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灵府空间早就变了。
殷雪灼记的不太清了,唯一笃定的是,季烟从前的灵府绝对没有这样虚弱,周围的光影黯淡,天缝之中泄露了一些白光,随时都要碎裂坍塌。
灵府和她体内的九幽之火有关,而九幽之火如今几乎已经快熄灭了,她的魂魄比他想象中还要受损严重,还好进来一趟,他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
魂魄虚弱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她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也正是表面上的轻松快乐,差点将殷雪灼蒙骗过去,让他以为她真的没什么。
殷雪灼环顾四周,将季烟抱紧在怀里,唇瓣紧紧抿起,怀中的人眉目安静,乖乖被他抱着,也没有说话。
他说:“烟烟,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
季烟猜,殷雪灼是看出来了。
她其实也不打算瞒着他的,不过她也不是为了惹他心疼,她只是想给他看看真实的自己。
她想,她是时候和他坦白了。
季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来,仰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五官小巧精致,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大美人,却极为清秀可爱。
“灼灼。”她抿着唇,有些局促不安,黑白分明的杏眸忽闪忽闪的,拉着他的衣角,“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从前因为“季烟”的躯体,她的相貌是别人的模样,后来换了无数躯壳,魂魄的模样反而变成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这就是她,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季烟。
不是什么季云清的妹妹,
殷雪灼垂下睫毛,看着仰着脸看着他的小姑娘,目光从她脸上细致地扫过,眼底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
“嗯,我知道。”他仿佛听到了心底破开的声音,像黑暗的天幕被闪电破开一道亮光,整颗心的血液都在缓慢涌动。
他在她的记忆里,看了这张脸无数遍,她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反应,季烟有些失望,又有些好奇,“你就不想问问我吗?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你就不想质问我的来历吗?万一是我假冒的呢?”
这明明是件大事啊,若是在以前,她没有勇气告诉殷雪灼真相,如今他这么温柔,才让她鼓起勇气,想要彻底坦诚,没想到他……就这?
他是不是反应太平静了点儿?
季烟一时没想通,抬手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殷雪灼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弯下腰,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不是假冒的,来历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只要还是烟烟就行了。”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忽然说:“这样,也很好看。”
季烟咕哝道:“好看个鬼哦,秋宓姐姐你都不喜欢,你真的有审美吗?”
他低声笑,和她额头相抵,大掌在脸上抚了抚,“这世上精怪无数,谁都可以修个好皮囊,有什么用?”
得了得了,就是看内在美呗,这么会吹。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内在美,不过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夸呢,季烟其实心里暗搓搓的很高兴,露出一排白糯糯的牙,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随即腰就被他揽住,被他打横抱起,慢慢放到地上,宽大的裙裾在地上铺开,柔软的料子杂糅在身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他撑手,垂头伏在她身上,黑眸隐匿在暗光之下,闪烁着难言的兴奋,“这回,可以碰烟烟了。”
她心里一跳,面对他炙热如火的目光,有些慌乱无措,小手攥紧了衣带,揉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然后被他攥着手腕,放在唇边摩挲了两下。
这一幕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最真实的烟烟,没有任何人打扰,他可以对她肆意妄为。
他等了太久。
殷雪灼开始缓慢地解她的衣带,季烟虽然紧张,却没有任何抗拒的举动,他越发兴奋,手指将她的外袍褪下,一层一层,剥出里面细嫩的肌肤,里衣绣着淡粉色的桃花,极为衬她。
他脱衣服的手法很是笨拙,有些环扣解不开,甚至粗暴地用手拽开,一层一层的衣裳杂乱地揉成高高一团,又没完全脱掉,反而弄得季烟衣衫半褪,形容不整,看着越发勾人,她躺着默默瞅着他的动作,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抬手打开了他的手,没个好气,“我自己来……”
他这样,要弄到猴年马月,她都看着着急。
她麻利地解开自己腰间的衣带,然后迅速从这宽大的裙摆里钻了出来,白嫩嫩软乎乎的一团,飞快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拿他的广袖盖住自己。
怀里猝不及防滚进这一团,殷雪灼只觉得脑子里忽然一声炸响,整只魔瞬间呆滞,被动地搂着她,掌心里溢出薄汗,一下子不知所措。
……一下子不知道该摸她哪儿。
无从下手,太猝不及防了。
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从他怀里探出光溜溜的手臂,像水鬼一样缠住了他,绞着他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把他往下拽,要把他活活溺死。
怀里的一团像火,从小腹开始烧起,烫得他不敢碰,连尖耳朵都冒了出来,瞳孔紧缩,落在季烟的眼里,越发可爱。
她说:“灼灼,你在怕什么?”
他其实不怕,就是太猝不及防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最终把持不住,俯身把她压住,大掌把怀里扑腾的小鱼按住,脸上浮现了奇异的潮红。
季烟第一次看见他脸红,但是他的脸色红起来,有些太不正常了,看着更像是发烧了,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他哑声道。
“……”
“你……乖一点。”
季烟脸色红红的:“噢。”
殷雪灼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呼吸和心跳,这才缓慢地抬手,她低低的轻哼声钻进耳朵里,越发让他心跳加速。
季烟看着他努力克制下的温柔,觉得自己这样躺着也不好,便在他又伸手过来时,心生顽劣,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殷雪灼的手指甲断了,虽然魇族恢复力强,但他的指甲还不是很锋利,季烟放肆地舔了一口,只感觉身上的人微微一震。
好像有什么失控了,像是一盆凉水,身上的人僵硬成了雕塑。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瞬间恼羞成怒的目光。
两相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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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灵府空间,殷雪灼便撂了狠话:“你等着,我定会早日给你换了身体,日后让你……”
季烟:“让我尝尝你的厉害吗?”
季烟:“噗。”
殷雪灼:“……”
某人自尊心受挫,气得拍裂了一张桌子,在侍女战战兢兢的注视之下走了出去,直接召来了乌桓,吩咐乌桓尽快去魔域,季烟觉得他现在需要静静,暂时没有打扰他。
说真的,她现在回想起来都好想笑。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提不要好,万一以后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就不好了,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了。
可她还是好想笑啊!
季烟:“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头的殷雪灼听到季烟的笑声,脸色沉了沉,乌云密布,乌桓一看魔主的脸色变得想杀人,立刻噤声了。
殷雪灼:“算了,我自己去魔域一趟,你留在这里,看住她。”
他绝对不承认是他自己待不下去了,季烟的笑声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殷雪灼现在只想落荒而逃,乌桓还没应下,就看见面前的魔主忽然消失不见,已经离开了。
乌桓越发好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魔主这么反常。
季烟没有见过乌桓,乌桓也不敢擅自现身打扰她,这个凡人看起来很娇弱,他怕吓着她,便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他看着季烟打哈欠吃饭喝水发呆,还时不时自己犯嘀咕——
“殷雪灼真的被我气跑了?”
“谁知道他这么敏感啊,不就咬一下手指嘛……”
季烟嘀咕了两声,又“噗”地笑出声来,伏在桌上,把头埋进了臂弯,身子抖个不停,等她笑够了,外头正好有侍女进来,说是城主要见她。
季烟便去了一趟书房。
这回书房中只有穆康宁一人,季烟一进去,穆康宁便笑眯眯地问道:“乖宝儿,昨夜一直和魔主在一起吗?你们……你们应该没有……”
季烟懂了他的意思,心道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还真的就办成了。
面上她不露声色,“爹,没有什么啊?”
穆康宁变了变神色,缓了口气,“没什么。瑶瑶啊,他对你好吗?”
季烟点头:“挺好的。”
穆康宁又问:“魔主毕竟是世上最强的存在,爹听说,魔主不好相处,他曾杀了很多人,所以你……传言应该也不是真的……他……”
他有些欲言又止,语气里满是试探,季烟笑道:“爹,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吧。”
穆康宁表情纠结,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闺女找个最强的心上人,这当然好了,若是哄得这位魔主高兴了,以魔主的本事,或许瑶瑶不能长生的体质也能改善过来,或许也解了他的多年来的心疾。
可……这也还是个魔头啊……
穆康宁一开始不反对,现在越咂摸着,越觉得不对劲。
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将来真的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杀了瑶瑶吗?
女儿不小了,找对象没问题,找个强的也没问题,可找个魔头……这……这是只魔魇……
魇族是天地所化,三百岁才能成年,且不说这魔头比他都大几百岁,单说这魇,真的可以和人正常地在一起吗?
穆康宁是感受到覆盖在城主府上的威压没了,大致猜测殷雪灼暂时离开了,这才命人将季烟叫来,想和她说说这其中的道理。
“就是……闺女啊。”穆康宁咬咬牙,还是一脸慈爱地看着季烟,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爹的宝儿,你要是看上谁,和爹说,就是这个魔主吧……魇好像都是天地而生的,爹看这个古书记载,灵魇天性纯洁,性冷漠,寡情欲,成年魇族,也甚少有人寻觅道侣,大多孤独终生……”
“古书上也没有魇族繁衍后代的记载,魇族深情更是闻所未闻……”
“闺女啊,这个魔魇和灵魇好像也差不太多,就是……魔主当然好了,可万一他不行呢?”
穆康宁说的一本正经,季烟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就没又忍住,“噗嗤”一声,笑得捂住了脸。
殷雪灼啊。
他倒不是不行,他比她的占有欲强多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缠着她。
就是太容易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