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不清楚她爹在想些什么。
她只觉得她爹说得对。
现在是赵清韵希望她参加综艺，又不是她一定要参加综艺。
既然这样的话，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如赵清韵的愿？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再重新商议商议的。
——比如出场费翻个倍啊什么的。
“你别太过分！”听到宁檬的要求，电话那头的赵清韵差点儿气吐血。
宁檬坐在办公室里，手机开着外放扔在桌面。
她无聊把玩着这两天刚修剪好的指甲。
“哎我一辆跑车就上千万，一套高定礼服就上千万，要个四千万出场费怎么了。”
“比起我，我爹的出场费要四千万就绝对是给你们打了折扣。他名下公司每一分钟都能进账几十万。”
赵清韵险些咬碎一口牙齿。
加起来整整八千万，亏宁檬喊得出口。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她可从来没有过八千万零花钱。
“不可能，你……”
赵清韵话还没说完，宁檬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把玩着手指，等着赵清韵再次把电话打过来。
耐心等了几分钟，静置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宁檬静静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动作慢吞吞地挪过去，拿起手机。
“这回想通了？”
“总共八千万是吧，可以。”
有声音传来。
是宁柏远的声音。
宁檬眉梢微扬：“原来是宁董。”
“总共八千万是给赵清韵的价格，以宁董的身份，只出八千万是不是太对不起你的身份了？”
“大不了就不邀请你和宁白驹上了，真以为有宁白驹在背后动手脚，我就抽不出时间录制综艺了？”
宁檬：“八千万可以，但录制时间必须将就着我来。我过段时间就要进组拍摄电影了，这点如果谈崩了，那就没什么好谈下去的了。”
“可以。”宁柏远回答得十分爽快。
“还有一点，我……”
“你别太蹬鼻子上脸了。”宁柏远声音逐渐变得阴沉下来，里面满是威胁。
宁檬微微一笑。
她会怕他的威胁？
再过几个月，宁氏集团可就要换一个掌舵人了啊。
于是宁檬淡定提出自己的下一个要求。
“为了避免你们胡乱剪辑，这档综艺录制时必须全程直播。”
“这不可能。”宁柏远直接拒绝。
他们是综艺的制作人，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尤其是在综艺剪辑上，更是能随心剪辑。
宁檬这个要求，是想要让他们不敢胡乱剪辑。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檬微笑，果然是贱人，那种恶意都不带收敛一点的。
“我说了，这是为了避免你们胡乱剪辑。看来你们真的有胡乱剪辑的想法啊。”
对面沉默片刻。
宁檬低头继续把玩手指，还摊开了两只手，让司霍帮她看看指甲配色和这身衣服搭不搭。
司霍啧了一声。
沉稳淡定，他的艺人在这一刻真是有够帅气的。
两人玩了一会儿，那头宁柏远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觉得烦躁。
他面色逐渐冷淡下来。
“可以，答应你又如何。就算不恶意剪辑，你以为你的表现就能多好？”
宁檬直接怼回去：“早答应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耽误我的时间？”
“未免夜长梦多，今天下午我就和我的经纪人过去签订合约。”
“正有此意。”
那边话一说完，宁檬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哇，宁柏远怎么这么好说话？”司霍捎了捎头，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老狐狸不会在暗地里有什么阴谋吧。
宁檬耸肩：“我怎么知道，这只能问我爹了。”
她才不操心这种事情。
反正不管宁柏远在背后算计什么，都不需要太担心。
智商担当柠檬爹一直在线，她打脸虐渣时完全不用瞻前顾后，有什么事情都让她爹兜底了。
司霍：“……”
不带脑子思考，结果这人还挺骄傲的啊？！
“我觉得你这人也是有意思。”
“你在骂我？”宁檬非常敏锐。
“啥？”司霍装糊涂，“没啊，我夸你有意思呢。”
“结合前因后果一分析，谁还不知道谁啊。”宁檬切了一声，“快去点外卖吧，饿死了。”
吃完外卖，宁檬顺便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就和司霍一块儿前往宁氏娱乐公司。
***
VC工作室只占据了写字楼的一层，宁氏娱乐公司占据了整栋写字楼。
从外面看，宁氏娱乐公司还是挺气派的。
跑车停在空的停车位上，宁檬走下车，脱掉墨镜看着前方那栋写字楼。
“真好，VC工作室准备可以搬家了。不知道宁氏娱乐公司里面设施完善吗？完善的话等我们接手了，就不用花钱去重新采购了。”
司霍看着那栋写字楼，也像是在看着自家公司。
“难怪你和宁总一直不多租几层楼，原来是早就盯上了别人的地盘。”
“什么别人的地盘。”
宁檬耸肩，往宁氏娱乐公司走过去。
“很快就要变成我的公司了。”
她爹的战利品，她也能沾光。
***
周鹏盛是一名娱乐报狗仔，他今天是过来宁氏娱乐公司这边碰运气的。
蹲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周鹏盛整个人被晒得像是根焉了的小草，偏偏他一整天没拍到什么爆炸性的照片，没法回去交差，只好继续蹲在原地。
突然，周鹏盛抬手揉了揉眼睛：“哎我是不是被晒得出现幻觉了，怎么在前面看到了宁檬和她的经纪人司霍？”
定眼一看，周鹏盛顿时来了精神。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把镜头对准宁檬，二话不说咔咔咔先拍下几张。
这大太阳的，在外面走动的人不多。
周鹏盛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宁檬和司霍很快就发现了他。
然后宁檬做出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停住脚步，对准周鹏盛的镜头摆了个姿势。
旁边的司霍特意回头看了看，确保“宁氏娱乐公司”这六个大字不会被他们挡住。
然后他扭头看向周鹏盛，喊道：“你哪个娱乐报的啊？记得把我们家宁檬拍得好看些。对了，那后面六个字也记得拍进照片里面啊。”
喊完，司霍跟着宁檬一块儿摆了个姿势。
周鹏盛：“？”
他一脸懵逼按下拍摄按钮，一脸懵逼目送着宁檬和司霍这两个人走进宁氏娱乐公司里。
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不会遇到两个冒牌货了吧？
为了确认无误，周鹏盛连忙找出刚刚拍下来的照片，仔细瞧了好一会儿。
没错，还真不是什么冒牌货。
那他们刚刚什么情况？
这头，宁檬和司霍已经走到前台工作人员面前，直接打了个招呼。
前台工作人员呆愣愣看着宁檬，完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宁氏娱乐公司里。
直到司霍催促一声，工作人员才连忙拨通内线电话。
一分钟后，前台工作人员道：“你们直接坐电梯前往七楼就好。”
七楼走廊，已经有人安静站在那里等待。
正是赵清韵。
她一瞧见宁檬，就扯了扯唇角：“你觉得不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宿敌在见面？”
宁檬同样假惺惺微笑。
“宿敌讲究的是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赵清韵：“……”
她暗暗咬牙。
“在我的地盘你也这么嚣张吗？”
宁檬：“威胁我？”
她拿出一支录音笔。录音笔尾端亮着红灯，显示它一直处于录音状态。
“还想说什么都一口气说出来吧。”
赵清韵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她缓了缓，没再说话，直接走进走廊尽头的经理办公室。
她进去后门没关，宁檬靠近时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宁柏远。
啤酒肚，外加微微后移的发际线。
啧。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不加掩饰了一些，宁柏远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直接把一纸合同往前推。
合同一直往前滑，“啪”地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要的合同。”
潜台词，捡起来签吧。
宁檬靠近，一脚踩了上去。
高跟鞋带着尖锐的跟，脚碾了几下，直接把合同戳破。
她摊手，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神情，侧头看向站在宁柏远身旁的赵清韵，以一种吩咐的口吻道：“坏掉了，再打印一份送进来吧。”
赵清韵脸色微微一变。
宁檬笑：“还有，宁氏的待客之道不太行啊。”
“我们远道而来，也许该先上两杯咖啡？”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滞。
宁檬十分自来熟般，直接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她看到面前有内线电话，直接拿起电话拨通。
“两杯咖啡，谢谢。”
宁柏远注视着她：“你很嚣张。”
“我听说宁氏集团被收购了好几家分公司，说不定这家娱乐公司很快就要登记在我的名下了。这可是我的囊中之物，我觉得自己这是正常表现吧。”
宁柏远微微眯起眼：“看来我没猜错，收购了那几家分公司的人的确是宁白驹。”
宁檬耸肩。
她就是故意透露的。
以为警惕起来就有用了吗？
慢慢体会一下，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蚕食却无能为力，是何等可悲和痛苦的一件事吧！
外面有人敲门，送进来两杯咖啡。
宁檬喝了一口，淡淡点评：“还不错。”
宁柏远冷哂。
在秘书走出去之前，宁柏远吩咐道：“把刚刚的合同再重新打印一份送进来。”
这人是他的女儿，从手段到性情却完全不像他。
眼不见心不烦，签完合同就让她走掉算了。他出面教训一个小辈，还嫌自己丢了面子呢。
宁檬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一般，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咖啡。
“有些人觉得他出面教训我是放下身段。实际上啊，是他教训不了我，只好想办法为自己那张老脸保留些颜面罢了。”
“一语中的。”司霍像是在跟她唱双簧一样，直接赞了一句。
宁檬微抬下巴，神色张扬：“这必须的啊。”
办公室里气氛再次冷凝下来。
静静坐在办公椅上的宁柏远突兀站起身。
他隔着这张长办公桌，紧紧盯着宁檬，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再次有人敲响办公室大门，随后推门进来。
——是宁氏娱乐公司的经理亲自送了新打印的合同进来。
他一进来才觉出气氛不对：“……董事长？”
“给她送过去。”
“签完就滚吧。”宁柏远声音非常冷淡。
宁檬接过合同，细细翻看起来。
“签什么啊，不急，我这还没喊律师帮忙确认合同有没有坑。”
“宁檬，你别太得寸进尺。”一直安静缩在后面的赵清韵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挺会得寸进尺的。”宁檬说完，把合同递给司霍，“拍照发给法务部，让他们确认一下这个合同是否符合我的要求。”
在宁柏远变色之前，宁檬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看向他和赵清韵，假笑道：“接下来，让我们来讨论一下综艺第一期的录制时间吧。”
“赶早不赶晚，你以为呢？”赵清韵别开眼，咬咬牙说道。
“ok。”
她这么爽快，反倒让赵清韵提起了心。
但这颗心提了好久，一直到合同确定无误，宁檬签订完合同走人，她都没能把这颗心放下来。
离开宁氏娱乐公司，宁檬坐上跑车副驾驶。
她一打开微博，果然在热搜第一看到了她的名字。
#宁檬现身宁氏娱乐公司#
单看这个名字，很多吃瓜网友都觉得奇怪。
但点进去，了解宁氏娱乐公司是谁的产业后，吃瓜网友们沸腾了。
【卧槽，我想知道宁檬为什么会亲自登门？不会是因为《幸福一家》这档综艺，她露面直接和宁家人直接对撕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瓜有点儿刺激】
【这是怎样的修罗场】
【太劲爆了，有没有在宁氏娱乐公司上班的人，求悄悄透露内幕消息呜呜呜呜】
【我朋友是内部人士，她透露消息说：宁檬有可能受邀参加了综艺，综艺的名字也要从《幸福一家》改名成为《幸福两家人》】
【！！！我这只猹满脸涨红，那叫一个激动】
【！！！我手里的瓜啪啪啪掉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我就是想保持住队形而已】
看完这些消息，宁檬勾唇一笑。
她抽出墨镜戴好，随便开了首摇滚乐，就着音乐声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