你是我的女朋友,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微笑着,虎视眈眈。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琳琅最擅长装无辜了。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来教你。”

曲锦文说着要亲下去。

柔软的手心立即掩住他的嘴。

琳琅转移话题,“既然我们要回去见爸妈,那就赶紧准备吧。我爸爸是一个迂腐古板的老古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曲锦文听她一说,倒是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其实昨天已经见过琳琅的爸爸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学教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时常板着脸。安家是老来得女,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直看得很紧,生怕有坏人哄了她走。

虽然岳父对他的评价不错,但他还需要用更多的细节去打动安家人。

第一次见面要是迟到,那就不太美妙了。

曲锦文飞快穿好了衣服,见琳琅还呆呆坐在被子中间,娇娇软软,揉着眼要他抱抱亲亲举高高。

他只得伺候这尊小祖宗穿衣洗漱,等两人都整理完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幸亏他有先见之明,针对安家人做了攻略,早早买好上门的礼物,才不至于显得过于忙乱。

而琳琅,上了车以后继续靠着曲锦文的肩膀打瞌睡,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曲锦文顺手将她的脑袋扳正,免得滑下去砸了自己的额头。

他的情绪有点儿复杂。

一方面,他欢喜着她交付的信任,愿意依赖他,崇拜他。

可是另一方面,这小家伙对某些事就不太上心,丢三落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要是不注意顾看她,说不定一回头连人都能弄丢了,曲锦文真是哭笑不得。

但是不急,他们的时间还长。

还是婚后慢慢教她吧。

曲初溪将外套盖到她身上。

“那就睡一会吧,等到了我叫你。”

他车速平稳朝着安家驶去。

如琳琅所说,她的爸爸是一个老顽固,对上门的未来女婿百般刁难。

安琳琅有好几个暗恋的追求者,都是被她恐怖的老爹给吓走了。

不过曲锦文身为男主,自然很容易摆平了她的父母,何况他又是有心而来,是打定主意了要将安家的掌上明珠拐回去当太太。

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得体的西装,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煦,虽然经营着家族企业,却不像是一个狡猾阴险的商人。

他身上透着书生的文气,斯文又儒雅,谈吐不俗,正是老顽固喜欢的优秀门生类型。

琳琅看他镇定自若应付着父母见缝插针的提问,脸色都不变一下,变着法儿夸安母年轻貌美,夸安父知识渊博,嘴怎么甜就怎么来。

厉害了,我的男主。

你这是要摇身一变成国民女婿的节奏啊?

安母被这个俊俏有涵养的女婿哄得合不拢嘴,原本恼恨他一声不吭抢走了女儿,两人瞒着父母秘密谈了五年的恋爱。后来说开了,见他实在诚恳,手脚又勤快,心里的天平就慢慢倾斜了。

安母有意给一对儿制造机会,便拉着自己的老头子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安教授架着眼镜,不满咕哝了几句,“君子远庖厨,你这女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拉倒吧你,现在还给我掉书袋,君子不用吃饭啊?”安母在小辈们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辟谷,准备修仙飞升?”

安教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在夫妻俩斗嘴的时候,琳琅带她的男朋友参观“香闺”。

安琳琅的房间是安母亲手布置的,小窗台上放着一盆青翠的小苍兰,落地书架整齐摆放着各类的书,最引人注目的是床脚边的毛绒玩具,曲锦文粗略一数,少说也有数十个,这还不包括散落在桌子底下、毯子上面的娃娃。

“这些都是我妈去娃娃机抓的。”琳琅忍着笑。

附近娃娃机的老板一看到安母脸都绿了。

“你有一个很好的妈妈。”曲锦文摸了摸她的脑袋。

琳琅点头,赞同他的话,眼波一转,又说,“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娃娃。”

男人的疑惑的眼神投递过来,琳琅弯腰捡起一只粉色小熊,捏了捏耳朵,“我小时候跟我妈去游乐场玩,当时人很多,她顾着买票,把我落下了,回过神来都快找疯了。”

每个年轻母亲的成长总有一段隐痛,安母也是如此,自从发生了丢失女儿这回事之后,她就有点草木皆兵了,一旦女儿离开视线一会儿,当妈的就浑身急躁,生怕幼弱的孩子又遇见什么事了。

曲锦文握住她冰凉的手心,“走失了?”

“其实也不算,就是一个小混球看我长得好看,不管不顾的,拉着我跑了。”琳琅弯了弯眉眼,恰似春柳,“他虽然比我还小,但性格十分霸道,我想要拒绝都拒绝不了。”

男人的笑容微微淡了,“哦?”

“我妈找到我的时候,那家伙刚把我的项链抢走,用他的娃娃作交换,还说什么要凭这个信物去找我,将来娶我当新娘子。”

曲锦文微不可察皱了眉头,慢慢又舒展开了,“小孩子过家家的,只是想逗你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琳琅表示同意,还有些不满,“我猜也是,他用一块游戏币夹来的娃娃哄走了我的项链,摆明就是欺诈嘛!”

男人看她气汹汹鼓起腮帮子,忍不住笑了,搂人在怀里,“你放心,我结婚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首饰,真金白银,聘礼绝不作假。”

“这还差不多。”琳琅对男友的识趣很满意。

国民女婿第一次上门,以完美的满分表现赢得了安家父母的欢心。

曲锦文原本打算带着琳琅回去的,后来一看安母的不舍模样,又改了主意,让琳琅留下来。

“我明天再过来接你。”

他交代她晚上不许玩的太晚,十一点就必须要休息了。还说睡觉时不能把空调开得太低,免得着凉,毕竟他不在身边,没办法时刻给她盖被子。

琳琅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在他要罗列第十条“家规”的时候,很嫌弃把人塞进车里,恨不得立马消失在眼前。

“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曲锦文从车窗探出头,刮了她鼻子一下,“你要是不把你自己照顾好,万一生病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行行,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清蒸红烧都随你,行了吧?”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男主这么话痨。

曲锦文被她的生无可恋小模样逗得笑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开车走了。

回到曲家时,指针指向了十一点,曲初溪并没有回来,客厅也是一片空荡荡的。

果然这个家里有没有女主人还是很重要。

曲锦文暗暗想着,上楼去洗澡了。

头发吹干之后,曲锦文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看他的情诗大全。他忽然想到琳琅白天说的事,她在游乐场被一个小男生用娃娃换了项链。

这个情节令他隐隐觉得熟悉。

父母去世后,他被一些叔伯带在身边教导,游乐场基本没有去过,反而是曲初溪,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记得有一回,他兴冲冲跑回来,说是自己用一块钱就捡着了媳妇,对方还漂亮得就像年画上的娃娃。

这小子特别形容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曲锦文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想了想,他下了床,走进了另一间房。

在家里一向都是他来打扫卫生的,除非特殊时候,他太忙了,或者实在抽不开身,才会请了阿姨来帮忙。因此,他对曲初溪房间里的摆设是了若指掌,也知道对方有一个很宝贝的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小玩意儿,大多数是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曲锦文摸出了钥匙,把木盒子打开。

一个钢琴八音盒的旁边,有银光闪烁,细看是一条银链子,下方系着一个雕琢精巧的长命锁,正面是“长命富贵”,背面是莲花的纹样。

曲锦文表情愈发淡漠了。

天生姻缘么?

可惜,他向来是不信命的,也不信什么先来后到。

至于成人之美这回事,曲锦文只是笑笑便算了。

喜欢的,他会牢牢攥进手心里。

第二天清晨,曲锦文买了一束殷红的玫瑰,在店员的羡慕眼光中取了定制的戒指,当着二老的面向琳琅求婚了。

安家父母被吓了一跳,他昨天才登门拜访,今天就说要结婚领证,真是“胆大包天”。

琳琅倒是笑意吟吟,由着他单膝跪地,给自己戴上了戒指。

“尺寸刚刚好。”

她伸指瞧了瞧钻戒,瞥了一眼曲锦文,“什么时候给我量了?我怎么不知道?”

曲锦文站起来,俯在她耳畔轻笑道,“因为你累得睡着了,所以不知道。”

他说得很低,只有琳琅听得见。

琳琅心想,男主真是学坏了。

嗯,肯定不是她教的。

安母见他们结婚的心思坚定,也就不劝了,一心一意替他们筹备起婚礼来。

曲锦文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上午求完婚之后,下午就拉着人去高档的婚纱店挑选。

琳琅被推进去换婚纱。

里面是一个较为封闭的房间,窗帘放了下来,朦朦胧胧透着光影,角落的细瓶子里插着一束玫瑰干花,错落有致。圆形的玻璃桌子上井然有序放着与礼服相称的珠宝饰品,宝石的色泽十分耀眼。

店里的工作人员提着化妆箱,跟在琳琅的身后走进来。

“咔嚓——”

门落了锁。

琳琅问,“现在要换婚纱了吗?”

女孩将化妆箱放在梳妆镜边,熟练摆好,说,“先把婚纱换上,然后再化妆。”

琳琅说好,反手折到后背去拉链子。

她今天配的是一件薄荷绿连衣裙,衬得腰身极为纤细。琳琅忘记把头发拨到一边了,拉链子时缠了一缕发。

“我来帮你。”

对方开口,走到她的身后。

琳琅发觉这个女孩高得有些离谱,她竟然只到了她的胸口。

站的远还没有多大感觉,现在她靠近,气息从斜上方喷洒下来,莫名有一种压迫感。

冰凉似冷水的手指拂过她的脖颈,耐心解开了缠绕在拉链上的发丝。

“唰——”

对方捏着链头,缓缓往下滑。

雪白的背,细骨突起,一寸一分都宛如传世的艺术品。

琳琅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残忍的生物给盯上了。

身后的视线要将她灼烧致死。

少顷,凉凉的雪水在她背上蔓延而开。

对方用指尖在背上轻划,似是写着某种不知名的暗语。

琳琅想要躲开,对方却早有所觉,长臂一伸,轻松将她揽进怀里,还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架势娴熟得令人发指。

“嘘,别叫,不然我现在就侵犯你。”

娇媚的女声突然切换成沙哑低沉的男音。

琳琅愣了下。

他的手指不安分在背上游走。

“你……”琳琅急促喘了口气,惊怒交加,“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他“唔”了一声,“横刀夺爱算吗?”

琳琅听着他尾音慵懒上扬,特别符合某一个人的习惯,便试着叫,“曲初溪?”

“你现在才听出来?”

曲初溪高高挑着一侧的浓眉,肆意张狂,“怎么,我的声音你到现在还没记住?”

要不是被他抱在怀里,背对着人,琳琅真想对他翻一个白眼。她顿时没好气地说,“你现在胸大腰细屁股翘,骚起来都没女人什么事了,我怎么认得出来啊?”

那柔软的大胸抵着她的背,他还用介于青年与男人之间的沙哑声线说话,真的很诡异很不好?

“也确实。”曲初溪满脸认同地说,“谁叫我的魅力那么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嫉妒我是正常的。”

琳琅:“……”

还要不要脸了?

“你放开我,我快透不过气了。”

她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曲初溪闻言,手指叉开了一些,勉强给了她可以透气的缝隙。

琳琅真是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你捂得我很难受啊。”

“这就难受了?”

曲初溪笑容陡然染上了阴郁色彩,“你有我难受?你知道,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回家见父母,现在还要为他披上婚纱是什么滋味吗?”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

他偏过头,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

“嫂嫂,你是清楚的吧。”

“清楚我是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你。”

琳琅还未回答,他便迫不及待把她扳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那么你呢,你是怎样看我的?”

“只是弟弟吗?”

他步步紧逼,分毫不让。

“不然呢?”琳琅淡定地回。

他低低“呵”了一声,目光落到她敞开的衣领,颈子纤细,锁骨漂亮得不可思议。

“你还真敢说啊。”

曲初溪倏然收敛唇边散漫的笑意,眼神危险得令人心惊。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弟弟和男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