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就要面临□□,自己不敢去赌,憨货的那个以前看着还算好的爸爸会不会变,为了以防万一,她只能给憨货多想,多准备一些,这都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
最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比憨货身量略大些的棉袄,李唯一请了奶奶帮忙动手,在棉袄里头,自己拆了件质量好的冲锋衣,拿着外头放水的布料,在棉袄里封了个隐蔽的口袋,里头放着十张大团结,这个是她奶友情赞助的。
因为自己没钱了,她的身家,基本花在了给憨货保留回忆的房子上。
等把东西准备好,李唯一亲自去找了于光辉,以自己要给大侄女践行的借口,从于光辉手里领来了憨货。
许是对方看着自己是小孩的份上,又或许是对方有别的什么想法吧,她去领人还挺顺利的。
到了家里,一家人陪着憨货吃了顿奶奶精心准备的践别酒,李唯一就把憨货拉进了自己的房间,指着摆了满床的东西,一一叮嘱交代于慧。
“慧慧,接下来你要认认真真的听我说,一个字都不许忘知道吗?”。
憨憨慧自来都很听自家小表姑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亲妈,她最喜欢在意的人,也就是面前的小表姑了。
遭遇生母离世的大变,成长了不少的于慧,看着她家小表姑严肃的表情,她也跟着郑重点头,“小表姑你说,我听着。”。
很好,李唯一满意的点着头。
“慧慧,这套棉袄是我送你的礼物,记住谁都不能给,知道吗?哪怕别人抢都要保护好,你看这里。”。
李唯一指着她奶缝秘袋的地方给憨货看。
“这里头有个密封袋,防水的,我教你,你可以这么打开。
跟你说,里面我给你放了一百块钱,还有粮票。
如果你饿了,你爸不管你了,或者是最坏的情况,他给你找了后娘,对方虐待你,你没得吃喝了,就拿出里头的钱票自己去买吃的。
不过你要记着,一次性只能拿一张,你人还小,拿多了出来,会遭人惦记,别人会抢你的。”。
“小表姑,呜呜呜……”,憨货听着听着就哭了,泪流满面,这是在她妈妈死后,头一次觉得还有亲人这么在意自己,关心自己,她怎能不哭?
“别哭,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呜呜呜,嗯……嗯,小表姑,我记,嗝~记住了,呜呜呜……”,憨货哭的打嗝。
“好了,别哭,乖。”,李唯一小大人般的,学着自家爷奶抚摸自己的模样,轻轻的摸着憨货的头安慰。
“再来,慧慧啊,这两个铁桶子里头,是我妈妈从部队寄来的特殊饼干,你一定要好好的放好。
如果将来你拿钱票都买不到吃的,自己就偷偷的吃里头的饼干,谁要你都别给。
这里面的饼干,你一次性绝对不能吃多,干的你啃半块就能顶一天,要是条件允许,你可以放水里煮糊糊喝,多放点水,多煮一些时间,一块就能煮一大锅。
记住千万别多吃,吃多了,肚子会爆掉的!”。
怕憨货到时候饿了抱着死吃,李唯一不放心的叮嘱,惹得憨货连连点头保证。
“除此之外,慧慧,你妈妈走了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我手里有多余的全家福,特意给你做了一份,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相框后头,我给你留个家里的地址电话还有二十块钱。
当你走投无路,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你就打开相框,拿着里头的钱,不论是找大盖帽的公安叔叔也成;
找当地的解放军也可以;
再不济你就去找你爸爸单位的领导;
让他们给你做主,对着上面的地址跟我们联系上,到时候不论是你求人送你回来也好,还是让我去接你也行,放心,你表姑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李唯一指着手里拿起的相框,心里感慨万千,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给憨货打预防针。
“这相框留着到最后,如果你的饼干跟棉袄里的钱票都用完了,或者实在是保不住被人偷了抢了,也没事,先保住自己的安全要紧;
如果你爸,或者是将来他给你讨的后娘要你的相框,你就放软姿态哭求他们,最好是找机会当着外人的面哭,人越多越好!
到时候你就说,这是你对妈妈的最后念想,求他们让你留下。
当然,这么做的时候有外人在最好,要是情况紧急没有也没事,慧慧,你一定要记得,一时的委屈忍辱负重不重要,保得住小命才重要,知道不?
你哭的惨一点,求的可怜点,无论如何,这个相框是你最后的保命手段,前头的东西可以丢,这个绝对不能丢,凭着里头的东西,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憨憨慧接过相框,死死的抱在怀里,面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泣不成声,“嗯嗯,嗝,小,小表姑,呜呜呜,你,你放心,嗝~我,我,我都记住了,都记住了,呜呜呜……我会,会保护好自己的,的,我一定会!”。
最终,看着憨货背着自己给她准备的这些东西,遥望着前头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李唯一深深叹息。
希望自己叮嘱的话,憨货能牢记在心,也希望这家伙能聪明点,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未知的命运,更是希望,自己给她准备的这些后路,她一条也不要用到……
送别憨憨慧后,日子一日热过一日,今年的年景,看着有些想大旱的样子。
他们这块地界一直以来都雨水丰沛,光绕着县城的大河都有两条,细小溪流不知凡几,可就是这样,李唯一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门口的小溪渐渐干涸。
至于绕着县城的两条大河?听人说水床也降下去了不老少,人们还日日从河里引水灌溉稻田,好确保今年的收成。
来到自家这些日子来,因着明里暗里私下的伙食好,赵庆国估计是把前九年压着的能量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十岁的小身板蹭蹭蹭的往上长,每每看到身边这家伙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身高,李唯一就发愁,总觉得自己太矮了。
赵庆国取下身上背着的两个书包,笑着揉揉他家乖乖妹妹的头。
“好了,别发傻了,爷爷说,志伟叔跟珉珉婶子的身高都不矮,你是他们的孩子,将来自然不会矮到哪里去,而且即便是你就三寸高,我也不嫌弃你。”。
自打自己被爷爷带进这个们,日日听着村里或多或少的酸言酸语,他就在心里发誓。
如果爷爷奶奶不嫌弃他,如果乖乖妹妹不嫌弃他,他就一辈子都照顾他们,对他们好,他自己是不介意什么童养夫的,他还巴不得能落实这重身份呢。
只可惜,就怕爷奶跟乖乖妹妹看不上自己。
如果爷奶看不上他,乖乖妹妹也看不上他的话,嗯,虽然心里很难过,跟死了一样,但是只要他们幸福,乖乖妹妹幸福,他可以作为一个哥哥,永远给妹妹依靠,保护她。
将来的讨厌妹夫要是敢嫌弃自己的乖乖妹妹,看他打不死他!
十岁的孩子,特别是经历过太多磨难的孩子都早熟,心里有着自己的思想。
李唯一不乐意被摸头杀,嘟囔着推着身边的人。
“好了,好了,难得今天放学早,庆国哥哥,我们去看看昨个夜里爷爷下的虾笼吧?希望能有点收获。唉,最近旱得厉害,要首先保证秧田里撒下的禾苗成长,更得确保蓄水准备接下来的插秧,禾苗的长成等等,这些都要大量的水……”。
见不得李唯一皱眉,赵庆国笑着安慰,“放心吧,那些事要不了你小小一人操心,我们这块地界再旱,稻子总归是能保得住的。”。
两小放了书包,说着话就空着手出了门,锁上门急急出了村子,往大河,也就是曾经他们出事的那块地界跑,准备去收虾笼。
这一年开春开始,不要说是长沙头大队,就是整个县城上下乡镇,日子都不好过。
他们的大食堂早就断了正经粮食了,以前一日三顿饭,变成了如今的一日两顿;
以前每日里必有的一顿大白米加红薯块煮的干饭,变成了后头每日一顿红薯多白米少,而且白米还是反复蒸煮涨发,根本就不抵饿的浮饭;
再到如今,一日两顿稀汤水里野菜夹杂着两块红薯,都是极难的的奢侈事;
也是因着这个,爷爷怕家里偶尔食物的味道惹人眼,当着外人的面,很是积极的领着他们上山下河的寻摸东西。
最近山里的野菜根茎等等,也因为队上组织了采摘队,一趟趟的去刮地皮收来放大食堂当口粮,他们一家子去了也没得什么收获,也是不好跟大家抢粮食,便把主意打到了水位一降再降的大河去,希望能有点收获。
虽然说家里有吃的,挨过饿的赵庆国心里却非常有急迫感,总觉得食物不够吃,老想着多刮点来家放着当存粮。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着李家户口不在村里,队上的人也管不着,而赵庆国一个小娃子再能耐,也捞不着多少东西家去,只怕队上的人都要禁止他们上山下河了,毕竟如今一草一木可都是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