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恶女毒女配
徐家举家搬入新府邸, 第一件事自然是邀请徐宴的同窗好友同僚过府暖房。
徐宴的至交好友不多, 大多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过徐宴自认至交不多, 旁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宴客,来客都是欣然前往的。一来京城里慧眼识珠的人不少, 自然都看得出徐宴此子前途远大。二来相识于微末的情分总是好的, 将来若有个什么事儿也好说话。
邀了人暖房后,徐家算是正式在京城落户。
一般人家便是要递请帖邀徐家人,也有了明确的地儿。且不说之后徐宴交友走动都方便许多, 丸子作为翰林夫人,很快打入了京城的贵妇圈。
因着徐宴出息, 徐宴后院又只丸子这一个女主人。哪怕丸子童养媳的出身上不得台面,京城贵人都颇为识趣闭着眼当不知。
不过有的人知情知趣,有的人就偏上赶着找茬。京城看好徐宴,想要趁此子未起势之前摘果子的人家不在少数。尤其家中有适龄庶女, 一早盯着进士榜上寒门子弟的,看到丸子是打心里糟心。其中以柳家为最。
柳月姗是恨死了丸子, 她觉得与徐宴的亲事几经蹉跎都是丸子从中作梗。
若非这女人挑唆, 徐公子又何至于对如斯貌美的她不假辞色?
柳月姗不认为有人能无视她的美貌,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
在她看来, 美人儿无论在何时都是无往不利的。古往今来,倾城女子亡国的都有, 美貌便是女子的利器。自小到大的顺遂, 叫柳月姗对这份认知坚信不疑。她私心里认定, 便是徐宴面上对她冷漠无情, 定也会在心底肖想于她!
徐宴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决绝,是因他坚持操守,坚持糟糠之妻不下堂。
想到此,柳月姗对徐宴的高洁品性又爱又恨。爱他的与众不同,又恨他的冷漠无情。本就牵肠挂肚无法割舍,又因柳崇的肯定,更加的撒不开手。
她素来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柳月姗牵挂着徐宴,便总想找机会去见徐宴。
若非柳崇一再告诫她,莫再对徐宴强硬逼迫。直说徐宴此人心性极傲,吃软不吃硬,逼急了可能要适得其反。柳月姗怕不是早就要假借救命之恩的名义,不顾礼法亲自去徐家登门拜访。她爹再三叮嘱,她若不想坏了这门亲事,必定要耐住性子。
这桩亲事因一早榜下捉婿闹得太过,如今指望徐宴松口已然是不大可能。婚事的症结在童养媳身上,突破口自然也在童养媳。
换言之,想要嫁给徐宴,就只能童养媳识趣儿自请下堂,将女主人位子空出来。
女主人的位置一空出来,徐家没个长辈张罗,单凭徐宴一人决定。
只要柳家趁这空当儿使点小计策叫徐宴小小地冒犯柳家,有错在前,柳家再假装大度不叫,顺势好好为之前的乌龙赔礼道歉。柳月姗两滴眼泪一掉,再温柔小意哄上一哄。徐宴一个大男人不大可能会计较,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柳月姗一想也是这个理,听了柳崇的话按耐下来。
可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柳月姗在看到丸子一个乡野泥腿子春风得意的场面当场破功。官夫人的威风都摆出来了,这贱婢如何可能会自请下堂?怕是这辈子死也要耗死在徐宴正妻的位子上,一口汤都不给她留!
柳月姗的这口气儿就怎么都不顺,坐了一会儿便霍然起身。
此次邀请丸子做客的是御使大夫钱大人府上。御史台与康王府私下里略有往来,自然是亲近早已暗中入康王门下的徐家人。御史夫人拉着丸子在给其他官夫人介绍,就看到柳月姗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还别说,柳月姗别看脾气火爆不好惹,相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整个宴席,放眼望去,就没哪个姑娘能比柳月姗更娇美动人。
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衣裙,仿佛是酷爱红色又或者红色最衬她,柳月姗到哪儿都是一身红。她昂着下巴婷婷立在丸子跟前,短短三年竟然高出丸子半个头去。丸子四周的官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将军府的掌上明珠这般瞧着丸子是何意,一时间都有些踟躇。
“徐家婶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一模一样的称呼,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三年过去,柳月姗丁点儿长进没有。
丸子啼笑皆非。
当着众人的面儿,丸子意有所指地笑道:“柳家侄女儿实在太客气了。”
柳月姗冷不丁一噎,漂亮的小脸立即就拉下来:“谁是你侄女儿?你这妇人真是有意思,别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不是?婶子婶子的,可不就是侄女儿?”
柳月姗顿时气急。她唤丸子婶子,不过是想提醒丸子她的年岁大罢了。谁给她脸了还柳家侄女儿?若是她是侄女儿,那徐宴成什么了,叔叔?
“你,你!”柳月姗一只手指着丸子颤啊颤,差点脱口而出‘贱婢’两个字。
事实上,论口舌,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丸子的。丸子真正吵起来,就是徐宴这等才思敏捷的人都争不过她。何况柳月姗一激就怒。柳月姗黑着脸,勿自憋气了半天才将这口恶气咽下去。若非这是在御史大夫府上,她必然要当众命人甩丸子巴掌!
“借一步说话,怎么?不敢吗?”
丸子扭头看了看,其他妇人悻悻地收回八卦的眼神,偏头避开。丸子不回答反笑道:“柳姑娘有什么话,在此说也是一样的。”
柳月姗又气着了。这贱婢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故意奚落!
她死死瞪着一脸温良贤淑微笑的丸子,心里气得要命。她柳月姗长这么大,除了在徐宴身上吃过憋,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徐宴给她委屈受她能接受,但丸子这种她看一眼都嫌的下贱坯子凭什么叫她憋屈?她算个什么东西!
心里不可置信,一时间,柳月姗似是跟丸子耗上了。挡在丸子的跟前,丸子去哪儿她便跟到哪儿,今日非要借一步说话。
丸子本意就没务必与谁打好交际的。徐宴的人际关系从不需要她来笼络,她只要莫上赶着破坏就行。出来做客,就只是见见世面罢了。与人说得来便说,说不来就吃个酒席就走。所以即便柳月姗咄咄逼人,丸子都不为所动。
柳月姗见她逼迫了许久,丸子根本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由更怒意高涨。
这贱婢凭什么!谁给她的胆子这么对她!
心里怒火滔天,却碍于宴上一直有人,丸子不配合的话说话丝毫不方便。找不着机会借一步说话,就更别提逼迫丸子自请下堂。柳月姗就这般与丸子耗到御史府宾客散场,徐家的马车来接人,才终于逮着机会将徐家的马车劫下来。
两人坐在金满楼的包厢里,门前虎视眈眈的是柳家的家将。
柳月姗端坐在座位上,憋了一天气的胸口就没顺过。她素来不是个忍耐的人,徐宴能叫她忍耐是因她恋慕于他。丸子可没这个福分,叫柳月姗忍耐。冲着这宴上受过的气,柳月姗张嘴就命柳家下人掌丸子的嘴儿。
一声令下,包间里瞬间就是一静。
柳月姗的丫鬟虽说跟着柳月姗肆意妄为许久,却没敢掌掴朝廷命官夫人的嘴儿。对面这位可不是柳家那些姨娘庶女,面上闪过犹豫,她们犹犹豫豫地上前。
丸子却笑了,潋滟的桃花眼中露出威慑的神采:“你今儿个掌掴一个试试。”
柳月姗顿时就被激怒了:“怎么?我还打你不得?贱婢!”
丸子的眼睛眯了起来:“贱婢?”
“贱婢,怎么?我还唤不得这称呼不成?”柳月姗高高昂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全是轻蔑之色,“不过一个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奴婢罢了,以为生养了几个孩子就了不起了?还是你以为,徐公子入朝为官,你便能跟着鸡犬升天?我告诉你,一日为奴终生下贱!”
老实说,柳月姗确实有些本事。从来都是自己气别人的丸子,头一回被个无脑千金给激怒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神情也从微笑渐渐冷冽起来。
眼看着柳家的家婢当真要冲过来掌掴她,丸子霍然站起来,一手掐住那家婢的手推出去。几步上前,反手就给了对面仿佛稳坐钓鱼台的柳月姗一巴掌。清晰的巴掌声音在包厢里响起,柳月姗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她偏过脸,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向丸子。
丸子冷笑:“嘴太脏,看来是没吃够教训,今日我便亲自给你点教训尝尝。”
柳月姗反应过来,霍然站起身就要打丸子。
那两个被推开的婢女吓一大跳,冲过来就要按住丸子。敏丫的这具身体虽说因被丸子修养保养了几年,没怎么做中火,但到底自幼是干农活干过来的。身量虽没有柳月姗高,但这屋里三个细皮嫩肉的姑娘根本就弄不过她。
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被丸子堵上嘴按在地上打。尤其柳月姗,嘴巴太臭,不会说人话。丸子毫不客气地赏了她十几个嘴巴子,直把她脸颊都打肿。
屋里尖叫声虽惊动了外头柳家的家将。但丸子自进屋起就哑着嗓子说话,外头听也只听到柳月姗叫嚣着要给丸子教训。屋里这啪啪的巴掌声,他们只当是柳月姗主仆三人在按着徐家娘子在一通教训,更是目不斜视地死死守着门。
丸子打到手掌发麻,见门外两个门神一点反应没有,不由嗤笑:“看来你往日干这种事不少,你们柳家可真是家风正的一家子。”
丢下主仆三人,丸子也不从正门走了。她踢了一脚柳月姗,开窗看了眼楼层的高度。估摸着这屋子不高,从二楼跳下去也无碍。谁成想往旁边一瞥,这包厢的窗子一旁刚好还挨着个梯子。丸子笑了一声,柳月姗这一通巴掌挨得可真是时候。
于是直接顺着梯子爬下去,从窗子就这么走了。
且不提这一日后,柳月姗被柳家人发现挨了打,柳崇是如何的震怒。就说柳月姗自此是彻底地恨上了丸子。
先前她虽想着嫁给徐宴,却没真正想过要丸子的命。她不过想着,丸子自请下堂,主动搬出徐家便可。如今挨了这通打,丸子是将填命进去都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
柳月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打花脸的自己,桌子拍得砰砰响:“我要她死!爹!我要那贱婢的命!”
柳崇本就疼柳月姗跟疼眼珠子似的,一看她伤成这样,心肝肉都在疼。
“莫哭莫哭!爹爹给你讨回公道!”
柳崇揽着宝贝女儿,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压抑的沉怒。徐家那个童养媳给脸不要脸,居然胆敢欺辱到他将军府的头上来?!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且等着,她是那只手伤你的,为父必然砍了她的手来给你消气!”
柳月姗埋在父亲怀中一通哭,得了柳崇满口的保证才终于舍得收了眼泪:“爹,砍手不够!我要她死!你不是说只要她给我腾位置就让我嫁给徐宴么?她死了不就清清静静地给我腾了位置?我要她死!”
柳崇如何能不依她?只要能平了柳月姗这口气,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的宝贝哟,你莫哭了!爹答应你,答应你了!”
答应是答应了,要一个朝廷命官正妻的命,不是随手掐死蚂蚁那般简单的。
徐宴自从入仕后,进退有度,颇得圣心。就是朝中素来不掺和政务,万事中立的康王爷也几次三番地帮他。别看徐宴入仕才一年,朝中多数人与他交好。看似谁都不沾,却谁都愿意帮他说话。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将来必定位极人臣。
柳崇心里盘算着,安抚住了女儿,才沉着脸走。
这之后,柳家一点动静没有。据这几年,丸子对柳月姗和柳家家教的了解,柳家可不是那等宽宏大量的人家。柳月姗一直没个动静,或许是在憋着什么坏。虽然早早注定了必死的结局,但丸子想了想,还是将这桩事儿说给徐宴听了。
徐宴听完,整张脸都黑了。别的话没听,就记得一句:“她敢打你?”
丸子被他这态度逗笑。弯着眼睛勾了他一下,笑得颇为嘚瑟:“没打成。我是那么容易被按住的人么?柳家那姑娘反挨了我几巴掌。”
说着,丸子正色起来:“我当时怒极没顾得上考量。这般打完了一口气出了才想起这姑娘身份高,轻易打不得。宴哥,我观柳家一家子度量极小。柳将军不会由此暗恨在心,往后朝堂上给你小鞋穿?”
徐宴却冷笑起来,素来沉静的人此时一脸的狂傲:“想打她就打呗,能如何?”
他放下擦拭头发的布巾子缓步走到丸子跟前,忽然将人抱进怀里。丸子被他抱个满怀,不知他这又是怎么了,于是斜了眼看他。
徐宴亲昵又带有暗示意味地啄着丸子耳根,浅淡的气息扑在丸子的肩颈里。
捏了丸子腰肢一会儿,他哑着嗓子才森然道:“我想打那柳家一家子许久,奈何都没这个功夫。敏丫这般出一次手,委实解了我一点点心头之恨。”
“哦?才一点点?”丸子扭过头,唇被他啄个正着,“不过,宴哥这般好脾气之人,竟然也有恨不得揍一顿的人?”
徐宴却笑了:“我想揍的人多了去。”
夫妻俩笑了一会儿,徐宴却抱着人往内室榻上去。
丸子:“真没事?”
“柳崇不过一个惯会装傻充愣的武夫罢了,圣上对他多有放任,却未必就是信任。”徐宴将人放到榻上,慢条斯理地解着腰带。清隽的眉眼在晃动的烛光下,显得诱惑又冰冷,“他家不论闹什么事儿,圣上都当个笑话看。这般有利,自然也是有弊的。比如真受了什么委屈,圣上也不会为他讨公道。咱家多防备着便是。”
丸子这就放心了:“那我是不是该多买些家丁回来?防着柳家人闹事?”
“买些也行。”徐宴将衣裳丢到屏风上,脱了鞋子便上榻,“我徐宴虽官微人清,但翰林家眷也不是他一介武夫想欺辱便能欺辱的。”
丸子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咧开嘴就坏笑了起来……
帘子放下,又是一夜雨打梨花声声娇。
转眼又是一个夏,眼看着丸子二十七岁生辰就要到了。
柳家果然如徐宴所料,柳崇看似风光其实底子里都是虚的,不敢对徐家动手。
丸子戒备了许久见没什么事发生,便将这件事搁下了。二十七岁生辰这日,徐宴想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酒宴。丸子却没这个兴致给拒绝了:“不值当。过一年大一岁,听着还挺膈应的。得哪日我认老了,你再给我办。”
徐宴听她这么说,那兴致也就淡了。他拥着丸子,温存地宽慰:“二十七也是双十出头,还年轻着呢。”
丸子背对着他,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说来徐宴也不知怎么回事,旁人都是越来越蹉跎落拓,偏生他是越长越俊美。这两年多在朝堂,气势也越发的像那么回事儿。京城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更是有大胆些的,不顾他家中已有妻子,当面对他表明心迹。
这些文人的风流事儿,丸子都私下里有听人说,不过徐宴在丸子跟前从没提过半句。
他不提,丸子就当不知道。
左右徐宴每日里除了朝堂,卷宗,大多时辰都在家中。偶尔同僚之间走动,还是用罢了午膳就回来。剩下时日不是腻在榻上,就是在为次子开蒙。
小团子小五也从成天小嘴叭叭乱讲,长成了机灵古怪比徐乘风天分还高的小童。徐宴疼小五比疼徐乘风还甚,不知是丸子生产时遭了罪他愧疚还是怎么,他甚是宝贝这次子。丸子有时都觉得奇怪,按道理,男子不该都是偏疼长子?
某日丸子眼看着小五摇头晃脑地拽文给徐宴听,忽然提起来:“是不是该寻个日子将乘风接来京城了?”
徐宴楞了一下,眨眨眼:“乘风有老师亲自教导不是挺好?”
“老师教得再好,也不能一直留在老师家中。”丸子虽然对徐乘风不大喜欢得起来,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小五至今没见过兄长呢。”
徐宴想了想,忽然开口:“对乘风的心结,解了?”
丸子一愣,以为听错:“什么?”
“乘风幼时确实被我教坏了。自私,又有些不孝。这几年,特地放在老师身边好好纠正一下性子。”徐宴低头翻看着小五的狗爬字,清凉的嗓音说话像透彻的山泉水,“正好家里也没稳定,叫他在锦州待着,晚些再接回来也无碍。”
丸子:“……”特么这姓徐的眼睛这么毒的么?
一阵沉默之后,丸子自然是不可能承认:“你若是不想接,过几年再接也是一样。宴哥是一家之主,我都是听宴哥的。”
徐宴放下纸张,叹了口气:“敏丫高兴就好。”
丸子没说话,转身出了书房。
在这后来的半年,柳家依旧没什么动静。丸子时常被各家邀请上门做客,偶尔碰到恨不得撕了她的柳月姗。但或许是那一次被丸子给打怕了,堵又堵不到徐家马车。当面她便是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再轻易凑上来。
柳月姗对徐宴的心思,这一年多,被丸子撕开了脸皮的讥讽,已经人尽皆知。
京城里对徐宴有心思的姑娘不止柳月姗一个,但大多没脸没皮的,都是些身份不入流的姑娘家。京城里爱看热闹的人多了去,尤其跟柳家不对付的人家,眼看着柳月姗这堂堂将军府嫡女自甘下贱上赶着被人奚落。这么大一个笑话,自然宣扬得满城风雨。
丸子都不必多方造谣说些污蔑柳月姗的话,基本柳月姗往她跟前一凑,那些个谣言笑话就满天飞了。
这般一晃儿又是半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找不到机会弄死丸子。眼看着丸子二十八,柳月姗也从十六岁鲜嫩的年纪熬成了十九岁难议亲的老姑娘。原本是被京城公子哥儿捧在手心里的柳月姗,这下子,一朝从高高在上挑花眼,沦落为只能作人家继室后娘的境地。
柳月姗一个貌美惊人的将门贵女,亲事还没成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人家继室的!
心中一面惊怒交加,一面也为自己迟迟没有进展的婚姻,柳月姗急得整宿整宿哭。不过即便是到了这幅田地,她还是没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人是死了也要绑在徐宴的身上再死。不过现如今柳月姗对上徐宴,是丁点儿傲气都没了。一来徐宴越来越气势凛然,俊美逼人,二来她也被徐宴给磨光了所有锐气。
如今只要徐宴能给她一个好脸色,便是叫她做妾,她私心里都是愿意的。
且不说柳家一家子为了这糟心的闺女急得寝食难安,就说柳崇为了这嫁不出去的闺女,柳崇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甚至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柳崇,打心底地反省当初由着柳月姗的性子跟徐家人死耗,是不是做错了?
眼看着闺女病急乱投医,柳崇咬牙一狠心,下了个决定。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他家姑娘都二十了!这徐家的童养媳,今年是必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