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魅力就在于它贴近生活,才更容易引发人们的共鸣。大家立刻就被这出《被休后我换了夫君》的戏剧吸引了。
真人表演的形式,舞台上灯光变幻,再加上雯萝让人设计的背景板。一会儿是乡间、一会儿是农家、一会儿又是扶风街道。
眼花缭乱看了出真是无比的悲欢离合,家头巷尾处处是议论的声音。
——
男子们都觉得小花不懂事。
“夫君在外面辛苦赚钱,就是多找两个妻妾又怎么了?你小花要是容貌极美,会伺候夫君,还至于被小白花比下去吗?”
“对啊,而且我觉得小明已经够可以了。也没有明说休妻。不过就是冷着脸子而已。是你小花自己受不了,哭着说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小明才给了你修书。结果你翻过脸赚了钱,跟了别的男子还在街上嘲笑小明。”
毛人女子则觉得这出戏打脸得过瘾。
“小花不愧是女强花,说散就散,回头就靠自己的能力赚得满盆满钵。重新找一个尊贵的郎君,不比窝囊废小明好”
“就是,何况小明做买卖的钱用的可是小花的嫁妆。翻身了就想□□。这出戏告诉我们,女子要看好自己的嫁妆,不能为她人做嫁衣裳。我一想起小白花穿着小花的罗裙在镜子前面扭,就生气。”
“还有小花的公婆小姑也是白眼狼。小花对他们那么好,日日辛劳,洗衣做饭。有一点钱都舍不得给自己买点什么,拿去给公婆买棉衣棉裤,给小姑买小食街的红薯粉。她小姑多贪吃啊。整天不是要吃麻辣烫,就是要吃加肉饼。还有那小明更不是东西。”
“可不是,后来小明富裕了,给妖艳贱货买的是金钗,给小花买的是镀金钗。还要小花感恩戴德呢。我呸。看来啊,嫁人还需擦亮眼睛。我看小花最后嫁的郎君就不错,俊死了。”
“能不俊吗那可是夷光郎君啊。他看我一眼,我都要怀孕了。
女子们因为最后一句纷纷掩唇而笑。
雯萝本以为演小花的女子会大火特火,没想到最后火的还是夷光。他不过就在后半部分出来,演一个贵族公子。当小花在街头被地痞欺负时,他抱臂站在街角,一个眼神扫过,他的部下就把地痞赶跑,救下小花。
但是这个举动酥化了毛人女子的心,夷光的一举一动风华绝代,拯救了小花,就等于拯救了她们。
《被休后我换了夫君》在扶风上映了整整一个月都热度不减,好多人看完了第二日又去看。夷光已经火得不能随意出现在扶风街道了。
同时,这出戏剧也引发了一个新的争议。
大家被戏中故事吸引,背景又是扶风城。扶风城不知道居住了多少外地来的商贾。众人认为这是个真事,捕风捉影,到处乱套。
有不少人都声称小明是自己的邻居,昨天还看见他们一家在牛尾街要饭呢。
夷光的女粉丝也认为夷光真的娶了小花,天天在剧院门口要个说法,要夷光亲口说他还是个单身郎。
就连苏棠也缠着雯萝问。
只不过他与旁人不同,角度清奇,“是不是你以前被谁始乱终弃了,最后奋发图强建设毛国。其实你就是小花,阿染是那个贵族公子。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小明”
雯萝被他聒噪得不行,直捂耳朵。
“你快说啊,到底谁是小明”
若不是墨染流来了,苏棠还在那边问呢。
看着墨染流淡漠的眸光,苏棠连忙开溜,“呵,小花,别想瞒着我,迟早查出小明是谁。”
墨染流扫了一眼案上新的剧本,“翁主还要去剧院吗”
“不去了,最近那里人太多。我打算改日把他们叫进宫。”雯萝把剧本放在一旁,“钜子是来跟我说钟楼的事情吗”
“嗯,”墨染流坐在席上,“现在钟楼已经建好一半,估计再有段日子就可以完工了。”
“这么快?”雯萝惊讶。
“整合毛国之力,自然很快。”墨染流道,他看向案上的剧本,“翁主又写了什么故事?”
“《以前你看不上我,如今你高攀不起》,”雯萝说完自己都想笑,“上部是女性向的,这部来个男性向。”
墨染流微微勾唇,“听起来也十分有趣。”
周围国家的乐师,模仿扶风公开演奏,吸引了一大堆人看。但是这种演奏就是阳春白雪,瞧完新鲜后,就没多少人耐着性子再听。
因此,乐师们赚了一笔快钱之后,就再没收入。心里暗搓搓地想,自己的没人听,别人也不会好到哪去。
但是不断有贵族和富人,乘坐着犊车离开。乐师们觉得万分奇怪。一打听,这些人竟然都是赶去毛国的剧院听奏乐。
奇怪,自己从二十个刀币降到十个,后来降到五个。现在都一个刀币两个时辰了,贵吗,他定价贵吗?从上午弹到下午,中间吃个馒头,兢兢业业不敢偷懒。怎么本地土豪还是要去外地听曲呢?
乐师们想不明白,干脆也背上小行囊,长途跋涉去扶风。
究竟自己差哪了,不都是弹曲吗?
到了扶风,邸店已经没位置了。如今毛国最厉害的行业就是餐饮和住宿。邸店遍地开花。赶上这种火爆剧,简直一铺难求。
乐师找不到住的地方,正打算跟店家商量能不能住在大厅,就见一个很猥琐的人过来偷拉他的衣裳,“客人跟我来,我这里有地方住。”
乐师大喜,忙跟着他走。
两人七拐八绕,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红砖院子外停了下来。这里一看就是民宅。
那人嘿嘿笑,“这就是邸店了,私家邸店。东西一应俱全,不比外面的邸店差。如今商旅爆满,你去别的地方也没有空房住了。”
乐师这才知道,原来是家黑店。
虽说是家黑店,但是房子真不错。红墙青瓦,里面特别敞亮。
乐师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玻璃窗户。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去拧了拧慕名已久的水管子。看着哗哗流水的管子,他非常惊讶,“你家是大户人家吧?”不然,谁能置办得起这样的房子?
毛人嘻嘻笑,“什么大户人家?我家就两亩农田。现在没有农活了,就想点别的办法赚钱。这些玻璃水管子在我们毛国是标配,家家户户都有。就是砖房和墙,现在扶风城中基本上都换成这样的了,不值几个钱。”
“不值几个钱?”乐师大惊,毛国的生活水平,都已经成为这个样式儿了?这可是烧制的砖瓦啊,在他们周地,只有王公贵族才会弄砖墙,但是里面的屋子还是木头的。因为烧砖真的很费劲。
心里酸得很,他不再说话,决定先把正事办了。他把包袱放在小屋中,就匆匆忙忙往剧院赶去。也是他运气好,居然买到了最后一张末等座。
但是,怎么不是乐师弹琴呢……
——
月明星稀,乐师走出剧院。虽然天色昏暗,但是路边灯光明亮,道路一点都不显得黑。乐师被散场的人挤着往外走,表情十分亢奋。
实在太好看了。
期间他一直沉浸在小花的角色中,为她欢喜为她忧。小花漂亮的反转人生,狠狠打脸小明,他简直兴奋到飞起,眼睛一直盯着舞台。
直到最后高富帅拥着小花,蔑视地看着地上举着碗的小明,大幕拉上,他才知道演完了。稀里糊涂跟着大家站起来鼓掌,又稀里糊涂被挤出剧院。
明天还来。
他兴奋地想,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毛国做什么。
《被休了后我换了夫君》火爆以后,毛国的女子挑亲事格外谨慎。先看对方家的小姑贪不贪吃,再看男方的父母双方是不是憨厚之人。如果对方的名字发明音,那这门亲事是断断不能结的。什么铭茗鸣都不行。
小姑娘之间拌嘴,最狠的话就是祝你嫁给小明。
雯萝把新剧本改得差不多了,将夷光唤进宫。
“翁主打算什么时候排新剧?”
“不打算排了。交给你们自己弄。”雯萝道。
先前那部剧,因为他们不懂剧是什么,所以她才从头到尾跟了一遍。她的事很多,哪里顾得过来。以后还有很多剧,等找到合适的人,她连剧本都不会写了。
“我们自己?”夷光有些惊讶,半响轻声道,“翁主是要忙别的事情吗?”
“是啊。”雯萝看了一眼角落的漏刻,她跟墨染流约好,一会儿在钟楼见。那边施工遇到点问题。“就比如现在,我就要去看钟楼的施工。”
“钟楼?”夷光微微一笑,“是那座盖了一半奇奇怪怪的楼吗?听人说,那是一种大型的漏刻?”
“是。”雯萝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旁边的婢女立刻上来给她整理裙裾。
夷光微笑道,“翁主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有时候想,毛人能够成为翁主的子民,真是幸福。”
“你如今也是我的子民了。”
夷光微微一怔,轻声道,“是啊,我也是翁主的子民了。”想起来真如梦一般。前不久还是周国的奴隶,一转眼就在毛国受万人追捧。
犊车停在院中,这里离宫外还有一段距离。雯萝便邀请夷光上车,想着把他捎出宫后,再让他换乘犊车。
夷光明知这样于理不合,但是根本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坐在同一辆车里,第一次离雯萝这样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衣裳上的香气。
夷光一直低垂着眼帘,丝毫不敢乱看。心里暗暗企盼犊车行得再慢一些。
到了宫室外,他礼貌地与雯萝致谢,准备看着她的犊车离开。但是腰肢却突然被一个人抱住,那人欢快地叫着,“夷光,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以为又是那些每日在剧院门口等待的女子,正准备回头斥责,却发现是个熟识的人。
“夷光,我好想你,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我与父王发了多大脾气。”俏丽的少女牢牢抱住夷光的腰撒着娇,“我不管,你可得随我回去了。我这么远来找你,多不容易。”
夷光慌忙瞥了雯萝一眼,发现她撑着腮,津津有味地瞧着。他拉开少女的手臂,沉声道,“王女姣请自重。”
姬姣愣了一下,泛起泪花,顺着夷光的目光朝上望去,发现了吃瓜的雯萝。眼神立刻变得凌厉,“我道你怎么来毛国,原来这里有了相好的贵女?”
“你莫胡说,”夷光怕雯萝觉得与他扯上关系不高兴,忙道,“这是毛国的君主。”
姬姣又愣了一下,语气更是凶狠,“君主又怎么样?没当君主之前,她还没我身份高贵。”
夷光眼神更是冰冷,“你如何能与翁主相比?”
姬姣再次泪花狂飞。
雯萝弯起嘴角,原来是周天子的女儿。看够了戏,她吩咐推车人驾车。推车人早就不耐烦看人哭哭啼啼,立刻一抖缰绳,驾着车离开。
夷光看着犊车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
她,讨厌我了吧……
也是,谁愿意与一个低贱的乐师扯上关系?何况她身边有那样出色的人。
夷光垂下眼,手指轻轻捏紧。
身旁姬姣扯着嗓子哭喊,摇着他的胳膊,声音尖利,“你说话啊,她是不是你的新相好?”
——
进入十一月,寒风更是凌冽。韩国和郑国的仗还未打完。更多的百姓离开故土,向周围逃窜。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毛国。听说那里遍地黄金,人人都住在玻璃房子里。
等到了毛国,才发现,黄金是骗人的,真正的玻璃房子,也不是住人的。
玻璃房子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结满绿色的蔬菜。雯萝从水镜里面订购了加温器,只需红豆粒大的晶体,就能给玻璃房带来温暖。
所有人都无法置信,玻璃外面一片萧瑟,玻璃里面却如同春天。简直就像是仙境,尤其初雪过后,大地一片白茫茫,玻璃房里瓜果满室。
不过没人敢靠近玻璃房。雯萝颁下重令,除了公田的人,其余人等靠近玻璃房,罚鞭刑。
新鲜的瓜菜放在庖屋的案上时,菊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除了问题。她望了一眼飘雪的天空,揉揉眼睛,喃喃道,“这是真的啊。”
虽然听人说翁主的玻璃房子四季如春,但是她没法出宫,所以也只以为说法夸张。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禁不住腿软,对着菜就跪了下去。
陈阿叔特地让自己儿子陈小鱼,父子俩驾着车去看玻璃房子。因为翁主的法令,就连他也只能远远看着。
陈阿叔摘下眼镜,哈口气在袍子上蹭蹭,重新戴上。看着远处宛如仙境的玻璃房,嘴都惊讶地合不拢,“怎么可能呢?现在是冬天啊。”当初他还因为雯萝给公田罩上玻璃,生了一顿气。
觉得实在是胡闹、奢靡。现在看来,“翁主说的是真的啊。”他喃喃道。
“翁主哪次说的不是真的?”陈小鱼毕竟是年轻人,接受能力强。进这么一会儿,就接受了玻璃房里的丰收。“阿爹,你说,是不是有仙人帮助我们毛国啊?”
陈阿叔取下眼镜,用袖子拭泪,老姬候,你可放心吧。现在我们毛国可好了,冬天都有绿色的菜了。这都是你闺女弄得。赶明我弄根黄瓜祭奠你。
“自然啊,我们毛国福运齐天,就连神仙都护着。”他理直气壮道。从今天起,谁质疑翁主,就是质疑他。
黄瓜、西红柿、茄子等各色蔬菜摆在了毛国菜市场。惊呆了毛人,也惊呆了在毛做生意的商贾。虽然价格比秋天贵了两倍不止,但是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啊。冬天怎么能长出夏秋的蔬菜呢?他们不敢相信,想买来看看。但是卖菜的一伸手,“请出示身份卡片。”
“这也得用卡片啊?”商贾们瞪大眼。
“怎么不用?这都是仙菜,珍贵无比。翁主说了,只给我们毛人吃。”
雯萝没说过这话。她原话是,温室产量有限,因此,暂时只供应给毛人。毕竟毛国几座城池,加起来人数十多万。还有食铺大量需求。所以蔬菜不打算供应到其他诸侯国。
这个时候,扶风小火车的作用来了。每日摘下新鲜蔬菜,都会分作几分,依次送到新三城、绞县和歌县。
这些城池的大夫,早早就得到消息,在车站翘首以盼。
蔬菜啊,冬季的蔬菜。以前只以为,豆芽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能在冬季闷出绿色的嫩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鲜美呢?但是再鲜美它也是豆芽,吃多了还是腻啊。
新一城是第一站,百姓们早早就等候在一旁,碍于新一城最高长官也在场,没敢大声喧哗。但是心里不停地疑虑,茫茫大雪,翁主给他们送夏秋才有的蔬菜?这怎么可能呢?
火车鸣着笛,欢快地飞奔过来。车门打开,一筐筐用稻草掩盖的蔬菜搬下来,放到旁边早就等待的犊车上。
百姓们踮着脚,也看不清什么。李大夫连忙吩咐车夫把菜拉到新一菜市场。外面地冻天寒,别把蔬菜冻坏了。
百姓们跟着来到菜市场。隔着玻璃门看见,稻草被掀开。绿色的黄瓜、豆角、冬瓜、各色蔬菜。红色的辣椒、西红柿。紫色的茄子。
真的是菜啊。
玻璃门上压扁了一张张脸,震惊无比。
“是仙术。”不知谁喊了一声。无数的新一百姓腿立刻软了,纷纷对着蔬菜叩首。这可是仙菜啊,四舍五入就等于仙人。朝仙人叩拜没毛病。
一声声愿望喷薄而出,“请让我的小孙孙在幼学考第一。”“请赐给我个夷光那样的郎君。”“别把我嫁给小明。”“保佑我发大财。”
淳朴的话语,随着毛国蔬菜飘遍列国。
列国诸侯大惊,密函随着手指用力到发抖。
“扶风火车每日都运载着大量夏秋才有的蔬果,运往毛国各城县。早晨采摘,不到半日,毛国上下就都能买到蔬菜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秦国君道,“冬天万物不发,毛国又不是仙境。”
“这个,就算那小子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办不到啊。”楚王摸摸下巴。
“我们不信。”赵魏韩。
“阿姣还未回来,不如让人带信给她,瞧瞧是不是真的。如果能拿回点来,我就能在冬天啃黄瓜了。”周天子在小夜灯的照耀下,阅读着密函。
姬姣一直住在离剧院最近的邸店里。她包下了整座邸店给她还有她的随侍住。饭菜则让附近一个食铺每日往过送。
姬姣不差钱,什么都要吃最贵的。她尤其爱吃火锅麻辣烫,恨不得每日。火锅搬不过来,她就去店里吃。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财大气粗要把火锅店包下,堂堂一介王女,如何能跟贱民同坐一屋?
但是刚开口就被火锅店管事撅了。她只好退一步。但是排队是万万不能的。姬姣拿出钱,让排她前面的毛人们到后面去。
毛人们一看,还可以这么赚钱?于是只要姬姣的车出现到火锅店外,就算在别的食铺吃饭的毛人,也会立刻丢下饭跑出来排队。等收到姬姣的钱后,再返回去吃。
呼啦一下排队,呼啦一下散开,如今已成为扶风一大景观。
姬姣这日吃完火锅,懒洋洋看完信函,顺手拿起盘子上装饰用的黄瓜片,塞进嘴里。不就是蔬菜吗?一会儿就去全包下打包给父王。财大气粗的姬姣想。
但是她来到菜市场,钱突然不好使了。也不是不好使,拿钱买不排队没问题。排队的毛人收完钱以后,立刻给她让位置。但是没有身份卡片,不卖给她啊。
“喂,给你一百刀币,卡片借我使使。”
毛人摇头,“这上面的脸又不是你,借了也没用。”
姬姣瞥了一眼那张麻子脸,一脸鄙视,“本王女也不屑用你的麻子卡片。”但是没有卡片,买不到菜啊。毛国这破规定,一定是为了跟她对着干。那个可恶的姬雯萝。
“哎,买不买啊,别耽误事。”卖菜毛人不耐烦地用手扇。像赶苍蝇一样。
姬姣何曾受过这种侮辱,气咻咻地就离开菜场。刚一出门就看见前方浑身仿佛闪着光的夷光。
那样温柔的笑意。
她立刻奔过去扑在夷光身后抱住他,在菜场收到的委屈喷薄而出,“夷光,有人欺负我。”
夷光手忙脚乱地拉开她,“王女,你怎么还在扶风?”
姬姣噘着嘴,“你不走,那我也不离开。”余光瞥到一旁笑吟吟看她的那个人,姬姣脸色立刻变得恼火,“姬雯萝!怎么又是你?你干吗总缠着夷光?”
夷光心烦不已,“我请翁主来剧院看新排的戏。路过这里,翁主想来看一下今日的蔬菜。”
蔬菜?姬姣眨眨眼。胡说,分明是借口。她紧盯着雯萝,“我警告你不许缠着我的夷光。”
夷光万分彷徨地瞧了一眼雯萝神色,“别胡说,翁主,翁主她身边早已有……岂是我能相比。”
见姬姣还要胡搅蛮缠,同时买菜的毛人们听说她来了,都争相涌出来。街道越发混乱。雯萝连忙放弃,“不看了,先去剧院吧。”
她转身朝犊车走去。
“什么身边已有?这天下还能有比你更绝色的人?我不信。”姬姣冷笑。
旁边的犊车里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优美如玉。只轻轻用力,就将雯萝拉上车去。
犊车向前驶去,从姬姣眼前掠过时,惊鸿一瞥,让她身体一震。
狭长的眼眸,清清冷冷,慵懒禁欲。
姬姣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那个人似乎把她周围的空气也一并带走。她双眼一翻,幸福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