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梁悦她快不行了不是说心碎值没刷满之前她不会死吗?
她捧着红薯冲到了院子门口,远远的往那边一瞧,见那杆上只剩下梁悦一个人了。楚思一惊,朝清跑了?她急的赶忙要去冬易,刚冲出去,一个小孩正好冲过来,差点就撞楚思身上了。
眼看就要撞个满怀,还好楚思身手灵活,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那小孩刹不住脚,以一个狗吃shi的姿势扑了出去,倒地之前看向楚思的目光充满了谴责。
“哎哟哟!”狗蛋趴在地上痛呼,“痛死我了。”
楚思将他扶起来,问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狗蛋想起了正事,连忙道:“我姐姐她把那个男的给放下来了。”
不是朝清自己逃了吗?楚思:“那他逃了吗?”
“这倒没有。”狗蛋小小年纪却一脸痛心疾首道:“但是她居然看上那个贼了,还想嫁给他!”
“啊?”楚思有点懵逼,“你给我好好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狗蛋一阵添油加醋,楚思基本了解了当时的情况。朝清为什么会心碎呢?大概是因为高傲的他从来没有被谁这样侮辱过吧。楚思忍不住想,若是她找几个大汉去侮辱朝清,是不是就能刷满心碎值了?
心中暗爽过之后,楚思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朝清固然会因受到侮辱而心碎,但他是个很强大的人,绝不会因此而刷满心碎值。
知道人没跑,楚思放心了很多,就对狗蛋道:“去告诉你姐姐,玩归玩,人还是要挂上去的,这是正事呢。”
狗蛋本来是回来告姐姐的状的,结果却被告知玩玩没关系,他立刻心思活络起来,想着自己看中的媳妇儿还挂在上面呢。既然姐姐可以,那自己也可以,于是他一声不吭的又转回去了。
罗浮掌门等七人在村子周围观察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冬易的身影。然而他们却等不及了,因为没有法力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他们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六个人悄悄下了山潜伏在了村子周围,留下白胡子老头在山上放哨。一旦有情况他就摇衣服,要摇一下就是一切正常,摇三下就是有情况,摇两下就是赶紧撤。
罗浮掌门道:“我刚才瞧见,朝清已经不在上面了。”
“哦?”冯长老问道:“两人都不在了吗?”
“朝清的弟子还在上面。”罗浮掌门思索道:“也不知他是逃了,还是被放了。”
“这还不简单?抓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有个村民扛着锄头晃晃悠悠从他们面前经过,六个人从来都没有这么默契过,一同扑了出去。
二愣子吃过晚饭想起了还有块地没有松土,他想着趁着现在天不热赶紧去把地松了,好回家陪婆娘睡觉。扛着锄头刚出村没多久,就听见左边有动静,他一转头只觉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带进了深山。
望着眼前这六个或老或年轻的男人,二愣子差点没吓哭出来,“各位好汉,我家今年收成不好,已经揭不开锅了,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太公,五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
“少说废话。”暴脾气的蓬莱长老道:“说,冬易在哪儿?”
“啊?”二愣子一脸茫然,“谁是冬易?”
他这不是装,而是冬易他压根也没告诉他们自己的真名,是以他觉得很茫然。
“啧。”罗浮掌门沉声道:“你若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二愣子:“我真不知道谁是冬易啊?全村的人我都认得,真没听说过有叫冬易这名儿的呀。”
几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凡人的表情不似作假,就猜测是不是冬易用了假名字,于是问:“就是昨天,刚到你们村的陌生男人。”
“哦,那个贼啊。”二愣子觉得冬易以前来过不算是陌生人,自动认为他们说的是朝清:“原来他叫冬易啊。”
“贼?”
几人都有点懵逼,天机山长老忙问:“说清楚,什么贼?”
“就我们村口挂着的那个。”二愣子道:“昨天他和那个女的偷了狗剩家的鸡,被我们给抓着了。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偷鸡,真当我们周家村的人好欺负啊?非要吊他个三天三夜,让他长长教训……”
罗浮掌门几人面面相觑,这情况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啊。这不是冬易干的吗?不是冬易故意引他们出来干的吗?
几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因为一只鸡,就要把一个化神修士吊在长杆上三天三夜?
罗浮掌门受不了这个打击,茫然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休要胡言!”冯长老道:“我问你,就在刚才那个……那个挂在上面的男人,为什么不见了?”
“哦,这个呀。”二愣子猥琐的笑了起来。
“不许笑!”
“哦。”二愣子道:“是狗剩家的小花,就是他们偷鸡那家的女儿看上那小子……就是你们刚刚说的那谁?哎呀不记得了,总之她说了,不追究那只鸡也可以,但那小子得做他们的上门女婿。”
“……”
全场突然一片安静,几个化神修士都如坠梦中。化神修士要娶一个普通凡女,还要做上门女婿?真是太疯狂了……
“冬易!”罗浮掌门捏拳捶树,“我与你不死不休!”
此时小山上的白胡子老头瞧见朝清又被挂了上去,而梁悦被放了下来。他立刻开始挥衣服,提醒他们情况有变。
正在给楚思剥花生的冬易看见了,拍拍手对楚思道:“人在那里。”
楚思眯眼瞧过去,道:“你要过去?”
冬易:“嗯。”
楚思有点担忧道:“你一个人去吗?他们可是有七个人呢。”
闻言冬易笑了笑,道:“放心,必不会让你守寡。”
说完他提着剑从后门出去了,楚思:“……”守你妹的寡!
那边罗浮掌门受不了,罗浮的长老怎么能受此奇耻大辱?传出了罗浮颜面何存?他猛地站起来,道:“我现在就要去救朝清,你们来不来?”
一向比较谨慎的天机山长老迟疑道:“你莫要冲动。”
“哼!”罗浮掌门冷笑一声,指着村子的方向,“若今日被挂在上头的是你们宗门的人,你们还能这样冷静吗?我知道你们是怪我罗浮连累了你们,现在我自己去,定不会再连累你们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往村子方向去了。
正在山上摇衣服的白胡子老头此时非常纠结,因为他发现天黑之后他就看不太清楚了,同理底下的人看自己也会不太清楚。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将衣服点着,举火把示警。然后他又在想,哪儿来的火呢?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巴掌就能把山拍平的化神修士了。
然后他一回头,就看见冬易提着剑在身后看着他,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
罗浮掌门杀气腾腾的进了村,但他也不是真的脑子糊涂了,救人也不能直接冲过去不是?来到挂人的那个空地,他瞧见朝清又被挂了上去。想必是他宁死不从,那个凡女恼羞成怒了。
有三俩村民边说话边往这边走来,罗浮掌门不慌不忙,躲到了旁边的草垛后边。然后他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楚思干等着冬易觉得很无聊,白天吃的烤红薯非常美味,她还想再吃,狗剩媳妇正忙,就让她自己去草垛旁边的地窖里拿红薯,想吃多少拿多少。
楚思千挑万选了几个最英俊的红薯,刚转身准备回去,地窖入口处啪的掉下一个人来。摔的可重了,溅起灰尘老高。
待灰尘散去,露出了罗浮掌门的真容。一手的红薯掉了一地,楚思大吃一惊,“掌门?你怎么在这儿?”
好在化神修士肉身强健,掌门他摔的虽惨,却并不很痛。他躺在地上扭头,透过烟尘缭绕,看见了楚思那张熟悉的脸。
“楚思?”掌门震惊的看着她,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事,“冬易也在这儿是不是?糟了,上当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楚思忙问:“你去哪里?”
“哼,我要去告诉他们,这是冬易的阴谋。”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脚给踹趴在了墙上,刚一转身头发就被人抓住。多少年了,他从未被人抓过头发。罗浮掌门都懵了,这一懵就注定了他的命运,楚思动作熟练的在地窖里将他揍了个惨不忍睹。
“咳……咳……”吸入了烟尘而忍不住咳嗽,被强迫脱了上衣的罗浮掌门靠在墙角。他的手脚正被他的衣服捆着,而罪魁祸首正在他眼前揉手。
楚思龇牙咧嘴的揉手,“不行了,这几天揍的化神修士太多了,手疼死了。”
掌门:“……”
掌门失去了动手的先机,以至于现在被捆,他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唤醒楚思内心深处的良知。
“楚思,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掌门痛心疾首道:“那外头挂着的,可是你的师父和师姐啊。你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恩教导之恩,你就这样对待他的吗?我也是你的师长啊,你这样对我的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楚思就想起了罗浮高层虚伪的嘴脸。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自己刚刚下手太轻了。
“我是什么样子?”楚思冷笑起来,“东方不亮西方亮,你爹啥样我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