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姐姐前女友(7)

“今天就要回去了?不多住些日子吗?”

唐母拉着大女儿略微冰凉的手, 一脸的不舍。

徐少杰单手关上了后备箱, 他拨了拨额前的发, 遮住了略微幽暗的眼神,“今天的事, 妈也看到了, 还是让她们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唐母尴尬,今早小女儿做的事情确实有点过分。

一旁的唐父深以为然, 握着徐少杰的肩膀说, “少杰,那琳琅就拜托你了,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爸尽管放心。”

两人上了车。

琳琅坐在副驾驶座上,伸手想扯下安全带。

身边的男人快她一步倾过身体来,抬手替妻子系好安全带。他的姿势无一不鲜明显露了本身的霸道性格, 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伏压在琳琅的身上,死死禁锢着人,容不得逃开。

琳琅后仰一分,他就靠近十分。

直到退无可退。

他差点没忍住就吻了上去, 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徐少杰在唐家人的面前表现一直堪称完美。

油门一踩,汽车飞快驶离了唐家,唐家人的身影在后视镜变得越来越小。

琳琅看着唐母追了几步,一回头, 她还在使劲挥着手。

“好了,女儿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混进了风声,渐渐听不清。

两旁郁郁葱葱的林道风景从窗前掠过, 细缝里生长的阳光折落在茶色的车窗,琳琅偏着头看着外面。她双手交叠,规矩放置在膝盖之上。

男人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盖上了琳琅的手背,厚实而温暖。

“别担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琳琅垂着头没说话。

汽车在半山腰停了下来,一栋深蓝色坡屋顶的别墅在幽润的花木间隐约若现。数只灰色鸽子拖着黑斑点的尾羽,在圆月形老虎窗的边沿逗留,摇头晃脑,仿佛在做慵懒的午后交谈。

近处,尖头直立的篱笆缠绕着一串串开得热烈的紫藤花,细嫩的翠叶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水光。

徐少杰为她打造一座城堡。

“姐,我们到家了。”

徐少杰拉开了车门,宽大的手掌抵住了车顶。

他略微低下脑袋,拨上去的刘海垂了一些下来。徐少杰眼睛颜色比常人还要浅淡透亮,眉眼又偏偏幼嫩得惹人怜爱,让琳琅一瞬间想起了温顺乖巧的苏格兰折耳猫。

娇娇软软的,柔柔弱弱的,不会有人升起防备之心。

这个内心霸道的男孩子装起乖来,估计没多少的小姐姐能抵挡得住。

琳琅无视了对方的有意卖乖,弯着腰下了车。

这一栋有着欧洲古堡风情的小别墅是徐少杰送给琳琅的新婚礼物,他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连一把小小的钥匙也铸造成金天鹅的模样,完美得就像传世艺术品。

一楼是客厅,墙上挂着色彩艳丽的壁画,充满异国情调的手工纯丝地毯徐徐铺展到另一头,古典烛台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这里的一切都美轮美奂,如同童话的画卷重现。

徐少杰带着她上了二楼,也是两人居住的共同房间。

琳琅拉开了深紫色的镂空印花窗帘,远处的花园景色收拢眼中。

“真美。”她喃喃地说。

这里还是一个适合囚禁恋人、杀人抛尸的地方。

徐少杰这个小狼崽子的心思比琳琅想象中要深多了,这栋别墅被花草树木掩映着,周旁也没有人烟,仿佛与世隔绝。

想要呼救也找不到人。

他这是要把唐琳琅当作洋娃娃一般幽囚起来吗?

男主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琳琅勾唇一笑。

她是越来越期待后面的剧情发展了。

越是崩坏,越是出人意料,她的积分才会成倍增长啊。

徐少杰转过头看她,猩红色的纤薄毛衣勾勒出她的盈盈细腰,微风吹拂,琳琅的手指梳理着一头缎子般的黑发,那姿态说不出的幽雅美丽。

他扔开了手上的行李,从后头一把搂住了琳琅,将脑袋深深埋进了她的脖颈,细腻而柔软的触感叫人心神荡漾。

“少杰?”

她诧异回头。

紧接着,琳琅只觉得腰间一重,被男人用力举高,不得不半坐在了窗台的边沿。她的手还没找到稳住身体的支撑部分,对方的吻便已铺天盖地袭来。

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不给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人焚烧殆尽。

徐少杰顺势捏住琳琅的手腕,强迫她搂住自己的腰。

“不想摔下去的话,就好好抓住我。”

他本来只是想偷个吻,后来见她脸颊红润,眸泛春波,下手渐渐就没有了分寸。女人原本及踝的薄纱长裙不知不觉被撩到了膝盖的地方。

“不要!”

琳琅猛然推开了他。

男人一脸错愕。

“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

琳琅扯高了毛衣的领口,脸衬得更小了,有意无意遮掩住了被吻得发红的嘴唇。她匆匆说了一句话,跑到了卫生间,水声响起。

徐少杰面无表情看着被锁上的门,眼神渐渐阴沉了下来。

琳琅出来的时候,徐少杰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作为新婚夫妻,两人原本说好是要去度蜜月的,但徐少杰突然说他的公司临时接了一桩大项目,作为领头人,他必须要亲自在场进行监管。

蜜月就这样延期了。

有时候琳琅睡着了都没见他回来。

男主大人冷静的有点反常。

琳琅一边修剪着庭院的花枝,一边漫不经心想着。

无聊得有些寂寞呢。

琳琅可是一个闲不住的老妖精。

既然男主不跟她玩,那她就去找别人玩。

唐琳琅毕业以后在一所私立高中当音乐老师,工资待遇十分不错,学校还批准了她一个月的带薪婚假。琳琅想了想,给唐父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要转到妹妹工作的学校。

“美玲她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这些天我怎么打她电话也不接,担心死我了。”琳琅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爸爸,你帮帮我吧,我想跟美玲重归于好。”

唐父老怀欣慰,不但答应了,还夸了她几句,“琳琅,美玲有你这个姐姐真是幸运。”

琳琅勾唇一笑,“美玲如果这样想就好了。”

唐美玲可不欢迎琳琅的到来。

她这些天在唐家并不好过,丈夫对她视若空气,唐父对她那天泼脏水的举动还耿耿于怀,见了她也没好脸色。而疼她的唐母跟唐老太太思念着在外面住的琳琅,一天的话题绕着她转,自然忽略了唐美玲的心情。

唐美玲抱胸,“你是怎么进来的?该不会是动用了爸爸的人脉吧?”

这所贵族小学对于外来教师的考核有一套独立的体系,因为这里的学生往往是权贵的后代,身份非富即贵。

“我只是跟爸爸打了声招呼。”琳琅微笑道,“别担心,姐姐是通过了层层的选拔才得到音乐老师的资格,至于你是不是靠爸爸关系进来的,姐姐可就不知道了。”

旁边的老师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唐美玲恨恨咬牙。

她大专读的是师范,成绩也不算拔尖,毕业就央求了唐父,动用了各种关系进了这所星辉小学,目前教三年级的学生。

“顺带一提,分配给我的学生,正好是你带的班。”

琳琅嫣然一笑。

“妹妹,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唐美玲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压根就没有要同她“好好相处”的念头。

琳琅抚着长发,她看见了唐美玲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女主会出什么样的招数呢?

她真是期待极了。

不过琳琅又想了想唐美玲那种孩子气的性格。

心想,她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果然,唐美玲回去之后,立即采取了“行动”。

六月份的夏天,整个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之前的音乐老师由于待产而休假,琳琅就接过她教的钢琴课继续上。

课室被安排在音乐楼的钢琴教室,但上课铃响了之后,只有几个小孩子乖乖来了。

发动学生来孤立她吗?

真是不入流的小伎俩。

唐美玲到这里两年了,教的是美术,她在小孩子面前是热情活泼的大姐姐形象,在班上很有人气。若是别的年轻女老师被学生这样轻慢对待,估计会被气个半死。

很不凑巧,她面对是无论何时都很受小朋友欢迎的琳琅。

琳琅返回教室,原本喧哗吵闹的班级一下子变得寂静了。

她径直走向最后的一排桌子。

“你是安澜,对吗?”

琳琅手指撑着桌子,身子略微斜斜倚着。“老师听说过你,六岁就跟着国家队去了外国,登台演出,真是了不起。”

“老师可以挑战你吗?”

伏在桌子上的小脑袋缓缓抬了起来,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要。”

“安澜同学难道怕输给老师吗?”琳琅做出讶异的样子。

小孩子一样禁不起“激将法”。

男孩高高扬起小脖子。

“我的外号是冠军,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琳琅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瓜,神情宠溺。

“要是冠军赢了的话,老师给你一个亲亲奖励,好不好?”

小男孩脸颊霎时变得红扑扑的,像诱人的苹果,他几乎不敢注视琳琅含笑的眼神,慌忙扭过头,“不、不需要。”

琳琅一路抱着小家伙到钢琴教室,他在她怀里,小屁股不住挣扎着,但被琳琅亲了一下脸颊之后就安静多了。

后面的人见他们的“头儿”都被魔鬼老师“驯服”了,一个接着一个跟了上去。

安澜的钢琴水准几乎是大师级别,琳琅听完鼓起掌来。

“老师,到你了。”

他骄傲昂起头,那傲娇的模样令她忍俊不禁。

琳琅弹了一首温柔明丽的钢琴小曲,致爱丽丝,这是钢琴初学者必学的曲目。最简单的曲子,往往能体现演奏者的水平。

安澜一脸别扭,“勉强”认可了她仅次于自己的实力,随后闭上了眼,细长的睫毛犹如蝴蝶一般轻颤着,显示着主人并不平静的心绪。

“只准亲脸颊哦。”

小家伙睁开一只眼,还摆出一副“便宜你了”的表情。

琳琅忍俊不禁,捧着水灵灵的小脸蛋儿,亲了亲他的小嘴巴。

安澜的耳尖更红了。

课程结束之后,琳琅并未急着回办公室。

她端坐在钢琴前,又弹奏了一曲。乌黑的长发被轻巧拨弄到一边,垂落在胸前,露出了纤细的后颈。

琳琅闭着眼演奏。

清浅的呼吸吹拂她的耳背。

男人身上有干净的香皂味道,淡淡的,又清新。

钢琴边映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弯下腰,宽大的胸膛几乎贴上了琳琅的后背,修长的双臂从背后伸出,以拥抱她的缠绵姿态,手指抚摸上了琴键。

指尖轻按,恍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柔和的琴音在午后的阳光下流淌开来。

四手联弹。

天生一对。

明明是第一次共同演出的人,却配合的天衣无缝,无可挑剔。

有些人,但凡未得到的、封锁在禁区的,却是最登对的。

盛开在危崖的罂粟花,究竟该不该摘?

他眼神幽深,意味不明掠过她的耳垂,红宝石的细长坠子在暖风中摇曳,犹如一滴凄美的血泪,衬得她肌肤愈发晶莹胜雪,本人却对这份美丽浑然不知。

这才是最危险的。

男人低下了头,缓缓将脑袋搁在女人的肩膀上。

她身体微微一颤,然而,没有立即推开她。

双方都在试探。

各怀鬼胎。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偏过头,双眸紧紧注视着她的脸。

对方并未睁开眼睛。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浓密乌黑的睫毛,秀气细巧的琼鼻,以及……嫣然泛着水光的嘴唇。

由于他突然的凑近,对方似乎有些紧张,不但是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连红唇也咬出了一道浅薄的痕迹,逐渐变成深红的色泽。

此刻,两人的手指翩飞,钢琴曲还在继续演奏。

细碎的阳光在黑白琴键跳跃,营造一个难以苏醒的唯美梦境。

他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首?”

林惟静俯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梦中的婚礼,是法国的钢琴名曲,只为挚爱而谱。

他离得太近,嘴唇涌出的灼热气息几乎灼伤人的皮肤。

琳琅依旧沉默。

有时候沉默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狡猾得要命。

男人自然不满足她这种模糊又暧昧的回应,长腿朝前面迈了一步,更加紧密从后头拥着她纤细的身躯。他用嘴唇摩挲着她颊边的碎发,柔软而细腻。

然后,一个猝不及防,他忽然亲上了女人的嘴唇。

琳琅猛然睁开了眼。

“嘭——”

琴键发出刺耳的颤音,犹如最后的悲鸣。

琳琅站起来,下意识往后退,想躲避他的攻势,反而被对方大力推到了钢琴上。

琴音一阵错乱。

林惟静张开双臂,将她禁锢在钢琴与他的中间缝隙。

逃无可逃。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女人脸上一片惊慌之色。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荒唐却甜美的清晨,她也是同样的神情,一样的惹人爱怜,只想将人压在身下狠狠欺负。

林惟静看她水润的眼睛,声音低沉,颇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迷离,似是刻意要引诱她,“美玲的姐姐,我才要问问你做什么。”

“明明跟徐少杰离开了唐家,只要你有心,随时都可以避开我。”

“可是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美玲上班的地方。你难道不知道,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接她回去吗?”

男人细长的手指触摸她的脸颊,神情沉静。

“制造碰面的机会,还故意穿着我最喜欢的裙子,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背对我弹奏着追忆恋人的曲子,连我进来了也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给了我一个袭击你的最佳时机,不是吗?”

他低低呵了一口气。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

“姐姐……也喜欢惟静,对吗?”

他将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抛出来的是一颗怎样的惊天炸弹,引爆之后,足以将人炸得粉身碎骨。

林惟静生得高大颀长,但跟徐少杰同年,都比琳琅小上一岁。不过当他戴上那副金丝眼镜之后,幽雅绅士的禁欲气息呼之欲出,看起来反而比琳琅还要成熟几分。

男人抬起的手又放下来,撑在了两旁的琴键上,将琳琅囚禁在了怀中。他的长腿很熟练压制住了对方的膝盖。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琳琅像是才回过神来,伸出双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是,我在胡说。”

他出人意料承认了,声色也渐渐低缓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一个可悲男人的无耻欲望。”

“我明明是对姐姐一见钟情,却阴差阳错娶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就在我打算死了这条心,想着哪怕是静静守在她身边看着就好,可是命运又同我开了一个玩笑。”

“以那样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你。”

他凑近她的耳边,“我宁愿相信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更宁愿你讨厌我、憎恨我,用最残忍的方式,断绝我那份不可能实现的念头。”

“但是,你没有——”

林惟静轻轻叹了一口气,口吻极其无奈,“就是因为你太过心软,才会让我这种卑劣的小人趁虚而入,胡作非为。”

“我对自己说,如果十天之内,我没去找你,我们彼此都没有碰面,那么我会把我所有的非分之想都关进笼子,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爸爸。”

他低下了头,清俊的眉眼在琳琅面前放大。

“反之,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

“而今天,刚好是第十天。”

那一天,我一头栽进我的命运里,就像跌进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只有你。

所以——

姐姐,你逃不掉了。

对方眼中的占有欲望太过强烈,琳琅掩饰般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好了,妹夫,不要闹了,美玲还在等你回去吧?别让她就久等了——”

林惟静第一次那样的不绅士,中途截断了她的话,“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装傻吗?”

“姐姐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吧?”

他手背抬起了琳琅的下巴,视线落到那略微褪色的唇色上。

今天她的唇膏,是樱桃味的。

甜蜜而动人。

“我刚才吻了你,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是说,我应该把舌头伸进去,你才不会有一种礼节亲吻的错觉?”

琳琅错愕看他。

男配这是要坏掉了吗?

林惟静推了推滑落至鼻梁的眼镜,透明的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我事先声明,虽然之前国外待过,但接吻礼节的那一套我一直都学不来,也不想学。”

“你要清楚——”

“我的吻,从不随便敷衍。”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得极其认真。

琳琅只好负责让自己变得更加慌乱跟羞涩。

她有些可惜,唐美玲没看到这一幕真是太遗憾了。

林惟静对她这个时候的走神表示不满,手掌托着她的脸颊,强行让她直视着自己,“我刚才说的话,你有认真听吗?”

琳琅躲闪他炽热的眼神,垂下了眼帘,“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

“所以呢?”他挑了挑眉。

琳琅头一回见他这副略微散漫的模样,微微愣神一下,才说,“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我们也要保持距离……”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也渐渐变得疏离。

林惟静听得极其不舒服。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划开两人的界线吗?

男人轻抬起手掌,拇指与食指合拢捏住了边框,他优雅而缓慢摘下了金丝眼镜。几绺柔软的黑发随着眼镜掠起,隐隐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