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站在窗边,眼神变得无比幽深,情绪难测。
里面的人,翻云覆雨,耳鬓厮磨,些许声音透了出来,钻进耳朵之中,像是羽毛般挠得人心痒。
季烟一听到这种声音,整个人都尴尬了起来,只想拉着殷雪灼快点走,可她试着拽了他好几下……都没拽动。
季烟:“……”
殷雪灼就这样站着,非但没有任何避开的意思,甚至拿手指捅破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冰冷的视线穿透窗子,落在里面交缠的一对男女身上,若有所思。
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居然有如此多的花样。
殷妙柔此刻的情态,这嗓音,让他想起了上次季烟说梦话的时候,虽然她此刻叫得比季烟娇媚多了,若是就这么听,绝对想象不出来,这会是白日那个端庄自持的殷掌门发出的声音。
他目光一转,抱着季烟的手慢慢上挪,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望着她的眼神却变得很如同饿狼一般,黑眸幽幽泛光。
季烟冷不丁被他一盯,瞬间头皮发麻。
四目相对,耳边还回荡着那对鸳鸯动情的声音……她的额头上渐渐浸出薄汗,眼睛里带了显而易见的尴尬无措,背脊绷了起来。
不是吧,他应该没有学坏吧……
“你……”她压低嗓音,却忽然被他按住了唇,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整个人被他摁紧在了胸口。
他微微倾身,将她隔着墙壁困住,黑眸里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之色,在她身上转了转,又细致地去瞧屋里的情形,像是在很认真地研究着什么。
季烟:这什么情况?!这也太可怕了。
她被卡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努力地挣扎了一下,又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两人,可殷雪灼就这样死死地压在她,伏在窗边,她的挣扎像是小仓鼠在扑腾双脚,时不时被他拍一下头,就乖乖的没动了。
她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尤其是联想到上次做梦之后,他兴致勃勃、刨根问底地追问,直觉告诉她,殷雪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多久,他就带着她径直掠回了住所,将她放到了床上。
季烟一落地就跪坐了起来,背脊贴着墙壁,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和他四目相对,他手指一抬,右侧的三盏烛台一齐亮了起来,映得他如玉般的脸庞之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闪烁着幽幽的火光,火光像是要一路烧到她的心里,让她越来越底气不足。
只恨月事刚走,连最后一张底牌都没了。
她被他拽到了跟前,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他垂着睫毛,唇在她的唇上摩挲了一下,手指揉着她的后颈,忽然说:“你上回骗我。”
季烟:“……”她无言以对。
小姑娘大睁的杏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他的手从后颈挪到后脑,又蓦地笑了一声,颇有几分得意地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骗我,是不是需要有一点惩罚?”他的手按揉得力气大了起来,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梦里终究是不够的。”
说着,尖尖的牙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另一只手滑到她的后背,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最外层的衣带。
宽大的衣袍滑落娇躯,原本就瘦小的季烟,又成了好小的一只,被高大的他圈在怀里,脚趾不自然地蜷起,又想缩成鹌鹑,被他扯出了魔藤,他似乎想做什么,又忽然看着手里的魔藤迟疑了一下,把魔藤丢出窗外,扯出了没有生命的绳索,然后缠住她的手腕,挂在了床头。
季烟:“!”
卧槽你这么会的吗!
她有点难以置信,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想哭又哭不出来。
季烟: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不应该仗着殷雪灼喜欢她,就开始飘了,大半夜的还按捺不住好奇心,撺掇殷雪灼去偷窥的,有用的半点没瞧到,反而坑了她自己。
她看着殷雪灼,他的眼神里仿佛携了一簇火焰,看到她这么不情愿地挣扎,把手腕都要勒红了,又怜惜地低头,一根根亲过她的手指,眼神干净纯粹,带着柔顺的水色,“烟烟,脱掉好不好?”
季烟被他的话震得背脊发麻,果断拒绝:“……不好。”
他却压根没理会她的回答,问一句仿佛只是在和她客气,手指又解开她胸前的系带,慢慢褪下又一件裙子,因为过于兴奋,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眼神也兴奋异常,像痴汉一样盯紧了她。
她羞耻难耐,紧张得心跳砰砰响,只是扭头看着墙壁,完全不敢看他。
也不知是脱到第几件,她感觉到了冷,轻轻瑟缩一下,这样安静的气氛像是在凌迟,神经崩得越紧,注意力越是集中,不知不觉,他又亲上她修长的颈子,唇往下,呼吸喷洒,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一样的战栗。
他几近沉迷,爱不释手,“烟烟,你喜欢吗?”
“你可以叫给我听吗?”
季烟:“……”求求你不要再问这么羞耻的话了。
她无措地攥着拳头,就是不看他,又感觉他在乱来,才忍不住连连求他,“殷雪灼,我困了,今天能不能不要折腾,以后再……”
他从她胸前抬起了头,笑:“不行。”
“烟烟谎话连篇,现在不值得相信。”
他的长发落在脸颊两边,睫毛在光在投落淡淡的剪影,眼睛倒映的都是她,亮得异常,连笑容都带了一丝诡异,像野兽盯准了猎物,一定要将她拆之入腹,彻底摧毁干净。
他一直如此,只要是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罢手。
她不知所措,心跳得厉害,简直是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害怕,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可对她来说,又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未知的紧张包裹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他像亲吻着无上的至宝,还在专心温柔地品尝着怀里的人,兴奋地头晕目眩,甚至连尖耳朵和翅膀都露了出来,身后的蝶翼翅膀盖在她的身上,像是半透明的蚕蛹,微微冰凉的触感,又硬又滑,让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得偎进了他。
窗外只有流泻的月光,连风都静止了,季烟紧张的呼吸声包裹着他,像是专程为魇准备的迷药。
她盯着墙壁,终于逃避不下去,转过头,呼吸不稳地骂:“你……你能不能正常点……”
要杀要剐,总好过一直这样磨蹭,她像是被吊在绳索上的蚂蚱,被火烤着,不上不下。
哪有人先全身上下啃一遍的,他简直是……简直是有意在逗弄她。
殷雪灼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烟烟已经等不及了……”
季烟:“……倒也不是。”
这男的现在简直是痴汉附体,没一句正常话,季烟觉得自己和他交流困难了。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怕碰疼了她,可她不仅不疼,还觉得痒,他还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在犹豫要先碰哪里才好,身后的翅膀轻轻拍打着,掠起淡淡的风,将她发间的汗吹干,
闭上眼睛,微微回忆,又立刻顿悟,掌心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上轻推,季烟像是猫儿被踩中了尾巴,忽然用力挣扎了起来,拿小脚蹬他,“不……不行,你住手!卧槽,你特么的给我住手啊!”
吓得她边叫边哭边爆粗口,一时激动得像只要被宰掉的鸡,鸡毛乱飞。
他居然真的停手了,眼神无辜地望着她,还透着几分委屈。
其实他根本犯不着委屈,他是什么人啊,现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其实掌握着一切,要委屈也是她委屈才对……可季烟就这么瞅了一眼,下限就被他一次次突破。
感情上面的事情,他总是比她热切。
算了,男女朋友,情投意合,他既然这么想要……
季烟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舌头都打着结,“那……那你轻点。”
话音刚落,他就又动了,终于想要直入主题,谁知还没多大动作,两人就同时抽了一口气。
季烟抽气也就算了,他抽什么气呢?
她咬唇忍着难受,又茫然地望着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无措,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浮现一层淡淡的薄怒。
前进不得,又不愿意后退,一时就和她对视。
季烟懵懵地看了他好久,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好像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什么。
痛觉共享?!
她一下子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顿时气氛全无。
所以刚才她痛的那一下……不行不能细想,殷雪灼现在的眼神有点吓人。
他气极反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我迟早断了这联系。”说着,尤觉不够,这话撂得又不太狠,她的笑场简直让他恼羞成怒,一腔怒火压也压不下去,又冷笑一声道:“不过是痛觉而已。”
他死活不肯后退,季烟还没想通他要干嘛,就感觉他又忽然欺近,上下一阵摩挲,让她某处有些麻麻的。
季烟:“……”
她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气氛尴尬僵持着,她和他夹带着恼羞成怒的眸子对视着,忽然一个激灵,紧紧闭上眼,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开,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可他还死活不退,她呼吸一急,忍不住也发出了一声哼哼。
“烟烟,季烟……”他在她耳边轻唤,越来越躁动不安,得不到的愤怒席卷着他,怀里人的甜美又勾引着他,让他越来越把持不住。
这人,发起疯来没有底线,也毫无羞耻之心。
从头到尾,害羞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最终,她昏昏沉沉,没了力气挣扎,不知何时被他松开手腕,手在床褥上一阵乱摸,摸到了散落在一边的衣物。
她不管不顾地扯过了衣裳,蒙在了自己的头上。
身上的人还不消停,过了一会儿,也从外头钻进了衣服里,在一片黑暗里,和她四目相对。
然后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