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死掉的白月光回来了(7)

对付只讲自己的道理的人, 武力胜过一切手段。丸子这一手亮出来,不仅苏氏一门噤若寒蝉,就是叶氏夫妇和叶氏师兄弟姐妹们也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

叶谷山推开挡在面前的一众人,大步走到丸子的跟前。那双与叶知寒一模一样的极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锁定了丸子,眼中的光能盖过一切阴霾:“摘叶飞花俱可伤人?红雪,你在外面可是有了奇遇?如此高深的武艺……”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丸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丸子整个人脱胎换骨:“啊!怪不得!”

以叶谷山的眼力, 自然能看得出丸子周身的气场与旁人不同。

丸子点点头:“吃了一捧奇怪的果子, 洗筋伐髓。”

“洗筋伐髓?”叶谷山第一次听这个词汇, 但理解起来毫无障碍。原先傅红雪就属于根骨极佳那种天生的练武奇才,如今洗筋伐髓,就连叶谷山都看不出她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叶谷山长得俊美,其实就是一个粗人, 见识了丸子摘叶飞花的本事, 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事了。

“好好好!因祸得福, 也算是因祸得福!”叶谷山高兴得不管是否合时宜,当下便抚掌大笑。“傅兄若泉下有知你有如此大的造化, 必定会含笑九泉。”

傅氏也激动不已,亲自去梁柱旁确认了再三。那树叶割出来的口子和花瓣打穿的孔,没个六十年的功底打不出来这样的。她倒是还知道克制, 没堂而皇之表露出喜悦。

神色郑重地走到苏家人跟前, 虎下脸来请人离开:“苏太太,我红叶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头你或许不太清楚。我们家讲道义,并非我们家软弱,是不愿跟你们这些普通人计较。苏太太,我们家并非你们所想那能任由你们捏圆搓扁。真要惹火了我们家, 相信我,你们苏家承担不了后果。”

苏家人早就吓傻了。他们虽然不懂武功,但听得懂‘摘叶飞花俱可伤人’这句话。这个红叶山庄的孤女随手摘个叶子,飞个花都能杀人,那取他们的性命确实容易。

丸子那冷淡的目光方才不知道厉害前,苏家人并未觉得有什么。此时对上她的双眼,只觉得里面暗藏杀机。丸子就这般走到花瓶旁,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折断一棵桃花枝。她手背翻转间,桃枝上少了一朵桃花。一朵桃花变成五瓣桃花瓣则分别夹在她左手的指缝中。

她刚才做出一个挥手的动作,苏家人就跟阎罗王索命一般争先恐后地逃窜了出去。

“杀人啦!红叶山庄理论不过便要出手杀人了啊!!”苏家人边跑边喊。

丸子都快笑了,这家人到了正份上还想恶心他们呢。丸子脚下一跃,整个人像只离玄的箭飘出去,瞬间挡住了苏家人的去路。她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每个手指缝隙里夹满了花瓣。两手轻轻一挥,那花瓣就跟利刃雨一般蹭蹭地割破他们的脸颊,头发,手腕。

一瞬间,苏家人鬼死鬼叫,却又躲不开。苏元氏的脸颊被割出几道口子,她死命抓着仆从往她身后躲:“我要毁容了!我要毁容了,我的脸流血了!!”

“你们是死人吗?!”苏元氏躲不开,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既害怕又愤怒,扯着嗓子尖叫道:“我花银子雇你们难道是为了叫你们来逃跑的?还不快保护我!快都过来挡住我,这个小贱蹄子发疯你们不会打她吗?那么多人总不会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苏家请来的打手是悬赏楼里的赏金猎人,也是江湖中人。武艺肯定是比普通人强,但比起真正的高手还是差一截。否则苏家也不会一雇一大群。换言之,这群人在丸子的手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此时被苏元氏吼动,动起手来却完全没起到阻拦作用。花瓣树叶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丸子身形飘逸灵动,都不必亲手去折枝。雄浑的内力震动树叶,漂浮空中,丸子两手一挥,那树叶便如同漫天的利刃雨铺天盖地而下。

一大批人,至少五十来人。全被丸子的树叶利刃雨给割得体无完肤。

直到丸子停下攻击,苏家人仿佛通通死了一遍似的,腿软脚软站不起来。有的裙摆前后都是一大滩的水渍,尿骚气都冒出来。

丸子轻飘飘地落在这群人正前方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吓傻的人:“这次放过你们,小惩大诫,给你们一个教训。往后再敢动坏心思,相信我,我必定会去屠你苏氏满门。我傅红雪可不是姑母姑父他们那种正派人,惹恼了我,我便说到做到!”

苏元氏漂亮的脸蛋上全是血痕,若用苏元氏的话,这便已经是毁容了。可此时她软瘫在地上全无方才指着傅氏鼻子骂的架势,捂着脸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惊悚地看着丸子。

“滚!”

一个字落地,所有人拔腿就跑。

一场风波迅速解决,苏家人经此一遭,想必往后可以消停了。不消停也没关系,丸子可以亲自去苏家让他们消停。毕竟摘几朵花折几枝树叶的事儿,再简单不过。

不知何时被扶着躲在大门石狮子后面的苏婉莹目睹了一切,吓得魂飞魄散。她脸上还包着布巾子,自从脸歪了她便再没有露过脸。平日里都藏着脸,生怕被人瞧见了嘲笑她。原本苏婉莹是打算出来再添一把火的,可此情此景,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生一丁点声响。

丸子若有似无地往石狮子后面飘了一眼,苏婉莹被她这一眼吓得满地找地缝。丸子却嗤笑了一声,抬腿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姗姗来迟的叶知寒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便不见了丸子的踪迹。

叶知寒这几日心绪十分复杂,或者该说,十分的恶心反胃。

原本丸子没提出苏婉莹猥.亵他这个说法之前,他只是觉得苏婉莹做法不妥,有些冲动天真且拎不清。且因为这个女子缠人又好哭,整日里以泪相逼十分烦人,叶知寒都不愿意想起这个人的存在。但被丸子戳破了猥.亵的实质,叶知寒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侮辱。

说不出什么感受,就是那种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的膈应感,叫他一想起来便头皮发麻,无法释怀。

事实上,叶知寒是知自己相貌出众的。半年前与傅红雪一起下山,他便感受到了狂蜂浪蝶的喜爱。只是叶知寒只知自己相貌比一般人出众,却没有觉得自己相貌出众到会招来女子猥亵他的觉悟。

反复回想了山崖地下那将近半个月的日子,这一直是他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但此时被丸子点醒过以后,他越想越觉得苏婉莹当时的举动是猥.亵。否则他不过是高热几天,用得着苏婉莹每夜脱光了塞进他怀中来吗?就算彼此取暖,用得着将他的亵衣裤都脱掉吗?

苏婉莹这个女人不能细究,粗略看的时候天真善良不通人情世故,细究之下就变成了自私自利不要脸皮。没有人跟叶知寒去说,他觉察不出不妥。细细分析了,便处处叫人膈应难受。

瞥了一眼石狮子后面猫着不敢动的人,叶知寒心里闷得像吞了重锤。就这,是他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妻。

无数次回想到这件事,每每都让叶知寒感觉到窒息。

打心底的话说,叶知寒对苏婉莹不是没有怜惜和潜意识里的好感。他心里虽爱着傅红雪没错,自小到大的情谊全然不作假,但人总是贪图新鲜感。傅红雪从小陪伴,与活泼开朗嘴甜的苏婉莹比,不可否认是丧失了很多新鲜。换言之,他潜意识里并不厌恶苏婉莹。

毕竟若他当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厌恶苏婉莹,就没有苏婉莹的紧跟不放,也没有后面被按着脑袋娶妻的事情,更没有被苏家闹一通就能与苏婉莹圆房。男人若当真不想,那种事是提不起精神的。

他能娶妻,能圆房,不过是潜意识里对苏婉莹是有着被仇恨掩盖下的好感。

叶知寒未曾发现,苏婉莹也未曾发现,但丸子却很明白。若是傅红雪就此死了,一年两年……十年的耗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被苏婉莹捂化。可这种朦胧的好感被丸子‘猥.亵’两个字给碾得粉碎。他如今看到苏婉莹那张歪掉的脸,都感觉到浓浓的猥琐之气。

一个猥琐的男子尚且被人厌恶,一个女子被冠上了猥琐,那感觉简直是灾难。

说不清道不明的膈应,叶知寒便下意识地追逐丸子的身影,他企图在丸子的身上找到安慰。奈何在赶走苏家人以后,丸子就再也没在师兄弟师姐妹跟前露过面。

“娘,红雪呢?”已经整整十天没见过丸子,叶知寒受不了了,“红雪去哪儿了?为何我都找不到她?”

那日丸子从前院正厅离开以后,就被叶氏夫妇给叫到密室里去聊过。叶谷山和傅氏两人亲自探过丸子的脉象,根本就探不出深浅。倒是丸子轻轻按了一下桌子,桌子毫发无伤,地面却碎裂成粉末。叶氏夫妇见状大吃一惊,傅氏抱着丸子喜极而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爹你娘在底下也安心了。”自密室详谈过,丸子便与叶氏夫妇提及要去闯荡江湖。

傅氏十分不舍,当然就不同意。但叶谷山觉得有这样的武艺,走到哪里都不用怕。他们江湖中人不论男女,习武之人都应当出去见识一下世面。两人于是合计了一下,傅氏勉强答应丸子,但希望她每年务必回来一次:“姑母不求你闯出多大的名声,只求你健康喜乐。”

丸子答应了,没有知会任何人,当日夜里就只身一人离开了红叶山庄。

叶知寒半个月后知晓此事,感官不是一般的糟。他无法责怪丸子离开不告知他,但又因现下的困局感觉到崩溃。这种矛盾的心理拉扯着纠缠着他,他无法心平气和。不过丸子离开之前托傅氏给叶知寒留了封信,傅氏将信拿出来。叶知寒读了信,情绪被安抚下来。

傅氏有些好奇信里写了什么,只是叶知寒读完以后便珍之又重地折起来塞回袖子里。

……

半个月后,叶知寒带领红叶山庄的师兄弟姐妹们去衡山参加武林大会。这一次叶谷山没有去,打定了主意叫叶知寒担起大任。

话虽如此,心里却有些担心,叶知寒毕竟也才十六岁:“若是红雪也跟去就好了。红雪的内力,怕是江湖之上无人能及。有她在,也安全些。”

傅氏对此很放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操心了。”

最终朱雨玲提议的带上苏婉莹,没有成功。

叶知寒恨她归恨她,到底是受父母君子教育长大的人。他可以对人冷漠,却不屑于欺凌弱小。苏婉莹不会武功又毁了容,他这个时候默许二师姐娶苏氏的命,跟江湖上的卑鄙小人有何不同?何况,丸子在信里实实在在说过不要动手无缚鸡之力的发妻,否则她会看不起他。

他不想带,苏婉莹还不愿去。苏婉莹脸歪了以后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除非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否则她根本不愿踏出院子。她每日在屋里摔打发怒,如今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样正好,路上还能图清净。

衡山离红叶山庄并不算太远,走走停停的话,也就一个月的脚程。一行人从苏南出发,虽未曾骑马,但每个人都身怀武艺。途中又没有别的事情耽搁,自然走得快。

预想一个月的路程,他们二十来天就走到了。

衡山上是住着的门派是空洞派,曾经的武林泰斗王萍同老前辈开创的门派。王萍同作为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老前辈,一手逍遥剑已臻于化境。年轻时威震四海,一人能敌千人,千里杀人不留行。不过老前辈十几年前便不在江湖中走动了,驻守在空洞派,如今都是潜心教导弟子。

今年的武林大会正是由老先生的首席大弟子,如今的空洞派掌门张晓风主持。张晓峰武艺虽不是江湖上排位前十的,但声望十分高。为人正派,嫉恶如仇,且十分惜才。

叶知寒等人抵达空洞派,其他门派都还没有到。

张晓风见到叶知寒还认得他,这小子几年前随父亲来参加过一次武林大会。当时年纪虽小,出众的相貌和绝佳的武学根骨叫好多前辈都记住了他。张晓风忍不住指点了叶知寒几招,发现他看一遍便能学会,顿时惊得要将女儿许给他:“你小子今年也十六了是吧?家中可有婚配?”

叶知寒想到家中的妻子,神色郁郁地点头:“几个月前刚成了亲。”

张晓风一听,心中顿生遗憾。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叶知寒,越看越觉得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被人给抢先了:“你家中也太着急了。你不也才十六岁?江湖中的俊杰哪有十六七岁就成亲的?”

叶知寒不想谈这事儿,只能抿着唇沉默。

张晓风见他神色,猜这其中定有缘由,于是也识趣地不说这些。来得早,在山上待着也枯燥。张晓风最后还是引了自己的女儿带叶知寒一行人去山脚的闹市或者附近的景致去游玩。

说来也巧,叶知寒等人下山当天在山下的茶棚听说了一件事。

最近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武学怪物。并非众人口中互相恭维的天才,而是那等年纪轻轻便拥有泰斗一样雄浑内力的怪物。只见那说话之人一腿踩在板凳上,说的唾沫横飞:“好家伙!才十六七岁,内力强得峨眉派掌门都无法与之匹敌。听说摘叶飞花俱可伤人,一人能敌千军万马!”

“真的?又来吹嘘,哪有这么稀奇的事儿!”

“可没有吹嘘,我是亲眼所见!”有人质疑,那人立即叉腰站起来,手舞足蹈,“穿了一身红衣裙,是个女公子。你不信我,大可等着这次武林大会以后的英雄谱吧!铁定要冲出来一匹黑马!”

“那也不是个女人!”叫嚣着不信的人,梗着脖子喊,“这么多年来,英雄谱每三年更新一次,排行前十的位置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女的。你说什么十六七岁的女公子,那不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娃嘛!一个女娃娃,能与峨眉掌门比?这也太扯了!”

“你见识少别说我吹嘘!”那人气急,张口就开始下赌注,“我吴敏今日就跟你打个赌,若是真有这么个人,你跪下来给爷磕三个响头,再大喊几声爹!”

“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女娃娃,嘿,可笑!”

“现如今这世道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自己庸碌无为,别将旁人也想的与你一样!”人急起来口不择言的,十分不客气,“那女娃娃约莫十六七,长得跟尊玉像似的,站在人群中都发光。一身红衣,身上没有佩戴武器,随时摘叶便能杀人。”

他们说的热火朝天,红叶山庄这边师兄弟们面面相觑后,竖起了耳朵听。

“我怎么觉得,这人说的像小师妹?”说话的是红叶山庄的三师妹,赵铃铛。那日丸子吓唬苏家人,赵铃铛是全程目睹的。不得不说,她被丸子震树,飞出树叶利刃雨给镇住了。现如今想起这一茬,她还有些心潮澎湃,“你们见过没?小师妹摘叶飞花的本事可厉害死了!”

朱雨玲拍了她后脑勺一下,竖着一只手抵着唇:“小声点,听后头人说什么!”

两人叽叽咕咕的,领路的张佩瑜好奇地眨巴眼睛:“你们还有小师妹啊?”

领着他们玩这段时日,因张佩瑜这姑娘性子豪爽逗趣,跟红叶山庄的几个师姐妹就迅速打成了一片。她听赵铃铛提了一嘴,就十分好奇这个小师妹。

赵铃铛是个大嘴巴,打心底里觉得是自家小师妹,将人拉到一边叽叽咕咕一通说。

张佩瑜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就在两人叽叽咕咕说话,后头又有一人提及了红衣女公子。说来这女公子也确实是本事,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掀起了大波澜。一掌将峨眉派掌门击落的事儿才过,就又有一桩事。

“听说啊,五日前,那个红衣女公子废掉了梁上君子楚柳山的一只手。”

“天哪!楚柳山的一只手?”

别说路人悉悉索索地发出震惊之声,偷听的红叶山庄师姐妹们也震惊了。这个楚柳山可是英雄谱上排名第五的高手。此人不仅武艺高强,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无论是闺阁中的少女还是魔教的圣女,甚至深宫大内的公主,他若想尝一尝滋味都轻松如入无人之境。

江湖上遭他糟蹋的少女不知凡几,虽说被他一夜夫妻的少女们无一人恨他,但这淫贼的行径却叫许多人深恶痛绝。江湖上许多人抓捕他,悬赏的,追杀的都抓不到他,就连皇宫的人都拿他没办法。这样的人,被红衣女公子废了一只手。

“师傅都不定能打得过楚柳山吧?”赵铃铛忽然问朱雨玲。

朱雨玲点头:“中间差了那么多人呢。”

“那应当不是小师妹。”赵铃铛心中丸子虽然厉害,但应该胜不过师傅叶谷山。

朱雨玲竖着耳朵更仔细地听。

一直没有动静的叶知寒眉头皱起来,渐渐地拧成一个结。不知为何,随着那些人描绘女公子的装扮,他心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恐慌。

这些人越说这个女公子,叶知寒就越觉得像丸子。神态和打扮那么像,十之八.九是他的红雪。不是说丸子变好了他会不高兴,他当然欣然欣赏。只是叶知寒如今有些复杂,当发现自己被远远甩在后面,不期然就有一种离心中之人越来越远的恐慌。

“应该不是红雪,”叶知寒的嗓音清冽如山涧泉水,“红雪没有走南边的方向。”

朱雨玲与赵铃铛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不知道这次武林大会,那位女公子会不会来!”突然有人高声叹了一句,“若是这次武林大会女公子来了,将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给打下去,会不会别样的精彩?”

“哈哈哈哈!你说的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是谁?”

“你说呢?还不是那群人!”

“谁知道呢,或许会。”

“那可不就精彩了嘛!”那人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女公子可千万得来!某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也确实该腾出位置,给咱们年轻人坐一坐了。”

“可不是嘛……”

……

“是小师妹吧?”许久之后,赵铃铛压低了嗓音,鬼头鬼脑地问朱雨玲。

朱雨玲脑袋伸过去,点头:“我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