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程师叔, 谢道友, 这是我们峰主送来的赔礼。”

崇明峰的弟子在事情过后,特地送了两份礼物过来, 一份给陶厌, 一份给程喜。

上面加了一道禁制,只有对应的人才能打开。

已经从大猫变回人形的陶厌看了两个储物袋,颜色不一致,花纹不一致,光晕都不一致,打开里面的东西就更加了:“为什么你那个看起来比我高级这么多?”

明明他受的伤更严重一点, 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这年头赔礼也搞性别歧视的吗?他算是看明白了,无极宗的男弟子不值钱。

送东西来的弟子正好听到了陶厌的抱怨,表情十分尴尬:“程师叔手里这一份还包括了我们峰主给她备的见面礼。”

“三师伯有心了,你回去告知一声, 我已经收到了他的心意。”

既然是赔礼,她收下来更加心安理得。

程喜没多少表情的送走了崇明峰的弟子。

“你若是喜欢的话,自己从里面挑几件吧。”

她给他挑的东西惹了这么多麻烦, 干脆就让陶厌自己选。

“不不不, 殿下为我挑的一定都是好东西。”

虽然这一次他吃了些苦头, 但是也货真价实的获得了好处, 身体里面的筋脉都比之前扩张了些,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至于崇明峰的老疯子,他发神经掐他, 最后还不是要给他赔钱。

陶厌这一生距离死亡很多次,心理阴影都被折腾没有了。

以前他是又要吃苦头,又没有好处。跟着程喜之后,日子都过得有盼头起来。

想到这里,陶厌把自己的那一份推到程喜跟前:“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现在它们都是殿下的了。”

程喜看着他这毫不犹豫的动作有些吃惊:“这么大方?”

按理来说,陶厌也没有什么身家,穷人的他不应该更节俭一些吗?

她以前在宫里接触的那些从小穷怕了的人,有的很会花钱,有的很是抠门,但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对金钱十分看重。

陶厌这豪迈的动作,简直就像是视灵石如粪土。

面对程喜提出的灵魂拷问,陶厌态度相当的诚恳:“我欠殿下的,其实也还不清,这么点东西就当是利息吧。”

反正他绑在程喜这条船上了,坚决不离开她。

而且只要他问程喜要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她不可能不给他。

这不就是变相的把自己当成移动仓库了吗,程喜抽了抽嘴角,到底还是把这个家伙的东西收起来,分门别类的放进一个空的储物戒里。

他们两个人总有分开的时候,等陶厌吃了亏,到她面前哭,她也绝对不会同情他。

可能是受到了那日的影响,谢玄尘连着闭门好些时日。

期间他不管理任何宗门事务,也不接待任何人。无论是他的师兄师姐,还是他的亲传弟子都没有见到人。

足足闭关了近半个月,谢玄尘直接传音:“程喜,你以后每日晨起,到无垢殿外,我会教你修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妨快刀斩乱麻。谢玄尘担心自己会心软,或者滋生出难以斩断的心魔,决心快些把程喜教导出来。

这次出来的时候,他向程喜送了一柄剑。

承影剑,有影无形,是曰承影。

利剑出鞘,不见其形,远处的山石便在一瞬间化作粉碎。

“这把剑上古神剑之一,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承影优雅高贵,为师觉得很适合你。”

程喜是女子,更适合优雅之剑,原本出身又高贵,加上天赋卓绝,配承影的确是恰到好处。

承影是一把中品宝剑,对于筑基期的程喜来说绰绰有余,一直到她元婴期,这把宝剑都会是她手中足够有威力的法器。

被程喜接手的承影剑发出悦耳的轰鸣声,显然它非常高兴,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合适的主人。

“天下有三柄杀人无形之剑,上品含光,中品承影,下品宵练。”

作为一名剑修,谢玄尘收藏的最多的宝器,自然就是各种宝剑。

三柄剑都在他的手中:“宵练早在千年之前,便断在了你的一位师姐手中,那柄含光落到了你曾经的师伯手里。”

视不可见,运不所知,是曰含光。

提到那柄含光剑,谢玄尘脸上掠过阴影:“他叛离了师门,投入了魔修麾下,若是有一日你碰到了他,及时躲开,切勿恋战。”

程喜认真点点头:“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从今日起,你便用这剑攻击为师,什么时候你能劈砍到为师两指之间的位置,就算是出师。”

当年谢玄尘的师傅是怎么教导他,他如今便是怎么教程喜。

想要快速的增长修为,打好根基非常的重要。

程喜每天须得挥剑一万次,然后从白玉峰的山脚下跑到山上,再跑到山下。

在这一路上,谢玄尘为她设置了不少障碍。

这些陷阱障碍物都是他记忆里的东西,只要安排一些阵法在破坏之后,第二天人仍然复原。

程喜一开始的时候只能拿最普通的木头剑,大概锻炼了一个月,她便把木头剑换成了玄铁剑,再过去一个月,能够随意拎着极其沉重的玄铁剑到处在山上晃悠之后,她才被允许换成那柄承影。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表现的非常顺从,乖巧听话的程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如今入宗门已有三月之期,当年同父皇商量好,是时候归家探望他。”

若不是程喜说出来,谢玄尘几乎要忘了这件事。

在她面前,谢玄尘是一个严厉却并不是温柔的师长,这是早就允诺她的事情,他也不可能随便出尔反尔,破坏自己的形象。

不仅不破坏,他还遵循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我同你一道回去。”

“师尊身份贵重,直接派云真师兄他们来接我便好。”

“你是觉得为师不好,不喜为师?”

“这倒没有,只是凡界没什么有趣的事,对您来说可能会很无聊。”

“无碍,为师有近千年不曾去过的环境,正好可以看看如今的凡界变成什么样子。”

“是很美的青山绿水。”

其实她也未曾见过大夏朝的大好河山,深宫太大,而她太招人恨,除了避暑的时候能随父皇一同去西北,几乎就没有迈出去都城。

不过都城一直都是繁华热闹的。

她作为修士,并没有刻意去家中的亲人,结果这么一回想,便发现过往的那些鲜明无比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

“那便有有劳师尊安排了。”

师者命,不可违。

主要是程喜的确很想念家,不愿意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吵架,闹得彼此双方都不愉快。

她同陶厌说完了这件事,便挑挑拣拣一些仙界特有的东西。

父皇乃是人间天子,不好干涉他的进程,但是一些观赏性的宝物,还有蕴养身体的东西,至少能让他活得比正常值长一点。

程喜倒也不是没想过把程桀带入修真大道,只是程桀尚且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者,而她在修真界混的也不是那么好。

人人羡慕的亲传弟子,还是谢玄尘的关门弟子,却并没有让程喜多骄傲。

终究还是在长者的庇护下成长,她又怎么能拍拍胸脯说自己可以保证父皇的安危。

转头得了程喜消息的陶厌也说:“那我也同殿下一同回去。”

“你不是每日都要下山研习?”

入筑基之后,程喜的修炼速度也慢了下来,于是为了打好坚实基础,她如今不过筑基二层。

筑基期三个月爬一个小境界,在同行的弟子里算快,但比起她之前的亮眼成绩,就显得没有那么出挑。

毕竟有些双灵根弟子,资质不如她,和她差不多的日子迈入筑基,境界增长的速度却胜过了程喜。

至于陶厌,他的情况更糟糕了,天赋不够,勤奋来凑。

每日除了陪程喜一同练习,陶厌还同新人一起上课。

他其实非常有天分,学那些杀人的技能比同行者更快,似乎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如今的他在修真大道上悟性也不错,但是灵根决定了他的上限和速度。

和同期相比,人家随随便便修为蹭蹭上涨,好几个都突破了筑基,三个月时间,他却只勉强从炼气一层成为炼气三层。

灵力在他的身体里运转的很艰难,大家都是练习的无极宗的秘籍,他人修炼完之后一副神清气爽模样,他却尤为艰涩,甚至剧烈的疼痛。

如云真所言,越修行,越痛苦,他像是一个筛子,灵气在他的身体运转,又迫不及待的逃窜出去。

是不是他根本就不适合修仙,不过强求,可是陶厌到底不甘心。

直到他发现痛苦感在程喜身边大大减轻,而且灵气勉勉强强也能留得住了。

陶厌便突然获得了奇怪的修炼方式。

他诚心诚意告知事实:“不在殿下身边,学什么东西都没用。”

“也罢,随你。”

多带一个人,正好多带着凡界的东西过来。

许是同甘共苦过,程喜待陶厌比旁人总多一份纵容。

她第一次的时候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这次可以带些旧物回来。

凡物是没有灵器用的那么好,但是修真界也不是每样东西都是灵器,用起来都一样。

回程的时候仍旧是搭乘云舟,这一艘是谢玄尘的私藏,不管是精致程度还是质量,都要来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从无极宗到凡界须得半日的功夫,和来时不同,这一次舟上只有三人。

云舟外开了隐匿气息的结界,一路顺风顺水。

到抵达了京都以后,却出了大问题,夏朝的皇帝,当今天子程桀,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